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不曾來

“啪嗒。。啪嗒。。！”濕漉漉的，黏黏的晶瑩液體從蘇沐白口中流出，滴落在他懷中熟睡的人的雪白額頭，隻是他卻仍然未曾發現，自己的口水已經流到了人家頭上。

“墨兒多久沒睡了？”一曲完畢，男子回過頭徑直望向蘇沐白懷中的鳳淩墨，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能夠傳進蘇沐白耳中。

“蘇沐白！！！”回頭之際，看著鳳淩墨額頭上晶瑩的口水還在閃著亮光，又看了看蘇沐白嘴角的液體，原本安靜的男子突然大喊出聲，驚得竹林間的鳥兒胡亂飛舞，振翅高歌。

幾片樹葉落了下來，鳳淩念很自然的抬手為懷中熟睡的人拿掉樹葉。

聽到一聲震嗬，蘇沐白此時終於回過神。擦了擦自己掛在嘴角的口水，眼睛眨都不眨的望著鳳淩念說道：

“自從在北宮家，北宮少岸暈倒之後北宮翰前來帶走之後西王便未曾睡過了，算起來。。好像沒有十來天也有八九天了。”

話語說完，看著鳳淩念，蘇沐白再次不適時宜的口水啪嗒往下滴落。蘇沐白一向喜歡美好的事物，特彆是好看的人，看著鳳淩念，蘇沐白總是覺得心情都能變好，一切都很愉快。

對於鳳淩念，蘇沐白實際從不曾將他當做自己的主人，而是當成了水需要的魚兒，蜜蜂需要的花朵，雲需要的風。

世間對於蘇沐白忽然臣服鳳家二皇子鳳淩念的事情曾一度傳的沸沸揚揚。要知道，蘇沐白曾經乃是蟬聯四年的武林盟主，一個錢權都擁有的人，一個皇家都要給三分麵子的人，怎會心甘情願待在被人身邊做下人？

說起來，蘇沐白遇見鳳淩念，那也是一個意外。隻不過那個小小的意外，卻讓蘇沐白從此放棄了一切甘願以下人名義守護在鳳淩念身邊。

對與蘇沐白。鳳淩念向來很隨和，蘇沐白的去留對於鳳淩念來說至關重要，畢竟，蘇沐白是一顆上好的棋子，一向喜歡下棋，就連生活也以局為生的鳳淩念，不到逼不得已又怎會舍棄一顆好棋？

鳳淩念從蘇沐白懷中將鳳淩墨抱起放在自己懷中，拉起乾淨的袖子擦了擦鳳淩墨額頭上蘇沐白先才流下的口水，看著懷中眉頭緊皺的人，鳳淩念無聲歎息，隨後再次將玉笛放到嘴邊，緩緩吹起。

“念哥哥，不要走，我怕！”一個身著黑色衣裳麵容稚嫩的小男孩邊哭邊跑著，一路上不停摔跤，他白淨的身上沾滿了灰塵，膝蓋處早已血跡斑斑，可是他仍然爬起來追趕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墨兒乖，我馬上就回來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馬車的窗戶裡，望著拚命追趕著自己的小男孩，馬車裡的人咬緊自己的嘴唇。

那時候，追趕馬車的鳳淩墨才六歲，而馬車裡的鳳淩念，也不過七歲。

“念哥哥，這一次，你還是選擇了離去呢。而且還是為了她。”

“若是我不去，恐怕這鳳家會是內亂不斷吧。”男子一襲白衣背對著鳳淩墨，頭也不回的說道。

天空此時下起了大雨，將兩個人的衣裳，頭發全部打濕，隻是誰也沒有要避雨的意思。

“恩，就這樣吧。既然最終你選擇的是她，那麼這一次，我不會再傻傻的等你了！”高高的忘川樓上，鳳淩墨還是一身黑衣，看了看自始至終不曾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的白衣男子，丟下最後一句話，鳳淩墨轉身離開。

鳳淩墨離開的很瀟灑，卻在轉身之後，終於忍不住淚雨滂沱。

“北宮少岸，你說，在我昏迷那時你看到了什麼？要不是卿卿告訴我那日。”鳳淩墨雖然一身男裝，卻也仍然掩蓋不了她的潑婦模樣，一隻手拽著北宮少岸的耳朵，一隻手捏著北宮少岸的鼻子大聲問道，此時她早以是滿臉通紅。

“啊咧，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唄”

“北宮少岸！”一聲尖叫劃破天空，隨後一絲淒慘叫聲響起：

“放。放手啊。”

“那你說，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呀？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沒看見什麼，以我北宮少岸堂堂正人君子，我也會非你不娶的。”

“北宮少岸！”尖叫聲再次劃破長空，鳳淩墨與北宮少岸不停地在禦花園中嬉戲著，打鬨著，他們聲旁則是笑的很燦爛的北宮少卿。

聽著漸漸不穩定的笛聲，蘇沐白抬起頭，看著眼眸中隻有鳳淩墨的男子，擦了擦口水，識趣的起身離開。

鳳淩念並未注意到蘇沐白的離去，隻是放下手中的玉笛，看著懷中一會哭一會笑的鳳淩墨，心中充滿了很強烈的不安。

抬起手為鳳淩墨捋了捋額頭散亂的發絲，懷中的人也在此時忽然睜開眼睛。隻是鳳淩念還不曾來得及開口，鳳淩墨便趕緊坐起身：

“北宮少岸！”

“他沒事了！”

聽聞鳳淩念的話語，鳳淩墨有些尷尬，隨即激動的情緒也放鬆了下來，然後看著鳳淩念，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他人的身影，鳳淩墨有些疑惑：

“你來，她未曾來？”

聞言，鳳淩念心裡咯噔一下。

想到當年為了那個女子拋棄鳳淩墨的事情，一股心痛自心間蔓延開來，對於鳳淩墨的問題，鳳淩念忽然無言以對。

他沒辦法告訴鳳淩墨，她還在原地，等他歸家。他更沒辦法告訴鳳淩墨，他讓那個女人住進了自己心裡。

“你回來了，還走麼？”

“不走了！”習慣性靠進鳳淩念臂膀，鳳淩念也習慣性的用手扣住懷中的人，此時無聲勝有聲。

竹叢打下來夕陽的餘暉，遠處傳來山間的溪流聲，頭頂是悅耳的鳥兒在歌唱，他們就這麼靜靜的依偎著，不言不語，似乎這一刻，來的太不容易。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鳳淩念輕輕拍打著不知何時再次熟睡的人，沙啞的嗓子輕輕躍起：

“恐怕再不回去，鳳拓會派人出來尋我們了。”

“我想再去北宮看看。”鳳淩念低下頭，看著懷中麵容堅定的人，神情複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