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才

五月十四日上午八點三十分，VR技術測試場地。

十幾個白大褂跑來跑去調試著設備，二十名參與測試的誌願者排隊站好，莫楠、唐雨、高建輝三人站在隊列前做最後的講解，誌願者們首次進入虛擬環境的時間定在九點。

項目負責人莫楠先說了一下如何進入虛擬環境，聽上去非常簡單，佩戴好設備之後保持心平氣和就好，也沒有什麼特彆需要注意地方。

“可能有人看過那部電影、電視劇或者書，但我想大家聽過那部《虛擬殺機》。”莫楠話鋒一轉：“雖然作者誇大了虛擬現實對人的影響，但決不能說那本書描述的故事是杞人憂天。”

“大家進入VR係統之後，最好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告訴自己是在虛擬環境下。”

虛擬殺機是地球聯盟時代一部非常出名的科幻小說，多次被改變翻拍登上大小熒幕。故事本身很簡單，科學家發明了出了以假亂真的虛擬現實技術，然後進行了試驗。參與試驗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虛擬世界，試驗很成功至少表麵上看很成功。

直到參與試驗者離開虛擬環境，回到正常生活之後才發現，很多人無法分辨虛幻和真實世界。然後諸多慘劇發生了，有人自殺、有人殺人放火、有人被送進精神病院。

“大家放心，我們的試驗不會把你孤零零的送到滿是喪屍的恐怖城市。”看到有些冷場，唐雨用一句玩笑話激活了氣氛。誌願者們哄笑著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直接問是什麼類型的VR環境。

莫楠笑了笑：“不用緊張，開始時都是一些旅遊景點讓大家適應一下，然後才會‘有其他內容’。”說最後五個字時故作森然嚴肅狀，享受到誌願者們的噓聲和倒彩。

“下麵請高中校講兩句，大家鼓掌。”莫楠後退兩步，對高建輝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建輝右臂吊著白色的皮套，臉色不大好。

“各位都是星盟精英，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超人一等。”高建輝左手用力一揮：“大家穿著軍裝都是軍人，勇氣、責任、榮耀！就要裝在心裡。”

他指了指心臟部位：“勇氣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我相信各位都是勇敢的人，不會被虛擬環境所左右。”

“大家有沒有信心？”高建輝大吼一聲。

“有！”眾人齊聲喊道。

“很好！”高建輝看了一眼沈若峰，沈若峰縮了縮脖子。

“大家都知道了，我昨天和人掰腕子輸了。”高建輝大聲道：“沈若峰！”

“到！”

“出列！”

沈若峰硬著頭皮走出隊列用力立正。

高建輝道：“昨晚喝的有點多，我們好像打了個賭。”

“是！”

高建輝聳肩攤手：“領取輔助裝置的報告上，我填的數字是13。裝備都發下去了，再單獨為你申請一套手續太麻煩。”

沈若峰聽他的口氣不打算計較受傷的事，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見他沒什麼失意、憤怒之類的表情，高建輝微感失望。

“願賭服輸，咱老高可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高建輝轉身拿起地上的軍用迷彩背包，隨手扔給沈若峰。

“這是我離開第二星域時淘到的‘舊貨’，送你了。”口氣輕描淡寫，表情依依不舍。

剛才還在等著看沈若峰笑話的金哲南、約瑟夫等人，不但大失所望心裡頓時嫉恨叢生。高建輝所謂的淘到的舊貨，是他用功勳值購買的廢舊軍用裝備，與發放給他們暫用的完全不是一碼事。

沈若峰還在發愣，個人終端接到高建輝傳來的一份電子單據。

“彆愣著，趕緊把單子簽了。”高建輝催促道。外骨骼裝甲即是軍用設備也是管製設備，但凡轉手一定要報備，否則倆人都有大麻煩。

沈若峰趕忙把單子簽了，敬了個不大標準的軍禮：“謝謝長官！”

高建輝皺著眉擺擺手：“歸隊吧。”

見他沒什麼說的了，莫楠站出來說：“大家先去熟悉一下設備，工作人員會教大家如何使用。”

大廳中間擺放著二十台設備，可能因為都是原型機的緣故賣相很不好看，很快被眾人戲稱為“棺材”。

眾人一哄而散，根據每個人的內部編號找到對應的設備，拉住調試設備的白大褂問長問短。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高建輝和那六個參加測試的軍人一起研究VR設備。兩個最年輕的少年，迫不及待的打開軍用背包研究起來。莫楠和唐雨也站在遠離設備的地方，小聲說著什麼。

“你真要這樣？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了？”莫楠沉聲問。

唐雨不以為然：“沒事，彆看他臉色慘白，那是因為他整體宅在家不出門不見天日，身體硬朗的很扛得住。”

莫楠嗯了一聲：“問明白了他修煉的功法？”

“是啊，出人意料。”唐雨把文檔發到莫楠終端上。

莫楠飛快的瀏覽了一遍：“易筋經？難得如今還有苦修外功的。”

“是啊，林子大啥鳥都有唄。”

“這功法不錯啊，怎麼會沒人練？增進體能不說，還可以提高內功的修煉速度，竟然還能增強性能……”莫楠乾咳兩聲：“還能增強某方麵的能力。”

唐雨白了他一眼：“粗心的男人。想想序言，算算時間。”

不用回頭翻看序言，莫楠的異能和唐雨一樣都是過目不忘的超級記憶，他們都是罕見的腦部變異者。

這功法分高中低三部分，每部分九種姿勢共二十七式。練習時以九吸為一節，要求呼吸儘量綿長，身體隨呼吸逐漸加力。初時每次練習一節時間，身體適應後逐步增加練功時間至九節。按照早午晚三次計算，每天投入的時間在九個小時左右，難怪如此好的功法也被淘汰掉了。

古武初興起時，內功外功都不乏修煉者，不過外功很快就沒落了，因為在人們看來外功並不實用且費時費事。

“難怪啊，太浪費時間了。”莫楠咂咂嘴：“除了他這種無法修煉的宅男，誰會每天耗九個鐘頭在這上麵。”

唐雨喳喳笑道：“他可是‘奇才’，隻需要六個小時。”

“不可能，二十七式練完九節最少得三小時。”莫楠很自信的說。

“要不怎麼說他是‘奇才’，你看的是完整的功法書，他看的是墊桌腳的殘本，沒書皮沒序言。”

唐雨嘖嘖道：“序言說有兩種練法，要麼從第一個姿勢開始，一個一個的練。要麼把低級的九式一起練，然後中級一起高級一起分開練。”

“你猜奇才怎麼練。”

“他怎麼練？”莫楠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哈哈，師兄猜到了。”唐雨笑道：“那本書沒序言，他也沒搜索完整的功法。從七歲開始，就是把二十七式放一起練。”

莫楠大驚：“這怎麼可能！”初級的部分也就算了，那高級的九式動作難度極大。不但有很強的體能要求，對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也要求極高，豈是一個七歲小孩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