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黑衣男一臉遺憾,“除非運氣特彆好,否則很難用你的這個特殊物品找出‘情侶’。”
“可我覺得,白天的時候用在一個嫌疑最大的人的身上,都比你去問瘦高個什麼身份要好吧!”黃毛女提出質疑。
趙潯不緊不慢地回答:“問清楚瘦高個的遊戲身份,至少我們可以確定守衛已經死了,好人陣營裡不會有任何人得到保護,今晚不管選誰下手都不會出現平安夜的情況,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不等黃毛女開口,趙潯又說:“何況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能夠確定一個‘嫌疑最大’的玩家。到頭來還是隻能碰運氣找個人問問,浪費特殊物品效果的可能性很高。”
“我同意。”紅衣女讚同地點頭,“現在至少不用考慮守衛是否還存在的問題了,不管挑誰下手,都不會被擋在門外。”
她看向另外三個人:“現在的問題是,到底選誰?”
黃毛女盯著趙潯看了好幾秒,似乎心中的不滿依舊沒有消失。
趙潯平靜地回視著黃毛女,隨後笑了起來:“怎麼?你看起來似乎在懷疑我彆有居心?”
“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有懷疑的必要。”見趙潯問得直接,黃毛女索性攤牌,“雖然你全程都表現得很好,也非常配合我,但在這種小事上,你偏偏不按照我的想法來,我不得不懷疑你身份存疑。”
“你這樣,就有點杯弓蛇影了。”趙潯也不惱怒,隻是無辜地聳肩,“你我大方向上沒有任何意見相悖的時候,但我們畢竟是不同的人,在某些小細節上想法不同,再正常不過了。”
“他說的沒錯,你彆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紅衣女皺起眉頭,有些不滿黃毛女的態度,“你這樣,我們同伴之間還怎麼好好交流?”
“我隻是懷疑,又沒有確定,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黃毛女瞥了一眼紅衣女,“難道你也是‘情侶’?”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紅衣女氣得聲音都拔高了。
相較於紅衣女的氣惱,趙潯就顯得淡定多了。
他提醒黃毛女:“如果我和紅衣女如你猜測的那樣,都是‘情侶’,那麼我們都屬於狼人陣營,並沒有形成‘真愛陣營’,你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黃毛女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麵前的這幾個人,都是狼人。
倘若兩個狼人是“情侶”,就沒有必要追究其身份了。
“看來你真的是太心急了,已經有些不太理智。”趙潯點評道。
黃毛女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但她沒有否認趙潯的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告戒自己不能再這麼著急,一定要冷靜。
不管怎麼說,從狼人之中找“情侶”是不太現實。
還是得從好人陣營裡找“情侶”。
如果“真愛陣營”真的存在,那麼隻要殺死好人陣營裡的“情侶”,狼人陣營的裡的“情侶”也會死。
雖然遊戲規則沒有說過狼人獵殺的時間段裡,不可以選擇狼人當做獵物,但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趙潯的對手。
哪怕趙潯真的是“情侶”,她也動不了他。
否則她就是在找死。
何況她隻是質疑,並不是真的覺得趙潯是“情侶”。
重點還是應該放在尋找好人陣營裡的“情侶”上。
想明白了這些,黃毛女問趙潯:“那你有什麼想法?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情侶’?”
趙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開口:“目前確實沒有十分有利的線索指向某個玩家是‘情侶’,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兩個角度來考慮。”
“怎麼說?”黃毛女來了點興趣。
“第一個就是你說的,長發男可能故意裝傻,又一直試圖引導大家放棄找出‘情侶’。”趙潯對黃毛女說,“第二個則是按照毛線帽說的,‘情侶’之間有避開眾人溝通的方式,所以能夠一直保持低調,那我們可以從存在感很低的那幾個玩家裡挑選一個最像嫌疑人的。”
“你真的從來沒有玩過狼人殺嗎?”黃毛女忍不住問,“從你的種種表現來看,總讓我覺得你很在行。”
趙潯搖搖頭:“確實沒有玩過,不過盤邏輯無論在遊戲裡還是現實中都是通用的。”
“說的也是。”黃毛女回到原本的話題上,“你說的這兩個角度,我覺得很不錯。”
她看向另外兩個狼人:“我更傾向於第二個。老實說,雖然在投票環節我懷疑長發男,但他看起來實在不像裝傻,像是真的傻,我覺得他是‘情侶’的概率不高。”
“‘情侶’是被丘比特指定的,又不是自己選擇的,說不定就指定了一個傻的呢?”紅衣女提出疑問。
“難道丘比特也是個傻子?非要指定一個腦子不好的做‘情侶’給自己添堵?”黃毛女反問,“而且,長發男這種傻子當‘情侶’的話,恐怕早就露餡了,根本藏不到現在。”
“……說的也有道理。”紅衣女尷尬地笑了一下,“那就在幾個最為沉默的玩家之中挑選。”
“剩下的幾個人裡其實說話都不算多,不過那個臉色很憔悴的女人說話還不少,不算沉默,倒是可以先排除她。”黃毛女分析著,“斷指男、毛線帽和個子最矮的那個女人,倒是話都很少。”
“毛線帽今天發言還挺多的,”趙潯開口,“雖然她在投票環節幫長發男說了一句話,但她整體表現都挺正常,還主動提出‘情侶’可能存在私下交流的途徑,也算儘心儘力,我覺得她不太像是‘情侶’。”
黃毛女“嗯”了一聲,讚同趙潯的看法。
“這麼說來,最有嫌疑的就是斷指男和矮個子女人了。”黃毛女看向趙潯,“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還真不太好說,”趙潯笑了笑,“矮個子女人不知道是性格本就內向,還是害怕說多露餡,從遊戲開始到現在,除了輪到她發言的時候,她都很沉默。斷指男之前話不多,今天倒是說了一些話,但他隱隱有質疑你的身份的意思,還提出今天沒必要非找出‘情侶’的建議,最終導致你不得不放棄了盤問……”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適當的留白,給對方思考的空間,才能營造出一種是對方經過思考得出結論的感覺。
就不會認為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他停頓了幾秒,才又說了一句:“兩個人都挺有嫌疑的。”
“我倒是覺得斷指男嫌疑更大,”黑衣男看向黃毛女,“最後他說的那句話,我都覺得有點針對你。而且因為他隱約有懷疑你身份的意思,才讓你不得不態度轉變,不再要求他們必須給出一個‘情侶’嫌疑人。”
黃毛女思考片刻,開口:“那就選斷指男吧!白天我和每個女玩家都交談過,矮個子女人看起來性格就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是偽裝的,所以我覺得斷指男的嫌疑更大。”
其他人都表示沒有異議。
於是,黃毛女、黑衣男和紅衣女都看向趙潯。
趙潯會意,笑了笑:“嗯,當然還是由我來動手。”
他沒什麼猶豫,邁步走向斷指男所在的房門口。
和之前一樣,進入“戰鬥局麵”後,他直接用了催眠,然後一擊斃命。
一切發生的太快,斷指男的臉上還殘留著看到趙潯的瞬間流露出的驚愕神色。
戰鬥局麵退去。
黃毛女三人看到趙潯重新出現的時候,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趙潯也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下一秒,所有還活著的玩家麵前都同時跳出了一個彈窗。
【遊戲結束。】
【恭喜“真愛陣營”的兩位“情侶”獲得遊戲的最終勝利。】
【剩餘玩家都將被抹殺。】
黃毛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怎……”
她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四分五裂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黑衣男和紅衣女也是一樣的下場。
齏粉飄飄揚揚,最終都緩慢地吸附在了牆壁上、天花板上或者地板上。
仿佛成為了這場遊戲的養分,被旅館所吸收。
與此同時,趙潯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彈窗。
【恭喜玩家趙潯以“情侶”的身份獲得本輪遊戲的最終勝利,獲得300積分,和300小時生存時間。】
彈窗消失,趙潯回到了列車旁。
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個子嬌小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神色,見到趙潯,她連忙再次表達感謝。
趙潯擺擺手,懶得和女人客套,直接回到無儘列車上。
女人抱著胳膊在外麵看了幾分鐘,隻覺得太冷又太黑,一個人有些害怕,便也跟著上了車。
上車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趙潯居然去了老玩家的區域。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趙潯是個老玩家。
難怪她總覺得他的氣場和新人玩家很不同,而且總隱隱讓她覺得他的實力可以碾壓所有人,隻是沒有完全展現出來。
她暗暗慶幸自己作為丘比特的時候的選擇,如果選了彆人,有這樣一個厲害的老玩家做對手,她這種菜鳥必死無疑。
*
趙潯回到自己的包廂的時候,時間是25日零點四十三分。
比遊戲時間提前了差不多一天回來。
蘇甜甜看到趙潯進來,她笑眯眯地從床鋪坐起身:“喲,遊戲時間還沒到,就提前結束了?”
“嗯,運氣還可以。”趙潯點頭。
玩過“狼人殺”這個遊戲的玩家不多,明顯經驗最豐富、邏輯盤得很不錯的肥胖男又早早被獵人給開槍帶走了,剩下的要麼腦子不夠用,要麼完全沒有經驗。
碰到這樣的對手們,確實算他運氣還可以。
趙潯抬眼看了一下對麵的床鋪,4號鋪的昭昭和3號鋪的男玩家都進入了夢境遊戲裡,隻有蘇甜甜的是醒著的。
“你完成夢境遊戲了?”他問蘇甜甜。
“當然,”蘇甜甜驕傲地揚起下巴,又說,“正好等你進入夢境遊戲的時候,我去參加下一輪的站台遊戲。”
“你確定這個月還有站台遊戲?”趙潯一邊脫外套,一邊問蘇甜甜。
蘇甜甜撇了撇嘴:“……不確定。”
趙潯參與的這個站台遊戲,26號晚上12點才結束。
雖然他提前完成了遊戲,但列車還是會在26號晚上12點才發車。
也就是說,下一輪站台遊戲最快也得27號開始。
但一般來說,站台遊戲之間至少會間隔一到三天的休息時間。
11月份又隻有三十天。
剩餘的時間太少了,很可能沒有下一個站台遊戲了。
“沒有就拉倒唄,”蘇甜甜哼了一聲,“沒有就等12月再說。”
“12月的第一個站台遊戲,我肯定會參加。”趙潯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上鋪的蘇甜甜,“你也一起?”
“我才不跟你一起。”蘇甜甜吐了吐舌頭,拉起被子裹好自己,倒頭就睡。
趙潯也沒再說什麼,鑽進被窩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趙潯直接睡到了傍晚才醒過來。
這次的站台遊戲,他有不少休息時間,而且還能躺在床上,對他的體力消耗和精神力消耗也都不大,所以他感覺不需要太多的恢複時間。
睡這麼一覺,足夠了。
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他索性拿出一個包子吃掉,然後重新躺好,準備進入夢境遊戲。
正好,這次為站台遊戲準備的食物和水一個都沒有消耗,可以直接帶進夢境遊戲裡。
他拿出車票放進外套口袋裡,又購買了三天的【安全結界】,然後選在傍晚六點零一分的時候,進入了夢境遊戲之中。
一陣天旋地轉,視線恢複清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裡。
雖然幾乎看不清什麼,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是個山洞。
遠處可以聽到斷斷續續滴水的聲音,還有陰冷的風吹進來的時候發出的“呼呼”的聲響。
哪怕他穿著厚實,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潮濕陰冷的寒意往骨頭縫裡鑽。
無儘列車裡是有暖氣的,一下子溫差太大,他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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