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平陽府熱情好客

5個月前 作者: 甲殼蟻
第五百章 平陽府熱情好客

“成了?”

梁渠撤去渦流水道,確保不會有任何人追來,緊張地探出腦袋。

獺獺開也鑽出水麵,一起張望。

天地灰霧茫茫。

起伏的水浪拍打身上,綿密的小雨模糊視線。

除卻天地之聲,再無雜音,莫說大船,連陸地的影子都看不著。

這條渦流水道的長度超過三百餘裡,梁渠費老鼻子勁,搭有十幾條才完成,為的就是拉開足夠距離。

印象裡自己鑽進水道前,蛇妖是有全部跟上的……

梁渠金目控製魚群四散,確認周遭沒有人、蛇跟來,保留部分體力,主動解除化靈。

白猿潰散。

獺獺開收好旗幟,為梁渠披上龍靈綃。

“應該沒事……”

梁渠穿上龍靈綃,默念兩句,他認為自己節點選得非常好。

威寧侯素有威望,不會同徐嶽龍一樣,乾出大部隊先靠岸,自己跑江上釣魚,晾著旁人的事來。

其料理好蛇妖,大概率不會有空來找自己,而是先去與迎接他的知府、提領等人彙合。

何況自己身披河泊所的旗幟,對方肯定有認出來,找一頭“白猿”有什麼意義,要找該找蘇龜山。

念頭通達。

梁渠手掌劃水,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

徑直去找徐嶽龍他們肯定不行。

不安全。

蘇龜山釣大魚呢,殃及池魚不好。

獨自一人去迎接武聖,又太過冒昧。

梁渠一個從六品衡水使,去接封王,中間差著十多個品階呢,趕不上趟。

思來想去。

先上岸!

……

轟!

血氣如潮,罡風似海。

駭人的血光染紅整個近岸,驚人的殺意在大澤上沸騰起伏。

僅僅是一個照麵,長逾十丈的大船破碎成滿江木屑,兩道人影於江麵上糾纏不斷。

翁立均口吐鮮血,硬頂鬼母教宗師攻勢保全自身,衣衫下的玄金軟甲破破爛爛,幾塊插板都裂成兩半,若非幾塊木製小令發揮奇效,真要雪上加霜。

“蘇龜山,我日你八輩祖宗!快出來!”

罡風一滯。

“蘇龜山?!”

“來來來,老夫陪你玩一玩!”

話音未落,一道模糊身影自岸邊林中躥出,踏浪而行,衣衫與長發狂舞,人尚未趕至,已是提臂甩膀,遙隔數十丈一掌轟下!

襲擊者大驚。

竟然是真的!

此前一換一,老王八竟毫發無損?

明明……

該死,又上當了!

短短幾句模糊在風中的暴喝信息量極大。

轉瞬間。

兩道模糊人影化作三道。

劍光,龍吟,掌風響徹天空,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將整片大澤震碎,無數水花濺躍跳動,滾滾泥漿傾瀉入水。

綿密的碰撞聲層層疊疊,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碰有一下還是兩下。

徐嶽龍,衛麟裹挾一眾手下遠遠撤開,回到岸上暫避鋒芒,浩浩威勢下,隻覺得自身好似大澤上的一葉扁舟,風雨飄搖。

鬼母教宗師知曉武聖在側,匆忙應付兩招,不欲糾纏,轉身就撤。

蘇龜山大笑,一步跨出,崩出百丈大浪,卷作一頭水龍,貼江而行。

“來都來了,急著走作甚?肚子餓了趕回去吃奶?!”

驟起狂風吹地,壓迫千層江浪倒卷而回。

水麵猶如清晨晾曬抖動的床單,無數死魚炸出水麵,為罡風絞成一團血霧,混雜在雨水之中。

驚人的血腥煞氣撲麵而來。

岸邊。

除去知曉內幕,有預料的幾大統領尚且鎮定自若,其餘人等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說好接駕,怎麼沒人提這茬?

蘇龜山,不是死亡的前淮陰府府主嗎?

仰臥起坐了?

項方素念頭急轉,突然明白翁立均臉色為什麼不好了。

……

大澤上。

鎖鏈晃動。

三條船隻速度猛提一截,倘若原先是漂行,那現在幾乎是在低飛!

片刻。

越王失笑。

一旁老臣作揖:“大王何故發笑?可是有何喜事?”

越王指向蒙蒙遠方。

“我由北往南,沿途府主悉數邀請,儘地主之誼,故磨磨蹭蹭,走有小兩個月,可謂吃遍地方特色,見慣地方風俗。

唯獨這平陽府的招待,彆開生麵,適才送四條蛇妖給我開開胃,眼下擔心我吃不夠,又送上一個餘孽宗師。”

餘孽宗師?

幾位老臣麵麵相覷。

他們實力低微,不清楚越王何出此言,卻猜到前方必有要事發生。

朝廷冊封威寧侯為越王,本就兩個目的。

威懾蛟龍,鎮壓鬼母。

莫非……

越王揮揮手,未多做解釋,身側一道銀光飛竄,如劍挑簾,刺破茫茫雨幕。

……

“呼呼呼!”

梁渠攀爬上近岸,全身酸軟無力,跟泡在醋壇子裡似的。

借助殘存體力,他一連施展數次水行,連不能動和獺獺開都沒帶,力竭前終於趕回岸邊。

岸上。

赤山甩甩尾巴,等候已久。

梁渠喘兩口氣,攀爬上背,踩住馬鐙,一道烈烈赤風卷向天邊。

數刻鐘後。

梁渠端坐馬背,暗暗吃驚。

一片狼藉。

水岸交界處,江麵攪成渾濁的泥漿色,斷裂的巨木漂浮水麵。

不足手指長的木刺混入褐色浪花起伏倒卷,零星能見到幾塊有手臂長的完整木板。

揭開木板,下頭掩著殘缺翻肚的小魚。

前方小樹林,一眾官員脫帽的脫帽,擰乾衣服的擰乾衣服,抖落展平再匆匆穿上。

徐嶽龍眼尖,望見縱馬趕來的梁渠,頗顯意外。

“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

徐嶽龍神色稍鬆。

辦完就好。

一群蛇妖久留不去,總讓他這個提領提心吊膽。

打量兩眼。

“官服呢?不穿官服接駕,成何體統?”

“不用那麼麻煩。”

梁渠拍拍胸膛,整件龍靈綃自行變色,重組。

上衣、中單、下裳、蔽膝……

一整套的繁瑣正服,眨眼穿整,梁渠再從馬鞍一側取出梁冠和佩玉掛戴。

齊活。

其餘人一臉羨慕。

這一整套,他們光穿就要個把時間,有件龍靈綃忒過方便,比軟甲都值!

冉仲軾披上衣衫,係上腰帶:“阿水你不是請假?”

“請假去辦事,辦完我看有剩時間,就趕了過來。”

“我們以為你讓誰打得下不來床,迎接武聖都敢請假,結果,還是你小子機靈,媽的,早知道我也不來!”柯文彬悔不當初。

狗屁的迎接武聖。

一船的餌料!

誰來誰傻。

“你丫是不是早知道?”項方素上下打量,麵露懷疑。

“啊?什麼?哦對,發生什麼事了?咱們的船呢?”

眾人:“……”

“少廢話,船來了,快收拾收拾!”

徐嶽龍低喝一句。

眾人望向遠方。

數個黑點自天邊浮現,逐漸放大。

離得稍近。

卻見四條頭頂銀色紋路的蛇妖脖頸穿刺鎖鏈,流淌鮮血,拖拽大船,飛速靠近。

徐嶽龍瞳孔放大。

“伱說解決蛇妖,就是這樣解決?”

梁渠一怔:“信上沒寫?”

“屁!”

冉仲軾幾人聽聞對話,儘皆側目。

不是。

幾個意思?

武聖船前蛇妖。

阿水乾的?

大澤上。

蘇龜山喘動粗氣,見此情景,突然明白為何武聖支援來得那麼及時。

按照預先,本以為要靠自己一人解決,沒想打到一半,玄兵出現。

感情是蛇妖添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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