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為我畫眉可好

沒有經曆過生死殺戮，沒有深入的了解，沒有初見時的驚豔，沒有離彆後的激情，沒有相識後的懷念，更沒有相聚時候的驚喜，他們，隻是在對方的眼眸之中，簡單的深陷，然後開始墜落，速度之快，猶如冰川崩裂，雪山倒塌。

總是美豔至極的煙花，也有冷卻的時候。

曲終，舞停，風消，葉落。

兩人心中，從最初的翻騰，到曲終的寧靜，似乎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經曆了悲歡離合，鑒定了忠貞不渝。

四目相對，是風，是雨，是風雨之後的彩虹，是彩虹過後的暖陽，也是暖陽過後的重生，是重生過後，世間最美的笑容。

鳳淩墨收回長劍，走到北宮少岸身邊，輕撫著他頎長的頭發，淺聲說道：

“少岸，你為我畫眉可好？”

“畫眉？”不解的望著鳳淩墨，北宮少岸現下滿心疑問。

看著北宮少岸的模樣，鳳淩墨輕笑出聲，說道：

“曾經聽一位待嫁女子說過，若是一個女子，遇上了一個她心儀的男子，那麼就讓他為自己畫一次眉，這樣子，就意味著非他不嫁，非她不娶，也意味著兩人之間從一而終的感情。”說及此，鳳淩墨蹲下身子，將頭真在他腿上，接著說道：

“少岸，我不要什麼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誓言，我隻是想要，在我還能看見你的時候，也看看你親手為我畫眉，我想要永遠記住這份美好。”

知曉鳳淩墨話語中的意思，北宮少岸將她黏在臉上的頭發捋了捋，在她耳邊輕語出聲：

“縱使我隻有一天生命了，我也不會讓你看不見的。”聞言，鳳淩墨倏地抬起頭來，剛想要開口，北宮少岸卻已滑著輪椅走進屋中，無奈的歎著氣，鳳淩墨隻得跟了過去。

“來，坐下。”鳳淩墨會意，朝著北宮少岸跟前的梳妝台走去。

梳妝台上，女子之物應有儘有，不等鳳淩墨開口，北宮少岸已經解釋起來：

“這些，都是我母親曾經用的東西，這間屋子，也是她曾經所住，因為她是外族，所以這間屋子，一直沒有賜予匾額。”

從銅鏡中，鳳淩墨依稀看見北宮少岸臉上的痛楚，但對於北宮少岸口中所說那個女子，她也沒有開口去問任何。

見鳳淩墨沒有開口，北宮少岸歎息一聲，然後繞道她身側，拿過桌上的眉筆，為她勾勒著眉毛。

她的眉毛本身長得就很是完美，眉毛很整齊，眉尾淡淡的，北宮少岸為她較淡的眉尾舔了幾筆，使眉尾微微上翹，頓時讓她整個看起來精神萬分。

北宮少岸手指修長，或許是因為常年病體之身，他的手似女子般白皙。雖說他的男子，但是為鳳淩墨描眉之時，竟也認真細心的猶如手中之物是一件上好的物品，仿佛一碰就會碎了一樣。

明明隻是兩隻眉而已，他卻用了整整兩柱香的時間，仿若想要用儘一生去為她畫眉。

兩隻眉毛畫完，北宮少岸在鳳淩墨身後，看著銅鏡中她的臉，半響沒有說話。

“少岸，即便是我看不見了，今天的一切，也會永遠在我眼前浮現。”朱唇輕啟，細膩的聲音自喉間傳出，北宮少岸回過神來，看了看銅鏡中他自己那張蒼白的臉龐，搖了搖頭：

“我意已決，你又何必那麼固執，你要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很多等著你去看見。”

“少岸。。”

“好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練劍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北宮少岸說完，匆忙離開屋子，消失在鳳淩墨視線中，而鳳淩墨，則一眨不眨的看著銅鏡中那張傾城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