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陳家宴席

6個月前 作者: 擎起頹廢的蹉跎
第二十一章陳家宴席

那陳大管家雖然也是見多識光之人,但見我口沫橫飛,煞有介事的吹了一通,也不敢擅自做主了。隻道:“宋師父,聽您這麼一說,這事我還真做不了主了。您稍等片刻,您稍等。”

過了片刻,我首先聽到腳步聲響,一群人都跟著過來了,其實來人還應該在幾十米之外,但我現在聽力超凡,在腦海中已能通過細辯腳步判斷人數。

我發現除了陳大管家外,還有五個人,四個落地有聲,步步沉穩,分四角走在最後。頭前另有一個腳步較輕,走在前邊。想來應該是陳家的重要人物吧。

我忙洗了把手,簡單收拾完畢,剛站穩人就進來了。

但是我卻陡然一驚。

不因彆個,隻因我眼前的人數不對。

本來我聽著來人之中,除了陳大管家外,理應還有五人,總數應該是六個人,然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有七個人。

這七個人有四個是護衛模樣,身材建壯,樣貌威猛,我辯的出,剛才那四個腳步沉穩的聲音是出自他們四個的。

然而吸引我的竟然是他們身前的兩個人,這兩人均是四十歲許間人,頭前一個穿著富貴,錦綢玉緞,而且麵白如玉,雙眼晶晶閃亮,玉挺鼻梁,唇上黑須輕揚,舉手投足間,彰顯富貴之氣,此人氣質極佳,是我到古代之後,見到的算是最有氣質的人,好似現代有身份的儒商一般。我暗想此人莫不是陳顯達,陳大商?

但這陳大商卻不是最引我注意的人,最引我注意的人反而是他身邊,一個身著文士服飾的高大男子。

此人眉上有一川字紋,使其不怒自威,雙目微閉閃合間,精芒奪射,讓人望之心寒不敢正視,高鼻梁,闊嘴薄唇,須髯飄揚,雖衣不顯華貴,但卻掩蓋不住他內在的一股攝人氣質。觀其人,猶似猛虎,更若梟龍,矗立人群之中,好似山嶽般巍峨,總讓人有種仰視的心情,不禁間就自弱了氣勢。若說陳顯達有氣質,而此人則是無邊磅礴氣勢。陳顯達與之相比,猶若大石對山嶽。

此文士好生不凡!

我在心中暗暗驚歎!

那陳大商本是一位氣質不凡的人,但在此人映襯下,卻顯的沒那麼顯眼了。

而且此人腳步,竟然無聲無息,耳力如此不凡的我,也沒聽出來。

我正詫異此人是誰,竟然有這般不凡的氣質時,陳大管家已經向那位儒商氣質的人拱手稱道:“家主,這位就是宋戰勇,宋師父。”

然後又轉首對我道:“宋師父,這是我家家主。”

前邊站的那位,果如我所料,是陳顯達,陳大商。

我忙向陳大商陳顯達見禮,那陳顯達許是見我年輕就有如此名聲,到也沒有怠慢了我,向我拱了拱手。

我向陳顯達現了禮後,又特意向那位文士服的中年男子獻上一禮,那男子含笑看了看我,注視良久。

我在那男子注視下,猛然感覺到一種如有實質的威壓之勢,竟然有種身軟的心理,陡然感覺不對,忙提了口氣,硬自挺了挺身,抬頭正視那文士服男子。

那男子略感詫然,微微張嘴一笑,也還了一禮。

我待他笑時,才猛然感覺身子一輕,壓力頓消,心中不由的納悶:為何會生出如此奇怪的感覺,竟然會有無形的壓力生出?

我心尋思間,陳顯達卻問道:“宋家郎好,我聽聞管家說你要殺黿獻菜?”

我穩了穩心神,點了點頭。

陳顯達說道:“我自小曾走遍天下的大江南北,去過不少地方,到不曾聽說過有敢殺黿吃菜的,所以想問一下,大郎這殺黿取菜,有甚講究否?”

陳顯達此問,那文士服男子也注目傾聽之狀,我暗想這兩位可不同於剛才那些人好糊弄。但既然剛才已經說了,現在斷沒有收回的道理,管它呢,不就是吃個老鱉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通此節,我坦然笑了笑道:“不瞞陳大商,我自幼得異人傳授,家師乃是深通易數的道家師父,家師所學甚廣,隻可惜小子愚鈍,生性懶惰,學藝不精,隻學會了其中的烹飪一術,其中就有這殺黿做菜的法門,因知陳大商不是一般人家,一般的菜品必然看不到眼裡。所以今日才特意想把這拿手的絕藝獻上,請陳大商不要多心,這烏黿經我特殊手法殺取,不但不會有禍事纏身,而且是除了美味絕倫不說,吃了後,還有延年益壽,強筋健骨,滋陰補腎的功效。”

陳顯達一聽還真如管家說的那樣,不由的看了眼身邊那文士服男人。

那男子颯然一笑道:“既然這位大郎有此本事,我等不妨一試,不瞞陳兄,我黃某雖吃遍山珍海味,但卻不曾吃過這烏黿,今日有幸,能得宋家大郎殺黿獻菜,還真的想嘗試一下,這龍之六子,是甚麼滋味。哈哈。”

見那黃姓文士如此一說,陳顯達也立即拿定主意。當即就要我準備這烏黿。

我也不客氣,當即就著手殺黿。

其實這老鱉我上大學在家就殺過幾回,都是從網上學的,就像彆人說的,殺頭殺屁股,各有各招。

其實最省事的方法,就是一腳猛然跺下,把老鱉跺個半死,然後再殺。

但今日不同以往,一是有陳顯達和黃姓文士在旁觀看,二是我現在學會了隱龍刀法,有信心顯露一番。

所以,我取了一隻較大的老鱉放在菜台之上時,剛想手起刀落,斬殺老鱉時,猛醒剛才吹的還有咒語一說,且不可把這事給忘了。

我於是就嘴裡念念有詞:“求百世極樂,出入平安,逢凶化吉……”

念叨一陣子看見陳顯達和那黃姓文士都皺著眉頭,想是這種普通念叨恐怕服不了眾。

心中一閃念,不由想:豁出去了,反正他們都沒聽過。

想及此,我手中龍刀猛然一劃,一道刀光爆閃而出,同時聲調陡高,已是唱起:“龍刀起烏黿桌上

龍起卷馬長嘶刀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烏黿手足埋骨它鄉……”

我是把我拿手的歌曲精忠報國略改了一下歌詞唱了出來,因為我知道,現在大唐還沒有這樣的歌曲,如此唱出,必然能唬得住那兩位看似氣質不凡的人物。

果然,在我腔調並不精準的情況下,周邊眾人下至各位廚師,上至陳顯達和那氣質不凡的黃姓文士,都是驀然詫異麵麵,均是被我呼的一楞一楞的,不由的都暗自驚奇不已。

待那一曲唱完,隻見我手一翻,老鱉被我掀翻了個。為了起身,老鱉很自然的伸出大長脖子,形如一條尺許長蛇一般,嚇的眾廚師都是惶然後退,就連陳顯達也雙腳微動,唯那黃姓文士麵含微笑,穩如山嶽。

就在眾人驚惶之中,我手中龍刀輕揮,隻見刀光一閃,老鱉脖頸間已然出現一道細細割痕,血未流出之際,我龍刀再轉,形如神龍擺尾,刀鋒過處,已然把老鱉的整個蓋子割掉,接著我手腕又是一抖,老鱉蓋下的身子已然分裂為四塊,龍刀拖出之時,帶出內臟,直接甩落在旁邊的廢桶裡。

待至這時,刀已輕收,而烏黿已然斬殺乾淨!

這幾刀快如電閃,行雲流水,精準異常,正是隱龍刀法。我看了都是心驚不已,沒想到這隱龍刀法用在做菜上,竟然有此效!而周邊驚恐中的眾人多半看不明白我都做了什麼,隻是覺得我刀光霍霍,極為好看。

唯有那黃姓文士和陳顯達猛然眼光一亮,繼而相視一眼,然後同時擊掌為我讚起:“哈,沒想到宋家大郞不但廚藝精湛,刀法也竟然如此嫻熟,了不得,了不得呀。”

我放下龍刀,抱拳謝過:“獻醜獻醜,還望兩位大人不要見笑才是。”

陳顯達和黃姓文士兩個同時伸出大姆指,對我大加讚揚,讓我頗為受用。

那黃姓文士道:“這位大郎非比尋常,少年英雄,它日必然會出人頭地,陳兄呀,我就宣賓奪主一回,可否一會兒,也請大郎一同入座,同飲幾杯否?”

感情這是想邀我一起喝酒結交呀。

我正要謙讓,陳顯達卻不許我推辭,直接給管家交待,等我做好菜後,就要請我入席同飲,以賓客之禮相待。

陳顯達和黃姓文士直待我答允後才帶著護衛離去,那黃姓文士臨走之際,還特意交待於我,一定要去。

由於剛才浪費了時間,我就趕緊下手做菜。現在對於下廚的事情早已是輕車熟路,陳家的火又是極旺,我沒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連湯帶菜整出了二三十種菜品,再加上其他廚師的傳統菜品,足足夠陳顯達宴請賓客。

這期間,陳管家還來請了我兩次,我都推說沒有做完菜,隻到最後一個菜做成,陳管家已是在那裡盯著等我,一待我做好,知道不需要我再做什麼了,就非要拉著我一起去飲酒。

陳管家道:“宋師父呀,您是不知道,府上那些貴賓吃的可是開心的很呀,您每一道菜上去,沒有片刻功夫就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吃個乾乾淨淨,所有人都叫好,都在問是哪家師父做的如此一手好菜,就連我們老太爺也是交口稱讚。而且我們家主吩咐了,您必需要去,您如果不去,我是沒辦法交差的。”

我本待不去,卻又推辭不下,隻好隨那管家一起去,想要帶上蘭哥兒一起,蘭哥兒卻小聲在我耳邊說道:“都是陌生人,就不去了。那個,姓黃的你留意些,要小心應付,看他很有些煞氣。”

我聽了心中一顫,雖然蘭哥兒沒有明說,但我已經感覺到了,蘭哥兒心裡有些懼他。暗道蘭哥兒竟然也有感覺。

當下也就不勉強蘭哥兒一起去了。獨自隨管家到了前庭。

來到前庭後,果見若大的庭院間,足足一二十桌以上,桌上之人各個穿著富貴,與我平日裡在窮巷所見之人的穿著打扮,是天壤之彆,儘是富商大賈就座。

我正要按管家的安排坐在末位的一張桌子時,那黃姓文士卻極為熱情,竟然離席快步跑來,拉住我手,硬把我拉到他所坐的桌子上。

那可是最中央的位置,頭等席位。最顯貴的客人都在那裡,我撇了一眼,發現所坐之人,都是身著富貴,其中竟然有兩三個還穿著官服,不用想就是官府裡的人。

一時不由的猶豫:這裡都是達官顯貴,我一個廚子身份,坐這裡合適嗎?不行,還是換個位置的好。

忙對那黃姓文士推拒了一下。不想黃文士卻讓仆人拉過來一張椅子,硬把我按到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坐下。

因為人多,我知道自已不過是一個廚子身份,很多商賈顯貴未必如那黃姓文士看的起我,也就沒有多說話,點頭哈腰的向所坐的眾人示好後,屁股半邊落座,沒敢坐實。

饒是如此,其中一個穿著官服麵色發白,細眼長眉,鷹鼻薄唇一看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就麵色不愉的冷哼一聲,隨之他下手位也是穿著官服長的尖嘴猴腮一副小人樣的男子張口道:“陳東主,怎麼讓廚子也上來就坐了,這不太合適吧。”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