裡爾重新恢複感知,身處一個空蕩蕩的控製室中。
他的身體——或者說容易被人類誤認為身體的部分已經被拆解了,被他的新身體。
這些“新身體”就是位於房間中的裝配機和製造設備。
在這個世界,因為要在高空以超音速作戰,敵人又是性能隻是略低於鋼鐵之軀的昆式戰機群,要是還帶著腦子戰鬥,很容易發生意外。
所以在斯塔克大廈,他就選擇了丟掉腦子,使用可靠度更高的硬件承載意識,做出了和賽博朋克世界同樣的選擇。
眼前的場景讓他一下子想到了他在這個世界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
在病房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醫療用燈具,身旁.
“裡爾.”
瑪婭坐在他的身旁,目光中充滿擔憂——
裡爾破損的身體已經被全部拆掉,腦袋上的接口優先連到了基地裡的服務器。
重配的算力資源允許他啟動更多邏輯板塊,腦袋變得越來越清醒
“媽。”
聲音充滿機械質感,但大大讓瑪婭鬆了口氣。
裡爾理性又機械的意識產生了一絲好奇:沒想到瑪婭看到他這個樣子卻沒產生太多擔憂。
“你太.太冒險了,但我為你感到驕傲。”
“在我睜開眼睛之前,我還在想我應該說什麼安慰你呢,老媽。”
瑪婭伸手撫摸上裡爾的臉頰。
裡爾曾經的樣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從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一點點看著他長大.
但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生物上不可控的變化和孩子為了自我實現的變化本質上也沒什麼不同。
裡爾聽見老媽溫柔地說道:“我隻會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你已經成了一個能決定自己是誰的人,一個負責任的大人。
一次失敗、一些犧牲.都不應該被唾棄和害怕,媽媽知道你還是我的孩子。”
換一個普通的母親來,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改造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怕是一直都在哭哭啼啼的。
他的母親比他想象得要愛他,而且這種愛確實不摻雜太多對他的要求和期望。
甚至在這個時候,她想到的更多的是鼓勵和安慰。
負片能量識彆出細微的情緒變化,這組奇特的傳感器信號被識彆為親情。
這是裡爾在這個世界aI化之後首次進行情緒模擬的嘗試。
與其他世界的偏離度正在降低。
跨維度數據傳輸正在同步
請繼續降低偏離度來嘗試恢複鏈接。
哢——
裡爾的軀乾和雙腳被調整完畢,機器的身軀被裝配到他的身上,他也順勢坐了起來。
“好了。”瑪婭抱了抱裡爾,“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隻是希望.”
“老媽,很高興醒來第一時間能看到你,我又不是什麼機器人,真的是為了什麼全世界的福祉犧牲自己。
讓你們看到一個更好的世界,才是一切的出發點。”
瑪婭愣了下點了點頭,拍拍裡爾的後背,離開了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裡爾覺得現在的他反而比以前思路更清晰了——
為了世界終歸是個口號,事實是一群行事作風相同的人為了讓現實更順眼,而聚集起來改變世界。
這個口號誰都可以拿來喊,但不同人的想法決定了他們的做法不同,做法不同就注定要發生矛盾
比如現在的埃利斯總統和聯合國就正在用這個口號對裡爾和阿特拉斯集團進行口誅筆伐。
隻因為口號響不響亮、漂不漂亮來決定陣營的人注定膚淺,但人們可沒有讀心術
人們需要真相。
裡爾開始接入信號塔。
就在阿特拉斯集團和羅克森在總統選舉這件事上進行拉力賽時,羅克森以及九頭蛇一直在暗中籌備這次規模宏大且駭人聽聞的大反腐敗。
而阿特拉斯集團的發展也分為了兩條線,一條是朱亞城和非洲聯盟在明麵上的大開發。
另一條就是克裡斯托弗利用先進技術裝備,與歐盟之間的秘密合作。
位於拉脫維利亞的基地是個小基地:這地方處於山穀之中,外麵是正常的村落,正常的種地、生存.就像一個普通的拉脫維利亞村落。
而核心部分則位於岩石和山脈中,利用小型工程器械和工程用義體、外骨骼,克裡斯托弗和當地人在這裡挖掘出了用於存放高性能服務器和通信設備的地方。
山岩之間有著阿特拉斯集團最尖端的民用設備,但在軍事上.
這個世界上有人對盟友兩麵三刀,但裡爾不是那種人,所以裡爾並沒有利用自己技術上的優勢來蒙蔽盟友,偷偷運輸軍事設備。
但那是以前,現在情況得變一變了。
依附在天線塔上的偽裝山石逐漸裂開,漏出通信天線——
歐洲有很多國家,歐盟也有自己的軍事衛星。
他們肯定能看到自己墜落在了拉脫維利亞。
議員a:埃利斯總統已經將阿特拉斯列為了非法組織,我們應該積極配合聯合國以及莓國進行抓捕和封鎖。
議員B:他說是就是?請你注意你的措辭,埃利斯總統是“修法莓國”的總統,巴恩斯總統才是“民選莓國”的總統。
議員c:我支持議員B的說法,現在已經沒有“統一莓國”了,我們應該考慮新政府的合法性,來選擇我們的政策.
議員a:正是因為需要考慮“合法性”,我們才應該支持埃利斯總統,彆忘了他還在任期內呢!就算沒有修改法律,根據他們的法律,總統在戰時連任.
議員e:但這場戰爭不能是他自己發動的,不然所有有這條法律的國家都可以通過這種方法來逃避選舉和連任了。
議員F:但他們的實力.
議員g:我草泥馬,a議員,還有F議員!是鋼鐵俠拯救了莓國!如果我們要和平和發展,就不該舔一個非法總統!
歐洲議會因為粗鄙之語頓時噓聲四起。
莓國總統大選的混亂已經演變成了內戰,而大選之前的混亂似乎沒有消失,而是來到了歐洲議會。
各國議員齊聚一堂,利用緊急搶修的通信設備進行跨國會議——
而與此同時,歐盟境內的通信大部分都還是癱瘓的,就像現在的莓國一樣。
有人害怕埃利斯總統的空天母艦,眼饞羅克森集團的資源;有人煙霧這種明目張膽的野蠻行徑,唾棄舉著光輝大旗的下賤之舉。
也有人沉默不語,一如他們以往在這個議會中的地位一樣,又或隻是在暗中掂量和反複思考自己國內的智囊討論。
議長扶了扶眼鏡,看向這個聯盟中最為強大的幾個國家議員
舒爾茨議長:咳咳,各位,我希望你們還記得,這次討論還將有一個重要環節。
舒爾茨議長:外界對阿特拉斯集團和李先生的看法確實太過雜亂.
舒爾茨議長:但不管外界如何討論,我要提醒你們,阿特拉斯集團一直是歐盟中的一家.舉足輕重的企業。
舒爾茨議長:我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出於對聯盟的利益。
舒爾茨議長:慶幸的是,李先生不止一直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企業家,也極其尊重我們.
舒爾茨議長:我們已經可以和他進行直接聯係了,舉行一次.公開的,聽證會。
舒爾茨議長:對了,他已經抵達歐洲了。
嘩然瞬間停止,現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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