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重生?

7個月前 作者: 甲殼蟻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重生?

“大人如何?擺正沒有?”

“再往左稍稍。”

範興來立到椅子上踮腳,往左平衡畫卷天杆。

梁渠後撤兩步,立於門檻觀測左右間距,確認畫像平移至居中。

“停!”

“正了嗎?”

“成,下來吧。”

範興來鬆口氣,跳下椅子,順手用袖子抹掉鞋印。

一色鑲的山澗瀑布圖懸掛於正壁中央,畫中飛流瀑布傾瀉如注,端是讓空曠的廳堂多出幾分磅礴大氣!

趙山長不愧為書畫大家,作的畫,題的字,梁渠一個不懂品鑒的外行人亦覺得風采飛揚。

不知不覺,自己真有幾分老爺模樣。

尋常漁家子,哪會去名家字畫?

“梁爺!咱們人到了,東西擱哪放?”

門口傳來叫喊。

梁渠知曉來者是誰:“興來,你去領他們進我臥房,把裡頭的大方榻搬出來,換架子床進去,再讓李大娘給我鋪新床。”

範興來探頭探腦:“架子床?大人您還買了床?”

“嗯,買了些家具,一張架子床和五張羅漢床,兩個博古架,兩張翹頭案……反正東西不少,原來我那張方榻,今後搬你房間去用吧。”

梁宅足有三進,大得很,烏龍撒歡跑一圈得吐舌頭。

初時房屋修建,靠的全是鄉親們出工出力,外加幾個大戶籌錢攢料。

偏偏梁渠自己腰包扁扁。

事後房屋落成,裡頭購置使用的家具就那樣,緊湊著用,反正沒什麼人來。

大造爵朝廷賞賜的許多瓷器,玩意甚至沒地方擺,至今躺在箱子裡,堆積於東廂房。

此後梁渠逐漸富裕,亦先緊著修煉使用。

眼下手上總算是有點閒錢,回來路上,自覺腰包鼓鼓,購置來一批新家具,包括不限於架子床,羅漢床,書櫃,桌案……

怎麼舒服怎麼來。

不然這武不是白修了,這官不是白升了?

首先換掉臥房那張矮方榻,改成聚氣的架子床。

書房,中堂再擺上幾張羅漢床,方便有客人來。

其次安上博古架,把賞賜的瓷器,玩意全擺上,用上。

“好嘞!”

範興來得知自己有新床睡,興衝衝跑去開門領人,一番確認,帶人進院落安置東西。

庭院中漢子們搬動大家具來來往往。

掌櫃的先向梁渠問好,確認好物件位置,轉頭立於庭院中央,目光如炬,免得自己手下有人手腳不乾淨,壞了自己店鋪名聲。

張大娘瞧得熱鬨,穿過遊廊:“東家,今日殺雞不?”

“殺雞,殺什麼雞?”

指揮雇工安置羅漢床的梁渠不解。

“東家忘了?您離家之前留下一隻飛龍,我一直給您養著呢,每天我們幾個的剩飯剩菜全喂給它,半點沒瘦不說,胖出不少!”

張大娘從背後拎出一隻斑毛野雞。

野雞胸膛毛發全部蓬鬆炸開,裡頭滿是新長出來過冬的絨毛,鼓鼓囊囊。

野雞似乎知曉自己大限將至,使勁撲棱,掙紮,奈何翅根被人掐住,沒有半點用處。

“哦,我有印象。”

梁渠恍然,他上任沒幾天,手下幾個河伯全來送禮。

其中範子玄渾身沾泥,冒雨送來一隻花尾榛雞,俗稱飛龍。

恰逢當日收到華珠縣發大水的汛報,梁渠沒趕上吃。

等昨個回來得知老和尚要走,晚上索性陪同吃上頓齋飯,又讓它多活一天!

“中午算了。”梁渠瞧天色,馬上到午飯時間,“眼下忙活不一定趕得上中飯,今個晚上吃吧,燉個湯,買點乾香菇。”

“成,那我下午燒水燙它一燙!”

張大娘把飛龍拎回廚房,找根細繩重綁住雞腳,免得它亂躥亂飛,自己轉頭添柴燒火,操持中飯。

梁渠忙於指揮雇工安頓大件,範興來幫手搬抬。

一時間,竟沒人把心思放在撲扇翅膀,拚命掙紮的飛龍身上。

花尾榛雞躺倒地上叫喚不動,歇息一陣,低頭啄食起腳上繩環。

下午。

梁宅煥然一新,楠木的芳香絲絲縷縷。

梁渠打開東廂房門,從裡頭搬出數個大箱,跟範興來一同往博古架上擺東西,放瓷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興來,你今年多大?”

“過了今年春是十四。”

“十四……準備學武嗎?”

“我爹說等我到十五,去楊老爺的武館裡頭學上一年半載。

楊老爺答應我爹,說隻要我家兄弟幾個去學武,不收學費,藥材費按長春堂的進價收。

等學上半年,要有盼頭我繼續練,沒盼頭拉倒,大人放心,不耽擱養馬。”

範興來的父親在楊東雄那養馬,資曆深,閱曆廣,手藝好,每月有數兩銀錢收入,比尋常種田打漁的百姓高得多。

舍得過苦日子,攢那麼一攢,最高檔的習武費用都出得起,更彆說楊東雄答應免學費。

“我倒不是擔心耽擱養馬,隻是好奇問問。”

此世武道,幾乎不講究什麼童子功。

摸骨摸骨,好歹得等骨頭長開方能摸出。

沒有完全長開,歲數太小,冒然提煉氣血,不僅鍛煉時難以循環,促成正向,反倒容易衰敗氣血,落下病根。

最佳習武年齡,起碼得二次發育末尾,十五歲左右,故而梁渠習武時,能碰上趙老爺家的三公子。

青少年恢複力強,氣血旺盛,隻需補充得上尋常肉食,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若能每日藥浴,偶爾來上一兩條寶魚,亦或者其他什麼補充氣血的丹藥,那修行起來更比旁人順暢得不知道有多少。

範興來端上花盆:“每回上家吃飯,我爹全讓我跟大人您好好學,說能學到梁大人的二分本事,這輩子就值得了。”

梁渠大笑:“你跟我可學不了。”

“我也這麼跟我爹說的,莫說整個平陽縣,放眼整個淮陰府,南直隸能出幾個梁大人?大人,這花瓶要不要放上去?”

範興來問話間,一股晦澀難言的氣機自庭院中擴散,於蕭瑟秋風中湧起數陣燥浪。

“奇怪,什麼東西?熱乎乎的。”

範興來觸摸麵頰,環顧左右。

梁渠麵色一凝。

“赤火鳥!”

……

梁渠放下手中圓瓶,快步穿過遊廊,一眼望見臥房窗下東倒西歪,半倚半躺的飛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枯焦味。

梁渠陡然明悟,衝進屋內。

蘭錡上,伏波橫立,未有絲毫異變。

反倒是……光芒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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