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泥菩薩

2015-05-03 作者: 墨堯十三
第28章 泥菩薩

《喪門人》

第一卷北國神道之卷

第二十八章泥菩薩

黑黝黝的碩大鐵鍋和東北的大鍋灶有些許的神似,裡麵不知道在翻滾煮沸著什麼屬性的液體,無數的人頭在裡麵互相撕咬,惡心的各色頭發糾纏著鋪成了川粉一般的橫切麵。

鐵鍋的底部連接著溶洞的地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深度,空氣裡麵的水蒸汽異常龐大,朦朧的視覺感官裡那些翻滾的人頭有些像沐浴泡澡的各國民眾,不下萬顆的腦袋組成了一鍋生猛異常的東北亂燉。

“這也是鬼子們搞出來的?到底還有沒有人性.”老屠有些膽寒的罵了一句,的確這種場景可以讓任何良知未泯的正常人難以直視。

“這種鐵鍋在731部隊的記錄裡麵就有很多的記載,隻不過526部隊和他的用處不儘相同,731的鐵鍋是生產細菌戰所用的化學物質,而526則是進行生化人體試驗的各種指標檢測。”

“不用過多的過問,秀才也不清楚這些人腦袋是為了檢測什麼,姑且就當做是他們獸行成果的一種變態炫耀吧,到底是軍國主義,這種變態的收藏心理也隻此一家,難有分店了。”

徐秀才說完,掃把星從邊上接了一句嘴:“那照您這麼說,一會兒見著了一鍋的胳膊或者腳趾也是正常的嘍?”

“說不準啊,沒看見這四周馬蜂窩一般的洞口?天知道裡邊兒又有什麼惡心東西。不過秀才倒是挺佩服這鬼子的手段的,這裡麵的沸水應該不是一般的蒸餾水,到底是什麼物質還真的想瞧個真切,你們看看,哪裡有腦袋在裡麵煮了好幾十年還完好如初的?”徐秀才指著鍋裡麵的人頭讚歎了一聲。

眾人這才瞧出來這鐵鍋的不同,畢竟按照常理來說即便是鋼鐵放在鍋裡這麼些年歲也早就化成鐵水兒了,可這些腦袋是人肉長的,按道理說不應該保存的這般完好,一時間都有些想不明白。

徐秀才朝著眾人揮了揮手,說道:“這不是咱們能操心的事情,秀才覺著這應該不是隨便設置的煮東西的裝置,而是類似於防腐措施的一項工程。”

“裡麵的液體應該就是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耐高溫的防腐液體,鬼子們這麼做應當是要長時間保存他們用於人體試驗的標本,具體是不是咱們也不去過多的考究了,到底是搬山人,還是棒槌要緊。”

“那這兩顆腦袋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自己會飛又飄回了鍋裡頭?這倒是新鮮事兒了,煮熟的腦袋自己往回飛。”子彈頭打趣的哂笑了一下,不過氣氛並沒有多少的輕鬆。

“不清楚,難保不會是有人故意動的手腳。”徐秀才回答道。

掃把星又圍著那個大鐵鍋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東西,忽的,一聲霰彈槍的爆響從遠處傳來,子彈的速度和力道大得驚人,雖說打的偏離了一些但還是刮到了掃把星的防毒麵具。

伴隨著一股火熱的氣浪從右邊側臉呼嘯而過,麵具應聲分崩離析,掃把星的右耳膜裡麵嗡嗡作響,像是炸雷一般短暫的失去了意識,這是遭受槍擊的最基本的應激性反應。

“敵襲!尋找掩體!準備反擊!”掃把星捂著流血的耳朵趴在地上,死命的發出了一聲悲憤的咆哮。

背上的關小二並沒有遭受創傷,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得有些軟腳,徐秀才最先反應了過來,呼喝著大家抄家夥反擊,一時間兩邊的對空攻防戰打的如火如荼,到處都是子彈的爆裂聲響和震耳欲聾的子彈出膛聲。

安獸醫躲在了溶洞裡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關小二也是害怕的險些尿褲子,但還是托拽著把掃把星丟進了洞口。

外麵的槍擊戰還在持續著,兩邊的火力都沒有絲毫衰減的意思,徐秀才和蘇家兄弟一起依托洞口右側的掩體進行點射,子彈頭兒和老屠從另一邊的側翼進行火力掩護與支援。

關小二悄悄地在地上匍匐爬行著,路過那口碩大的黑鍋的時候,發現上麵竟然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蜂窩一般的子彈孔子,伸出手輕輕地將其中一顆拔了出來,竟然發現缺口處突兀的出現了一些細密的裂紋!

緊接著裂紋像河流脈絡一般在鐵鍋上縱橫交錯,沒過多久便已經布滿了整個鐵鍋的外壁,打在上麵的子彈受不了裡麵的水壓排擠紛紛又彈射了出來,發出一串串“噗噗”的脆響。

關小二知道自己手欠闖了禍端,當下忙把掃把星朝著鐵鍋後麵的乾燥空地上死命拖拽,徐秀才早就觀察到了這邊的情況,因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果不其然,沒過幾秒那個碩大的鐵鍋就開始爆裂粉碎開來,滾燙的不知名防腐液體像硫酸一般湧冒出來,逐漸的以籠蓋四野的姿態蔓延到鐵索橋上。

無數的人腦袋像是海洋球一般密密麻麻,開閘放水一般呼嘯著到處滾落,除了少數的掉落進下方的岩漿深淵之外,大部分的都滾落到了長長的鐵索橋上。

這種千萬頭顱如過街老鼠一般的場景可端的是不多見的,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見到過這種惡心場景,上萬顆頭顱各種麵目猙獰,似乎是來自地獄的阿鼻眾生一般儘是苦難麵相。上麵的人應該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著了,一時間竟然成了兩方罷鬥的最佳調和劑。

徐秀才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依舊是端著槍口對著天,安獸醫這時候得了個空子悄悄鑽了出來,先是在徐秀才耳邊說道了幾句,又躡著手腳跑出了溶洞口兒,朝著槍擊的方向賣力的揮舞著手臂。

上方的人並沒有再次朝他開火,而是朝著天坑頂部的水泥拱頂開了幾槍,安獸醫一聽見這股聲響當下便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子衝著大家說到:“都起身子吧,自己人,自己人。”

徐秀才對於這種不打招呼就下黑手的行為十分不滿,因而聽著了是安獸醫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說到底這個老狐狸自己也是個狠茬子,隻不過這次是反過來被人算計了因而心裡添堵了些。

沒過多久,從方才處置室的洞口陰影裡出現了一群人,紛紛身手敏捷的像猿猴一般跳下了鐵柵欄,踩著密密麻麻的人腦袋朝眾人踱步走來。

徐秀才心裡有些許的不安分起來,畢竟自己方才就是從那裡頭走出來的,竟然沒有發現這群人的存在,這隱藏功夫可著實是了得的很。

掃把星簡單的給自己做了包紮,便和關小二一起走到了徐秀才身後,畢竟這種時候不能總讓一個老叟撐著,必要的場麵活兒還是要接的。

走到近前,關小二這才看的清楚,對麵的人是四男兩女,都是標準的賞金獵人行頭,兩個女子穿著緊身速乾褲和水藍色衝鋒衣,男子則是統一的防磨迷彩。

他們所有人裝備的都是雷鳴登1100霰彈槍,看樣子是南派的搭包車走活兒的,編製和規格都比徐秀才這些北五派的考究得多。

“既然沒打死,還算是有些本事,姑且就留著你們吧。”對麵的一個女子說道。

“老七門的人?”徐秀才上前報了名號,打了問龍端,禮數倒是周到的很。

“泥菩薩。”領頭搭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長得有點兒像莫文蔚,厚嘴唇子配上一個非洲婦女一般的粗大辮子,倒是有幾分唱黑人音樂的鄉土氣質。

徐秀才聽了這話便心中明了,之前安獸醫便和他說過,這泥菩薩是他們的牽頭兒,她的弟弟泥蛤蟆就是在水邊死去的那個人。當下徐秀才這邊先報了名號,泥菩薩聽了也不怠慢,利落的說道了自己的夥計。

“這是金吉拉,平日裡叫小貓就行,是隊伍裡的排頭兵,那邊的四個漢子分彆是老羅,陳酸水,悍馬子和陳皮老三。”

泥菩薩說完又望了這邊一眼,有些不解的補充了一句:“還有這個是安獸醫,我們平時叫他老安。”

“你不是好好地在招待所裡頭兒呆著嗎?乾嘛沒本事還要跑出來?”陳皮老三數落了安獸醫一句,當時便把後者說的漲紅了臉。

陳皮老三望見他這幅嘴臉,有所覺悟的念叨了一句:“是不是這幾個家夥逼著你下來的?”

安獸醫聽了這話急忙擺手否認,斜著眼睛瞟了一眼左右,果然發現掃把星的麵色有了些許的不快,當下忙陪著笑臉打圓場。

“瞧您說的,這都哪跟哪啊,我是放心不下你們所以拜托了秀才爺爺帶上我這累贅,端的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什麼可說道的了。”說完又打了個哈哈,自顧自的在那裡傻笑。

徐秀才也不想和陳皮老三計較,隻不過大眼都不去瞧他一眼,隻顧和泥菩薩攀談:“為什麼要開槍?秀才混跡這麼些年月還真真是沒聽說過老七門的人有下手這麼黑的。”

泥菩薩把雷鳴登抗在肩上,有些不屑的反擊了一句:“你們不是也沒閒著,大家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何必說這麼多有的沒的?”

掃把星聽了這話當時就起了脾氣,安獸醫最怕兩邊兒就這般再打起來,當下也隻好左右逢源到處賠笑,哄了半晌才將氣氛搞得有些緩和了下來。

徐秀才將周圍的人頭壘起來做成一個簡易的石墩兒模樣,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下就這般坐了下去,這回可真的是一堆剛出鍋的熱臉貼了冷屁股了,再者說還是一個糟老頭的冷屁股。

徐秀才朝著對麵的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掃把星也有些玩味的瞧著他們,他是個粗人,自然不會在乎這些,當下也是和老屠他們壘了人頭墩子,屁股擰動著坐到了不知道是誰的臉上。

關小二和安獸醫是端的不敢坐的,倒不是怕人腦袋詐屍咬自己的屁股,實在是心理人性這關過不去,對麵的漢子們都有樣學樣的坐了下來,泥菩薩和金吉拉到底是女子,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站著說話。

“秀才也就不怪罪你們的先兵後禮了,不過你們手裡頭兒的拓片被你那胞弟給搶奪了去,還能這般先走到這裡,著實也是不容易的,當然秀才我的裝備也是有不少幫襯。”

徐秀才一邊抽著旱煙袋,一邊伸手指了指眾人身上的包裹。

關小二這才想起來之前的事情,這些行李本來是馬漢照看的,但是卻被他們搶走了先行下了水,這也難怪徐秀才會不給他們好臉色,畢竟是他們現在用的裝備大多都是徐秀才的,這等於說是拿自己的槍打自己的臉麵,對於這個臉麵名聲比命重的老狐狸來說著實是打臉打的不輕巧。

拿人家的手短,泥菩薩知道自己不占理兒,當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順著徐秀才的話走岔開了話題:“那個叛徒早就成了水鬼了,隻不過我們要那線索也沒什麼用,你們不會還不知道那些拓片是假的吧?”

這話說得關小二心裡一驚,畢竟這個事情是徐秀才嚴密推敲了好久才推斷出來的,對麵人應該是沒有拓片在手上了,即便是有那麼能看出來是贗品的話,隻能說明泥菩薩的推理能力和秀才不相上下了。

徐秀才有些警惕的答應了一句道:“不會是看錯了吧?怎麼能是假的那?說玩笑不能這般開法啊?”

泥菩薩聽了這話也是附和著笑了笑,接著說出了一句相當自信的話,直接將徐秀才給震驚的愣在了那裡,滾燙的煙蒂都在衣服上熨開了花。

“我當然知道那些手劄是假的,因為真正的手劄就在我的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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