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得好與不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看到她的時候，她都能一直在這裡。
她就僅僅隻是一個任若雪的影子，可以在他的精神上提供安慰，在心裡也有一種任若雪還在的安心吧。
“我外婆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你不會連同她喜歡什麼，你都不知道吧？”
果果昂著腦袋，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她見他不說話，直接叫道：“老頭，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
聞言，邪毒聖手這才垂眸看著小丫頭，他的臉色不太好，眼神中都帶著許嫌棄的意味。
“你叫我什麼？”
“老頭呀，不然叫你什麼？
邪毒聖手？”
果果是真的一點都不畏懼他，在他的麵前無論心裡想說什麼，都是暢所欲言的。
可能是她知道，邪毒聖手有求於她這個小不點。她要是死了，他的目的就不能達成。
“我很老嗎？”
他的眉頭擰得更深，額頭上的皺紋都蹙了起來。
“你不老嗎？”小丫頭反問。“你都已經快八十歲的人了，而我今年還沒有滿七歲。
我們之間隔著好幾個世紀呢。
還有你……”果果用手指了指他的臉上。
邪毒聖手左手抱著格桑花，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不是感覺皮膚很紮手？還有折子呀？”
“……”
他沒有說話，手心卻跟小丫頭講的一樣，確實是撫摸到了臉上的折子。
果果見邪毒聖手的臉色，越來越沉。
她微微抿了抿嘴唇，側過腦袋望了一眼，不遠處在餐桌前的小姨。
小丫頭可不是平白無故，突然就這樣詢問邪毒聖手這種話題的。
她的目的是想要弄清楚，邪毒聖手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又或者是藥水。導致外婆的容貌，還有身材一直都處於在二三十歲左右。
那邊的房玲兒，隻能看到邪毒聖手的果果。卻因距離有點遠，無法清晰的聽到他們在聊什麼。
“你現在這麼老，而我曾外婆還那麼年輕。
如果她醒過來了，她還能記得曾經的事，更知道你是誰。
你就不擔心她會胡思亂想嗎？”
“……”
邪毒聖手還是沒有說話，但那撫摸著臉頰的手，明顯加重了力道。
在同齡人的麵前，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保養得很好的了。
儘管他年近八十，可現在看起來也不過隻有六十來歲。
“她應該會記得，自己已經死了吧？
突然活過來了，她還那麼的年輕，你卻如此之老。
如果能夠配得上她呀……”
“閉嘴，住口。”
他有些慌了，冷酷的連聲嗬斥著小丫頭。
“我隻是在說事實，正所謂忠言逆耳，一般人我都不會如此好心的提醒他。
我也是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交情上，提前給你提一個醒罷了。”
果果雙手環抱在胸前，帶著一幅正義凜然的表情說道。
邪毒聖手下意思的轉身，拿了一個水盆過來，放在水龍頭的下麵。在盆中放滿了水，然後漸漸的將腦袋湊近。
利用院子裡亮得如同白晝一般的燈光，將水盆裡的水，視為一麵鏡子。仔細打量著自己的樣貌。
他有多久沒有照過鏡子了，連同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是啊，這張臉……真的……老了。”
他盯著水盆裡的麵容，有氣無力的喃喃著。
任若雪當初去世的時候，她才五十多歲，而他與她相差隻有兩歲。
此時的他儘管保養得很好，可看起來還是蒼老的。
老態的模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如果她真的醒了過來。就現在的他肯定是配不上她的。
“你傻呀，你能把我外婆保養得如同二三十歲的模樣，一直青春不老。
為何不為自己也那樣保養呢？
這樣的話，我曾外婆蘇醒過來了。她肯定就會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
“……”
果果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一再去瓦解，窺探老頭內心的世界。
平日裡她和時宇臨一起玩，時宇臨最擅長那種哄女孩子開心。以及電影橋段裡那些狗血的情節，她可謂是在時宇臨那裡，將這一招學得淋漓儘致呢。
“你之前不是說了嘛，等我曾外婆醒過來之後，你就會帶著她遠走高飛。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倆的地方，幸福的度過餘生。
隻要你的容貌，還和當初曾外婆離世時一樣。
沒有人告訴她，今朝是何夕，地球又多轉了多少年。
一切就可以照舊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是不能……”
邪毒聖手像是被小丫頭的話給繞進去了，他的思緒都飄到了三十多年前，他與任若雪最後在藥王穀生活的那段美好時光。
“怎麼不能呀？”果果不懂他的意思，急切的詢問。
“服用那種保住青春的藥物，副作用是很大的。時間越長，人的壽命就會越短。”
“那是什麼藥呀？我還沒有見識過呢。”果果內心激動不已，隻因她想到了外婆，照邪毒聖手這樣說的話，那外婆已經服用那種藥很多年了。
豈不是說明了，她的身體現在已經很差了？確切的說，她的壽命與她的身材和樣貌，完全是相反的？
時柔看起來越年輕漂亮，她的壽命離死就越不遠了？
邪毒聖手終於因為果果的話，他的思緒被拉回到了現實。
差一點，他就脫口而出了。
小丫頭，小人精。是想知道那種藥物的秘方？
“彆白費功夫了，就算我告訴了你，那種藥的秘方。你也無法在短時間破解的。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你真的有本事破解了，最後你外婆她也隻能在極短的時間變成顏老色衰。”
老頭說話間，他抓著手中的格桑花，用力的一點一點的把花朵捏在手中。
那感覺就仿佛是時柔的命，被他攥在了手心裡。
他要她幾更死，她就休想再多活一更。
“……”果果抿著嘴唇，眼神討厭的盯著對麵的老頭。
“她會骨頭老化，一頭白發。
身體內部所有的細胞，還有器官都會快速的變化，進化到她現在實際的年齡。
這樣不僅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會加快她的死亡。”
“老壞蛋！”果果氣呼呼的嚷嚷，還用力的推了一下邪毒聖手的身體。
房玲兒聽著果果的叫罵聲，眼神裡帶著無儘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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