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猴老大像是害怕似的，迅速把卷軸丟了出去。
趙潯眼疾手快地接住。
卷軸脫手之後，獼猴老大的神情緩和了不少，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
趙潯看出這事兒不是一兩分鐘能夠解決的，便召喚出了猩猩守在石室門口，以防萬一青蛙王子突然出現。
他沒有忘記，這裡屬於青蛙結界範圍，青蛙王子是可以出入其中的。
做好看守工作後，趙潯重新看向獼猴老大，問：“怎麼了？頭疼？”
獼猴老大放下捂著腦袋的手，它有些驚疑不定地盯著趙潯手裡的卷軸：“我要撕開那張紙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子裡紮了一針。緊跟著我就覺得頭昏腦漲，頭更疼了。”
“哪怕你鬆開了那張封印紙，但手裡還拿著卷軸，情況就沒有好轉？”趙潯追問。
“嗯。”獼猴老大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趙潯看著自己手裡的卷軸，陷入沉思。
看獼猴老大剛剛的情況，它隻堅持了兩秒就抽回了手，可疼痛並沒有減輕。
直到它把卷軸丟開，才漸漸好了起來。
但剛拿起卷軸的時候，它並沒有覺得痛苦，現在拿著卷軸的趙潯，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所以說，隻有在觸碰到卷軸上的封印後，卷軸才會有攻擊反應。
但一旦出現攻擊反應，隻有丟開卷軸，才能停止。
隻是不知道，再重新拿起的時候，是會恢複如常，還是依舊有攻擊反應。
趙潯把卷軸遞給獼猴老大：“你再拿起來試試。”
獼猴老大瑟縮了一下，有些畏懼地躲著卷軸。
顯然，對它來說，腦袋的不適感十分嚴重，它不想再試一次了。
趙潯加重了精神力的控製，獼猴老大的神情瞬間變得空茫，這才乖乖地把卷軸又拿了過去。
無事發生。
看來卷軸的攻擊反應不是一直存在的。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趙潯又仔細地詢問獼猴老大當時的感受。
作為一隻獼猴，有生長在深山老林裡，在此之前和人類的溝通為零，獼猴老大的詞彙量並不多。
幸好，趙潯擁有【靈長類的祝福】，可以直接理解獼猴老大的猴語，一番描述帶比畫，他差不多搞清楚了情況。
按照獼猴老大的解釋，最開始的刺痛應該是警告，如果當時立刻鬆手，就不會有後續的問題。
但堅持撕下封印，就會出現頭昏腦漲的情況。
頭昏腦漲到一定程度後，就會頭痛，比最開始的“警告”要痛很多。
這看起來和精神係異能的效果有些類似，都是攻擊大腦或者腦神經的。
具體的體感如何，就隻能等趙潯自己嘗試一下才知道了。
趙潯並不指望獼猴老大能夠揭開封印。
卷軸上的也是精神攻擊，就會導致他和卷軸的精神攻擊對獼猴老大同時產生作用。
他和卷軸誰能在獼猴老大的腦子裡占上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容易把獼猴老大的腦子給搞壞了。
他還得指望獼猴老大當翻譯——卷軸裡不管有什麼，隻要有文字，肯定和石板上的文字是一樣的。
可不能把能看懂文字的獼猴老大給弄死或者弄傻了。
畢竟他不確定其他的獼猴是否能夠看懂這些文字。
萬一隻有獼猴之中的老大能夠看懂，它死了就很麻煩。
所以，問清楚情況之後，趙潯便盤腿坐下，準備自己揭開封印。
和獼猴老大說的一樣，他的手指剛一觸碰到畫著魔法陣的那張紙的一角，就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
但和獼猴老大表現出來的非常痛苦的程度不太相同，趙潯覺得能夠承受。
他猜測，這或許和他本身擁有精神係異能有關係。
再加上他的精神力在玩家之中都不算弱，自然也比一隻獼猴強上很多。
對獼猴老大來說難以忍受的精神攻擊，對趙潯來說，傷害一般。
這念頭在趙潯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直接剝開了紙張的一角。
隨著那一角微微翹起，趙潯突然明顯感覺到精神力的流失。
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獼猴老大“頭昏腦漲”的症狀，並不是精神攻擊導致，而是精神力被吸取之後虛弱的表現。
隻是獼猴老大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很難準確形容。
明白了這一點後，趙潯加快了撕扯封印的速度。
很顯然，獼猴老大後麵之所以會感覺到頭痛欲裂，完全是因為它的精神力被吸得所剩無幾。
獼猴老大的精神力不強，很快就被吸乾了，才會那麼快就感覺到了強烈的疼痛。
趙潯還能撐一段時間，但拖得越久，對他肯定是越不利的。
但這封印明顯不是普通的紙張，趙潯撕得非常費力。
就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封印紙牢牢地吸附在卷軸上。
好不容易撕開五分之一的角之後，趙潯嘗試使用【控火】，想燒毀一小截封印紙。
或許封印被破壞之後，魔法陣的效果也會減弱。
可他很快就發現行不通。
一方麵，這封印紙上的魔法陣似乎除了吸取精神力之外，還有保護封印紙不被毀掉的作用。
火根本燒不著封印紙。
另一方麵，當他使用特殊能力的時候，他的精神力被吸取的速度就更快了。
如果說最初封印吸取他的精神力的量是每秒鐘1個單位，那麼現在就是每秒3個單位。
除此之外，使用特殊能力本身也會消耗一部分的精神力。
這讓他的情況一下子就變得很糟糕。
趙潯迅速反應過來，不再使用特殊能力，隻純粹用自身的力量去撕扯封印。
在他感覺自己的特殊能力耗了一半的時候，封印終於被打開了三分之二。
他一手牢牢地握住卷軸，另一隻手緊緊地捏住已經被撕開的那部分封印紙，一鼓作氣地用力撕扯。
感受著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地消失，封印紙總算完全被撕開了。
趙潯把封印丟在地上，隨即立刻朝著封印丟過去一個小火球。
這次，倒是很順利地把封印紙燒著了。
很快封印紙就變成了一抹灰燼。
看來，隻有封印紙貼在卷軸上的時候，上麵的魔法陣才會起作用。
撕毀之後，就和普通的紙張沒有什麼區彆了。
趙潯抬頭看向烏鴉：“把這些灰燼清理乾淨。”
他不能讓青蛙王子發現這裡的異樣。
這卷軸既然是被封印好的，又被藏在石板裡麵，就不可能是青蛙王子的東西。
但有可能是青蛙王子想要的東西。
一旦被青蛙王子發現這裡有燃燒過的痕跡，難免會懷疑他在這裡找到了什麼。
他不會露出這種顯而易見的漏洞。
趙潯本可以用三昧真火直接把灰燼都燒得乾乾淨淨，一點粉末都不剩下。
但他現在的精神力流失太多，狀態不好，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再耗費過多的精神力。
反正有隨從可以利用，不用白不用。
烏鴉很順從地踱步過去，一下一下，把所有的灰燼都吃進了肚子裡。
趙潯擦了擦額角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汗水，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拿出一個肉包三兩口吃完。
他剩餘的精神力應該隻有三分之一了。
隻是打開卷軸的封印而已，就消耗這麼大，雖然不至於像獼猴老大那麼痛苦，但他的腦袋也有些許疼痛感。
他需要緩一緩。
趙潯又吃了一個肉包，喝了半瓶水，總算感覺自己的狀態緩和了一些。
他這才打開了卷軸。
在強光手電筒的照耀下，清楚地看到卷軸裡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文字。
“你翻譯翻譯。”趙潯把卷軸遞給獼猴老大。
獼猴老大一回生二回熟，很自然地接過卷軸，一邊看一邊把卷軸裡的話都朗誦了出來。
原來，這卷軸裡寫的是青蛙王子的生平。
青蛙王子從小是個孤兒，被人撿回去養大。
隨著年紀的增長，養父母逐漸發現他天生邪惡，便試圖洗去他邪惡的那部分。
他覺得自己被壓迫，極度反感，找機會逃離了養父母。
後來他被一個暗黑魔法師撿走，教授魔法。
結果發現他的魔法天賦極高。
他的師父本就不是什麼好魔法師，更激發了他邪惡的部分。
師父養他的目的，隻是為了做一些魔法實驗，他受了不少罪，最後親手殺死了他的師父。
但他繼承了他師父的衣缽，也很喜歡進行魔法實驗。
隻不過他從來不會收徒，而是隨便路上抓個人當實驗體，實驗死了再抓新的。
因為這個，他成了魔法界的頭號通緝犯。
青蛙王子是火係魔法師，所有的火係魔法都會使用。
同時，在常年的實驗中，他得到了精神力抵抗的能力和更長的壽命。
他的實力在同樣使用火係魔法的魔法師中，屬於最頂尖的那個。
哪怕是能夠克製火係魔法的水係魔法師，也很難完全克製住他。
他的火，甚至可以把大多數水係魔法師的水給蒸發掉。
再加上他自身擁有精神力抵抗的能力，魔法師中一些可以進行精神控製和精神引導的魔法，對他很難起到作用。
這一切都導致他成為了十分棘手的存在。
青蛙王子唯一的弱點，就是身體和普通人無異，體能和體格都比不上劍士。
作為魔法師，本身是非常不擅長近身戰的。
如果能夠近他的身，並擊中要害，他必死無疑。
但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近他的身。
正因如此，在最後一場大戰裡，數個頂尖魔法師拚儘全力，也隻能把他給封印住，卻殺不了他。
趙潯聽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精神力抵抗……
那麼他大膽猜測一下，那些魔法師把青蛙王子變成青蛙之後，【無效化】這個能力，很可能是從青蛙王子自身提取出來的。
不過，青蛙王子本身的【無效化】肯定不會約束他自己。
應該是其他魔法師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導致這個能力反向約束了青蛙王子，才成功束縛住他。
他無法傷害他人，也無法給自己解除封印，隻能被困在這個山穀之中，做一隻普普通通的青蛙。
麻煩的點在於，趙潯的精神力操控可能對青蛙王子無效。
即使有效，效果也會減弱很多。
想直接催眠青蛙王子束手就擒，並輕鬆殺死他，是行不通了。
他得用彆的辦法。
目前來說，最直觀的辦法有兩個。
一個是針對火係魔法師的特點，用水係異能攻擊。
趙潯的水係異能和其他魔法師不同，能夠澆滅三昧真火的水，應該不那麼容易被火係魔法師的火給燒乾。
其次，就是近身攻擊。
具體怎麼做，就得結合那時候的情況隨機應變了。
趙潯一把火燒了卷軸，又讓烏鴉把剩餘的灰燼吃了個乾淨。
然後他重新合上石板。
看到石板合上之後，側麵完全閉合，甚至看不出裂痕，就好像這原本就是一塊完整的石板，他放下心來。
他一邊招呼烏鴉和獼猴老大跟自己離開，一邊把猩猩重新收回了小石磨中。
離開青蛙結界範圍後，趙潯示意獼猴老大自己回去，他則變成蝙蝠跟著烏鴉一起重新飛回了半山腰。
這次，沒有一隻烏鴉阻攔他，他很輕易地進入了臘梅林中。
他變回人形，拿出青蛙王子給的玻璃瓶，開始收集臘梅花上的露水。
山上的氣溫比山穀裡低很多，也更加的乾燥，能夠形成的露水很少，收集十分困難。
一直忙活到天光大亮，趙潯才收集了半瓶。
沒想到三個需要收集的物品裡，最困難不是可以自由活動的螢火蟲，也不是大海撈針的夜光石，而是臘梅露水。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明亮起來，想要進行儀式，最快也得等到27號的日出才行。
想到這裡，趙潯索性拿出睡袋，準備在臘梅林裡睡一覺養養精神。
天亮之後，露水更少，剩下的半瓶得等到傍晚再收集。
正好他這次精神力消耗太多，也該休息一下，不然等到青蛙王子的封印解除，他精神力不足，他就會陷入劣勢之中。
安全起見，他召喚出猩猩和狒狒守在自己的兩側，隨後鑽進睡袋裡，就地躺下休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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