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９６９章 紙上談兵

翩翩公子人帥，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讓女子不舒服，對於未出閣的女子來說，自李唐領地入風都領地，無異於約會私奔。

風塵女子還好一些，見慣了世態炎涼，人世百態，風都領地對於其來說，確實與聖地無異，隻因為風都領地，尤其是不夜城對於女子，向來友好，即使被聯盟軍所詆毀，但依然無法抵過群眾那閃亮的眼光，走南闖北的商隊，對於風都領地較為友好，而風都領地官方商隊同樣也是宣傳人員。

可惜了，天下人知曉風都領地有專門的商隊，但卻無人知曉那些商隊的情況。

風塵女子不怕遠赴風都領地，從參加詩會的幾位出名的風塵女子眼中，神態，動作之中，已經明白這一點，她們心動了。

但是，並不是什麼人都有如此魄力，周娥皇不行，她來自於廣陵周氏，大家閨秀，又是李唐領地未來的六皇妃，一言一行皆非其所能隨意而動，顧慮太多，也不敢說話，保持沉默。

“哈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各位道友，燕王殿下，抱歉了，各位，本少來遲了。”

廣陵詩會舉辦地點，那一座涼亭之內，因為翩翩公子的一句建議，陷入了沉默不語狀態，而此情況未堅持多長時間，涼亭之外一道豪邁的聲音傳來，打破了詩會現場的局麵，為詩會再添一抹活力。

“姬道友，一路風塵仆仆而來，路途辛苦，請，請坐。”周娥皇心情不好，但聽到來者的聲音，強行壓下心中的煩悶，換上笑臉，微笑相迎。

風水、水君顏等人也紛紛離開所在的位置，放棄了小聲的討論，也笑臉相迎來者。

李弘冀眉頭一皺，對於突然出現的來者，讓他感到意外，對於來者，他，雖未曾見過，但對其名，如雷貫耳。

如今聖唐一族的三大天之驕子，西麵的風都領地雲啟，南麵的李唐領地風水，而最後一位，便是麵前的這一位，來自於北方石水皇朝的姬天翼，除了風水，另外兩位，不管是哪一位來到李唐領地，對於李唐領地來說，均非好事。

雖然對於姬天翼的到來，李弘冀早已經知曉，但未曾想過，對方會出現在此時此刻，此時此地，李弘冀所了解到的信息，其六皇弟李重光，到現在未來到詩會現場，也是為了迎接麵前的這一位姬天翼。

轉頭看向來者方向，試圖尋找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但讓李弘冀失望了，直到李弘冀微笑與姬天翼打完招呼，落座之後，依然未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讓李弘冀更加疑惑，望向背後的德老，後者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為何出現此等意外情況。

“姬大人，不知本王六皇弟在哪，大人可曾與之相遇？”

見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姬天翼與風水座位隔壁，兩人小聲交流著，李弘冀斷斷續續所聽到的言語，均與剛剛發生的詩會現場情況有關。

“燕王殿下，為何如此一問？”姬天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與風水交流，但對於涼亭內外人員的討論情況，一一看在眼裡，聽到李弘冀的問題，不解。

姬天冀的表情，讓李弘冀臉上疑問更盛，不明白哪一個環節出問題了，按照今日的行程安排，姬天翼應該與李重光於城門口處相遇，之後李重光與姬天翼交流，暗中了解此次後者前來李唐領地的目的，從而確定李唐領地對姬天翼一行人員的態度。

對於李唐李氏來說，姬天翼此次南下的時機，太過於敏感。

北方神遼帝國第三次南侵之事，已處於箭在弦上，隨時都有可能發出的境地。

而南方李王之爭，同樣也處於關鍵時期，任何一點意外，都有可能影響戰爭的局勢。

因此，對於姬天翼此次南下，來到李唐領地的目的，成為了李唐李氏重點關注的對象。

“姬道友，六皇子殿下此時此刻，應於廣陵城北城門門口，迎接道友到來，而六皇子殿下也將與道友一道同行，前來此次詩會的現場，道友，難道道友所行路線，並非北城門，而是西城門？”

風水知曉李弘冀的疑惑，他同樣也有相關的疑惑，不明白為何兩者之間未曾相遇，而且觀姬天翼之意，對於李重光迎接之事，完全不清楚。

“嗯，還有這事？殿下，此次因來廣陵城的路上，被人阻擋，我等追擊那些阻擋者，脫離了原定的路線，因此，並未自北城門而入，而是至西城門進入廣陵城，之後詢問了路人，才急趕慢趕，還是來遲了。”姬天翼簡單的幾句話，解釋了其中的原因，對於所謂的阻攔者，並未多做說明。

風水、周娥皇、李弘冀等人此時此刻，才注意到姬天翼等人身上的衣服，有些亂，並且一些人員身上沾了一些血跡，雖然不多，但與衣服的顏色，十分刺眼。

“太囂張了，竟然有人敢在我李唐領地對各位大人動武，各位大人，可曾抓住那些不軌之徒？”李弘冀怒不可遏，拍桌而起，對於姬天翼被襲之事，怒發衝冠。

姬天翼搖了搖頭，對於襲擊者，他們並未從中了解多少信息，無法為眾人提供更多的信息，對此，他們一行人員也無能為力，雖然對方的境界不高，最高者，也隻是尊者境界，接近於王座，但對方滑溜著，硬是在他們手中逃的逃，死的死，一場襲擊事件來得突然，去得匆忙，姬天翼等人到現在為止，依然是茫然不知。

見到李弘冀的反應，姬天翼起身感謝，兩人一番言語交流，李弘冀怒火才被壓了回去，胸膛起伏幅度回歸正常，在風水等人的勸說下，再次怒意未消，坐在石椅上，未言語。

“諸葛公子，對於周道友提議，公子可曾想過實際操作問題？”姬天翼等人安撫李弘冀之時，姬存野已經於風水等人處，了解了之前涼亭之中所討論的話題，對於吟詩作對之事，自動忽略，但對於周娥皇名譽問題，姬存野看了看周娥皇，明白對方的憂慮，對於那一位翩翩公子的提議，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忽然想起了什麼，姬存野轉頭，看向幾位風塵女子位置，打了一聲招呼，開口說道：“幾位姑娘，老夫接下來之言，冒犯之處，還請各位姑娘見諒！”

“大人，折煞小女子了，無事，無事，請大人直言不諱，小女子無事。”

“大人，請！”

“多謝大人抬愛，小女子謝謝，請！”

幾位風塵女子怎麼也未曾料到，姬存野竟然主動向自己特彆提醒，對方可是仙人，真正的仙人，如此榮幸，在聽到與翩翩公子、周娥皇二人有關之後，明白了姬存野之意，姬存野能有此心，特彆提醒，她們已經十分滿足了，沒有任何遺憾了。

“老朽逾越了，各位姑娘，抱歉了！”姬存野聽了幾位風塵女子之言，主動行禮，以示對她們的尊敬。

之後，姬存野轉身，看向翩翩公子，再次開口道：“諸葛公子，這幾位姑娘進入風都領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自由，為了能受人尊敬，沒有問題，老朽相信，她們離開這廣陵城，離開李唐領地，不會有人在意，也沒有人在意她們。

但是，周道友便不一樣了，首先，周道友來自於周氏，廣陵周氏，為周家老祖的寵兒，如今待字閨中，豈能隨意遠行？”

翩翩公子保持微笑，不言不語，靜靜的聽著，對於李弘冀等人所投射過來的目光，微笑以對，並未為自己辯護。

“第二，諸葛公子，周道友如今雖並未嫁入李唐李氏，但天下皆知其為李唐李氏皇妃，離開李唐之事，諸葛公子，可曾問過麵前的燕王殿下，可曾問過李唐的領主？”

“燕王殿下恕罪，本少考慮不周，冒犯了皇室尊嚴，請殿下責罰！”翩翩公子不苟言笑，麵對李弘冀方向，正色道。

“哈哈哈！周大人之事，本王有心無力，此事還需周大人請示周氏老祖，麵聖征詢父皇意見，本王做不了主，做不了主。”

“姬老，本王認為，此等之事，本王同意並無作用，需要六皇弟的同意，而非本王的同意，此言，請姬老明白。”

周娥皇為李重光未過門的妻子，雖然李家以及周家兩家長輩有意換一個人員，但至今並未公布相關信息，一切皆有可能，因此，姬存野所說之事，有錯誤，大錯誤，李弘冀出聲解釋，免得風言風語，從而害了自己，到時如周娥皇一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諸葛公子，雖然如今的李唐領地，正與王閩領地大戰，無暇顧及周道友之事，但此為大事，關係到李氏皇家威嚴，本少認為，遠赴風都領地之事，並不妥當。”

風水思考良久，認同姬存野的想法，雖然周娥皇的目的簡單，前往風都領地，為自己自證清白，但如此行為，在外人看來，並非什麼自證清白，更像是與情夫私奔，是對李唐李氏赤裸裸的侮辱行為，隻要李唐領主不傻，不可能讓此事發生。

而事實是，李唐領主不傻，並且還很精明，一旦周家提出相關要求，後果，周家已可以預見。

“周道友，對於遠赴風都領地之事，本少也認為不妥，如今的風都領地，尤其是不夜城雲道友，更是麻煩的中心，聯盟軍亡其之心，一直不死，若非有風都領地庇佑，有不夜城保護，雲道友處境將十分艱難。

道友進入風都領地，欲尋結果，本少可以肯定，周道友之行，不但無法為自己自證清白，反而可能因此而如川蜀之國慧妃道友一般，陷入另一場陰謀之中。”

姬天翼的說法，比較委婉，對於慧妃之事，他利用新年之時，親自前往風都領地，詢問過當事人，慧妃描述了當時的情況，對當初那些丫鬟護衛及船家為何離開，無法知曉原因，而雲啟的回答更加簡單，一場早已設計好的陷阱，等著他去鑽，僅此而已。

對於雲啟的說法，姬天翼認同，也有了懷疑對象，但如風都領地一般，找不到任何證據，無法證明此為陰謀，懷疑對象依然是懷疑對象，無法成為證明慧妃及雲啟清白的證據。

“陰謀？姬道友認為，當年那一場發生於不夜城的畫舫事件，為一場陰謀？”

李弘冀思考著姬天翼的信息，對方如此之說，必然有其理由，對於當年那一場詭異事件，李弘冀同樣好奇，幾十人的畫舫，短短午膳時間，全部消失，並且作為修行者之中的佼佼者，雲啟竟然毫無頭緒。

李弘冀也懷疑過那是一場陰謀，隻是此陰謀是雲啟的行為，是川蜀之國的行為，還是雲啟的敵對勢力行為，不得而知，如今聽姬天翼之說，是否對方已經有了線索，來了興趣。

“哈～哈！燕王殿下，如今之事，對於令弟媳周道友之事，殿下可有其它解決之法？”姬天翼不傻，自己無法肯定的事情，哪敢亂說，否則，對於各方來說，都是一場侮辱，必然會找他麻煩，以承擔起相關責任。

“此事。唉！”李弘冀有些失望，明白姬天翼對於慧妃事件，不願意多說，有心了解事實真相，最終還是放棄了。

看向周娥皇，他有些同情，但無能為力，雖然謠言止於智者，但三人成虎，也不敢隨意乾預周娥皇之事，擔心引火上身，毀了自己的未來。

“諸葛公子，現在，可明白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完美，而事實又太過於殘酷，若是我們現在所處位置，為風都領地，特立獨行的風都領地，本少認為，遠行之事，完全可行。

但是，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周道友不可能有此麻煩。

因為，此為風都領地之風格。”

回頭，看向翩翩公子，姬存野已經從眾人對話之中，對一些觀點進行了補充，他相信翩翩公子既然能提出此等意見，此時此刻，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見，是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哈～哈！姬老，雲大人曾言，世上無難事，隻要肯踏出第一步，一切皆有可能，本少認為，如今周大人的情況，已經是最糟糕，沒有比如今的情況，更加糟糕之事。。。”

“嗬嗬嗬！諸葛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周姐姐的情況，依然還有回旋的餘地，一旦離開李唐領地，如諸葛公子所言一般，前往風都領地，為自己自證清白，踏出李唐領地的那一刻，或者說進入風都領地的那一刻，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才是周姐姐最糟糕之時。

諸葛公子，你的建議，並非解救周姐姐，而是將其往火坑裡推，推向無儘深淵，如慧妃道友一般，如今，天下人又有誰見過慧妃道友？”

作為女子，水君顏明白周娥皇的苦惱，但她無能為力，翩翩公子所謂的自救，更像是心靈上的救贖，但是，世人隻知女子貞潔大於生死，從未想過，給女子一個辯白的機會，因此，周娥皇的煩惱，水君顏並不認為是麻煩，但似乎又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哈～哈！燕王殿下，各位大人，為何不能轉換一下思路，換一種方式，既然周大人無法遠行，為何不能讓當事的另一方，來我李唐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