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夕陽,泛著紅暈,猶抱琵琶半遮麵,羞羞答答,愈來愈遠卻漸漸妝濃;而清澈見底的流水在餘溫中也慢慢著色,尤其是讓池底斑斕的石子,更加色彩繽紛,如兒童彩筆下的王國般隨意恣肆,濃妝淡抹總相宜。
風水不過是一個疑問,對於他來說,答案早已經明了,因此,隨意的說出口,目的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希望繼續之前的話題。
結果,北海天戈等老一輩強者們,理解方麵出現了錯誤,認為風水在追查關於其行蹤泄露之事。
於是,畫風一轉,天文地理,坊間八卦,風花雪月之事,一一說起,讓風水成為了路人,靜靜地當一位聽眾,偶爾插上幾句嘴,於是,時間來到了黃昏時分。
“各位道友,若無它事,請掌門師尊高抬貴手,送我一程唄!”
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說修行者對於口舌欲的追求,隨著修為的增加,越來越低,而達到一定修為境界,一呼一吸之間,所吸收的靈氣,也能補充體內所消耗的能力能量。
而四星境之後,完全可以達到民間所言之辟穀境界,但作為生命體,對於美食的誘惑,依然難以阻擋,也隻有閉關修行之時,專心於修行一事才例外。
風水早已經習慣了按時吃飯,見北海天戈他們如之前所言一般,儘談不著邊際的風花雪月之事,對於此次讓風水前來的目的,至今隻字未提,與琉璃一番合計,不時的插話暗示。
結果,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和他們這兩個新手相比較而言,不愧是老司機,打太極的水平,若需要考試,九級為頂,風水一級勉強通過,琉璃需要重考幾次方能過關,而北海天戈等強者,過七級綽綽有餘。
於是,在多番嘗試未果,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風水決定,直接來一個大招,大絕招,離線遁。
“嗯?風道友,風月無邊,今晚夜色剛剛好,花前月下,品茗煮酒,最適合談論風花雪月之事,不急於一時半會兒。”萬全四肢發達,並不意味著智商差,與文人雅士為友,總能沾染上儒雅氣息。
“風道友,鏡花水月禁地雖好,你也呆了不少時間,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如何戰鬥,如今,已經回到了宗門,安全了,適當的放鬆,勞逸結合,方能走得更遠,更長久。”段無名舉起茶水,敬向莫荷憐,接下了萬全之語,似乎為隨意之言。
“今天晚上月色正好,此處風景極佳,如此良辰美景,浪費了可就可惜了,風道友,該享受時且享受,人生短短不過數百載,修行者也不過千年,及時行樂吧!”
宋威霸來到風水身邊,為其茶杯之中倒酒,七分滿,自己拿起酒葫蘆,於穩穩靜止於石桌麵上的茶杯輕微碰了一碰,便開始享用美酒。
“掌門師尊,這茶水也喝了,酒也飲了,風花雪月之雅事,也鑒賞一日了,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請掌門師尊憐憫我不勝酒力,送一程。”
“掌門師尊,此處山好,水好,靈魚靈獸更好,可我不識路啊!唉!我這人,修為不行,讀書不行,爭鬥不行,唯獨有一優點,認路,凡是走過一次,不敢說過目不忘,下一次必能原路返回,但七七八八還是能夠辦到。”
“掌門師尊,各位道友今日前來,讓這裡蓬蓽生輝,您老也不希望此盛景如此短暫,風水便不打攪各位道友,請掌門師尊指一條明路,風水多花些時間,自個兒離開,回劍廬便是了。”風水態度堅決,對於段無名等強者的挽留,依然未改決定,決意離開山穀,回到劍廬之中。
“風道友,唉!本尊帶你來此山穀,其實也有避難之意,你已經惹了眾怒,有血光之災,如今在你的住所,劍廬之中,應該有各山門弟子重重把守,一旦你出現其中一處,風道友,宗門之中,可不比那鏡花水月禁地。
鏡花水月禁地可以不限任何手段,每年死於宗門禁地的弟子,至少超過百人,他們是命喪於凶獸之口,還是死於仇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即使是本尊,也無法輕易下定論。
但在宗門之中,風道友,當年的執法堂,你也走過了一回,應該明白宗門規矩不可犯,你能夠以一敵十,能夠以一敵百嗎?”
北海天戈無奈的搖頭歎息,風水在鏡花水月禁地之事,風頭太盛,死於他之手的長老級彆強者,已經超過一手之數,更不要說那些間接死於風水計謀的強者和弟子了,應該超過了千之數,諸天萬界宗門前二十的山門都有,而劍塚弟子同樣不例外。
五年的時間裡,風水之名,尤其是這一個月,風水之名,整個宗門,人皆儘知,對於風水的恨意,占據了主流輿論,諸天萬界宗門雖然規定不可殺人,但當初夜襲事件,因風水而死亡的弟子也不少,至今也不見有弟子被罰,原因在於規矩有漏洞,被各山門強者利用罷了。
而風水一旦進入劍廬或住處,被人圍攻,力戰而精疲力儘,最終脫力而亡,宗門執法堂也無法對肇事者進行懲罰,一方麵他們也不敢過分得罪各山門,夜襲之事可見一斑,另一方麵,誰也無法確定是那一位弟子讓風水死亡,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掌門師尊,天天躲在這山穀,也不是個辦法,不知掌門師尊有何建議?”風水沉默了,思考著應對之法,良久之後,毫無頭緒,將目光看向在場的強者,最終定格在北海天戈身上。
涼亭之中的強者們沉默了,隻留下潺潺流水聲,以及偶爾偶爾竄出裡麵的嘩啦啦聲,對於風水的問題,沒有人能夠給出最準確的答案。
以一人對抗整個諸天萬界宗門,他們辦不到,風水曾經辦到了,但那是在鏡花水月禁地,在那個特殊的山穀,而未來風水所麵對的現實為,沒有禁地,也沒有山穀。
“風道友,也許。也許有一個機會可以滿足,但需要風道友自己的努力,才能辦到。”段無名望向遠方,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主意。
“段道友,但說無妨,鏡花水月禁地我都闖過來了,還有什麼坎,是不能過去的?”
“這。。。風道友,那事有點難辦,可不好完成。。。”段無名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難以決定的大事,不看好風水。
“哦!段道友,我宗門之中,能夠與鏡花水月禁地的危險程度相媲美者,不多,而能夠讓段道友如此擔心者,更少,難道。難道是。禁地,封。印。之。地?”
風水以排除法的方式,一一排除可能性,將目光從流水處移開,如段無名一般,似乎也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顫顫抖抖地說出那一個詞彙。
“風道友,封印之地,你怎麼會想到封印之地?”莫荷憐被風水的言論驚嚇了,拿茶水的右手,下意識的緊握。
陶瓷燒製而成的精美茶杯,無法承受五星強者的無意識行為,碎成粉末,而其中的極品茶水,也遭受池魚之災,化為茶霧,隨風而散。
“莫道友,封印之地。你去過?”見莫荷憐那無法抑製的氣息外放,風水便明白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情緒失控,而造成這種情況著,便是莫荷憐進入過封印之地,並且在那裡留下了恐怖的回憶,在心裡造成了陰影。
“唉!”段無名和萬全、北海天戈瞬間來到莫荷憐身邊,三人將後者圍在中間,以三才陣之法,似乎想要壓製後者體內的暴虐之氣。
“風道友,諸天萬界宗門,所有擁有長老身份的強者,全都進入過封印之地,並且至少進入過一次,如莫道友這般擁有太上長老身份者,早已經超過了雙手之數。
風道友,諸天萬界宗門長老的身份,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即使有後台,也不行,想要成為長老,首先你要進入封印之地,否則,沒有哪一個山門會允許此情況出現,即使是諸天萬界宗門最弱的山門,同樣如此,沒有例外。”宋威霸將風水帶離涼亭之外,看著涼亭之內的四人,小聲說道。
“為什麼?封印之地。有何特彆之處?”風水不解。
琉璃曾經對風水說過,封印之地應該是在諸天萬界宗門建立之前,便已經存在的幾大禁地之一,之所以稱為封印之地,在於其內部似乎封印著一個無法被消滅的強者,而其滔天罪行是被封印的最重要因素。
“風道友,之前為何你會想到封印之地?”宋威霸相信之前風水說出封印之地,應該是無心之言,不知道莫荷憐的過往,否則,風水的心思,恐怖如斯來表達也不為過。
“宋道友,之前在鏡花水月禁地,我被圍堵之時,那些宗門弟子多次提到這封印之地,似乎那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因此,我才提到封印之地,卻未想過對於莫道友卻是一個禁忌詞彙,因此,冒犯之處,還請各位大人原諒。”風水聽宋威霸的話,觀其神態,也明白莫荷憐的失控,與自己猜測相差無幾,封印之地對於莫荷憐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好回憶。
“唉!莫道友當年,那可是意氣風發,對於陰陽家之事,十分上心,為了成為諸天萬界宗門前三甲山門,那可是計謀百出,與陰陽家那一個時期的其他長老,與其他山門長老時不時的進行爭論,為自己闖下了偌大名聲,也因此而擁有了長老身份。
之後進入過封印之地、阻止過蠻族入侵我聖唐一族、鏟奸除惡等方麵,做出了極大貢獻,才慢慢成為了陰陽家的太上長老。
結果,當年一次鎮壓封印之地的那個魔王之時,莫道友所率領的隊伍,與其他山門長老所帶領的隊伍,共同守護法陣一角,結果被暴亂的魔王攻破。
那一戰,他們大戰了七天七夜,直到其他隊伍強者勉強鎮壓住自己所在的位置,分出人員支援被攻破陣角的隊伍,並且宗門又緊急調派強者前往封印之地支援,才最終將魔王再次封印。
但那慘烈的一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無數強者隕落,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宗門長老以及天驕弟子。唉!”宋威霸說到此處,神情悲傷,打開壺蓋,瘋狂的飲酒,似乎想要將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
“唉!那一戰,莫道友所守護的位置,剛開始所守護的那一批同伴,以及之後前來增援的強者,除了莫道友以外,全軍覆沒。
而莫道友後來被救起之時,也奄奄一息,若非吊著一口氣,否則,也與其他道友一般,生死道消。
而那一次過後,莫道友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銳氣,對於陽陽家的事物,也是置之不理,成了一個完全被閒置的太上長老,而她也對之聽之任之,完全不加理會。”
“風道友,我們這些長老和一些太上長老,許多從不過問宗門之事,便是因為已經厭倦了,而究其原因,便在那封印之地。
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出來禍亂宗門一次,多少強者因此而隕落,但卻對於魔王無可奈何,至今宗門也並未有方法將其徹底殺死,以絕後患。唉!宗門不幸啊!”
宋威霸說著,忽然發現對莫荷憐的抑製,似乎無法成功,不再選擇與風水交談,而是瞬移到涼亭之中,加入鎮壓的隊伍,防止莫荷憐暴走。
“封印之地。鎮壓的魔王。無法被殺死嗎?如今各山門弟子不時提到封印之地,應該是又有異常情況發生,能量波動。那兒好像有強大的能量波動啊!”
風水麵對著一個方向,透過那重重疊疊的山巒,風水似乎看到了暴躁的能量波動,應該是那一位被封印的強者,又打算來一次暴動,因此才讓大量能量逸出。。。
“風道友,請來涼亭一敘!”在風水對著遠山思緒萬千之時,一道聲音傳來,那是北海天戈的再次邀請。
“來了,來了!”風水放棄了對於封印之地的進一步想法,對於北海天戈的邀請,他不敢亂來,說話的同時,抬步向涼方向走去。
來到涼亭之中,風水看似隨意的掃了一圈,之後不再關注眾強者,而是如之前一般,繼續看著魚兒,莫荷憐的情況不怎麼好,而北海天戈等強者的靈力也不太穩定,處於虛浮狀態,應該與之前的鎮壓莫荷憐暴躁的靈力有關。
“風道友,本尊之前所言的方法,其實是一個月後即將舉行的宗門弟子晉級賽,風道友,可否有興趣參與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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