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群妖幻象

《喪門人》

第二卷詭霧遺國之卷

第七十七章群妖幻象

關小二和鬼狐狸站在甲板右翼，麵前是烏泱泱的海水，對麵的海岸隱約可見卻又觸不可及。

鬼狐狸的擔憂變成了現實，不同於摸金校尉所言的鬼打牆，這次關小二遇到的情況貌似是更加的直截了當了一些，他們的船隻依舊在乘風破浪不假，但是的的確確麵前的島嶼沒有任何清晰起來的意思！

關小二本來還不大相信自己所見到的，鬼狐狸囑咐他耐心等待，兩個人就這般在甲板上佇立了幾個小時，期間海麵上下起了雨來，關小二想回到艙室裡麵躲雨，奈何鬼狐狸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不好自己走開，因而隻得陪著他在迷蒙雨中做一對難兄難弟了。

海上的天氣是讓人捉摸不定的，這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好久，期間有過幾次停歇，但是氣溫倒是暖洋洋的，關小二沒穿多少衣服也不覺得冷，這倒是和夜晚的反差有些大。

鬼狐狸一直都沒有動過，他嘴角嗡動不斷地在計算著什麼東西，關小二聽不明白姑且也就樂得清閒，兩個人就這般一直等待到了晌午時分，鬼狐狸麵色見汗，但總歸是不再傻傻發呆了，這倒是讓關小二鬆懈了不少。

“我的猜想是成立的，從昨晚就已經不走了。”鬼狐狸說道，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身後的那片陸地：“從方才的幾個小時裡麵就可以看出來，我們和那個海岸的垂直距離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關小二聽了這話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這艘船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沒有往那個海岸的方向進步一尺！

他有些慌亂了，即便是這艘船裡麵有食物和淡水，但是隻要繼續這般毫無寸進，遲早他和鬼狐狸都要被餓死在這裡，彈儘糧絕是最終的下場，而這一切背後的詭異力量卻又無跡可尋，關小二又習慣性地沮喪頹廢起來，鬼狐狸倒是冷靜沉著得很，沒有去理會他徑自走到船頭繼續測算起來。

關小二的家庭背景是比較傳統封建的，況且自己家裡麵就有十三張靈位牌，不由得不讓他相信鬼神的力量，他也不想去用鬼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解釋現在的境地，但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輪船會一直開動卻又毫無寸進。

他的胸口有些憋悶，方才站了好久又淋了雨，這陣子開始有些微的麵皮發燙起來，他將衣服裹了裹，還好這是晌午，海上的暖風還很充沛，他站在船的側翼望著遠處的陸地，伸出手掌想要摸摸這堵看不見的牆。

忽的，關小二的眼前出現了一些暈眩感，他還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導致的暈船現象，但是眼前的景象越來越花，他喘著粗氣望著遠處的天空，總覺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詭異難明得東西，但是影影綽綽就是無法瞧得真切，一時間免不得胸腔又是憋悶異常。

鬼狐狸正站在船頭嘀嘀咕咕的分析著，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瞧看發覺眼前依舊是一片電視雪花般散亂的影像，之前他因為身體虛弱有過這種現象，但是那是因為低血壓造成的視覺誤差，可是現在他可不相信擁有了鱷眼的自己還會有這種低級錯誤。

他跑到了船頭想告訴鬼狐狸自己的感受，誰知轉到了鬼狐狸的方向，眼前的景致突兀的清晰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盤老舊的錄像帶，本來是一片雪花細碎的屏幕，突然切換成了藍光影像般的震撼對比。

關小二這才看清楚了方才一直糾結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眼睛噗的一望向天際就嚇的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不住的抽噎起來。

鬼狐狸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驚恐嚇了一跳，他順著關小二的眼神看向遠空，眉目緊鎖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原來，在輪船不遠處，那片似乎永遠都無法抵達的海域天空上，突兀的浮現出了無數尊碩大的人形幻象，像是一尊尊伊邪那岐一般猙獰恐怖，它們的數量多的嚇人，已經鋪滿了整片藍色天空，關小二嚇的又哭又嚎，著實是給嚇破了膽。

也無怪乎他會這般神色失態，隻要是一個正常人望見了這種場景都會精神崩潰，當然鬼狐狸這種天生無感的怪咖就完全排除在外了，他這種人完全就是不知道懼怕似的，眼中除了不解與好奇之外沒有絲毫怯懦的神色。

天空上的幻象準確來說應當是一群類似於原始部落的野人，這些人坦胸露乳，臉上帶著插滿羽毛的圖騰麵具，麵具上是一個尖嘴大眼的黑色怪物，他們的手上拿著山羊頭骨做成的器皿，還有的手執白骨磨製的長矛，在海天之間翻轉騰挪，似乎是在歡快的進行著部落的慶祝儀式。

這種場麵是十分浩大的，每一尊野人幻象都有百丈高，頂天立地的像是樂山大佛一般，又像塞納阿巴斯巨人一樣充滿野性，輪船被他們踩在腳下，還不及一個腳趾甲的大小。

關小二有些嚇傻了，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些鬼怪站在這裡跳舞，所以阻擋了輪船的行進，這堵看不見的牆體也是這些怪物搞出來的，他腦子裡麵慌亂得很，一時間癡傻的滿嘴胡話，鬼狐狸見他這般模樣也沒說什麼，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死人麵癱表情，看著就讓人沒來由的生氣。

鬼狐狸沒有去管關小二，他依舊是在那裡，不斷地思考著這一切的事情，天空上那些跳舞的巨人幻象依舊在不斷地跺著腳，有幾個大腳掌已經踩到了鬼狐狸的腦袋上，鬼狐狸好似是渾然不覺一般任其欺淩，依舊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研究，這份心境著實是令人懼怕。

“都是些假象罷了，與其在那裡耗費體力不如跟著我。”鬼狐狸責怪了關小二一句，關小二神經兮兮的點著腦袋，但是心眼子裡麵的慌亂依舊是不曾衰減分毫。

不過他還是明白事理的，當下將自己心裡麵的恐懼強壓下去，也強製自己不去看天上的那些巨人幻象，更加不去考量這些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當然現在的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去考慮這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

鬼狐狸站在船頭觀望了一會，那些巨人正在揮舞著長矛，白色的矛尖在他眼皮前麵刮來刮去，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黑色的眸子裡麵全是遠處的真實海景。

之後，他又轉過身子站在船的右翼瞧看了半晌，那不遠處的陸地依舊是距離那般遙遠不曾變過，但是正是因為這種不變的距離才會讓人心如刀絞般難以忍受。

關小二看著鬼狐狸在船頭和兩側遊移不止，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乾什麼，鬼狐狸忙活了半晌，臉色竟然有了些許的喜悅神情，關小二見到了也不敢打攪他，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誰知鬼狐狸這時候卻突兀的問了關小二一句話：“你會看航海儀表嗎？”

關小二被問的一愣，搖了搖頭表示否定，鬼狐狸意料之中的哦了一聲，仔細想了想後說道：“想不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關小二聽他話裡麵的意思似乎是有了些許門道，忙興高采烈的問道：“是不是想出來了什麼？”

鬼狐狸不置可否的點了下腦袋，指了指船艙下麵說道：“我方才已經下去過了，裡麵沒有活人，你放心大膽的去蒸汽機渦輪那裡瞧瞧，然後把看到的場景全部告訴我，不會看儀表的話就隻看它走不走就行了。”

關小二模棱兩可的點了點腦袋，渾然不知自己這麼做究竟是要乾些什麼，但還是聽話的乖乖下到甲板下麵查看去了，沒過多久，這個楊過和尚又呼哧帶喘的跑了回來，麵色古怪的對著鬼狐狸說道：“鬼爺..下麵的儀表根本就沒有走字，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意思就是這艘船根本就沒有開動，準確的說來，是沒有靠自身動力開動。”鬼狐狸似乎是早就知曉一般成竹在胸，麵色淡然的掛著淺淺的笑靨。

關小二被他這麼一說更加的發蒙了，他望著輪船開動劃出來的水花，一時間心裡麵生起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來，畢竟如果真的是像鬼狐狸說的那般，那麼既然這艘船並沒有動力驅動，又是靠著什麼在一直航行中那，難不成真的是有..鬼？

鬼狐狸看出了關小二麵色中的疑慮，他繼續說道：“剛才我下去查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現象，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些更加有趣的東西，比如說這個。”鬼狐狸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巨人幻象，不過從他指向的方位來看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在摳巨人的腳趾頭。

關小二被他這麼一說更加的焦慮起來，很明顯鬼狐狸已經洞悉了這艘船上發生的一切脈絡，他不想繼續耗下去，當下便央求著鬼狐狸快些說出來。

“彆著急，先給你看個好東西。”鬼狐狸說著看了看手表，朝著關小二補充道：“再等十五分鐘。”

關小二以為他又在賣關子，當時就火氣上湧想要逼迫他趕快說道，奈何實在是犟不過鬼狐狸的性子，隻得乖乖的像泰迪犬一般等待了十五分鐘。

“嗯，差不多了。”鬼狐狸麵色中吐露著邪邪的壞笑，關小二看在眼裡總覺得心底發寒，隻見他轉過身子，竟然朝著天空上的巨人們做了個揖，之後提高調門喊了一聲出來。

“既然玩夠了，就都回去休息吧..”

關小二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以為鬼狐狸又在那裡故弄玄虛，剛想出言製止，卻發現他伸手一揮，竟然將麵前的巨人幻象撕扯掉了一個大角！

這下子的震撼更加的無以複加，關小二呆呆的望著天空，渾身上下都在承受著難以言明的恐懼與震撼！

而鬼狐狸，此時正像是一個野獸派畫家一般，用他的上帝之手撕扯著蒼穹，直到把整片天空攪動的風雲變幻，所有的海妖幻象都被驅散成了細密的脂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