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傅易青的嘴巴沒動,溫顏都要以為是她在向自己道歉了。
結果跟著其他人回頭的動作朝外看過去才知道原來是她的經紀人秦玉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秦玉瓏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家藝人一眼,徑直就朝溫顏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溫顏,易青她可能是今天的狀態不太好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失誤,我代她向你道歉好嗎?”
溫顏被秦玉瓏這麼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直接就否決了她的提議。
“不行。她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小學生做錯了事情都知道自己道歉,為什麼你要替她道歉,是你做錯了什麼嗎?我要她自己向我道歉。”
溫顏以為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但她沒想到,都這樣了秦玉瓏竟然還選擇繼續維護傅易青。
“真要這麼說的話我確實也有錯,是我沒有約束好她。不知道你下了戲之後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什麼跟什麼?”溫顏無語,“你是她的經紀人、是她的工作夥伴,不是她的監護人吧。算了,我不想耽誤全劇組的拍攝進度。導演,我們還是再來一條吧。”
至於秦玉瓏說吃飯的事情,溫顏壓根就沒理會她。
導演也喊了重來,現在是一拍到傅易青的戲份他就想倍速處理。
拍之前溫顏又看了傅易青一眼:“如果你狀態不好的話那就麻煩你儘快調整一下,劇組不是你家,大家也不是你媽,沒人會一直牽就你。我也不是好惹的,不信你就走著瞧。”
薑婉婉跟溫顏是同一戰線,她也冷颼颼地看向了傅易青:
“某人的背應該還在疼吧,彆不識好歹。”
傅易青本想還嘴,但一看秦玉瓏和現場其他工作人員都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她就把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拍!我好了,可以拍了。”
接下來都是她這個角色發瘋的戲,以她現在這個狀態,剛好全部一條過。
等這些都拍完,溫顏和傅易青兩個就都可以收工了。
不過溫顏並沒有立刻離開片場,她打算在現場多學習學習,順便等薑婉婉一起下戲然後去吃宵夜。
然而正喝著水,秦玉瓏忽然又出現在了她身邊。
“!!!”溫顏嚇了一跳。
“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嚇死我了差點!”
“對不起,”秦玉瓏道歉,“我過來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不用了吧!”這好像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提出這個請求了。
溫顏是很直接的:“之前你第一次提的時候我自動忽略其實就是拒絕的意思。也怪我當時沒說清楚,所以現在我就把話跟你講明白,抱歉,我沒興趣跟你一起吃飯,我也不需要你替彆人來向我道歉好嗎?”
溫顏還是覺得秦玉瓏這個人過於奇怪了,她現在隻想離她遠一點。
但秦玉瓏顯然並沒有放棄:“感謝你的坦誠,不過我約你吃飯其實是有彆的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溫顏覺得她更加奇怪了。
她滿臉都寫著抗拒:“客戶並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可以聊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在要失陪一下了,告辭。”
說完溫顏立馬就跑到了薑婉婉那邊。
薑婉婉剛好過了一條在補妝。
見溫顏過來,她立刻朝溫顏跑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怎麼了,她找你什麼事?”
溫顏皺眉:“她非要請我吃飯,還說是有彆的事情想和我聊。”
薑婉婉也皺眉:“你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溫顏攤手:“我也很納悶。”
一邊說,溫顏一邊也朝秦玉瓏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傅易青也拆完頭發回來了。
要離開劇組的話必須往溫顏她們這個方向走。
她們走過來的時候溫顏聽到兩人的對話。
傅易青有些焦急地問秦玉瓏:“我哥哥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秦玉瓏語氣淡淡的似乎不怎麼上心:“我去找人溝通過了,和解不了。他得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
聽到這話的傅易青一下就怒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幾天片場我也沒讓你來,就是請你去處理我哥哥的事情,你的公關能力不是很強嗎,為什麼還是這種結果?你真的用心了嗎?”
說完傅易青就生氣地大步離開了,秦玉瓏則是站在原地沒動。
她盯著傅易青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大步追了上去。
等她們一走,現場立刻討論了起來。
以前他們都在說傅易青的不好,但是現在討伐的對象又多了一個秦玉瓏。
說傅易青的壞脾氣都是秦玉瓏慣的,有什麼樣的藝人就有什麼樣的經紀人。
還說他們都是一路貨色,搶起同組演員的角色來毫不手軟。
但是隔天劇組就收到了秦玉瓏送來的熱飲。
大家一邊享受著飲料和點心一邊還不忘吐槽她。
“就是個給傅易青擦屁股的,想用這種小恩小惠來收買人心,我可不吃她這套,這個姓傅的賤人老是換角色,平白無故給我們增加了那麼多的工作量,她們就算送100次吃的來我也不會給這個姓傅的好臉色。”
不過有人卻不讚同他的做法:“你說你這個人,吃了喝了彆人的東西不給人好臉色也就算了,你還罵彆人乾什麼?少說一點吧。”
“罵他們怎麼了?我又不需要討好她們才能得到這份工作。壓根就不需要給她們麵子。而且人家未必也看得起我們。”
“你又張口就來了,我覺得她這個經紀人還行。她維護姓傅的在我們看來雖然很討厭,不過那也是她的工作職責,搞不好她自己也不是心甘情願的,都是打工人,哪有那麼自由?”
“嘶……我怎麼發現你今天一直向著這個經紀人說話呢?你想什麼呢,我告訴你,她壓根就不喜歡男的,你在這拚命替她說話也沒用。”
“我怎麼就拚命替她說話了,我隻是就事論事隨便講了兩句好吧。不過對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比較感興趣,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男的?哪兒來的小道消息?”
“聽彆人說的唄,她對男的有偏見。聽說她在她們自己國家的時候是不給男藝人當經紀人的。就拿在我們劇組來說吧,咱們工作人員還有演藝人員都有男有女對吧?
“她每次都給女的點薑茶,給男的就是隨便點,上次小盧說有點受涼就想去拿一杯薑茶驅驅寒,結果你猜怎麼著?剛好被這個秦玉瓏給看見了,他不讓小盧拿。”
“不會吧?就算是男的拿了一杯薑茶也沒什麼吧?”
“我騙你乾什麼?小盧親身經曆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傅易青的助理說要找一個短期司機,然後有人就去毛遂自薦。你猜怎麼著?人家說經紀人說了,他們招人是有條件限製的,那就是隻招女司機。”“你自己放眼看看,就整個娛樂圈,給明星開房車的,不管是給男明星還是女明星,有幾個司機是女的呀?男的怎麼就不行了呢?男的車技好啊!”
“所以我說這個秦玉瓏她不喜歡男的。搞不好他是個拉拉,你看她每次的造型,短頭發,西裝套裝,像極了拉拉裡的T”
“還有前幾次她看溫顏的眼神,那會兒你不是也在嗎?直勾勾,絕對不清白。溫顏見到她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
無意偷聽但正裹著羽絨服戴著大帽子在他們旁邊蹭小太陽取暖的溫言:“…………”
此時此刻的她一臉問號。
和旁邊的薑婉婉對視了一眼,她發現薑婉婉也是一臉的問號。
“就離譜…………”
“是很離譜。”薑婉婉點了下頭。
溫顏乾脆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並伸手拍了拍那位正在八卦的工作人員。
“這位大哥,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在說什麼?當著我的麵造這樣的謠不太好吧。”
大哥嚇了一跳!
“臥槽溫顏!”
“臥槽不才正是我。”
“你、我、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是的,因為我戴了帽子,而且我是坐著的,你是站著的,所以你沒有看見我。但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會給我帶來困擾。”
“是是是,”大哥連忙陪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旁邊,我這個人呢平時就是喜歡吹牛侃大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都是亂說的,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放心,我出了這個劇組我就不會再亂說了。”
溫顏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最好不過了,謝謝啊。你們接著聊,我繼續烤火去。”
“嗬嗬,好的。這個、這個取暖器夠用嗎?不夠用的話我再去給你拿一個過來。”
“真的嗎?還有多餘的?有的話那就麻煩了,一個確實是有點不夠用。”
“好的好的你稍等,我馬上就再給你拿一個。”
再接著聊是不可能接著聊的了。
剛才八卦的工作人員全都找了借口離開,一時之間這塊地方就隻剩下溫顏和薑婉婉兩個人了。
見薑婉婉看著自己笑了笑,溫顏不禁湊了過去。
“你笑啥?很好笑嗎?”
薑婉婉點了點頭:“你剛才伸手過去拍那人肩膀的時候確實挺好笑的,當時看到你這張臉的時候,我猜他的心理陰影麵積一定達到了最大。”
“那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當著我的麵造謠我,我就是要他難堪,叫他長長記性以後不要再亂說話了。”
“嗯,挺好的。”薑婉婉總結,“我發現你和彆人不一樣,很多時候有些很尷尬的事你總是笑眯眯就把事情給處理了。不僅沒有撕破臉皮,人家還得再給你送個取暖器過來,一舉兩得啊。”
溫顏嘻嘻笑了下:“因為我不喜歡和彆人吵架起衝突,除非對方太過分,否則一般情況下我都不太想要消耗我的情緒。我覺得我的情緒應該被留在開心快樂的事情上,好的事情無限放大,不好的事情滾到一邊去。”
薑婉婉點頭:“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笑容極具感染力的原因。這是彆人笑容裡沒有的東西。”
薑婉婉總算是搞清楚自己為什麼對溫顏這麼有好感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道:“但是剛才那個劇務說的話有一部分是還是值得重視的。你不是也覺得那個秦玉瓏有些奇怪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想單獨請你吃飯呢。”
“我知道,放心吧,我這個人是最不會自找麻煩的了,我肯定離她遠遠的。”
然而第二天兩人就碰到了一起。
因為接下來的這場重頭戲需要拍外景,溫顏和傅易青都去了,薑婉婉則是留在了影視城和另外一組拍。
這是一場追殺戲,需要溫顏站在一個很危險的瀑布上拍幾個特寫鏡頭。
由於瀑布水流湍急,劇組是在溫顏身上綁了繩子的。
可誰上去誰知道,水下的石頭都是濕滑無比的。
溫顏才剛走上去沒兩步就被水流給衝了下去。
巨大的衝力把溫顏和繩子都衝到了水流湍急的下遊,還沒準備好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來不及拉繩子。
溫顏連人帶繩一下被卷走,之前劇組把工作中心也都放在了瀑布遊,這會兒下遊根本就沒有救生員。
事情發生以後大家都往下遊跑。
但這是需要時間的。
溫顏雖然會遊泳,但是從這麼高的地方砸下去,而且身上還拴著繩子搞不好就會掛在水底的暗礁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上,可能想浮起來都難。
就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候,有且隻有一人直接縱身從瀑布上遊跳了下去。
一直到被救出水麵上了岸,溫顏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秦玉瓏。
被救上去以後溫顏渾身發軟,整個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秦玉瓏也沒好到哪裡去。
兩人很快就被攙進了劇組的房車裡。
房車裡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很適合她們換衣服。
但考慮到劇組關於秦玉瓏性取向的傳言,溫顏選擇用移動衣架做了隔斷。
她給自己騰出了一個封閉的小空間。
正脫著濕衣服,對麵的秦玉瓏忽然開口說話了。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不能。”
“……可是我剛剛才救了你。”
“那要不我還是跳回去等彆人把我救起來吧……”
“我就隨便問問,你為什麼這麼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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