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鴛鴦命

2019-01-06 作者: 縐浮觴
第二章 鴛鴦命

下人不容分說將薑曲外衣拔了,又見裡頭腰帶顏色太過豔麗,一並給抽了。長生啊了一聲,擔心薑曲的褲子會不會當眾掉下來,司馬鹿鳴舉起手來遮住長生的眼。

錢如月看在眼裡,心中不是滋味。

薑曲及時抓住了褲頭。薑府下人找來白色腰帶給薑曲紮上,又是為他套上一件白色麻衣。薑曲楞了一下,不會一彆數年,家中變故他也全然不知吧。

他沉重道,“七姐,是家中哪一位……”

美人一個箭步上前就是扭住薑曲的耳朵,疼得他直嚷嚷,“你這不孝子,一走幾年逢年過節都不願回來就算了,如今回來張口就咒家裡。”

薑曲疼得齜牙咧嘴,求饒道,“姐,輕些,我師兄弟在呢?不好看。”

那美人往長生他們看了一眼,方才怒火攻心,倒沒發現廳裡還有外人,她鬆了手,薄嗔道,“家裡來客人怎麼不說。”

薑曲揉著耳朵抱怨,“也要你有時間讓我說啊,上來就打。”

美人理了理衣襟眨眼間又變回端莊賢淑的薑家七小姐,嬌嬌弱弱的施了一個禮,笑道,“讓各位見笑了,我這弟弟蠢笨,在山上多得各位照顧了。”

薑曲介紹道,“這是我七姐,我上邊有七個姐姐,其中六個已是出嫁,就剩下這位待字閨中,姓薑單字一個離。”

長生他們都不曉得該如何反應,隻能不約而同微微點頭招呼。就卦燎看著這姐弟打架看的很開心,扯著長生的衣擺問道,“不打了麼?”

薑離看到被養的白白嫩嫩的卦燎,梳著兩個包包頭,穿著一件小紅肚兜,機靈可愛,眼兒噌的一亮。“這也是你師弟?”

卦燎不悅,鼓著腮幫子,“誰是**臉的師弟。”也不曉得是從哪裡學來的,張口就道,“稱呼我爺。”

長生道,“卦燎,不能這麼沒禮貌的。”

薑離捂著嘴兒笑,薑曲見她這樣,也不像家中出喪事的樣子,便道,“到底怎麼了,無緣無故乾嘛讓我穿喪服,晦氣。”

薑離罵道,“你也知道晦氣麼,還不是你自己闖的禍,能怪誰!”

薑曲一頭霧水,“我一直在昆侖山安分守己,能闖什麼禍?”

薑離沒好氣道,“你以為爹寫信讓你趕緊回來,就為了讓你回來過中秋?盧世伯的女兒你可還記得?”

薑曲全無印象,“哪一位?”

薑離提醒道,“以前盧世伯在帝都為官時帶過女兒來我們府上玩,後來是貶了官到外地去了,才沒再見。他女兒比你小一歲,與你很玩得來。那時候四姐也還沒出嫁,帶過你們兩個出去看過戲的。”

薑曲還真記不起來。

盧家跟他們家是世交,這點他知道,隻是這盧家的千金。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他小時候就長得好看,與他玩得來的官家小姐多了,不可能都記得住。

薑離責怪道,“真是個沒良心的。爹說你是天同星入命,容易犯桃花,讓你自己注意些。你倒是好,自小隻跟女孩子玩,張口一個姐姐閉口一個妹妹,壓根不聽。”

長生撓了撓頭,“天同星?”

薑曲道,“那是紫薇鬥數,算吉凶命數的。紫微鬥數有十四主星七殺、破軍、貪狼、紫薇……還有十二宮位。你把你生辰八字給我,我給你算算。”

薑離是氣不打一處來,“算什麼算,懂些皮毛就賣弄,你連自己都算不準,要是算得準還會給我惹出禍來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薑曲笑道,“當然有,你在說盧家小姐嘛。”

薑離認真道,“彆跟我嬉皮笑臉的,若是非那盧家小姐臨終時跟家裡人說起還有這麼一樁心事未了,隻怕我們都還不知你是做了什麼蠢事。”

薑曲也收了笑了,死者為大,可不能不敬。“那盧小姐身故了?”

薑離道,“二月時染了瘟疫,就死了。她臨死前跟服侍她的丫鬟說,小時曾跟你有白首之約。也是那回,四姐帶你們出去玩那回,看了戲後又是去了月老廟拜了月老,你們年少無知趁著四姐去解簽那會兒,偷溜到一旁學著那戲文,扯了兩人頭發打了結,又學那戲子說是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憐玉以人不可貌相的眼神看向薑曲,“原來你跟我說你討姑娘歡心的本事是與生俱來,還真是真的,小小年紀就這麼多情。”

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這話換到今日他都未必有膽子說出口,可薑曲還是孩子時卻已說的順溜。

薑曲也正經起來了,“月老廟?好像有去過,可記不太清楚了。”

薑離教訓道,“你是當過眼雲煙一句記不清就了事了,難為人家盧家小姐卻是一直記著這誓言。這種誓言是能隨便發的麼,還是當著神明麵前發。倒成了咒了。現在好了,盧家小姐死了,你是不是也要跟她一同歸西。”

薑曲有些無措,“這不是小孩子童言無忌麼。”

錢如月不以為然道,“哪有這麼靈驗呀。去月老廟城隍廟什麼的拜神的多了去了,哪一個不是求姻緣求富貴長壽的,也沒見幾個是心想事成啊。”

錢如月沒上山學藝前也去拜過月老廟,祈求月老保佑司馬鹿鳴能對一心一意的好,可現在卻不還是對她不假辭色。

所以也不見的拜過的都靈。

薑離道,“他若不做那麼多多餘的事確實沒什麼,偏把自己的頭發與盧小姐的頭發打結壓在神像下,還要雙雙盟誓,那是要結鴛鴦命的。”

長生心想,鴛鴦她知道,忠貞之鳥,聽說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都不會再找伴侶了。原來命也有叫鴛鴦的麼?“結了鴛鴦命會怎樣?”

薑離氣道,“能怎樣,要不就跟當初發誓言,鴛鴦雙死。盧小姐死了,他也命不久矣。要不就斷姻緣,這輩子也彆指望娶妻了。”

薑曲苦著臉,“可那跟過家家沒兩樣。”

憐玉原本還很是羨慕薑曲桃花一朵接著一朵的開,沒想到其實是和尚命麼。連冷若冰霜的司馬鹿鳴都道,“小孩子亂發的話,為此要他孤獨終老,也嚴重了些了。”

薑離語出驚人,“盧世伯不想自己女兒客死異鄉,決定把盧家小姐的屍骨運回帝都安葬。爹去給你處理了,過幾日才能回來。到時候屍骨運回來了,你們就拜堂。”

薑曲驚訝,“你讓我冥婚!”

薑離道,“那盧小姐對你用情至深,把她的魂招來,你好好跟她說說,給她一個名分了了她心願,她也未必真要拉你共赴黃泉要你斷子絕孫。到時再找一處風水穴位將她下葬,也就安息了。”

錢如月隻覺得麻煩,堂堂司天監,不過是對付一個小鬼,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麼。“薑曲,難倒非恒師伯沒教過你怎麼畫符送鬼。她若一直糾纏,你把她打得魂飛魄散,看她能如何?”

司馬鹿鳴嚴肅道,“天有好生之德,怎麼能隨意打散魂魄。”若是魂魄不全,下輩子即便是能再投生為人,就算不是個病君也會是個癡兒。

薑曲也搖頭,“這麼做有損陰德,自己結的緣,不管善緣還是孽緣都要自己受,我可不想有報應。”

錢如月隻覺得個個都在針對她,排擠她,跺腳發脾氣道,“就長生心底好,我就是心腸歹毒就是了。”

長生很是無辜,她什麼也沒說。

薑離對薑曲道,“你是家中獨子,還指望你傳香火,讓你娶個牌位,也不算多為難你的事。事情了了,還是能像常人那樣娶妻生子,你若不想以後孤家寡人一個,就聽話。冥婚的事等那盧小姐的屍骨回來了再說,先去把壓在月老廟下的頭發取回來。”

薑曲道,“過了這麼久了,也未必能找到,即便是找到了,說不準斷了也不一定。”

“若成了咒,是不會那麼容易斷了的。你親手擱在那的,也要由你親自拿回來,你去不去。”薑離挑眉,動怒的前兆。

事關他自己的姻緣,怎麼敢不去,薑曲歎氣道,“放下包袱就去,隻是要我穿成這樣去麼?”

整個帝都估計都沒人嘗試過穿著喪服去月老廟的吧,非得讓人當成怪人不可。

“這喪服是給你擋桃花劫的,一日沒讓你換下,就一日穿在身上。”

薑離安排長生他們住下。卦燎跟長生住一間,到了房間長生就問卦燎,同是神仙,可認識月老。

卦燎道,“月老是個老頭子,我不跟老頭子玩的。不過我爺爺認得,天上地下其中一半的姻緣都是月老管的。我大伯的親事還是爺爺找月老做的媒。”

天上地下一半的姻緣?不是全部的姻緣麼?“那你能不能請你爺爺幫問一問,像薑曲這樣的情況能不能不作數?”

卦燎不情願的樣子,他正想著和長生到街上逛,讓長生給他買好吃的好玩的。

長生求道,“等回去,我用蜂蜜給你醃棗子吃。”

卦燎咬著手指,留口水了,長生做的蜂蜜棗子也很好吃,“那隻能給我吃,不給臭道士和木頭臉吃。”

長生點頭答應。

卦燎成交道,“那我回去讓我爺爺去問。”

他變作一條小龍,掛身上放玩具的小布袋都沒放呢,就從窗口遊了出去了。隻是經過一棵大樹時,正好看到憐玉亦步亦趨的跟著薑曲走出來。

那樹擋著它身子,也就沒人發現它。

憐玉與薑曲勾肩搭背的道,“我與你一塊去月老廟吧。”

薑曲鄙夷道,“我是要去辦我自己的正事,你跟著九成是要拜姻緣,虧你還是我師兄,我如今有難,你就隻顧自己。”

憐玉義氣道,“我可以幫你一塊找頭發呀。”

薑曲拆穿道,“說得好聽,不是叫你彆打長生主意了麼,慎靈師叔那多得是女弟子,你還怕找不到兩情相悅的師妹麼。”

“慎靈師叔座下的弟子多是跟她一樣的性情,看如月師妹就知道了。長生師妹多好,脾氣好,又吃得苦,做得一手好菜,最重要是見到我時不會扭頭走……”

憐玉開始數長生的好處,和薑曲邊說邊走,卦燎氣的鼻子冒白煙。

長生是他媳婦,他不喜歡風sao臉的師兄喜歡他媳婦。那風sao臉的師兄要是去求月老,月老要是答應了給他和長生拉紅線,那長生以後一定不喜歡他了。

他轉了轉眼珠子,不急著回家了,倒是飛到高處,喚來了帝都的土地。土地笑道,“龍太子喚我有什麼事麼?”

那土地神官職不大,卦燎本來是想直呼他土地老兒的,但想到長生告訴過他對老人家不能太沒禮貌,他便道,“土地爺爺,月老出去了麼?”

土地道,“昨日便上天去了。”

卦燎嘻嘻笑出了聲,想著月老不在正好,便從布袋裡摸出一樣東西。

“那我請土地爺爺幫我一件事。一會兒會有兩個男的到月老廟去,一個叫薑曲……”他歪著頭想了想從人間學來的詞彙,“長得算金玉其外,一個叫憐玉,長得麵目可憎,憐玉是要去求姻緣的,你變成月老的樣子顯靈把這東西給他喝吧。”

土地看著他手裡的瓶子問道,“這是什麼?”

卦燎道,“我之前跟兔兒神在嫦娥姐姐的廣寒宮裡玩捉迷藏時,他輸給我送的。”

土地一聽兔兒神,便有些猜到那東西的用途了,“這男女姻緣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各神也是各司其職。我若化做月老的模樣在他廟裡搗亂,隻怕月老知道了非要告到天庭不可,那我這官位可就保不住了。”

卦燎道,“兔兒神告訴我這東西也就有幾日的藥效,過了就恢複如常了。不會亂了什麼姻緣秩序的。”

土地為難,“這……”

卦燎龍爪勾下脖子上的珍珠,“天上很多仙女姐姐都想跟我要這個,說弄碎了塗到臉上會變得更好看,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還好用。你若是幫我,我就送給你了,你也可以回去再送給土地婆婆。”

卦燎見土地還是不答應,乾脆就躺到輕飄飄的白雲上,打滾撒潑,“月老不會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你就說是卦燎讓你做的,他也就不會生你氣了。”

要不是因為他還小,在昆侖上又是偷懶沒好好修煉,法術沒有土地高,早就自己動手戲弄薑曲他們了。

土地爺忠厚老實,本來就容易動惻隱之心,平日土地婆在時還會攔著他,讓他一切照著天庭本子,天道章法辦事,免得他耳根軟有求必應。今日土地婆不在,土地公一心軟就點頭了。

卦燎和土地飛到帝都的月老廟,半柱香後就見薑曲和憐玉出現了。

薑曲一身喪服果真十分惹人注目,來上香的多是未出閣的妙齡少女,也有來為子女求姻緣的婦人,見薑曲一身白衣,紛紛對他指指點點。薑曲扯起袖子來遮臉。

卦燎指了指他們兩個。

土地先是朝薑曲略施小法。便見薑曲剛想進廟,就抱住肚子覺的裡頭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衝鋒陷陣一樣。“不行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一直待在昆侖山,回來倒是不適應帝都的濁氣了,肚子疼。”

憐玉道,“怎麼不說你身子嬌弱,我就沒事。”

薑曲讓憐玉先進廟,“我得先去茅房,一會兒廟裡等吧。”薑曲捂著肚子走得飛快,像要忍不住的樣子。

憐玉也就自己先進廟了,月老像前有三個蒲團,正好中間那個是空的,他便跪上去,雙手合十,閉眼真心祈求起姻緣來。

土地附進月老神像裡,開口喚道,“憐玉——”

憐玉開眼,左右張望。

在他左邊跪著的姑娘似乎是早過了及笄的年紀卻還沒有人來提親,一直唉聲歎氣的對著月老像發牢騷,說希望月老趕緊賜她如意郎君。在他右邊的是位老人家,好像是女兒終於出嫁,今日特意來還願,雙手合十的不停對著月老像道謝。

誰再喊他?

土地道,“不必張望了,是我在叫你。我乃主管人間姻緣的神明,與你有緣,今日聽到你的請求,特地來提點的。”

憐玉抬頭望著神像詫異,“月老?”

他又特意看了左右,見皆無異樣,似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到聲音。廟中香煙繚繞,那左手拿著紅線,右手捧著姻緣簿月老像也被熏得若隱若現,憐玉凝神,見神像似在對他微笑。

土地答,“我正是月老。”

憐玉倒也沒立馬信,廟裡一派祥和,沒察覺出什麼妖氣。他又盯著立在神像麵前的香火,這是供給神明的,孤魂野鬼一般都不敢吃,若是進來廟裡搗亂,即便高明到讓他察覺不出,香火也會滅掉。

土地道,“你命中姻緣多有阻滯,我是見你心誠,才顯靈相告。你若不信,大可回去。”

憐玉急了,又見神像好像顯出一些靈光,說道,“不,不,月老。我姻緣確是崎嶇不順,喜歡的師姐師妹,要不就是我還沒開口說喜歡時先開口要跟我結拜,要不就是跟我說心有所屬,喜歡的是我師弟。我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喜歡我師弟的,還望月老指點。”

土地道,“姻緣天定,強求不得,你喜歡她們她們不喜歡你,也是因她們都不是你命定之人。”

憐玉不好意思的問道,“聽聞月老手中的簿子裡記錄了世間所有注定姻緣的男女的名字,上頭可有我名字,與我結為夫妻的又是何人?可是……可是長生師妹?”

“天機我也不可泄露太多,你日後會娶誰為妻,緣分到了自會知道。我這裡有瓶仙露,喝了能有助你姻緣,今日就賜給你吧。”

憐玉道謝,拜了三拜後果真見蒲團前多了一瓶東西。

卦燎站在門外捂著小嘴兒偷笑,見到薑曲一邊納悶怎麼去了茅房肚子又不疼了一邊朝他這走來,便趕緊飛到了天上藏進了白雲裡。

薑曲見憐玉手裡多了隻瓶子,便問,“這是什麼?”

憐玉喜不自禁,心想今日跟來月老廟是來對了,終於就要能找到兩情相悅的意中人了,左右還有信眾在,憐玉將薑曲拉到一旁,小聲道,“月老賜我的仙露,你這肚子也疼得不是時候,否則也能叫月老賜你一瓶。”

薑曲笑道,“還沒到晚上呢,你就算做夢也嫌早了些吧。”

“我跟你來時兩手空空,這藥總不可能我自己變出來的吧。真是月老賜的,你不信就算。”

薑曲本是不信,可見憐玉說得似真有這麼一回事,倒半信半疑了,“真的?那你有沒有跟他提我的事?”

“沒說。”

“我就說你沒義氣。”他就沒看錯他,八成就一直問自己姻緣,把他的事都拋諸腦後了。

憐玉辯道,“這種事總要自己說,彆人代你說也說不清楚。”他讓薑曲也跪到了蒲團上,誠心跟月老像坦坦白白的道起他年少無知犯的那件傻事。隻是土地早已功成身退,也就沒有再回應。

憐玉問薑曲有沒有聽到什麼仙音妙語,薑曲搖頭,憐玉猜道,“月老說是與我有緣才下凡顯靈的,說不準他是看出你命中注定有這劫,隻能是靠你自己化解。”

薑曲心煩,對著月老像三拜九叩後說,“全然是迫不得已,求月老原諒。”他在信眾的錯愕聲中跳上了神台,把神像抬起一些,看到底下壓了一張對折的紙,紙裡包的恰好是兩根頭發。

月老廟的廟祝本是在外倒香灰的,聽到有人說廟裡有人對神明不敬,抓起門口的掃把進來就往他們身上揮,玉虛派的門規是不得輕易對普通人動手的。兩人隻好灰頭土臉的跑了。

出了廟門,憐玉愁道,“等靈驗後,我還是要回來還願的,你說到時廟祝還會讓我進去麼。”

薑曲給了他一個白眼。

憐玉拔下瓶子的塞子迫不及待的飲了小口,覺得那仙露像是溪水一般的清甜,挺好喝的。他大方道,“彆說我沒義氣,月老說這東西能助姻緣,我喝了一點,剩下的給你。”

薑曲張口就是一句讓人想揍他的話,“月老給你的你就自己全喝了吧,你看我像需要借助這仙露的人麼。”即便不喝,師姐們見了他,不也像蝴蝶見了花麼。

憐玉把仙露都喝光了。剩下了瓶子,又覺得這是仙家所賞賜之物,瓶子丟不得,就把瓶子小心放進懷裡保管。

卦燎居高臨下的看著,嗬嗬笑道,“看你怎麼搶我媳婦。”他兌現承諾把珍珠給了土地公,讓他拿回去哄土地婆。自己晃著尾巴,哼著長生哄他睡覺時給他唱的童謠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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