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裡有熊留下的腳印，而且是新的，不超過兩個小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墨西哥人起身對陳正威說道。
這個墨西哥人是農場裡的老人，也是打獵最好的，而他老婆在農場做女工。
之前接手農場的時候，將他們夫妻也留了下來。
最近就是他在帶著陳正威上山找熊。
找了三天，總算找到熊的蹤跡，陳正威立刻對其他人道：“一會兒你們誰都彆開槍！我要跟它單挑！”
此時陳正威一身獵裝，腳下穿著靴子，周圍其他人也是如此。
“威哥，太危險了！”立刻有馬仔道。
“這個時間熊剛結束冬眠，急需尋找食物，是最狂暴的時候！”那個墨西哥人也勸道。
“熊而已嘛！”陳正威嗤笑一聲，以自己的預判技能，還能出現什麼危險？
其他人也勸不動他，隻得看向林長寧。
“他是屬驢的！不用勸他！”林長寧拎著獵槍，皺了下鼻子。
她對陳正威的身手有點信心，陳正威有著未卜先知一樣的可怕洞察力。
她和陳正威交手，每次都吃虧。
而且她對熊有一點誤會。
她印象裡的熊，是那種身高一米多一點的馬來西亞熊，她在南洋見過。給她一把刀，她都能殺。
她雖然知道加州這邊的熊要大得多，但沒有太多概念。
眾人又尋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在一條小溪邊找到那條正蹲在溪邊捕魚的灰熊。
灰熊發現了來人，頓時站起來怒吼一聲。
站起來超過兩米二的高度，體重起碼超過350公斤，露出滿口的獠牙，如同一隻巨獸一樣。
“你們彆開槍，我自己來！”陳正威有些興奮。
“不行！”林長寧立刻反對，這隻熊比林長寧印象裡的大太多了，這種體型的野獸，人力根本沒法對抗。
“威哥，太危險了，還是算了吧！”其他馬仔也紛紛開口。
“你們不懂，決鬥是男人的浪漫！”陳正威嗤笑一聲，隨後拎著獵槍就從石頭上跳下去，朝著那隻灰熊大步走去。
同時口中哈哈大笑著大聲道：“來吧，讓我們堂堂正正的進行一場男人之間的槍戰！”
林長寧：？？？
馬仔：？？？
眾人的表情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林長寧都想給陳正威一腳，合著他說的單挑就是這個？
那些馬仔也一臉的糾結。
剛剛白激動了。
“老板說什麼？你們就讓他這麼下去？”墨西哥人看到陳正威跳下去後，一臉的擔心。
畢竟事關自己的飯碗。
“老板說要和那隻熊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槍戰……”馬仔說道。
“好吧……”墨西哥人的臉色卻沒緩和下來，提醒眾人道：“都注意一下，熊的生命力很強，皮毛也很厚，一槍未必能打死！野獸受傷後，會更加的可怕。”
“我們也要靠近一些，隨時準備開槍！”
墨西哥人說完，林長寧就拎著槍跳了下去跟在不遠處，隨時準備開槍。
其他馬仔也都跳了下去。
看到一隻直立兩腳猿朝著自己走過來，那隻正饑腸轆轆的熊也被激怒，頓時撲了過來。
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熊在地麵奔跑，讓眾人腳下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震顫，仿佛一輛馬車在朝著人衝過來。
尤其是陳正威這個時候還沒開槍，隻是站在那裡等著那隻熊。
“威哥！”那些馬仔頓時有些發慌。
“誰都不許開槍！”陳正威麵對撲過來的灰熊，心中也覺得這種大型灰熊的聲勢確實恐怖，速度也出奇的快，不比奔馬慢，轉眼就到了眼前。
加上灰熊的體型，給人一種無可阻擋的感覺。
在灰熊撲過來的瞬間，陳正威瞬間預判出這灰熊張開滿口獠牙，直接咬向自己肩膀和脖子連接的位置。
在其他馬仔紛紛驚呼，林長寧也端起槍的時候，陳正威腳下一蹬向外竄了出去，同時身體扭轉，手也從握在槍柄換成了握到槍口處，將獵槍掄圓了朝著灰熊的麵部輪了過去。
而那隻灰熊，也剛好張開大口撲到自己剛剛站著的地方，就好像將臉湊到槍托下一樣。
陳正威結結實實的一槍柄掄在灰熊鼻子上，灰熊頓時痛哼一聲，連動作都停頓下了下來，然後扭頭便再朝陳正威咬來。
陳正威已經將手握在槍柄上，直接將槍口懟進灰熊嘴裡。
砰！
伴隨一聲槍響，那灰熊頓後頸噴出鮮血，隨後轟然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還挺刺激！”陳正威嘖嘖有聲的將子彈上膛，然後衝著灰熊又是一槍。
“你太冒險了！”林長寧快步走過來，用槍口對準灰熊，話語裡多少有些埋怨。
她剛才差點兒就開槍了。
“以後我也是和熊單挑過的男人了，而且還是肉搏！”陳正威笑嘻嘻道，他倒是沒覺得有多危險。
反正他是不是和熊單挑了吧？是不是肉搏了吧？
其他馬仔也紛紛趕過來，不住的拍馬屁。
“剛才我距離那麼遠，被嚇的腿都軟，威哥連臉色都沒變化！”
“尤其是威哥剛才向旁邊走了兩步，直接就躲了過去，然後扭身一槍柄砸在熊臉上了，我當時忍不住就喊出聲了，怕影響了威哥才硬生生憋住！”
眾人雖然是吹噓，但也是真心佩服。
那麼大的野獸衝過來，陳正威當時在灰熊馬上撲到麵前了才向旁邊挪了兩步，轉身一槍托掄過去。
一點兒慌亂都沒有。
單單這份心態和膽子，就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更不用說一槍托掄在那灰熊臉上後，直接換手握在槍柄，將槍口懟進灰熊嘴裡開槍。
先不說這動作有沒有人能做出來，陳正威做這個動作極其流暢自然，具有一種暴力的美感。
“威哥你怎麼做到的？也教我們一下！”馬仔紛紛開口。
林長寧在一邊心中有些開心，陳正威的動作乾淨利落，確實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這家夥天天都睡到中午，從來不練拳，身手竟然這麼好。
如果他能專心練武，肯定也能將自己的名字留在曆史上！
“不然我怎麼當伱們老板？”陳正威心情也大好，哈哈大笑道。
“老板，厲害！”那墨西哥人也過來豎起大拇指。
“將頭帶著皮扒下來，然後把熊掌帶上！”陳正威指揮眾人將這熊拆了。
“威哥，熊鞭要不要？”有馬仔笑嘻嘻問道。
“拿回去給秀才補身子！”陳正威笑眯眯道，他覺得秀才應該需要這個。
一行人折騰到天都黑了才從山上下來，山下農場裡眾人看到這麼大一個灰熊頭，還帶著整個熊皮，都被嚇了一跳。
尤其是巧娘，一驚一乍的。
陳正威很喜歡他們的反應，讓人將熊頭帶著熊皮給做成標本，準備回去後掛在辦公室的牆上。
……
在農場又呆了兩天，陳正威等人才返回舊金山。
“就是太遠了！要是有車就好了！”陳正威回去的路上還說道，實際上農場距離唐人街就四十多公裡，要是開車都用不上一個小時。
但馬車的速度就慢了，四輪馬車本來就重，而且路也不太好，一小時就能走六七公裡。
“這不就是車？”林長寧扭頭看她。
她這幾天在農場倒是挺開心，這邊比狹小的唐人街要舒服多了，從窗戶往外看去，一眼看不到頭的葡萄酒架子，還有大片的田野可以騎馬。
“不是這種！”陳正威道。
實際上奧托四衝程發動機已經發明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單缸和雙缸發動機就會出現，到時候生產汽車的條件就能達成了。
可以說這個時候每天都有新技術誕生，到處都有商機。
電力，燈泡，電話，汽車，飛機，醫藥，無煙火藥，新的槍械……
後世司空見慣的那些產品，在這個時代，在這個不斷爆發新技術的時代剛剛或者即將孕育出來。
中午出發，回到舊金山又到晚上了。
一路上仍然沒有遇到陳正威心心念念的匪幫，這讓陳正威頗為遺憾。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11點多起床吃早茶的時候將容嘉材叫過來。
“威哥，嫂子！這趟玩的怎麼樣？聽說威哥打到了一隻熊？”容嘉材坐下後很感興趣的問道。
“肉搏啊！”陳正威頓時就來了興致。
“兩個人高，六七百斤重的熊當時朝我衝過來，他們幾個都嚇傻了，然後我一槍托掄到那熊臉上，當時那熊眼淚都出來了！”陳正威拍著大腿吹噓道。
“威哥，這麼威？”
“你都說了，我是威哥啊！”陳正威哈哈大笑道，隨後琢磨一下：“你都知道我打了熊，不知道我是肉搏的啊？那幾個小子這麼不懂事？”
“他們這個月獎金沒了！”
“還有希文，你獎金也沒了！”
“師兄，我什麼也沒說啊……”李希文就覺得特彆委屈。
“就是什麼都沒說，你獎金才沒了啊！這種事你嘴那麼嚴做什麼？”陳正威笑罵一句。
“這說話就跟女人的褲襠一樣，該嚴的時候嚴，該鬆的時候鬆！”
“你有沒有正形？”林長寧等瞪了他一眼，左手成刀直接就戳陳正威腰上了。
“自己人嘛，成天板著張臉給誰看？”陳正威嗤笑一聲，媽的，還挺疼。
這丫頭下手沒輕沒重的。
不過得忍住！
幾人邊吃邊聊，陳正威問起芝加哥人的事：“電報發了麼？”
“發了！電報的地址就在他們帶著的本上記著，我又讓人把他們分彆拉出來先打一頓再審問，確定沒問題了才讓人去發的電報！”
“估計下次來的就是大隊人馬了！”
“算算時間，安排幾個人到奧克蘭的火車站外麵找個房子住進去，日夜盯著！”
“讓他們扯一根電報線！再給他們找個電報員。”
“隻要芝加哥的人一從火車站出來，我就要知道。”
“一出港口就乾掉他們！”
“估計把這些人打掉，他們就殘了！一個地方幫會，敢打敢拚的也就那麼幾十個，大部分人就是混口飯吃。”陳正威隨意的說到。
實際上不止那些幫派是這樣，陳正威手下的人也是這樣。
他手下一千多人，真正敢打敢拚的槍手也就那麼兩三百人，其他人都是混飯吃。
這還是因為他手下有不少兩個村子的同宗，跟著他從蘇利文小巷的那個賭場一路拚到現在的。
不過如果順利的話，半個多月後，他手下就能多出幾千個槍手，雖然還需要一些時間訓練。
而普通幫派沒有他的經商頭腦，也養不了那麼多人，通常隻有兩三百個。
真正能派出來做事的人沒多少。
“老虎機做的怎麼樣了？”陳正威又問。
“目前做出來了三十多台，工人不熟悉，速度不太快。不過等這批人熟悉起來，要不了多久產量就會提高。”容嘉材道。
“一會兒帶我去看看！”陳正威想了想道。
吃完飯，陳正威和容嘉材就坐車來到市場街南區。
原本街邊隨處可見穿著紳士服的猶太人，此時也少了不少。
馬車先經過原本的本壘打卷煙公司和山丘卷煙公司，如今都換了霧城煙草的牌子。
“現在舊金山的卷煙廠都是我們的了！另外零售煙草，我們也在做。”容嘉材笑道。
一些底層工人抽不起卷煙，平時會抽煙鬥，或者嚼煙草，這個市場雖然不算大，但屬於摟草打兔子那種，順便就做了。
而卷煙的價格雖然隻提升了10%，但利潤卻是提高了20%。
整個舊金山的煙草市場，一年的利潤接近二十萬，比一家中型鐵廠還要高得多。
“何止卷煙，雪茄、咖啡豆、走私酒也是我們的！”陳正威笑了笑道。
經過卷煙廠來到靠近河邊的一處工廠。
陳正威兩人下了車，工廠裡的馬仔就迎上來。
“威哥，秀才哥！”
“帶路，進去看看！”陳正威道。
進了廠房，隻見工廠裡分成一片片的區域，每兩個工人打磨、安裝、調試一個老虎機。
“這些工人都是新招來的，速度有些慢。等他們熟練了，速度就快了！”馬仔在一邊介紹。
“這樣能不慢？”陳正威轉了一圈就道：“兩個人做一台老虎機，每個人都要精通所有流程，速度能快得起來就怪了。”
“讓每人隻負責一個部件，幾個人專門負責做外殼，幾個人專門裝玻璃，幾個人做轉輪，幾個人做搖杆，幾個人負責貼圖紙，幾個人負責安裝，幾個人負責調試……”
“讓他們除了自己要做的活，其他的都不用管！隻做一件事，他們連腦子都不用動，速度自然就快起來了！”
容嘉材琢磨一下，隨後讚歎道：“還是威哥有辦法，這個主意好！”
雖然還沒試，不過隻要想想就知道這樣製作老虎機肯定會速度更快！
“廢話，沒人比我更懂怎麼做了！”陳正威道。
小孩子都知道的流水線，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出現！
“威哥你又沒進廠做過工！”容嘉材笑道。
“我沒做過工，但我有腦子啊！”陳正威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所以我一直跟你們說，出來做事一定要動腦子！腦子是個好東西啊！”
“以後我們所有的工廠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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