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種平的魅力在於

7個月前 作者: 鯽魚湯要加香菜
第45章 種平的魅力在於

第45章 種平的魅力在於……

“將軍這是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坐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

“不曉得,感覺將軍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咱們還是彆去觸這個黴頭了吧。”

兩個副將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被他們提到的張繡,正獨自一人坐在土丘之上,背對著眾人,高大強健的身姿此時頗有幾分蕭瑟之感。

“叔父……叔父你糊塗啊!”張繡痛心疾首,猛地灌了口酒,眼中淚光閃爍。

苦酒入喉心作痛。

張繡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張濟會投敵,這完全沒道理啊?他父母去世的早,自小由叔父帶大,可以說張濟在他心裡那就是他的親爹,他的榜樣。

哪怕在他一路趕來時心中最差的幻想,也隻停留在樊稠反叛,叔父不得已投降上。

怎麼現實卻完全是反著的呢?

不,我不信,叔父他一定有苦衷!這也許是叔父的計策也說不定……對,叔父一定是詐降!一定是這樣!

這邊張繡還在自我洗腦,那邊長安城中的張濟卻是再一次陷入了抉擇之中。

“你說這幾日城中士卒多有躁動,有倒戈之兆?”

張濟擱在案上的手瞬間緊縮,整條手臂的肌肉都鼓脹起來,身體前傾,死死盯著麵前的李蒙。

“小的哪裡敢誑騙將軍?不瞞將軍說,小的也曾是相國麾下,後入長安,又編到李將軍手底下……”

李蒙說到這裡,似乎是嘴巴有些乾,他咽了咽口水,中斷片刻,才繼續道:“雖說現在做了長安守軍,但小的畢竟是西涼出身,在軍中常常遭受那些長安洛陽人的欺辱,又不受上官待見,隻能與軍中西涼同鄉抱團。”

李蒙畏畏縮縮,眉毛耷拉著,繼續說:“將軍也知曉前些天陛下下了令要修那個城牆,上官們為趕工,討陛下歡心,硬是將詔令中寫明的五六個月,縮短到一個半月。”

“每日做工之多,哪怕是我們這些西涼人也受不住啊。再說上麵又多有克扣,不僅先前答應的月錢沒了,連夥食都要搜刮,每頓米湯,怎麼叫人活?”

李蒙重重歎氣。

“月錢?”張濟耳朵一動,提起興趣,問:“怎麼?在長安當兵,還有錢拿?”

他從軍這麼多年,還沒聽說過哪個朝廷會給士卒發餉錢呢。

李蒙沒想到張濟會在意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瞬,還是選擇如實告知:“朝廷是沒有月錢這個講法的,這是我們私底下的說法。”

“月錢就是給活人的撫恤錢,按照少府……不,太史令的意思,我們守城的士卒,麵對敵,呃,將軍麾下,身上擔子大、責任重。”

“若是到了不得不短兵相接之時,我們這些人‘雖無將軍之名,卻有將軍之實’,理應同他這個統帥一樣享有朝廷的俸祿。”

張濟一愣,沉默良久,開口嘲諷道:“什麼‘月錢’,不過是騙爾等忠心的買命錢。我不信種伯衡真拿的出同等的俸祿給你們這些士卒。”

他說完,手指扣著桌案,下意識敲擊著。

李蒙見狀,心中有些緊張,趕忙把話題拉回來:“前日,夥頭軍刻意欺辱我等,我等忍無可忍之下,殺了糧官,上頭雖然怕被追究,將此事瞞了下來,但我等恐慌來日隱瞞不住,追查之下,我等都要受到刁難。”

“小的們投長安,也就是為了活得好些,如今這般……我等實在是不堪欺辱,不得不反啊!”

“哦?”張濟站起身,背著手在屋中慢慢走動。

李蒙佝僂著身子跟在他後麵,提心吊膽,鞋子裡的腳趾不停抓地,鞋都快被他扣破了。

張濟轉了一圈,停下來,目光如電,盯住李蒙:“若要起事,爾等聚眾一動,長安必亂,何須找我?就不怕我拿了伱,向朝廷請功嗎?”

這問題李蒙早已打過腹稿,他故作惶恐,語氣誠懇:“我從李將軍時,便聽聞過將軍的大名,內心仰慕將軍許久,且如今長安城中的那些西涼士卒,包括將軍舊部在內,哪個不曉得將軍在北地的威名?”

“我等群龍無首,即便是起事,也頂多造成些動亂。可要是有將軍做統帥,我等萬人,出其不意之下攻入朝堂,這長安……”

張濟眉頭一跳,已是有些意動,李蒙這無意中的一句“北地威名”,再一次喚起了張濟心中對於敗在種平手上的屈辱,以及那種被支配的恐懼。

吃過一次“順風局”的大虧,這次不由得他不謹慎:“說起來倒是容易,隻是皇宮易守難攻,要是拖延起來,朝廷一旦反撲……”

李蒙聽出張濟話中有所鬆動,趁熱打鐵道:“將軍何不趁百官上朝之時圍宮?”

“如今長安守將,大多是與宮中貴人沾親帶故的酒囊飯袋之徒,不堪一擊,要說守衛皇宮的羽林軍……猝不及防對上我等萬人,怕是也難以反勝。”

“優勢在我等啊,將軍!”

李蒙這最後一句話仿佛帶了什麼魔力,張濟本還有些猶豫,現在直接一拍桌案,激動道:“就依你說的行事!”

“不過……”

“什麼?”李蒙大喜之下聽得張濟這一轉折,差點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難道我漏了什麼破綻,不應該啊,我說得可都是屬實的啊,我也是確確實實的想反呐……

“……種伯衡給你們發多少月錢?”

張濟最終還是沒忍住,用一種半是好奇,半是敬佩,又有點不屑的奇怪語氣發問。

李蒙放下心,認真回答:“初時是每人一月百錢,贏得守城之戰後,每人千錢,傷殘者還另有補助。”

張濟見李蒙神色一鬆,微微挑眉,心想果真如那人所言,接下來就是自己上場的時刻了……

他收回思緒,想著李蒙之語,下意識對比了下自己。

怪不得當初攻城時,那些士卒跟不要命似的……

這種伯衡,收買人心的手段倒是高明。

隻是……

張濟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種伯衡也就隻會說大話了,嘴上承諾給爾等同等俸祿,結果呢,還不是隻拿出千百錢敷衍?”

李蒙麵色複雜。

將軍,你這羨慕嫉妒恨語調是認真的嗎?

少府的意思是我等同樣有朝廷的錢拿,也不是說‘同等俸祿’啊?

真要說是同等俸祿,你覺得會有人信?那我們才不放心呢,我們又不是傻子。

再說少府也就當了幾十天少府來著,壓根就沒領到朝廷的月奉……那第一天的月錢還是少府自個兒給墊的。

要攻擊這個,大可不必了哈。

李蒙心想他可算知道張濟是怎麼敗的了。

他們願意跟隨種平,是圖種平真把他們當人看。

張濟大概永遠不會明白這一點。

(感謝被封印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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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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