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從墓碑夢境到清醒世界再到幻夢境,這迢迢萬裡一路過來,最先找到那座陰冷小城的是瑞克嘞。
誰又能想到邁洛這邊剛到紮爾聚落就從海裡撈起來紮爾領主的男娘兒子呢。
…
壞消息是三座穆塔那邊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開來了,所有崇拜血源的島嶼都炸開了鍋。
那畢竟是血源信仰體係中僅次於奧瑞巴島的聖地,底層的普通人信徒可能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靈視者麼可不瞎,即便是後知後覺,也大概能夠在事後察覺到穆塔的異樣,至少當時海麵上的異像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於是血源信徒們對此展開調查。
好消息是血源信徒們根本就不知道邁洛這一夥人在穆塔一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的主要懷疑對象當然還是來自外域的異端教派——三女神。
…
那麼按理來說蛇船想要通過紮爾應該不難。
因為照阿達米爾的說法,紮爾其實是一座相對開放的群島聚落,雖然相比於海上貿易最發達的東西部兩座大陸,南境可以說是這一行業的凜冬,但總歸還是有一些基於地理的特殊材料產物是其他大陸所不具備的,比如南境深水下與礫石沙漠齊名的神殿石礦產資源。
所以即便路途遙遠凶險,但還是有一部分不怕死的遠航船選擇來到南京購置神殿石材料,而紮爾就算是這些貿易島嶼中規模較大的一座群島聚落。
那麼蛇人族的船從這裡路過也算合理的吧。
…
在蛇船進入群島內部流域之前,阿達米爾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罐子裡取出一枚曬乾了的植物花苞塞進嘴裡瘋狂咀嚼了起來。
當被邁洛等人問及的時候,他解釋道:“紮爾主島上有個很強大的老祭司,他手上戴著一枚奧瑞巴島神族後裔賜予的戒指,那戒指不僅賜予了他強大的力量,還能幫助他感應到附近領域中潛在的神選者。”
“神選者的意思是……”嚴攤手。
“在歡愉祭祀儀式中有較高概率得到神祇青睞的人。”阿達米爾道。
“噢~原來還有這種東西。”
邁洛對南境的血源信仰體係又有了一層全新的認識,在穆塔裡他所了解的是神祇視角眼中的奧瑞巴島,但在中下底層的信徒眼中,同樣的秩序是有著非常迥異的解釋方式的。
所謂能感應到神選者的戒指,應該不是阿達米爾所說的那樣用於找到神祇青睞的人,應該與沃瓦道斯的輪回脫不開關係,畢竟奧瑞巴島的血源信仰體係就是一條沃瓦道斯生產線,所以戒指作用應該是篩選原材料,幫助神祇們找出那種更容易誕生沃瓦道斯的母體或父體基因。
像這樣的特殊魔法道具應該不止是紮爾聚落這一枚。
…
“我可沒聽說男人戴上戒指之後能獲得強大力量的,嘿嘿。”嚴的思維總是那麼有跳躍性。
“我知道一個。”邁洛嘀咕了一聲。
“誰?”
“索倫。”
“那是誰?”
而事實證明,邁洛這種跨越時間空間以及不同文明的思維跳躍性就不是嚴能比擬的。
……
…
芙蕾雅把扯遠了的話題掰了回來:“所以那顆花苞跟這些有什麼關係?”
“我很快就會進入假死狀態,這樣就能躲過那戒指的感應了,但是來自任何活物的觸碰都會把我驚醒過來,所以為了能夠順利通過紮爾群島,你們千萬不能……”
嘭——
阿達米爾話都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睡“死”了過去。
嚴接上了他的話茬:“我猜他想說的是千萬不要在他睡過去之後碰他,不然那個什麼大祭司就會有所察覺。”
他湊到阿達米爾旁邊,發現這家夥真的沒了氣息。
隨即站起身來看向邁洛:“直接把他丟進海裡不是更方便一點嗎?”
“留著吧,我們還需要他指路呢。”邁洛搖頭。
……
…
他們隨便找了一塊厚重的帆布把阿達米爾的“屍體”蓋了起來。
蛇船就這樣輕鬆地駛入了群島內部流域。
大概蛇人族也極少在如此深入的南境領域中露麵,當地的許多民眾紛紛從各自的屋子裡跑出來,在沿海港口岸上遠遠張望著巨船上這些造型古怪的族人。
進入紮爾領域並不需要任何檢查,借用內部的港口停靠或者僅是橫穿路過,都不需要支付任何報酬,唯一需要遵守的一條規則就是,如果來自大祭司的戒指感應到了你的船上存在神選者,那麼這位“幸運兒”就必須留下來參加下一次的歡愉祭祀儀式了,否則這艘船安然返回故鄉的概率可就非常低咯……
聽起來很霸道,但總歸比船後跟著的那位有人性多了是吧?
……
邁洛一行沒有選擇在紮爾群島領域做任何逗留,直接走最短的航線橫穿了這片島嶼密集的聚落。
但即使如此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在蛇船即將駛出最後一個貿易港口的時候,嚴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小炎關心地問道。
後方坐在甲板圍欄上翻看編年史的邁洛抬頭解釋道:
“他沒事的,隻是因為發現自己沒有日神的資格而感到遺憾。”
“是這樣嗎?”小炎大眼珠子滴溜一轉,摟著嚴的脖子安慰道:“沒事噠,我可以打扮成你想日的那個神!”
後麵的邁洛狠狠一扶腦門。
聽這倆狠人的對話真的是有一種腦殼陣痛的感覺。
……
…
不久之後,蛇船緩緩駛離了紮爾群島聚落。
這期間基本無事發生。
嚴和小炎膩歪在一起暢談一些牛鬼蛇神的故事。
邁洛繼續翻看手中那本厚厚的伊斯人編年史,芙蕾雅坐在一旁看邁洛看編年史。
大夥都很放鬆。
等他們發現甲板上多了某個毛茸茸的東西的時候,已經晚了。
尤其是邁洛,他把伊斯人編年史當成了某種劇透的概念法寶,但這玩意兒並不能提前預知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而似乎隻能把當下與持書人有關的事件進行表述,記載的是已發生的事情。
而他翻到最後一頁看到的
…
然後就聽到了芙蕾雅的尖叫聲。
接著那兩米來高的大體格就跳起來掛在了邁洛身上。
…
而把古老巨龍血脈嚇成這樣的,竟然是一條黑不溜秋的小狗。
“呃不是……隻是一條小狗喂。”邁洛拍拍騎在自己肩上的芙蕾雅,提示她這個動作很不雅。
後者卻死活不肯下來:“我說過我怕狗的!”
“我以為你怕的至少是廷達羅斯那種級彆的狗子……”
“是所有狗!”
…
……
“等等,我說,那隻小狗在乾啥?”
“它在舔什麼東西?”
“那帆布下麵放的是啥?”
“是那個男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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