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彙聚到了裴府前頭。
當李寬出來的瞬間，無數百姓的目光，齊齊落在了李寬身上，呼吸急促。
李寬什麼話都沒有說。
陳慶之從左側走了上來，把手裡的腦袋高高舉了起來走一圈後，從右側退下，緊接著，一連串的士兵，也都排著隊，從左邊走出來，展示一番後，從右邊退下。
而瞬間，此地，驟然炸裂。
“嘶….這是，這是他們的腦袋！我認識他們，那個是裴律師，那個是所謂的吐蕃大將軍鬆讚日梭！”
“我的天！陛下這也太狠了，也太決絕了，不過，我喜歡！哈哈哈，看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的現在臉上還都有震撼，哈哈哈，估計死之前，他們也都是充滿了絕望吧。”
“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裴律師，蕭銳，李書煙，鬆讚日梭….一個都沒少，哈哈哈！報應，這就是報應，爹，你老知曉了，也能瞑目了啊爹！”
“這群畜生，這群畜生啊，陛下乾了好事，陛下乾了一樁大好事啊，死得好，死得好！”
“全死了，全死了，好，好，好！他們全死了，我就知道陛下不會讓咱們失望，陛下萬歲！大炎萬歲！”
“陛下萬歲！大炎萬歲！”
“陛下萬歲！大炎萬歲！”
“….….”
益州城中，無數百姓在這一刻全都瘋狂了。
這群人，全死了！
平日騎在百姓頭上，完全不把百姓當成人看的這群家夥，現在他們的腦袋全都在這裡展示著。
這讓百姓，如何能不瘋狂？
多少人，
這段時間都在默默的，遭受著他們的欺淩？
無數人激動的紅了眼眶。
無數人興奮的又唱又跳。
無數人釋放著心中情緒。
他們笑著，他們哭著，他們跳著，他們唱著。
益州城的天，真的亮了！
甚至於，現在這景色不論怎麼說也都是有些恐怖的，可是，百姓們一點都沒有任何的其他感覺，他們隻有興奮他們隻有高興，如此，已經是能表明些東西的。
李寬望著百姓們，輕輕一笑，伸出了胳膊，手掌輕輕壓了一下。
瞬間，真的是瞬間，那猶如排山倒海般的歡呼，竟然詭異的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無數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李寬。
呼吸急促。
雙眸通紅。
麵露激動。
全是期待。
“各位鄉親，從這一刻起，劍南道，就是大炎的劍南道了。”
“朕知道，你們有很多人，是從各個村子，各個莊子，甚至是各個縣城裡跟著朕走過來的。”
“朕清楚，那時候，你們都是一腔怒火，你們都是想要幫助朕就寢消滅世族門閥和吐蕃狗！”
“現在一切都完成了，現在，朕再給你們一個選擇！”
“想要回家的，就回家去吧，後麵的日子，朕完全可以給你們保證，會一天比一天好。”
“咱們大炎北邊那幾道的莊稼種子，等到秋收時分，都會傳過來，你們的土地，仍舊是你們，你們的糧食，也都是你們的。”
“今年朕也知道，劍南道飽受折磨，所以，今年秋收的稅，朕，免了！”
“好了，多的話，朕也不多說，畢竟，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蜀道上，仍舊有不少反賊餘孽。”
“朕要過去處理下。”
“各位，儘情的生活吧，儘情的享受生活吧。”
“大炎那邊的各種政策，也會很快，就在劍南道推廣開來了，你們沒事可以多在縣衙的告示欄前轉一轉。”
“如果，還有想要繼續當兵的，真的想要加入我大炎軍隊的，就留下來。”
“好了，去吧。”
“去慶祝吧，去喝酒吧，去狂歡吧，從此之後，你們真正的將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儘情的去想做你們所想要做的一切吧！”
李寬振臂高呼。
聲音落下，死寂無聲。
但是，前麵那些百姓的眼睛，卻一個個的像是太陽。
燃燒著。
明亮著。
燒灼著。
李寬走了，帶著陳慶之他們萬餘人，朝著蜀道趕去了。
無數目光望著李寬的背影，他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炸裂釋放開來。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陛下，陛下，草民叩謝陛下，嗚嗚嗚，陛下萬歲，陛下萬歲，大炎….以後老漢我也是大炎的百姓了，真好，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草民關老三，叩謝陛下，多謝陛下對俺們的好，跪謝陛下，陛下萬歲啊！”
“免了糧稅？今年陛下直接免了稅，陛下，陛下，草民謝謝您，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哇哇哇，今年秋收就能重傷大夏的莊稼了？哈哈哈，你們知不知道，北邊咱們大夏的那些莊稼，像是紅薯啥的，畝產三十擔啊，媽的，以後啥是餓？咱們沒有人知道了。”
“陛下良善，草民叩謝天恩，我大炎有陛下，定將千秋萬世，陛下萬歲！”
“….….”
整個益州城，徹底的，爆炸了。
當李寬走出城門後，都能聽到後麵那些百姓們的狂歡和嘶吼。
李愔輕輕一笑，看了眼蒼天之上的大太陽，眯了下雙眸。
“準備一下，把這個腦袋，都交給李世民去吧。”
“算是朕，給他的一個禮物。”
“他見了這禮物，怕是也不好意思給朕要劍南道了吧。”
李寬伸了個懶腰，湊著還打了個哈欠。
“是，陛下！”
陳慶之立馬安排。
“陛下，估計天黑之前，咱們就能抵達蜀道的最後一個關卡了。”陳慶之又說道。
“到了蜀道之後，直接封鎖，把迫擊炮都給我架起來。”
“哼！這地方，就世族門閥和吐蕃人這群家夥都能封鎖上，咱們有追擊炮，有手雷，想要封鎖更是簡單。”
“記住，就是一個耗子，也彆讓進來。”
“這群餘孽，就直接死在蜀道裡吧。”
“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李寬直接吩咐。
陳慶之立馬領命。
“加快速度，到了蜀道，休息！”
一萬餘人，直衝蜀道。
……
利州縣。
大唐的大營已經不符之前的繁盛了。
各道的府兵，都回去了。
剩下的，隻是十六衛精銳，但，因為前幾次戰鬥幾乎全都是用的十六衛將士，所以說，現在的大帳中有些死氣沉沉的。
不少受傷的士兵們躺在床上，神情低沉，悲傷無比。
而大量完善的十六衛將士，
心裡也都像是，塞了什麼東西一樣，有說不出來的苦悶。
敗了！
這一次，大唐真的是敗得徹底！
這一次出征，浩浩蕩蕩，可是結果呐？
丟人啊！
嘶….
一點好處沒有撈著，一點便宜沒有占到，隻是丟下了大量士兵的命，然後，縮著腦袋撤回去了。
劍南道仍舊沒有收回來。
甚至於，之前他們搶占的那三處關卡，現在也都已經重新落到了對方的手裡。
合著，大唐來這裡就是送死丟人來了
如果知道結局如此，壓根都不用來。
還來乾什麼？
白白送死，白白浪費時間，浪費軍糧麼？
這讓十六衛的將士們心裡窩火的利害，甚至不少人都開始上火了，無疑，他們作為大唐最最精銳的士兵，可以說大量將士都是從前朝末年一路征戰下來的。
他們打過無數的勝仗。
可是現在….
哎！
大營死氣沉沉，大帳中，自然也是死氣沉沉的。
李世民坐在沙盤後麵。
李靖，房玄齡，秦瓊，尉遲敬德等人皆站在沙盤兩側。
他們望著一動不動，閉目養神的李世民。
呼吸，都有些沉沉。
房玄齡抿了下嘴角，他看了看幾人，歎了口氣。
“陛下，各道的士兵都已經走完了。”
“咱們的軍糧，倒是還能再多堅持幾天，但是….但是老臣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
“大勢已定，那三個關卡，也都重新回到了劍南道的手裡，咱們，咱們打不下來了。”
“陛下，回去吧。”
“重新修正，重新再來，可如果繼續在這裡耗著，隻是….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房玄齡開口，聲音都有些哆嗦。
這話，
他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不說不行了。
各道府兵撤退了，可是陛下，好像卻沒有走的意思。
留在這裡，還能乾什麼？
雖然府兵一撤，剩下的軍糧能延長幾日，可是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戰局已定！
房玄齡隻想著趕緊退兵，不然，繼續留在這裡，對士氣的損傷，是恐怖的。
顯然，劍南道，對於大唐，對於陛下，對於十六衛，對於各大將領而言，都是不願意提起來的地方。
“咕咚….”
李靖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氣，咳嗽了一聲，附和著點了點頭。
“是啊陛下。”
“玄齡，玄齡說的沒錯，早些回去吧，早些準備下麵的事情。”
“陛下，有些事情，遲早是要麵對的。”
“就算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事實啊。”
“陛下，我們都知道，你難受，但，我們何嘗不難受呐。”
“咱們，一路走來，何曾如此受過屈辱？”
“劍南道，陛下，咱們絕對是能洗刷這一次的屈辱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啊。”
李靖死死望著臉頰有些發白的李世民，開口，說道。
李世民的眼眸顫了顫，下一息，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麵前的沙盤。
鏗！
手邊的劍，他抽了出來。
起身。
目光如注，盯著麵前的沙盤
“厄啊！”
他大叫一聲，一劍直接刺了出去，目標，正是沙盤，劍在沙盤上瘋狂砍殺。
最後，這沙盤成為了亂沙。
“陛下！”
房玄齡擔憂的喊了一聲。
“陛下，振作啊陛下！”程咬金望著好似有些發瘋的李世民，也是心疼的立馬附和。
“陛下，咱們，會回來的，絕對能回來的！”秦瓊咬著牙，攥緊了拳頭，低吼。
“陛下！”李靖死死咬著嘴唇。
眾人眼睛都有些發燙。
他們望著氣喘籲籲的李世民，心裡難受極了。
回來？
他們其實心裡也都很清楚，現在，就這麼撤走了，恐怕，回來的機會很小很小了。
現在都收不回來，更彆說以後了。
以後，劍南道真的要徹底的成為世族門閥和吐蕃的樣子了。
“嘶….”
李世民身子踉蹌，手裡的劍，直接丟在了地上。
他一下子雙手用力的按住了沙盤，氣喘籲籲。
雙眸血紅。
充斥著不甘。
也充斥著無奈。
可，又有什麼法子呐？
沉默！
死寂！
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後，李世民的喉嚨裡發出了嘶啞的吼聲。
“撤！”
這一個字，他是咬著牙，從牙縫裡逼出來的。
沙盤，都快要被他攥爛了。
房玄齡，李靖，秦瓊他們靜靜望著李世民，他們當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呼吸在那一刹那也都停住了。
終究，這一戰，要以大唐慘輸而結束了。
大帳中，死寂的就像是墓地。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麵，有士兵焦急的衝了進來。
“陛下！陛下！”
“彙報陛下！”
“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
“鬆讚乾布，裴律師，鬆讚布設等等，他們的腦袋，被人割下來，放到了軍營前麵！”
“劍南道的所有首領的腦袋，好像，好像都有！”
這士兵說的話，真的是直接吼出來的。
炸裂。
驚恐。
沙啞。
顫抖。
哆嗦。
此時此刻，
這士兵，整個人都像是篩糠一樣。
而當他聲音落下，驟然，李世民，李靖，房玄齡他們的目光，直接死死盯著他。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齊齊的。
大帳，瞬間冷若冰窟，他們好像全都成為了冰雕。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突然跳了起來。
整個人的臉都扭曲了。
“什麼，你說什麼！”
“你再….你再說一遍！！”
李世民的嗓子都變聲了，尖銳的好似哭腔一般，同時他的人也都已經衝出去了，雙手直接抓住了那士兵的領子！
“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什麼？你剛才說的什麼？”
“你，你再說一遍！快，快，快！！”.
李世民瘋了，他真的是有些瘋了。
這話….
讓他猶如入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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