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那你綁吧(6k)
這難道是某種標記?
可到底有什麼特殊含義呢?
表明了凶手的身份?還是這兩樣東西都來自於都一家店?又或者屬於同一個品牌?
趙潯心中不斷地思考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他在看到那個痕跡之後,就重新把瓶塞塞進玻璃瓶的瓶口,神情自然地握著玻璃瓶。
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就連一直注意著趙潯的動作的範曉丹,都沒有察覺到趙潯有彆的發現。
趙潯並不打算把這個發現告訴其他人。
他可沒有忘記,這次的夢境遊戲裡有兩個玩家。
如果範曉丹的支線任務和他一樣,那麼他們之間就是有利益衝突的。
“殺死連環殺手”這個任務,很難和其他玩家共同進行。
哪怕兩個人同時行動,可能也隻會判定對殺手進行致命一擊的玩家完成了支線任務。
退一步來說,即使不管致命一擊是誰給的,都算作兩個玩家合夥殺死了連環殺手,一起完成了支線任務,那積分恐怕是要平分的。
他憑什麼要和範曉丹平分積分呢?
他和範曉丹完全不認識。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還不確定這個痕跡是否可以指定凶手的身份,但這條線索他不會主動透露出來。
“那你們現在什麼意思?”蔣帥被眾人的言語圍攻,有些怒了,“就認定我和小梅是凶手了?”
“我們真的是被冤枉的!”劉梅急得快哭了,“我們根本沒有理由殺馮爺爺啊!他人那麼好,我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公寓裡養病,馮爺爺和馮奶奶每天都變著花樣給我做營養餐,還不額外收我的錢。這麼好的人,我怎麼可能有殺他的念頭呢?”
“就是!”和劉梅委屈的模樣比起來,蔣帥就顯得理直氣壯多了,“我們根本沒有理由殺馮爺爺!我們又不是心理變態,總不可能彆人對我們好,我們反而產生殺心吧?”
“但這麼明顯的證物出現在你們兩個人的房間裡,”竇耀輝質疑道,“還藏得那麼嚴實,你們怎麼解釋得清楚?”
“我不都說了嗎?這肯定是凶手嫁禍給我們的手段!”蔣帥振振有詞,“整個上午,我和小梅分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在房間裡,凶手想把這些玩意藏到我們房間裡,時間很充足。”
“對啊,”劉梅連連點頭,“我們的房間門都沒有上鎖,凶手想要偷溜進去,很容易的。”
“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啊。”顧曉雲有些糾結地說,“按照之前我們整理的時間線,劉梅十點左右的時候去廚房吃早飯,和馮爺爺、馮奶奶聊天聊了半小時。後來她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出門約會,十二點回來,又有半小時的時間不在房間裡。”
“我也是啊!”蔣帥主動說,“我十點三十幾的時候去廚房,讓馮爺爺去幫我修電視機,我就在廚房幫馮奶奶處理食材,差不多待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然後我去約會,又是半個小時不在房間。”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大家看向蔣帥和劉梅的目光都很複雜,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待這兩個人。
凶手?
還是被嫁禍的好人?
“說來說去,現在就是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伱們倆是凶手。”趙潯開口,“你們有被凶手嫁禍的可能,但也有充足的作案時間——不論是下毒還是破壞吊橋,你們的時間都是足夠的。”
“我們沒有犯案的理由!”蔣帥有些急了,“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們根本沒有理由殺馮爺爺,光憑這一點,就應該排除我們的嫌疑了!”
“你可彆忘了,在場的所有人和馮爺爺都沒有仇怨,誰都沒有殺死馮爺爺的理由。”趙潯語氣平靜地提醒,“所以,你想用這個理由來洗脫自己的嫌疑,是不可能的。”
“說的沒錯,”範曉丹附和著點頭,“從我們的實際情況來說,‘和馮爺爺沒有仇怨’這一點,是無法當做排除嫌疑的理由的。”
眼見著眾人對他和劉梅的懷疑又逐漸加深,蔣帥終於變得氣急敗壞。
或許是著急的時候腦子轉得更快,他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立刻說:“還有好幾個房間都沒有搜查呢!你們不能因為從我們的房間裡找到兩個可疑的東西就懷疑我們是凶手,說不定其他人的房間也有可疑的東西呢?”
“這倒是。”一直沒有吭聲的馮奶奶終於說話了,“我們應該把其他房間都搜查一遍。”
“行,”範曉丹爽快同意,“搜查完所有的房間,找到所有的可疑物品之後,我們再來判斷誰的嫌疑最大。”
對此,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大家依舊按照之前分好的兩組,趙潯帶著三個人去三樓搜查,範曉丹四人繼續在二樓忙活。
直到日落西山,黃昏降臨,大家終於把剩餘的房間都翻找了一遍。
很可惜,沒有再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兩組人在一樓的客廳集合,分享了彼此的搜查結果。
聽到這樣的結果之後,蔣帥和劉梅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劉梅更是緊張到麵色蒼白,她嘴唇哆嗦著,不停地念叨:“我們肯定是被陷害的,我們真的不是殺死馮爺爺的凶手……馮爺爺那麼好,我怎麼可能殺了他?”
“凶手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倆?”蔣帥氣憤地拍了一下茶幾,“為什麼偏偏要陷害我們兩個?難道凶手和我們倆之間有什麼仇?”
“如果按照你的這個邏輯推導,”趙潯倒也沒有急著反駁蔣帥,隻是順著蔣帥的話問,“那麼你覺得住在公寓裡的其他人,誰和你有仇呢?”
蔣帥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
他雖然談不上性格溫和,但也不是到處惹是生非的人。
這些鄰居們,即使不喜歡他,也不可能討厭他,更談不上和誰結仇。
他哪裡能說出個和自己有仇的人來。
劉梅囁嚅著:“我……我不可能和彆人結仇的啊。”
她本就是個性格內向的人,話都少說,更不喜歡和人鬨矛盾,就算偶爾在某件事上有不同的意見,她都不會說出來,又怎麼可能和彆人產生仇怨呢?
“既然如此,那就不存在和你們有仇的人嫁禍給你們的可能了。”趙潯說完這話,視線在蔣帥的身上特意停留了幾秒。
蔣帥被趙潯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立刻站了起來:“說不定我們自己覺得和彆人沒有矛盾,但這個凶手早就看我們倆不順眼了!而且,如果是個心理變態的話,嫁禍和殺人都沒有什麼理由,這不也正常的嗎?”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沒親身經曆過殺人案件,總看過各種電視劇和動漫。
純粹為了殺人而殺人的心理變態雖然不多,但確實存在。
說不定他們就是這麼倒黴,碰到了這種心理變態呢?
“你說的確實也是一種可能性。”範曉丹跟著站起身,“但你和劉梅現在的嫌疑最大,我們不得不對你們采取一定的措施。”
“你們想怎麼樣?”劉梅仰頭看向範曉丹,眼裡滿是恐懼。
“我們是無辜的,你們不能傷害我們!”蔣帥擋在了劉梅的身前,怒視著範曉丹和趙潯。
“放心,在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範曉丹的語氣儘量放得輕柔一些,似乎是不想嚇到快哭的劉梅,“隻不過,以防萬一你們真的是凶手,我們得先把你們綁起來。”
“什麼?”蔣帥瞪起眼睛,“你們不能這麼做!我們可是……”
“這是應該做的。”趙潯打斷蔣帥的話,“不僅如此,我建議今晚大家都睡在客廳,不要分散開。大家互相監督,能夠在最大程度上防止凶手再次行凶。”
他看著蔣帥和劉梅,眼神真誠:“如果你們被綁住的情況下,出現其他人被殺的情況,也能夠證明你們不是凶手。”
蔣帥和劉梅都沉默了一瞬。
他們不得不承認,趙潯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但是好端端的,他們要被綁起來,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安。
劉梅努力張嘴好幾次,才終於把心中的恐懼說了出來:“那萬一凶手趁著我們被綁起來的時候,先殺了我們呢?”
“那隻能算你們倒黴了。”趙潯的眼神依舊真誠。
卻把蔣帥氣的不輕:“你這是不把我們倆的命當命啊!”
看趙潯那麼真誠的眼神,他還以為趙潯能說出什麼像樣的話來。
結果這都說的些什麼?
根本不是人話!
“我會守在你們倆旁邊,”範曉丹立刻安撫蔣帥和劉梅,“或者我們安排一下輪流守夜,這樣凶手就完全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聽到這話,蔣帥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
“你這說的才像個人話。”他對範曉丹說完,又瞪了一眼趙潯,表達自己的不滿。
趙潯就當沒有看見。
其實他覺得,如果凶手不是蔣帥和劉梅的話,那麼真凶下一個殺人對象大概率不會是這兩個人。
真凶既然要嫁禍給這兩個人,就肯定是希望大家都相信這兩個人才是凶手。
如果直接殺了這兩個人,反而證明他們是無辜的,那麼真凶之前的嫁禍計劃就泡湯了。
大家會懷疑剩餘的人,真凶被懷疑的概率也會提高。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不過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也沒有提議守夜,他總得給真凶留有一點餘地。
如果真凶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也就意味著他很難找出真凶。
他的任務不是讓剩下的NPC們都活著,而是要找出並殺死真凶。
所以NPC們是死是活他沒有那麼在意,能不能釣出凶手,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綁起來了。”見蔣帥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的排斥,範曉丹四處看了看,指著不遠處餐桌旁的那些餐椅,說,“就綁在椅子上,椅子放在沙發的旁邊。”
劉梅求助的目光看向蔣帥,她的眼裡依舊有擔憂和恐懼。
她不想被綁起來,卻又知道自己根本拒絕不了。
她明白範曉丹和趙潯的話都有他們的道理,但被綁起來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太可怕了。
蔣帥看著劉梅可憐兮兮的模樣,頓覺心疼,他摟住劉梅,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劉梅感受到一點安全感。
糾結片刻,他抬頭看向範曉丹:“要是能夠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可以委屈一下,讓你把我們綁起來。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你們必須安排好輪流守夜的人,否則我們要是被凶手殺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保證。”範曉丹鄭重地承諾。
“那你綁吧。”蔣帥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
劉梅在蔣帥的懷裡瑟縮著,她的嘴唇動了好幾次,到底是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於是範曉丹轉頭看向馮奶奶:“馮奶奶,你拿幾條繩子給我吧。”
“我這裡沒有綁人的麻繩。”馮奶奶歎了口氣。
“有不常用的床單嗎?”趙潯問馮奶奶,“可以把床單撕成條狀,就能當做綁人的繩子了。”
“這個有。”馮奶奶腳步蹣跚地走到一樓的樓梯下方,那裡用木櫃打造了一個小巧的儲物間。
她打開儲物間,傾身進去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來一條有些發黃的陳舊床單。
“這個床單不能用了,不過這是我結婚的時候買的,就一直沒有舍得扔。”馮奶奶把床單交給範曉丹,“現在……隻要能夠找出凶手,怎麼都行。”
她的老頭子都不在了,這床單留著還有什麼用呢?
“我還要一把剪刀。”範曉丹對馮奶奶說。
馮奶奶又去廚房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把大剪刀。
“剪成布條之後浸濕,綁人會更牢固一些。”趙潯提醒範曉丹。
範曉丹抬眼看向趙潯:“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公司的白領嗎?怎麼還對這個有了解?”
“布料浸濕會增加韌性,我覺得這是常識。”趙潯麵不改色地回應,“我了解的是常識,隻是靈活運用到了當前的情況下。”
範曉丹覺得趙潯說的有點道理,便沒有再多問,她對趙潯招招手:“那你來幫忙吧,總不能我一個人忙活。”
“可以。”趙潯說完,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都待在客廳不要隨意走動,互相監督。一旦有人找借口單獨行動,就會被當成頭號嫌疑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哪怕原本想要反駁的人都歇了心思,一個個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趙潯和範曉丹一起去了衛生間,一個人負責把床單剪成布條,一個人負責用水浸濕布條。
趁著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趙潯對範曉丹說:“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範曉丹的動作一頓,她有些茫然地問:“什麼問題?”
趙潯十分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幾個小時之前問過的話:“你為什麼會被選中成為誌願者?”
“這個啊。”範曉丹想起在餐廳的時候,趙潯是問過這句話。
隻是後來被其他人扯開了話題。
她沒有想到,隔了這麼久,趙潯居然還記掛著這件事。
“這好像和夢境遊戲的內容無關。”她重新低下頭,繼續忙活著剪布條。
“確實無關。”趙潯笑了笑,語氣十分輕鬆,好像他提出這個話題隻是單純的閒聊,沒有任何目的,“隻不過和我住在一個包廂裡的玩家之中,正好有誌願者,讓我對誌願者多了些好奇。”
“原來是這樣。”範曉丹表示理解,想了想,她問,“你對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個誌願者了解多少?”
“不多,”趙潯聳了聳肩,“不過他挺有責任感的,一心想集合幸存的誌願者們一起從無儘列車離開。”
“這人倒是理想崇高。”範曉丹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淡淡的,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是有些佩服。
“我倒是覺得他過於理想化了。”趙潯也笑了笑,“他的願望很難實現。”
“確實。”範曉丹讚同地點頭。
安靜了幾秒,她再次開口:“我不是被選中的,我是頂替的彆人。”
趙潯微微揚眉,對此倒是沒有覺得很意外。
不論社會等級的高低,不論自身實力的強大與否,都存在無私奉獻和自私自利的人。
有人自願當誌願者,為崇高的理想奮鬥,自然也有人不願意趟這個渾水,隻想保全自己。
出現頂替的情況,倒也正常。
“你是被迫頂替的彆人吧?”趙潯問道。
如果是自願成為誌願者,完全可以主動報名,不需要頂替彆人的身份。
要是因為範曉丹的實力不夠強,導致被官方刷下來,她又非常想成為誌願者,因而選擇賄賂彆人頂替彆人的身份,這也說不通。
範曉丹的狀態和氣質都不像家境優渥的人。
再加上範曉丹時不時露出的疲憊厭倦之色,很像是被迫待在自己根本不願意待的地方。
“一半的一半吧。”範曉丹倒也沒有把責任都推給彆人的打算,“我並不想登上無儘列車,但在足夠的利益條件下,我同意了頂替對方的身份。”
“看來讓你頂替身份的那個人,家族背景很厲害。”趙潯一針見血。
能夠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頂替成功,所有的資料檔案都得變化,這可不是單純有錢就能辦到的。
“是啊。”範曉丹點頭,“他的家族確實實力雄厚。”
“我有點好奇,那人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趙潯剪完床單,把範曉丹浸濕的布條一一擰成半乾微濕的模樣。
範曉丹是八月份登上無儘列車的。
那時候無儘列車出現已經快一年的時間,卻從未有一個玩家下過車。
對於外界所有的人來說,登上列車就是死局。
活著下車的希望太渺茫了。
除非是懷抱著崇高理想且對自身實力有一定信心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因為蠅頭小利就同意上車。
“當誌願者後,官方對誌願者的家庭有一筆豐厚的補貼,讓我頂替身份的那個人還會再給雙倍報酬。”範曉丹苦笑一聲,“我的母親得了癌症,急需治療,而我太缺錢了,根本付不起昂貴的治療費用。”
按照當初的約定,她是不能對任何人透露自己頂替彆人成為誌願者的事情的。
可她覺得,她能在這些求生遊戲裡活多久都不好說,所有登上無儘列車的玩家們,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下車。
運氣好的,可以多活幾年再死,運氣差的,活不了幾天就死了。
她就算把秘密說出去,也永遠沒有從無儘列車傳出去的一天。
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透露消息會得罪那個家族的人。
“原來是為了救你的母親。”趙潯露出了然的神色,隨後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這樣說起來,登上無儘列車誌願者當中並不是每一個都有十分強的實力,就是有少數人被迫頂替了原來的誌願者的身份。”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範曉丹笑了笑,眼裡帶著幾分嘲諷,“最初的誌願者們應該都是厲害的角色,但經曆了將近一年的失敗之後,第十區的人才損失慘重,上哪裡能夠短時間補充到那麼多的頂尖人才?”
趙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之前就對此有猜測,誌願者的整體實力,是呈現逐漸下跌趨勢的。
“何況我登上無儘列車的那個月,官方很多人都失去了信心,繼續派遣誌願者隻是抱著一線希望,和做給外界的人看罷了。”範曉丹揉了揉眉心,似乎提起這樣的事情讓她更加感到疲累,“誌願者的選拔製度不僅寬鬆了很多,而且審查也沒有最初那麼嚴格,底下人能搞的小動作也就更多了。”
“但九月份派遣的誌願者們看起來還都挺陽光的,”趙潯說,“和我住一起的那位,就是九月份的誌願者。”
範曉丹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九月份的情況居然有所好轉。
沉默了片刻,她才開口:“或許是官方有了新的政策,又或許是官方負責這方麵的管理層換了一批人吧。反正在我那個時候,管理層還保持著初心的就剩一個了,但他的職位不夠高,無法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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