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狨見趙潯下床,立刻竄過去,爬進了趙潯的口袋裡。
趙潯也沒有把侏儒狨收回特殊物品中,它的體型很小,塞進口袋裡也並不顯眼。
他就這麼帶著侏儒狨,坐電梯上了五樓。
左拐,然後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的時候繼續左拐,最後走到儘頭,果然看到了一個門牌上寫著“資料庫”的房間。
趙潯試著轉動門把手,很成功地轉開了。
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坐在一張辦公桌後的頭發花白的男人。
趙潯看了一眼對方的穿著和神色,確定是個NPC。
而老人看到打開門的趙潯,慢悠悠地站起身,問:“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隨便逛逛。”趙潯一邊說,一邊走進了資料庫裡,“這裡麵包含了醫院裡所有的病人資料嗎?”
“從建立這家醫院開始,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老人回答完,又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走吧,不然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趙潯卻沒有聽從老人的話,而是繼續問:“這兩天,應該有不少人來過這裡吧?”
老人聽到趙潯這話,他重新坐了下來:“確實有好幾個人過來過,你是想問關於他們的事情?”
“我隻是有些好奇,他們來這裡找什麼資料了嗎?”趙潯試探著問道。
這個老人看起來有問必答,似乎是個專門指引用的NPC。
或許他不需要使用催眠,就可以把想問的問題都問出來了。
“沒有。”老人搖搖頭,“他們都隻是在這裡站了一會兒。”
“這裡?”趙潯有些意外,“具體是指哪裡?”
雖然從猩猩傳達的話語裡,那兩個保安確實沒有提到在資料庫尋找了什麼資料之後才觸發的隱藏任務。
但是,他下意識地認為,總需要接觸了某個NPC或者查找到某個資料,才會觸發隱藏任務。
可現在聽老人的意思,那兩個保安似乎什麼都沒有做就觸發了隱藏任務。
“就在我這張桌子的麵前。”老人回答。
趙潯走到辦公桌前,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
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沒有彈窗出現。
趙潯對老人使用催眠,把之前的問題再重新問了一遍。
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他確定老人沒有撒謊,那麼問題就隻能出在他自己身上。
他觸發不了這個隱藏任務。
是缺少了什麼條件嗎?
想了想,趙潯問老人:“那幾個人在這裡的時候,身上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嗎?”
老人搖頭:“沒有,他們兩手空空,也沒有背包,衣著就是常見的工作製服,沒有什麼特彆的。”
趙潯陷入沉思。
地點位置沒有錯誤,也沒有持有特彆的物品……那麼,他和那兩個保安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身份”了。
他是“病人”,那些人則是“保安”。
所以,在資料庫這裡,“保安”身份的玩家可以觸發隱藏任務,但“病人”身份的玩家不行。
按理說,觸發隱藏任務不該限製玩家的身份,否則對無法觸發的玩家來說相當不公平。
儘管求生遊戲並不存在絕對的公平,但這樣明顯的失衡也不該出現。
那就很有可能這次的遊戲裡存在不止一個隱藏任務。
而且是針對不同身份的玩家,有不同類型的隱藏任務。
這也就說得通,值夜班的醫生為什麼要在大晚上和保潔碰麵。
很可能他們也是觸發了屬於他們的隱藏任務,才有了那樣的行為。
如果真的是他猜測的這樣,那“醫生”和“保潔”能夠觸發的隱藏任務應該是一致的。
但和“保安”觸發的隱藏任務不同。
不過,哪怕這兩個隱藏任務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關聯,但玩家為了完成隱藏任務所做的行動,卻讓他們之間產生了聯係。
目前來看,這次的隱藏任務觸發概率不低,相應的死亡率也更高了。
總覺得觸發率這麼高,就是為了玩弄玩家。
越是高興自己可以得到額外的積分,越是死得更快。
諷刺感拉滿。
至於“病人”的隱藏任務該怎麼觸發……“保安”的觸發方式沒有任何參考價值,隻能去探索地圖和NPC試試了。
趙潯就這麼在醫院的各處遊蕩,時不時找NPC搭話,但一直沒有什麼收獲。
直到中午十一點五十分,他回了自己的病房。
在十二點整的時候,等到了護工張偉送來的午餐。
趙潯迅速吃完這頓飯,快步朝著四樓的護士站走去。
此時是十二點零二分,護士長如果逐層視察的話,此時肯定還沒有到四樓的護士站。
如趙潯所料,他走到護士站的時候,護士長還沒有來。
趙潯索性在護士站外等待著。
大概一刻鐘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穿著護士服,但顏色和其他的護士都不一樣,且衣服更長更修身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護士長。
等對方走近,趙潯就看到了對方胸口上的銘牌,切切實實寫著【護士長】三個字。
趙潯攔住了護士長的去路。
護士長腳步一頓,她狐疑地看著趙潯:“你找我有事?”
“我想知道,對於特殊病例,你們了解多少。”趙潯開門見山。
“什麼特殊病例?”護士長沒有明白趙潯的意思。
“病人毫無預兆得了一個之前完全沒有的嚴重疾病,並因為這個疾病導致死亡。”趙潯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聽到這話,護士長的臉色微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完,她就想越過趙潯離開。
趙潯立刻對護士長使用了催眠。
護士長重新停下腳步,臉上也多了一絲溫和的笑容。
她對趙潯解釋道:“我們目前查到的信息也不多,隻知道這些病人在病發之前,都和其他人有過較為親密的接觸。”
說到這裡,不等趙潯問,護士長又補充了一句:“但這並不能證明病人一定是因為這個菜突發惡疾的。”
“怎麼個親密接觸法?”趙潯沒管護士長最後的補充,隻是問,“是和其他病人接觸的嗎?”
“對,和其他病人接觸的。”護士長點頭,“親密接觸就是唾液或者血液的接觸。”
幾乎是在護士長把話說完的一瞬間,趙潯的眼前就跳出了一個彈窗。
【隱藏任務:把自己的疾病傳染給三個病人玩家,並讓其因為該疾病死亡。】
趙潯:“……”
6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樣一來,既觸發了他的隱藏任務,又確定了“傳染”給病人全新疾病的也是病人玩家。
隻是不知道,“病人”為了完成隱藏任務所做的行動,是否會和其他身份的玩家產生聯係。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病人”的隱藏任務十分影響“醫生”的主線任務。
兩者之間的利益衝突相當明顯。
但就算“醫生”發現了這一點,也很難精準防範。
問題出在“病人”內部,不能確定到底誰會對誰下手,也就不知道到底該防著誰。
既然事關隱藏任務,那趙潯可得把細節問問清楚。
“血液接觸是怎麼個接觸法?”他問護士長,“直接血液濺到對方的身上就可以,還是需要觸碰到對方的傷口,或者讓對方喝下去?”
“接觸傷口或者喝下去都可以。”護士長回答,“唾液也是一樣的。”
趙潯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問:“用這種方式‘傳染’之後,被傳染的人也不一定立刻就會死吧?”
“是的,大多數都不會立刻死亡,需要一些契機。”護士長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如果契機一直沒有出現,那也能多活一段時間。”
這情況和趙潯猜測的差不多。
他把自己的心臟病“傳染”給彆的病人,對方就也有了心臟病,但如果一直保持心平氣和,沒有過大的情緒波動,哪怕一直不吃治療心臟的藥物,也能撐一段時間。
但如果有了心臟病之後突然大怒大悲,那應該很快就會死亡。
可如果他傳染給彆人的是精神病,那就不能保證讓對方在短時間內死亡。
偏偏隱藏任務的要求是“讓對方因為該疾病死亡”,他感染完後,直接殺死對方是不行的。
所以,他現在需要搞清楚的就一點。
趙潯抬眼看著護士長,問道:“我有兩種疾病,‘傳染’彆人的時候,可以主動選擇傳染哪一個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護士長搖了搖頭,“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就這麼多,你說的這個我也沒有機會嘗試啊。”
“你都知道‘傳染’的方式了,應該也知道是誰‘傳染’的吧?抓起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趙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我們倒是想抓起來問問,但那人也死了。”護士長歎了口氣,臉上多了些鬱悶之色。
趙潯一愣,問:“你是說昨晚那個?”
昨晚隻有一個病人是因為突發新的疾病死亡的,也就意味著隻有一個病人“傳染”了自己的疾病給其他病人。
儘管在所有NPC的印象裡,這種事情發生過好幾次,但實際上都是遊戲設定。
目前真正發生過的就這一次。
護士長沒能抓住活口,自然也就不了解詳情。
“對。”護士長又歎了口氣,“是和其他死亡的病人一樣,是自己的疾病突然惡化死亡的。”
趙潯明白了。
這是被護工給暗害了。
趙潯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轉身就走。
既然護士長都不清楚是否可以主動選擇自身某個疾病轉染出去,那趙潯就隻能自己嘗試了。
趙潯走到自己的病房對麵,負責這位病人的醫生玩家走了出來,看樣子監督吃藥的流程已經走完了。
趙潯神色自然地往自己的病房裡走,直到那醫生玩家和NPC護士離開,他才走進了對麵的病房內。
這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見到趙潯的瞬間,山羊胡本能地露出警惕地神色:“你乾什麼?”
趙潯一句廢話都沒有,他直接對山羊胡使用了精神控製,讓山羊胡處於混沌狀態。
隨後,他一邊關好病房門,一邊從儲物格裡掏出一把小刀,割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到山羊胡的嘴裡。
鮮血被山羊胡下意識地吞咽下去,隨即趙潯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彈窗。
【感染中……】
【由於玩家趙潯有兩種疾病,將隨機一個疾病感染給對方。】
【感染心臟病成功。】
趙潯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是隨機的。
他並沒有覺得失望。
要是可以指定,那就減少太多的麻煩了。
係統可沒有這麼好心。
隨機性導致他很難保證連續三次都會“感染”心臟病給彆人,增加了完成隱藏任務的難度。
不過問題不大。
他可以催眠,感染起來總比其他玩家要容易得多。
雖然這次他的精神力被壓製,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使用能力。
在完成隱藏任務這麼重要的事情上,正是該用的時候。
趙潯對山羊胡使用了催眠引導,讓山羊胡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畫麵,很快就心臟病突發死亡了。
這裡的病房並沒有完全按照病種分類,山羊胡自身的疾病不需要使用心電監測儀,所以直到他直挺挺地倒在病床上,也沒有引起外麵任何人的注意。
趙潯給山羊胡蓋上被子,迅速退出了病房。
他轉身去了山羊胡隔壁的病房內。
這次是個兩人間病房,一個光頭中年男人和一個圓寸年輕男人,正躺在各自的病床上閒聊。
看到突然出現的趙潯,兩個人都是一愣。
還不等這兩個人做出反應,趙潯就精神控製住了他們。
他按照之前的方法,分彆滴了兩滴血到這兩個人嘴裡。
光頭中年男人被感染了精神病,圓寸年輕男人則被感染了心臟病。
這個結果還可以。
趙潯用同樣的辦法,讓圓寸年輕男人“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東西,很快就被嚇死了。
他看了一眼光頭中年男人,轉身離開。
他可以嘗試催眠光頭中年男人,讓對方發瘋到自殺。
但他不能確定在判斷死因的時候,是精神病導致的自殺,還是催眠導致的自殺。
而且這種催眠方式比“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要複雜很多。
他現在的精神力十分有限,不能浪費在這樣不確定的因素裡。(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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