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野島樺乃

與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約定會合的時間被定於清晨六左右。黎明之前軍方的監視稍有疏忽，所以才選在那個時候吧。

為了能準時到達，威廉他們半夜就從基地出發了。

特意早起來送行的，是睡眼還惺忪的伊都香的弟弟妹妹們。還有現在暫時住在莫魯斯露的妮可和修伊。

“路上小心啊……”

穿著睡衣的妮可，一邊揮手一邊向威廉他們呼喚道。

素顏外加三股辮。寬鬆的T恤加內衣的無防備服裝。也許是剛起床的緣故，給人一種沒睡醒的感覺。

修伊也跟在妮可的身旁，攙扶著搖搖晃晃的她。真是名副其實的忠犬。

“你還記得艾爾迪亞獨立眾議會吧？妮可說過，那是奧斯塔尼亞人的幸存者。”

準備出發的伊都香走近妮可問道。看來伊都香是從妮可的口中得知還有奧斯塔尼亞人活著的信息。

妮可露出略顯稚嫩的表情笑著。

“是啊。我說的不想和他們見麵的理由，你還記得嗎……？”

“啊哈哈.……我也沒想到他們在做海盜。”

伊都香含糊地笑著搪塞過去。

雖說同為奧斯塔尼亞人的幸存者，但對方是被世界各國軍部視為海盜的存在。這真是令人希望破滅的事實。

“不想見嗎？”

伊都香覺得不可思議地看著妮可她們。對妮可以外的事漠不關心的修伊姑且不論，好奇心旺盛的妮可，應該也會對奧斯塔尼亞感興趣吧。

但妮可卻懶懶地搖了搖頭。

“嗯，沒興趣。無論是奧斯塔尼亞再獨立，還是第九獸的龍子什麼的。”

“真叫人意外啊。”

“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那些孩子的願望不覺得很無聊嗎。反正就是國家複興什麼的，感覺很無趣。”

“無所謂了，反正你也不感興趣。”

妮可給出的評價，讓威廉苦笑了一下。聽到他低語的修伊則揚起了眉毛。

“閉嘴。你懂妮可的什麼。”

“你怎麼生氣了啊..…！？”

這家夥生什麼氣啊，威廉倍感鬱悶地歎了口氣。

好了好了，妮可像是在辯解似的笑著道。

“這次由我留守阿拉什。伊都香的孩子們就交給我吧。”

“那個，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弟弟妹妹。”

麵對妮可的誤會，伊都香認真的糾正道。

然後伊都香以一副強忍著哭泣的表情麵對弟弟妹妹們。

“好了，我要走了。大家要乖乖等我回來哦。”

“伊都香姐，你可彆給名人添麻煩啊……”

“彆因為我們不在就調皮哦。”

“威廉，伊都香就拜托你了。”

伊都香嚴肅得仿佛生離死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海梅、卡多佐、查維奇三個九歲的孩子，他們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硬要說的話，反而他們的態度更像是監護人。就連伊都香也露出了不服氣的表情。

“等等，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這是最恰當的做法。”

“什麼！？”

不能接受的伊都香鼓起臉頰。這樣還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孩子了。

多虧了這場愚蠢的對話，伊都香也沒那麼不安了。艾米麗、佩特等其他孩子的表情也看不出不安的表情。

這一星期下來，他們已經熟悉了莫魯斯露的環境，

也和戰鬥員們變得更親近了。離開伊都香一兩天，也不是什麼值得擔心的事吧。

而且隻要孩子們還留在基地，伊都香就絕對不會離開莫魯斯露。恐怕這也是露露她們的計謀吧。

正當威廉考慮這件事的時候，有人突然拉了他的衣角。

轉過去一看，是抱著弗拉基米爾的未來，她站在伊都香和威廉的旁邊。

“嗯………”

她無言地凝視著伊都香，將懷裡的白色animal body硬塞了過來。

伊都香困惑的接住了它。

“怎麼了，未來？要我帶著弗拉基米爾去嗎？”

因為有受到驚嚇而突然想砍人的修伊的例子。所以帶著animal body去見其他的龍之子是很危險的，因此才打算把弗拉基米爾留在基地。

伊都香原本打算要未來來照顧它的。

但未來現在卻打算要伊都香把弗拉基米爾帶去。

話不多的未來的視線中，產生了不可思議地難以抗拒的壓力。

“威廉。”

未來把弗拉基米爾交給了伊都香後，然後又突然用空著的雙手緊緊抱住了威廉。

那模樣與其說是在撒嬌，不如說是在鼓勵威廉。

沒有甩開年幼的她，威廉和伊都香麵麵相覷。

結果就是，直到出發之前，未來都緊緊抱住了威廉。

——??——

兩輛大型卡車用車篷遮住了裝貨架，被警衛裝甲車包圍著行駛。

卡車上裝載著裝有彈藥的集裝箱，和裝在專用容器裡的巡航導彈。這是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向莫魯斯露訂購的貨物。

“好窄啊……為什麼需要這麼多彈藥？”

和貨物一起被放在貨櫃一角的威廉，踢了一腳礙事的彈藥貨櫃後忍不住發牢騷道。

“二十毫米機關炮炮彈約三千發。垂直發射式巡航導彈共八枚。還有擾亂導彈用的大炮和機槍彈。相當於一艘標準驅逐艦的補給了。”

在舒適寬敞的卡車副駕駛上，露露通過無線電回答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威廉無奈地撇嘴道。

“這不是海盜的武裝吧？我看是要襲擊核動力航空母艦才對吧？”

“有可能。”

“真的嗎.….…!?”

“沒關係，反正已經付過錢了。”

露露平靜地說道。真是純粹的拜金主義。

實際上，國際大企業綠色方圖昨晚就已經向自稱美術商的莫魯斯露彙款了。現在就算是武器販子，好像也不會在交易現場交出裝金塊的皮箱之類。

順便說一下，預先付款也是武器交易的基本。否則會出現把剛到手的軍火打向軍火商，作為付款的情況。

“請停車。前麵就是彙合點。”

無線電裡再次傳來露露的聲音，卡車隊伍開始一起減速。

現在的位置在六彌勒半島的尾部附近。位於亞王子市和磷川鎮交界處附近的海岸。從亞美利加眾合國軍事基地所在的三北亞川市看，是隔著玻門山的另一側。

與莫魯斯露的根據地阿拉什相鄰，卻沒有亞美利加眾合國的軍隊密切注視的彌新灣內側那樣戒備森嚴。這裡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會麵地點。

“哇..真漂亮...…！”

和威廉一起從卡車上下來的伊都香，看著眼前廣闊的大海歡呼起來。

群青色的天空中閃爍著尚未消失的星星，另一方麵，水平線附近映著黎明前的白色光輝。那光暈的確是在災變區看不到的光景。

“這裡是和獨立眾議會約定會合的地方嗎？它看起來隻是一個沙灘啊……”

威廉環視著周圍的景色說道。

運送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訂購的大量彈藥，需要相應的大型船隻。但是，被指定的彙合處隻有荒廢的海水浴場舊址。哪裡也找不到能讓船靠岸的設施。

“不，應該就是這裡。就像是威廉朋友的那個爺爺說的那樣。”

“約翰老爺子才不是我的朋友，我從沒說過他值得信任。是你們擅自和他做了交易吧！”

威廉認真地反駁了愛爾。

作為交易中介人的約翰，在拿了手續費後傳達了會合地點的坐標，就與莫魯斯露分開了。他說他的工作就是傳遞信息，帶路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內。

話雖如此，約翰雖然不可信，但他帶來的情報總是正確的。即使是奧斯塔尼亞人他也沒有說謊。威廉不認為他會欺騙軍火商的莫魯斯露而招來怨恨。

伊都香沒理會威廉的困惑，她好奇地望著大海。走到岸邊，小心地用手摸著海水。

“遊泳的話感覺會很舒服。要是帶泳衣就好了呢。”

“啊啊。”

被天真無邪地笑著的伊都香所吸引，威廉苦笑道。雖然不是在武器交易現場該做的事，但他確實很容易就能想象到伊都香穿泳裝的樣子。假如並沒有像這樣的災難發生的話，像他們這樣的年齡，以及季節，恐怕也會與人一起結伴而行到海邊吧，威廉如此想道。

看著露出笑容的威廉，露露不知為何半瞪著他。

“下流。”

“為什麼啊！？”

“啊哈哈。雖然沒有泳裝，但是在岸邊和伊都香一起享受青春也是可以的哦。兩個人可以互相潑水呀。”

愛爾笑著對威廉說道。是的，露露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是啊。如果你和伊都香更親近的話，龍的權能也會增加的哦！”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假消息誰信啊。”

“不是說龍會借予神蝕能的，是龍之子愛上的對象嗎？”

“你是在開玩笑嗎？”

威廉驚訝地反問道。關於神蝕能的傳聞都是不可信的，所以這是其中最可疑的消息。即使不是威廉，也會覺得是被戲弄了。

“啊，喂，弗拉基米爾！等等！噗哇...…！？”

不知為何，滿身是沙的伊都香發出了悲鳴。

被強行拉到水邊的弗拉基米爾因為怕浪，從伊都香的手中溜走了，結果害的伊都香也跌倒了。

算了，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威廉也不禁失笑。露露繼續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那樣的威廉。

“多久沒有笑過了……”

“哈？”

突然聽到露露的低聲呢喃，威廉愣了一下，隻是他並未聽清露露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麼。

“不，沒什麼……”

露露搖了搖頭。

在那之後——

“來了。”

愛爾看著水平線，喃喃自語道。

威廉驚訝地追隨著她的視線。

黎明前的黑暗海麵上，橫穿著一塊芥子似的黑塊。

在海麵上跳躍前進的姿態，不是想象中的船的動作。乘風而來的轟鳴聲，接近直升機的螺旋槳。

“氣墊船？”

“Lcac……這是一艘氣墊登陸艇。如果是它的話，即使沒有港口也能靠岸。”

露露向不了解軍用船舶知識的威廉說明。

以運送部隊到敵方陣地為目的開發的氣墊登陸艇，即使在沒有港口設備的海岸，也能直接登陸。是最適合這次躲過軍方監視，把物資運出的裝備。

Lcac的缺點是聲音太大。有著能令人聯想到暴風雨的猛烈螺旋槳聲，聲音讓被伊都香抱在懷裡的弗拉基米爾突然處於臨戰狀態。

“弗拉基米爾，安靜點。那不是敵人，沒關係的。”

伊都香一邊安慰著懷裡的animal body，一邊撫摸著它的背。

但是弗拉基米爾並沒有放鬆警惕。它純白的體毛豎了起來，周圍散著青白色的火花。

“弗拉基米爾？！”

甩開伊都香的手臂跳下來的白色animal body，咆哮著發出了強烈的雷擊。

青白色的雷光照亮黎明前的天空，帶電的空氣散發出臭氧的氣味。

弗拉基米爾攻擊的對象不是靠近海岸的Lcac。是滿載彈藥的軍用卡車。潛伏在背後的人影被雷擊的火花照亮。

“是哪裡的諜報人員嗎！？姐姐！”

“交給我！”

橘發少女像發現獵物的野獸一樣疾馳而去。

青發少女的手中握著手槍。似乎是從上衣下麵的鎖扣上拔出來的，拔槍的速度快到連威廉都看不到。

———像魔法般的快速射擊。

被弗拉基米爾擊中的人影全身包裹著像影子一樣的黑色裝備。全身被漆黑的服裝覆蓋，和同樣漆黑的頭盔。

另一方麵，它沒有配備會發出無用聲音的保護裝置。這是一種極致追求隱蔽性的服裝。

他隻有握著武器的左手不是黑的。

一把有金色裝飾的太刀。

注意到這點的那一瞬，愛爾的臉頓時緊張起來。

“露露，糟了！是神蝕能！”

銀色的光芒從橘發少女的眼前閃過。

泊油路麵裂開，長出了讓人聯想起巨大刀刃的金屬結晶。

那金屬結晶的刀刃，斬斷了愛爾放出的鋼絲，也打掉了露露的子彈。

“愛爾！？”

“嗚！？”

在驚叫的威廉眼前，愛爾接連躲過了腳邊長出的利刃。

肉眼根本反應不過來。她幾乎憑著自身的直覺，看透了金屬結晶的發動時機。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應該早就被刺穿了。

莫魯斯露的戰鬥員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紛紛向黑影開槍。但是，他們射出的子彈被地麵上不斷生長的金屬結晶的刀刃擋住了。非但如此，子彈還向開槍的戰鬥員們彈了回來。麵對金屬結晶的利刃和子彈的雙重反擊，戰鬥員們無法繼續攻擊。

“停止開槍，全員後退。那是不死者。”

露露冷靜的向部下們下達指示。

聽了她的話，威廉才終於明白了。

弗拉基米爾發現的黑影並不是普通的諜報員。而是和威廉一樣的不死者。

“目的是妨礙交易嗎？”

威廉從背上的刀鞘裡取出了湛藍之銀。

他想到了幾個不死者襲擊的理由。其一是妨礙他們與奧斯塔尼亞亞獨立眾議會的交易。

和對獨立眾議會持否定態度的妮可一樣，肯定會有奧斯塔尼亞人對他們的海盜行為感到不快。在這樣的人看來，應該會想阻止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獲得彈藥。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劍山刀樹。”

帶著黑色頭盔的人影說道。

強烈的殺氣從人影中散發出來，一股寒意爬上了威廉的背脊。

威廉腳下的沙灘隆起，無數的刀刃像劍山一樣刺出來。

威廉勉強躲開了這從人類死角發出的攻擊。

“目標在這裡！”

威廉粗暴的說道。

是的。被盯上的不一定是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

在所羅拉碼頭的騷動中，也有人指出威廉他們可能才是襲擊目標。在阿拉什要塞的新不死者，即使有想消滅他的勢力也不足為奇。

“死吧，不死者——”

黑色的人影，把佩刀的刀刃插在地上。

威廉腳下的地麵像爆炸一樣膨脹起來。無法逃脫的攻擊範圍內。無數刀片從地上伸出來，炸裂般地布滿了周圍。

每個刃的長度都在兩米以上。如果全身都被刺穿，那不死者的治愈能力也就沒有意義了。能從地麵生出無數劍山的權能——這就是黑影的神蝕能。

但是——

“威廉，還活著嗎！？”

在被劍山遮擋的視野的另一邊，伊都香的聲音回響著。

被青白色的光輝包裹著出現的，是有著純白的毛發的animal body。

原本縮小到中型犬大小的弗拉基米爾，現在又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全長近七八米的巨大雷獸。仿佛是把狼、狐狸和老虎混合在一起的凶猛又美麗的怪物。

在那龐大身軀背上的，是長發飄飄的伊都香。而威廉則被弗拉基米爾叼在嘴裡。

疾馳的弗拉基米爾救出了即將被無數利刃吞沒的威廉。

“怎麼說呢！謝謝你的幫忙，毛球！”

對於威廉的感謝，弗拉基米爾不高興地叫了一下。可能是不喜歡被叫做毛球吧。它把叼著的威廉甩了出去。

“不死者，在和animal body一起戰鬥..…！？”

黑色的影子，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動搖了似的停止了移動。

威廉借著被弗拉基米爾扔出去的勢頭，一口氣拉近了和黑影的距離。

咂舌的黑影，再次發動了神蝕能。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防禦。

從地麵伸出了牆壁一樣的金屬結晶的刀刃，接著黑影再次從威廉的視野中消失。

連子彈都能彈回來的刃牆。不是威廉的刀能切斷的東西。

但是，如果那是借助神蝕能產生的存在的話，應該也可以用神蝕能來對付。用伊都香的炎之神蝕能——

“焚儘它吧，“焰”——”

威廉斬出的灼熱火焰之刃，輕而易舉地熔斷了金屬結晶的牆壁。

在逐漸熔化的牆壁對麵，可以看見驚愕地佇立著的黑影。

黑影想再次發動神蝕能，但威廉的攻擊速度更快。把橫著揮過的刀直接抬起，再從上段砍下去。

樹脂製的頭盔被切開，鎖骨和幾根肋骨被砍斷。黑影被衝擊得倒飛出去。切斷骨頭和肉的不快觸感，也直接傳到了威廉握刀的手上。

但是，反作用比想象的要小。黑影的身體似乎很輕。

對方的身高比威廉略矮，肩膀也更窄。

體重應該差了將近二十公斤。

黑色的衣服覆蓋著身體，但腰部顯得異常纖細。明顯不是男性的體型。砍斷對方身體後，威廉才意識到這一點。

“女的……！？”

威廉看著倒下的黑影，呆呆地自語道。

對方是不死者，所以用刀也砍不死。隻有在對方結束再生之前，把她抓起來就行了。

但威廉沒有行動。破碎的黑色頭盔脫離，露出了下麵的真麵目。

是個氣質凜然的年輕女性。年齡大約二十五歲。雖然因受傷的劇痛而皺著眉頭，但仍有一張足以稱得上美麗的臉。

“什麼啊..….…你注意到了嗎...…？”

擦了擦嘴裡吐出來的血，女人失笑道。

“剛剛那下真狠， 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啊。”

“等等，不要動....！”

威廉急忙製止了想要起身的她。對於威廉擔心對手的態度，她忍住痛苦笑了出來。

“你在擔心什麼？對有不死之身的人來說，這點傷沒什麼吧？”

“那是.…….雖然是這樣沒錯。”

“我為單方麵發動攻擊的失禮行為道歉，不死者少年。我是在測試你的能力。因為有必須那樣做的理由。”

在陽光般的蒸氣包圍中，她的肉體得到了再生。威廉是第一次目睹自己以外的不死者肉體的再生。

被磨破的傷口粘連在一起，恢複成原來白皙的肌膚。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但又會讓人覺得很美麗。威廉和伊都香，同時，毫不鬆懈地拿著武器的愛爾和露露他們也被她的身姿吸引住。

“樺乃——！”

堤壩後麵傳來一個聲音，一個躲在那裡的陌生少女探出了頭來。

和威廉他們年齡相仿的嬌小少女。像是從印象派繪畫中走出來的令人驚歎的美少女。

“佳林娜！？”

看到少女的瞬間，伊都香吃驚地叫了起來。

被叫到名字的嬌小少女，因為吃驚而顫抖著肩膀。

儘管表情十分驚恐，但她還是堅持靠近倒在地上的女人。

“佳林娜？你們是第九獸的龍之子和不死者.…？”

“我是奧斯塔尼亞獨立眾議會議長——野島樺乃。莫魯斯露的各位，再次向大家問好。”

對威廉的疑問點了點頭，叫樺乃的女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