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
又打空了。
董寬大口喘息。
看的出來,他很緊張。
開玩笑,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一不留神就玩完了,這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到我了!"林楓笑眯眯地說道。
儘管他說的輕鬆無比,可是心裡邊卻一點都不輕鬆。
林楓也緊張。
人命關天的事情,林楓沒辦法不緊張。
誰都不想死。
接過了董寬遞來的槍。
槍上沾滿了董寬的汗水。
林楓笑了笑,下一秒,便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楓,不要!"艾薇兒這時語氣祈求著說道。
她遠比林楓要更加的緊張。
林楓暫停了一下,轉身看著這妞笑道:"艾薇兒,若是我不幸掛了,你就找個好人嫁了吧!"
"我不要,楓,我來替你!"
說著就要來搶林楓手中的槍。
"彆動!"林楓喝道。
鐵手與老王俱都緊張的看著林楓,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沒來的及。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林楓扣動了扳機。
麵帶笑容的看著艾薇兒,扣動了扳機。
哢嚓一聲,脆響。
運氣不錯。
子彈沒能打出來。
林楓笑道:"看來老天爺很不喜歡我啊,想讓我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受苦受累!"
這話說的輕鬆。
可是艾薇兒卻已經有了想哭的衝動。
長了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麼刺激的事情。
這妞緊緊地抱住了林楓。
"到你了!"林楓將槍上的汗水擦去,笑眯眯地衝著董寬說道。
玩完的幾率瞬間飆升至百分之五十。
因為隻剩下兩槍了。
不是董寬自己乾掉自己,就是林楓自己打死自己。
氣氛頃刻間變得更加的凝重。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董寬看著林楓遞過來的槍,卻沒有去接的勇氣。
好像林楓手中拿著的不是冷冰冰的槍,而是一條眼鏡蛇。
雖然不一樣,但是卻也差不多,因為都是那樣的危險。
"怎麼,怕了?"林楓故意說道。
董寬把心一橫,接過了槍。
手顫抖了起來,腿都在顫抖。
董寬怕了。
徹底的怕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做下去。
這關於到一個男子人尊嚴問題。
其實董寬想多了,眼前的情形早就超越了尊嚴上升到生命安危的高度。
顫抖的手還是抬了起來。
董寬一點點地將槍朝著自己的太陽穴指去。
明明隻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可是所有的人卻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時間在這個一刻仿佛被拉長了,漫長的讓人除了覺得恐懼之外,更多的就是膽戰心驚忘記呼吸。
黝黑的槍口已經頂在了的董寬的太陽穴S上,可董寬卻遲遲下不去手。
百分之五十的幾率,這真的不是鬨著玩兒的。
董寬的腦袋中空白一片,他緊張,他恐懼,他害怕,他甚至有些後悔跟林楓玩兒這個遊戲了。
林楓也沒好到哪裡去。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董寬這一槍在落空的話,那麼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命運就是認慫,然後三年之內不再踏入川西省一步。
這是賭注。
董寬的手顫抖的越發厲害,站在他對麵的林楓清楚地看到了這家夥臉上肌肉在衝動,抽動的無比劇烈。
這是過分恐懼所導致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眾人越發大氣不敢出了。
終於,終於董寬大吼了一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下一秒,這個七尺男兒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是不甘心,這是屈辱,甚至是崩潰。
林楓很能理解他的心態。
因為,這已經預示著董寬認輸,更預示著,紅幫已經成為曆史,從此以後,他就叫龍盟了!
所有的人頓時鬆了一大口氣,艾薇兒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
這妞撲入了林楓的懷中,哽咽著哭了起來。
"爸,我對不起你。"董寬哭著說道。
林楓推開了艾薇兒,俯下身子,伸出了手。
董寬怔怔地看著這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許久之後,終於將自己的手握了上去,林楓順勢將他拉的坐了起來。
勝負已定。
"沒什麼好難受的,你已經儘力了。"林楓寬慰道。
董寬卻跟個孩子似得,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他一直想保住紅幫,這麼多年來,費了不少的心血,可是到頭來,卻還是做了彆人的嫁衣。
不甘心當然有,可更多的卻是愧疚,對自己父親曾經許諾的愧疚。
"董寬,你現在還不是傷悲的時候,因為你的殺父之仇還沒有報。"林楓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一來是想讓董寬轉移一下注意力,讓他不再這般的難受,二來,也告訴董寬,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這招果然有用。
董寬停止了哭泣。
眼神冷漠的看著蕭栢,好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似得,眼神出奇的冷漠。
蕭栢回過了神,看著董寬,這個年近半百的老者很想說話,可是嗓子間兒卻好像被堵住了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董寬抬起了槍,黝黑的槍口對準了蕭栢。
手卻顫抖的更加的厲害。
蕭栢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儘管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料到等到自己的下場必定是死,可是從當年做錯事情開始,蕭栢就沒有了退路。
"你有什麼要說的。"董寬問道。
沉默了許久之後,蕭栢說道:"少爺,對不起,當年我並非有意要殺你父親,隻是你父親在一統了川西省之後就不思進取,一心想著享樂,我讓他趁著兄弟們的士氣高漲趁機拿下烈焰盟,可是你父親卻說什麼都不聽,無奈之下,我隻好痛下殺手,你有怨恨,我理解。"
"這七年來,我當真過的不舒服,每天晚上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你父親慘死的模樣,我也該死,老天爺讓我在世間苟活了七年,已經算是對我最大的恩賜,所以開槍吧,像個男人一樣,我不怨你,路是自己走錯的,能死在你的槍下,我也可以瞑目了。"
"蕭叔!"董寬喊出了這個名字。
這是最後一次。
他開槍了。
伴隨著尖叫,董寬開槍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哪怕說的再好聽,也無濟於事,這個仇一定得報,也必須得報。
嘭的一聲巨響。
槍響了。
蕭栢倒在了血泊中,麵色安詳。
閉上眼睛的瞬間。
蕭栢笑了,笑著說道:"終於,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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