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Z字旗和龍旗

第389章 Z字旗和龍旗

海戰的勝利取決於雙方的意誌，以及自身艦艇的實力。

甘長勝寫於龍武二十三年春，紀念加勒比海戰。

炮彈爆炸後產生的餘波，就像是一陣風，在不斷發射的戰場，根本經不起任何打擊。

對於混成艦隊來說，什麼最重要，勝利？？

不，是在保證勝利的前提下，全身而退，畢竟海戰的本質就是擊敗對方，而不是摧毀自己。

這一點，周文號十分清楚，自從與對方交手之後，除了十幾分鐘的大迂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謹慎”中度過，哪怕是在風險最大的時刻，也是選擇了最保險的後撤，而不是聽從那些少壯派所說的“乾到底”。

畢竟乾到底，需要的不止是勇氣，還有麵對失敗的從容，以及對艦隊所有人的責任。

當二百四十毫米的副炮冒著白煙將一枚高爆彈發射出去後，對麵的一艘美巡洋艦，瞬間就像被獵槍打中的雄鷹，不斷的在海上上演一出隻有“癲癇病人”才會做出的動作。

這艘名為飛鳥的巡洋艦，算是美海軍眾多巡洋艦中，比較新的一款，甚至噸位還破天荒的加大到了四千噸，創下了美洲巡洋艦的最大噸位記錄。

那這邊的八艘主力艦，就是在用目前海軍史上，最先進的武器，打著最血腥的戰爭。

巨炮轟鳴，就像是戰爭的號角，不斷的引導著英雄的士兵向前衝鋒。

畢竟這幫漢國人一直都不按照常理出牌，撤退往往是明智的選擇。

站在漢國的角度上看，這艘紐約號，是四艘戰艦中，威脅最大的，就像霍安庭在執行命令的時候所說：“此戰之勝，皆賴於剿滅紐約號！！”

這也就導致了該艦的缺陷，在剛剛短暫的炮擊下暴露的淋漓儘致。

當紐約號開炮的時候，真的展現了什麼是戰列艦應有的風采，雖然這艘艦是個典型的“混血兒”。

按道理這麼重的戰艦，無論這怎麼說裝甲都會很厚才對，但是現實情況卻是，這艘四千噸級的巡洋艦，在防禦能力上，隻與最早期的鐵甲艦相當。

對，就是後世曇花一現的戰列巡洋艦，美國佬誤打誤撞的將它提前誕生。

自從加入海軍以來，霍安庭沒有借用家裡的關係，一步一個腳印，硬生生在競爭壓力極大的海軍，做到了上校艦長，還是秦級戰列艦的艦長。

隻不過在這片海域上，隻有一個英雄，那就是秦昭襄王號！！

當秦昭襄王號，冒著被擊沉的風險，邊打邊加速的往前衝的時候，對麵的紐約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艦上的南希，直接下令要求撤退。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這艘艦的設計時，過度的強調了所謂的“高速”。

三十多歲的霍安庭，因為鍛煉的原因，絲毫不顯老，如果單看長相，不知道還以為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小夥。

就在張進感歎美國佬奇葩的造艦方式的時候，遠在幾公裡之外的“巨獸”戰場，正在進入一種非常混亂的時刻。

從地位上來講，他已經超越了他那個以準將軍銜退役的陸軍“老爹”，甚至遠遠超過了還在陸軍服役，如今在南方吃土的少校表弟。

而在它對麵的紐約號，依然不緊不慢的發射炮彈，就像根本不把這艘漢國戰列艦當一回事一樣。

本來按照紐約號的實力，是不需要撤退的，但作為一個老兵，南希雖然指揮能力一般，但對戰場的嗅覺，還是靈敏的。

炮聲的轟鳴雖然沒有那邊多，但炮彈的尺寸顯然要更大。

但就像霍安庭在少年時寫下的座右銘一樣：

“生則萬戶侯，死亦為鬼雄！！”

當密集的三百五十毫米炮彈混合著各種口徑的副炮，在大海上翻騰的時候，已經突破火力圈，距離對麵紐約號非常近的秦昭襄王號，正在將自己所有的炮彈，像不要錢一樣打完。

當時這個消息，還被有心人傳為新的貪腐方式，但在這艘艦下水之後，質疑的聲音反而減少了不少，究其原因就是它太快了。

對於一個出身西京勳貴家庭的他來說，勝利就像刻在他骨子裡的東西，怎麼也改不掉。

看著對麵快速離開的那艘看起來很不對勁的巡洋艦，作為周文王號的艦長張進嘴裡吐出一句：“他媽的，這玩意怎麼這麼快，都快趕上那些驅逐艦了，美國佬到底造了個什麼玩意出來，不抗揍，但是卻又這麼快，真見鬼了！！”

按照目前世界戰列艦的排名，這艘艦是僅次於漢國秦改級戰列艦，以及拿破侖級，維多利亞級之後，最大的戰艦。

但讓紐約號上的南希沒有想到的是，對麵那艘漢國戰艦，好像真的瘋了一樣，一個勁追著他們咬。

但卻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能夠站到第一梯隊的戰艦。

也因為如此，這艘名為飛鳥的巡洋艦在剛剛炮擊後，就在戰列艦的掩護下離開了這條充滿危機的戰線。

雖然這句話是一句改古人之句，但卻能夠看出霍安庭這個人的“執著”，哪怕如今，他的寢室和艦長室裡，依然掛著這副字畫。

這艘艦誕生於前年，當時軍備競賽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整個美利堅造船業，都在軍艦領域發力，其中有一家名叫黑石的造船廠，在第一次設計軍艦的情況下，竟然闖過層層關卡，最後拿到了新式巡洋艦的訂單。

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是一件壞事，因為技術的進步，並不會隨著設計的進步而進步，彆的不說，光是一個裝甲和動力兼容的問題，沒有個五六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

但是正如剛剛的反應一樣，飛鳥號有巨大的缺陷，這個缺陷就是裝甲。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況是南希這樣的高級將官。

這艘巡洋艦，其實從根本上講，不應該稱為巡洋艦，而是戰列巡洋艦。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沒有壞處，那就是因為太快，導致動力組成部分占據的太多，壓縮了裝甲的空間。

如果說這邊十幾艘艦是互相用差不多的艦炮，互相打著差不多的戰爭。

而在對麵的秦昭襄王號上，艦長霍安庭看著對麵那艘明顯要大一圈，裝甲更厚，哪怕是幾發三百零五毫米炮彈，也隻能讓它勉強“搖晃”的大家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

“轟轟轟！！”

麵對“來勢洶洶”，一副“不要命”的秦昭襄王號，紐約號選擇拉開距離。

海麵上，波濤洶湧，炮彈就像流星一樣，不斷的劃向水麵，引發一陣波瀾。

“開炮，消滅這個臭蟲！！”

而且在真實海戰中，因為操作人員素質的不同，真的打起來，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這種巡洋艦完美了契合了當時美海軍的高速巡航計劃。

而秦昭襄王號，就是一艘帶有這樣使命的戰艦。

從目前的戰場上看，領先半個身位的紐約號，看起來占據上風，從火炮以及裝甲方麵，麵對秦昭襄王號幾乎無懈可擊。

但在這樣級彆的戰鬥中，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決定勝負。

甚至這個時間，可能會超過半個小時，因為雙方都在不斷調整自己的站位。

始皇號上，甘長勝看著還在“鏖戰”的秦昭襄王號和紐約號，表情很是複雜，他心裡很清楚，這種一對一的廝殺，意味著什麼。

但是為了勝利，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眼看如此，甘長勝語氣強硬的下達命令：

“繼續轉向，全麵出擊，打他們的側後方！！”

當這道命令通過電報，傳到其他兩艘戰艦的時候，對麵的美艦，依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對於這幫還在使用老式令旗傳遞消息的家夥來說，無線電，實在太高級了。

“哢嚓！！”

齒輪轉動的聲音從始皇號巨大的身軀中傳出，就像是一個戰爭結束前的序幕曲，充滿了“明朗”。

而在身旁的其他兩艘戰艦，也快速的進行動力調配，一分半鐘後，三艘萬噸以上的巨獸，就這樣在美國佬的注視下，再次進入到了有利作戰位置。

這樣的連續性操作，要是說漢國人沒有什麼“黑科技”，鬼都不信！！

當穩定下來後，兩艘秦級戰列艦，同時開炮，至於那艘最大的秦改級，延遲大概幾十秒，可能是因為太重了，一時還沒有恢複過來。

如果說幾公裡外的巡洋艦是“小打小鬨”的話，那麼主力艦對決，就是真正的“波瀾壯闊”。

當始皇號的十二門三百八十毫米火炮，將對麵的一艘芝加哥號籠罩的時候，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和對麵還在“廝殺”的秦昭襄王號和紐約號，有著本質的差距。

這裡麵固然有技術，以及訓練的差距，但最重要的就是精準度，始皇號作為一艘戰爭來臨前的末代艦，使用的是最新型號的瞄準裝置。

雖然相比於後世的什麼電子瞄準，火控雷達，就是一個典型的老古董。

但在這個還在靠肉瞄的時代，一台可以靠機械調整輔助的瞄準設備，就是一件“神器”。

因為造價昂貴，以及瞄準設備體積太大，以及在設計時就和秦改級的火炮係統相關聯，如此先進的瞄準設備，也隻出現在兩艘艦上。

那就是始皇號和扶蘇號！！

芝加哥號上，全艦六百名海軍士兵，正在爭分奪秒的搶修剛剛被始皇號擊破的缺口。

而在艦首上，幾門還算完整的三百八十毫米火炮，同樣用直射的方式對始皇號打出。

“轟隆”，煙霧散去，始皇號完好無損，甚至連波動，都沒有波動幾次。

始皇號上，甘長勝透過剛剛散開的煙霧，看向對麵的芝加哥號，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而在十秒鐘後，重新完成上彈的始皇號，再次發出屬於它的“咆哮”，向周圍的所有戰艦，展現屬於“王者的風範”。

轟隆！！

火炮覆蓋下的芝加哥號，不斷的向左後方撤離，試圖和紐約號彙合，利用紐約號的實力，阻擋那頭凶殘的“野獸”。

但是就像甘長勝在自己的日記中所說：“任何膽怯的行為，都將在下一刻，付出代價！！”

當芝加哥號拚著命的想和紐約號彙合的時候，始皇號卻迅速脫離剛剛的戰線，聯合秦莊襄王號，夾擊已經陷入戰爭中，不能自拔的南卡羅萊那號。

當南卡羅萊那號，被夾擊的時候，還在和紐約號苦戰的秦昭襄王號，卻一反常態的開始撤離，讓剛剛還準備繼續加大火力的紐約號，有些懵，繼而憑借本能反應，追了上去。

而在主要戰場上，被夾擊的南卡羅萊那號，漸漸的陷入到了不支當中。

“告訴何以仁，現在他能使多大力，就使多大力，老子要看到那艘美國佬的船的沉進海裡，變成活棺材！！”

甘長勝望著對麵已經不行的南卡羅那號，又回過頭拿起望遠鏡看向還在進行追逐戰的紐約號和秦昭襄王號，以及那個像老鼠一樣的芝加哥號，言辭激烈的對身旁的副官吩咐道。

對麵的秦莊襄王號的艦長何以仁接到這份態度極其強烈的命令後，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大聲的向艦內的人喊道：

“諸位，是狗熊，是英雄就看今天的了，大家加把勁，將那些美狗趕下水！！”

秦莊襄王號上，到處都是裝彈，以及執行命令的士兵，就連那些夥夫都被要求去動力室拉媒。

當密集的白煙從秦莊襄王號上冒出的時候，對麵的南卡羅萊那號戰列艦，正在經受自海戰以來，最大的壓力，甚至當它的同伴波士頓號想要來營救它的時候，也被一直在觀察形勢的秦孝公號阻攔。

而已經追逐了至少兩公裡的紐約號，以及早已被始皇號嚇的“驚慌失措”的芝加哥號回過神來，往回趕的時候。

南卡羅萊那號的艦船上，滿是斑駁的硝煙，以及硝煙下方密密麻麻的小洞。

這些小洞都不大，嚴格意義上講，都能夠修好，但是在這樣一個風險極大的戰場上，這些小傷痕，很可能就要了他們的命！！

“轟隆！！”

如果說剛剛的炮彈，也隻是給這艘龐大的戰艦帶來輕傷的話，那麼始皇號上的一發高爆彈藥，正麵打中側弦的彈藥庫，就是真正的“要命了”。

而在身後的秦莊襄王號，真正的展現了什麼叫“趁你病要你命”，原來不算太起眼的火炮，命中到南卡羅萊那號的艦身時，整艘戰艦，已經開始起火。

“轟隆！！”

又是連續十幾發三百八十毫米的炮彈，炮彈打擊的角度非常刁鑽，基本上就是奔著南卡羅萊那號的傷口去的。

當其中幾發幸運的命中時，剛剛還在以一敵二，不斷咆哮的南卡羅那號，徹底熄火。

最終，在連續幾十發重炮的打擊下，沉入了蔚藍的加勒比海。

加勒比海上，硝煙彌漫，空氣中，都帶有一絲死亡的味道。

“法克！！”

剛剛趕回來的紐約號，看著已經沉沒，已經沒有蹤跡，隻剩下殘骸的南卡羅萊那號，作為艦隊指揮官的南希，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雄獅，隻不過這頭雄獅是如此的老邁，氣勢已經開始衰弱。

雖然很憤怒，但南希此刻的大腦裡，卻在瘋狂的“權衡利弊”。

這個時候，“撤退”和“打下去”，成為了南希的魔咒。

看了看已經被消滅的南卡羅萊那號所在的海域，以及身旁修複的差不多的芝加哥號，還有那艘還算完整的波士頓號，南希眼神越發犀利，最終發出一句：

“升Z字旗！！”

當象征決戰的Z字旗升起的時候，也意味這場海戰，即將引來最後的高潮。

始皇號內，看著望遠鏡內的Z字旗幟，甘長勝表情微變，隨後用同樣“強硬”的語氣吩咐：

“升龍旗，和這幫家夥乾了！！”

一個“乾”字，在甘長勝口中好似變成了殺字。

當一麵麵象征決戰的藍色龍旗升起的時候，戰爭，即將以更瘋狂的姿態來臨。

當主力艦的戰爭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時，幾公裡外的次級戰場，正在走向“末路”。

當周文王號的艦炮，射中對麵“華特將軍號”時，整個戰場已經基本呈現出漢強美弱的姿態。

戰爭的結束往往是戲劇性的，周武王號的一發艦炮，好巧不巧的命中了波塞冬號的艦首，將最前方的幾座炮台擊毀。

當失去前方火力的波塞冬號，希望靠著轉向，利用側方火力負隅頑抗的時候，周文王號的幾發炮彈，徹底葬送了它的退路。

“轟轟！！”

巨大的煙霧從波塞冬號升起，這艘在當年近乎完美的戰艦，就這樣“進水”了。

進水的速度遠超艦員們的想象，當源源不斷的海水，從洞口向內注入的時候，這艘戰艦，甚至來不及“掙紮”，就這樣倒在了海上。

倒在了象征“海神”的戰場。

就像一出“荒誕喜劇”，波塞冬號在戰爭的最後，以一種“頭朝下跳水”的方式，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