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打起來了

一路沉默著回了玉見美人，等葉三娘下了馬車後，便直奔後院，拿了桌上的茶壺倒了滿滿一大碗白水，也不管是不是涼了，仰頭咕咚咕咚的一湧而儘，看得秦老爺子目瞪口呆的。

“三娘，這水涼了，喝了對你身體不好，等我給你兌些熱水，你再喝。”秦老爺子勸道。

葉三娘灌了一碗水後才停下來，這時程雲霆已經走到後院了，見葉三娘俏臉上滿是汗珠和水漬忙遞了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拭，等葉三娘起伏不定的胸口漸漸平緩下來，程雲霆才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問道：“今天添妝禮可是出了什麼事？”

葉三娘聽了他這話，腦海裡卻回想著今天添妝禮上發生的事情，她是真沒想到莫薛氏最後竟然會和那位李同知的夫人打起來！

回想著當時的場麵，葉三娘身處其中就像是回到了現代的感覺，莫薛氏和李夫人相互撕扯、抓撓、辱罵，一眾丫鬟在旁邊推搡著兩人，再加上其他夫人小姐的尖叫哭鬨，那一瞬間，莫嫣然的閨房裡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見程雲霆和秦老爺子坐在她身邊等她的回答，葉三娘稍稍理清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才向程雲霆和秦老爺子一五一十的說起今天在知府府上的事情。

原來就在莫嫣然的閨房裡，葉三娘見到莫嫣然今天穿了一身茜色的儒裙後心裡正慶幸不已，卻不料站在她右前方的一位小姐突然出聲道：“莫嫣然，你怎麼今天穿了一身茜色的衣裳，你今天應該穿正紅色！又不是嫁去平陽伯做妾室。”那位小姐說話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雙眼盯著莫嫣然，仿佛在嘲笑莫嫣然自甘下賤。

坐在椅子上的莫嫣然聽到這句話時，原本白皙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抬頭看了看是李同知家的小姐李嫻，臉色又稍微好看了一些，李同知向來就和她父親不對付，她和李嫻的關係更是差到冰點，李嫻會這樣說她也情有可原。

倒是李嫻這個時候還不忘給她難堪，能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李嫻還真是愚蠢，估計今天她的添妝禮結束以後，整個南陵城都會知道她李嫻的名聲了，不過卻是惡名！

想到此處，莫嫣然一改平日裡急躁的性子，衝著李嫻柔柔一笑道：“李嫻妹妹這句話可就說錯了，我現在還未出閣，依舊是我父親的女兒，女兒家在閨房穿茜色有錯嗎？再說了，我嫁去平陽伯府，說句自誇的話，當初平陽伯府看中是我的品性和才識，可不像某些個破落戶整天穿著一身正紅，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正室。”

莫嫣然最後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在場的女眷都知道李同知的夫人徐氏娘家是前朝的皇商，隻可惜隨著前朝覆滅，也漸漸開始沒落，到了徐氏父親這一輩早已敗落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和當初還是從六品州同的李慎結了親，為了湊齊徐氏的嫁妝，徐家竟然去借了高利貸，結果等徐氏過門的第二天，徐家便被討債的人堵了門，這件事在當時還鬨得挺大，聽說李慎聽聞此事以後，直嚷著要休了徐氏，也不知道最後徐家答應了李慎什麼條件，讓李慎不再提休妻一事，可從那件事情過後，徐氏每逢參加宴會都要穿一身大紅色衣裳，逢人便和人強調她正室的地位，久而久之，徐氏也就成了南陵城一眾官太太間閒聊時的笑料了。

“你……你……”李嫻見莫嫣然說完這句話後，同在這一堆的千金小姐們都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笑容，也不知是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笑聲似會傳染似的，不一會兒，其他幾位小姐也低聲悶笑起來。李嫻氣得不行，一時之間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隻一個勁兒指著莫嫣然你你說個不停。

“我？我怎麼了？李嫻妹妹，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莫嫣然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問道。

李嫻大概是被莫嫣然這副模樣給狠狠氣到了，竟上前伸出雙手欲抓住莫嫣然的衣領，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李嫻已經走到了莫嫣然身邊了。

就在李嫻雙手快抓住莫嫣然衣領時，莫嫣然狠狠掐住她向前的手，厲聲道：“李嫻，你想要乾嘛。”

李嫻麵露猙獰，望著莫嫣然道：“莫嫣然，你彆得意！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如今平陽伯府還能屹立不倒靠的是誰，靠的可不是你要嫁的隻會附庸風雅的平陽伯世子紀伯瑄，就你這種人會將平陽伯世子那種窩囊廢當做驕傲，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寶呢！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說！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娘！我今天就要替平陽伯世子好好教訓你！”

說完李嫻直接將雙手從莫嫣然手上掙脫出來，揚起手掌就往莫嫣然臉上招呼。

莫嫣然這是也反應過來，到底隻是和十五六歲養在深閨的姑娘，平時與人爭吵頂多耍耍嘴皮子，哪裡會像李嫻這樣不顧場合和身份直接動手的，見李嫻這副凶狠的樣子，莫嫣然頓時尖叫起來。

這時眾人也反應過來了，一旁侍立的丫鬟立馬分作兩隊，一隊護著莫嫣然，一隊拉著李嫻的衣袖企圖阻止她。

也不知道李嫻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竟掙脫了那幾個丫鬟的阻繞，追著莫嫣然要打她，這時莫嫣然已經跑到了葉三娘和其他千金小姐們這一堆了，眾人見李嫻若瘋癲了一般，也四處逃竄尖叫著。

這邊的混亂終於引起了莫薛氏和其他夫人的注意，眾女眷剛走到莫嫣然閨房這邊，入眼便是雞飛狗跳的場景。

徐氏見李嫻隻追著莫嫣然，嘴裡還高聲喊道要替平陽伯世子好好教訓你，又見莫嫣然正往她這邊跑來，忙上前攔住了莫嫣然，莫嫣然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徐氏抓住了衣袖，而這時李嫻也追了上來，當著莫薛氏和眾位夫人的麵打了莫嫣然一巴掌。

隻聽啪的一聲響後，便傳來了莫嫣然歇斯底裡的哭聲，那哭聲中似含了通天的冤屈，讓人心生不忍。

莫薛氏強忍著怒氣，走到莫嫣然身邊將莫嫣然護在身後，對著徐氏道：“李夫人，你這是乾什麼，你好歹也是個長輩，居然和你女兒聯手欺負嫣然一個晚輩。真當我是死的嗎！”

“莫夫人，你也知道我娘是莫嫣然的長輩，可莫嫣然剛才卻侮辱我娘！”李嫻跳出來道。

“縱使嫣然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但你剛才動手就是不對的！”莫薛氏護短道。

“哼，有些人就是嘴賤，所以才要狠狠收拾收拾，免得以後說錯了話丟……”李嫻話還沒說完，又聽見啪的一聲脆響，眾人都沒料到莫薛氏會突然出手扇了李嫻一巴掌，“既然李小姐也不懂得尊敬長輩，那我便替你母親好好教教你，長輩說話，晚輩是不能插嘴的！”

見到李嫻被打，徐氏也不淡定了，“你敢打我女兒！”徐氏一聲尖叫，直接擼了衣袖上前拉扯著莫薛氏的發髻，莫薛氏也不甘示弱，用指甲抓撓著徐氏的麵部。

在場的女眷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彪悍的場麵，望著莫薛氏和徐氏的樣子目瞪口呆，站在外麵的丫鬟們一窩瘋的跑進來想將兩人分開，卻不料兩人根本不肯放手，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裡亂成一團。

就在莫薛氏和徐氏打得不可開交時，莫正才聽到了風聲趕了過來，隨行的還有紀伯瑄，莫薛氏見紀伯瑄也來了，隻得鬆開了徐氏，徐氏卻是見莫正才過來了，心裡犯怵，也鬆開了莫薛氏。

接下來，眾女眷匆匆拿出了準備給莫嫣然添妝的東西，葉三娘也趁機將裝有比翼雙飛的胸針的紅木匣子送給莫嫣然。

添妝禮進行到了最後，前院來人稟報說：“西北按察使李大人到訪，還托人送了一份賀禮給大小姐做添妝，還說他和平陽伯世子是好友，讓大人和平陽伯世子好好交流，莫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這些話並不是悄悄和莫正才說的，因此房間內的女眷都聽見了，那些聽過李嫻說平陽伯世子的千金小姐聽了這話也紛紛轉頭朝李嫻望去，按察使說的這些話，應該是說給徐氏和李嫻聽的吧！眾人心裡想到。

最後，莫嫣然的添妝禮便這樣匆匆忙忙結束了，葉三娘雖有心想問莫薛氏關於她說的給太後雕刻玉飾一事，又怕莫薛氏心情不好，因此惹怒了她，所以也隨著眾人紛紛告辭回家。

不過臨出門時，葉三娘注意到了李嫻一直惡狠狠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就似唐嬌推她下山崖的眼神，看得她頭皮一陣發麻，所以從知府府出來以後，葉三娘才會頭冒冷汗，來不及擦拭，一句話也不想多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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