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跳 河

2015-05-03 作者: 千淡念希
第1章 跳 河

“哇”一聲響亮的啼哭,一個粉嫩的女嬰,降生在武士彠家……

楊氏憂心忡忡的望著剛剛出生的女兒,這是楊氏與武士彠的第二個女兒了,楊氏已經嫁入武家多年,可一直沒能為夫君添上一個男丁……

武家一直從事木材生意家大業大,可武士彠除了與前妻所生一女之外,便隻有自己與其所生的兩個女兒,至今無子,武士彠年紀已經不小了,無人繼承這可如何是好,這一直成為了楊氏的心結……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這一胎自己與丈夫都給予了厚望,希望可以得一麟兒,可如今竟又是女兒,這可如何是好!

雖然丈夫對自己百般體貼並不會因此責怪自己,也絕不會因自己生不出男孩兒而納妾,對自己一直體貼愛護有加,但自己沒能為丈夫生個兒子,心中終究是有愧的……

楊氏望著女兒,姣好的麵容上籠上一片愁雲……

武士彠中年喪妻,後得朋友介紹得以認識楊寧,楊寧當時出生名門乃隋朝宰相、遂寧公楊達之女,且飽讀詩書是當時有名的才女,求親之人絡繹不絕,可楊寧竟誰也瞧不上,卻偏偏看上了武士彠且絲毫不嫌棄武士彠喪妻,毅然下嫁,不僅如此還獲得了高祖皇帝李淵的賜婚,當時引得是街頭巷議……

武士彠已足足在外候了一天一宿,儘管平時十分有耐心且穩重但此時卻任是心急如焚,這麼久還不見動靜,生怕愛妻會出什麼事,可裡麵產婆去不讓自己進去,於是隻能在外邊乾著急!

正當武士彠百般焦急之時,一聲嬰兒清脆的啼哭解救了他緊繃的神經,武士彠慌忙推門而入……

穩婆抱著女嬰連忙迎上前去,“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個千金!”

武士彠望著穩婆臂彎之中的嬰孩笑著點點頭,將孩子接過來穩穩的抱在懷中,急著將孩子抱給愛妻,卻隻看見床上妻子眼神暗淡,武士彠急忙上前,捋了捋楊寧額前淩亂的發絲,柔聲道:“阿寧,苦了你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女兒,多麼可愛,長大後定然如卿一般是個大美人!”

“阿彠……對不……起”

“不!阿寧!謝謝你,女兒我很喜歡真的!你看她多可愛啊!”

楊寧望著武士彠深情的眼神,搖了搖頭,靜靜伏在他的膝上。

武士彠緩緩地說道:“阿寧,今生能擁有你便已是上蒼厚待,女兒便是格外的恩賜了,我此生已無他求了……”

“阿彠!”楊寧動情的喚道,她緩緩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此生得以擁有這樣一個夫君已無他求了……

許久楊寧動情的道:“阿彠,嫁給你我每日如沐暖陽,心中十分溫暖,女兒便叫武照好嗎?”

“武照,好名字!阿寧,就依你!我們的女兒就叫武照!你和女兒都是我的小太陽!”

武士彠憨笑著逗弄女兒“武照,小照兒……嗬嗬”

楊寧含笑望著丈夫,室內溫馨一片,卻絲毫沒見門外那個小小的身影正撰緊拳頭死死盯著他們,眼中是羨慕、嫉妒、還有一絲絲絕望和恨意,很難想象一具這般幼小嬌嫩的軀體竟能容下這般多的情緒……

楊寧像是覺察到什麼抬起頭向門外張望,卻空空如也,不禁搖搖頭,自己真是變得愈加敏感了,可能是剛剛生產完太累了吧……

武士彠等楊寧睡下後,幫她蓋好棉被後便將孩子抱給乳母,好好叮囑要好好照顧三小姐後便出門輕輕將門合上……

這些天一直擔心妻子生意上的許多事都耽擱了下來,現在母女平安,自己也該去吧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

武士彠剛剛走到轉角處,便見武順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腿之間,看不到情緒,武士彠疑惑的走上前去……

武順幼時體弱一直寄養在山上的寺廟之中,後來她的母親去世怕她小小年紀受不了打擊便一直沒接回她,直到武柔3歲時才將其接回,那時武順已經6歲,後不久楊寧懷有身孕,一家人皆以楊寧的身孕為主,難免忽略了武順,甚至都忘了今天除了是武家三小姐的降生之日外,也是她的7歲生辰……

可是旁人也就罷了,眼前這個叫做父親的人卻不記得了,他的眼中心中恐怕和那些下人一般隻當自己是多餘吧,那麼又何苦將自己接回,不如徹底拋棄在山上,好歹心中有個期盼,有個幻想,幻想自己有人疼有人愛,可是為何要連自己心中那抹唯一的希望都殺死,為什麼都是他女兒卻如此偏心……

武柔少時聰慧未滿四歲便被名師相中做了入室弟子,因而常年不在家中,便沒有這般鮮明的比較,本以為是父親太忙才會忽略自己,可如今……這叫自己如何釋懷。

武士彠走到武順跟前皺著眉頭將她從地上拉起,望著這個許久不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看著其瘦弱的身體,六七歲的小女孩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弱小。

武士彠看著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責畢竟是自己忽略了她沒有好好照顧好亡妻留下來的女兒,但望著女兒冰冷的眼神,自己一時卻不知道如何親近……

隻得放緩聲音溫切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先生教的功課可都學好了嗎?是缺了什麼嗎?爹爹找人給你馬上給你置辦好嗎?”

武順自嘲般的笑笑“學好了又如何?爹爹有時間過問?如今順兒什麼都不缺一切安好,不勞爹爹費心了!”

武士彠皺眉打量看著她眼中的嘲諷之色,一向溫順的女兒如今竟有如此反叛的一麵,搖搖頭苦笑一下道“哎!罷了罷了,順兒好好照顧自己,爹爹有些事要忙改天再陪你吧,缺什麼和爹爹或是娘說就好。”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卻不見身後哭成淚人的武順,“娘?嗬嗬……嗬嗬我早就沒有娘了不是嗎?”

武順默默彳亍著,不知不覺便到了河邊,坐在河邊默默哭泣著,“娘!順兒好想你!爹爹不愛順兒,家裡人沒有人疼順兒,順兒隻有娘親,順兒不要漂亮衣裳,不要好吃的,隻求娘親回來好嗎?娘!沒有您順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武順在河邊大聲喊叫著,肆意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她對著河大聲喊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絲毫注意到對岸正有個男孩子在打量著她。那少年大約十來歲左右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去顯著他們那個年紀所沒有的堅毅,此刻他正饒有興致的望著對岸那個小女孩。

“不知道該怎麼辦嗎?不如跳下去吧,一了百了”少年淡淡地說著好像在詢問對方吃飯沒一般自然。

武順驚訝的抬起頭來,那少年是什麼時候在對麵的,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且師傅對自己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這人非但不救自己還想讓自己去死,自己是聽錯了麼,對一定是聽錯了,那麼俊朗美好的男子怎麼會……

“你說什麼?”武順睜大眼望著少年許久,縱身跳下河……

她不信他會真的會這般見死不救,她不信,有些人你隻要看一眼便會知道你可以對他任性,你就會知道不管他表麵有多殘忍但最後都會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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