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紅鯡魚’

6個月前 作者: 冬天就要吃西瓜
第316章 ‘紅鯡魚’

第316章 ‘紅鯡魚’

玻璃窗顯然非常異常。

彼此麵麵廝覷了幾秒後,田中喜久惠率先出聲解釋,“你是指玻璃窗周圍為什麼乾乾淨淨,沒有一點雪嗎?其實是機關。”

“因為參加聚會的大部分人都是魔術愛好者嘛,雖然有些隻有理論知識,沒什麼動手操作能力,但大家多多少少都很喜歡魔術,對親自表演魔術很躍躍欲試的,”

她笑了笑,“也對‘沒人能破解我構想出的魔術’很感興趣,”

“所以有人提議……啊,就是聊天室的室主,代號是‘逃脫王’,他應該也私聊你了吧,‘魔術師的徒弟’?”

鈴木園子搖頭,“沒有欸,”

“我和他不怎麼熟,”她一直站在一條未來的側後方,略落了兩三步,是一個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緊急抓住前方人手臂或躲到前方人後背的站位。

這個站位是無意識的,更無意識的,是她邊說,邊下意識屢屢看向一條未來的視線,“他沒有私聊告訴我要真的表演魔術的事,吊橋的汽油和玻璃窗的事我也都不知道。”

“咦,那好奇怪,”田中喜久惠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想了想,又笑起來,“可能是因為太忙了吧,”

“真是幼稚。”

思緒轉動間,一條未來麵不改色地微笑著,將行李箱提到了門口。

“總之,他私聊了我,和我提議不如大家趁這次聚會,真的把自己當成魔術師來看、試著表演魔術,魔術師最重要的便是手速、觀察力和反應速度嘛,所以他在吊橋上撒了些汽油,”

“他說是什麼為了自己的魔術準備的特製玻璃,”她露出回憶的表情,又有些嫌棄,“聽起來很像是逃生魔術,”

他一把抓住柯南的後衣領,“你小子怎麼不知不覺又牽住你小蘭姐姐的手了?感著冒呢,離遠點,彆傳染她了!”

一條未來的眼睛動了動。

“然後在彆墅裡留了一張紙條,”她顯出了無奈的情緒,和已經看過了紙條的同伴們對視了一眼,聳肩,“是提前打印好的,上麵寫著些‘哈哈沒察覺到吊橋上有汽油味吧?假如是真的,毫無防備走過吊橋的你已經被燒死了,笨蛋菜鳥魔術師’之類的話,”

鈴木園子也沒有異議,她不假思索,在還沒有聽完一條未來在說什麼,隻反應過來好像是在提議的瞬間,便連連點頭附和了。

……其實不促膝長談也可以,反正一條未來不是需要破案的偵探,不用百分百破解未解難題。

毛利小五郎有異議。

前者是那位在網上模糊了性彆的荒義則,後麵那位則是開門的濱野利也,而黑田直子在說時也有幾分不自在,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脖頸。

黑田直子附和著點頭,接著解釋,“窗戶也算是一種機關造成的,”

一直站在門口問話,會有幾分盤問的微妙感,令被盤問者產生警惕和提防感。

田中喜久惠沒什麼波動。

有的人波動較少,隻皺了幾分眉頭,有的人波動較大,眉頭皺得很緊,露出反感的表情,持續的時間也很長,將近十秒,等黑田直子說完,才勉強壓下異樣表情。

不如坐下促膝長談。

他的視線輕移了幾秒,落向彆墅側麵,勉強能看到客廳的窗戶一角,又移回來,不著痕跡地打量所有人的表情,在黑田直子說到‘逃生魔術’時,他捕捉到不少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些波動。

毛利蘭和柯南也沒有異議,都點頭應下。

一條未來將他們各自的反應都收集起來,他沒有第一時間詢問,而是側首打量了圈彆墅外圍的雪,客客氣氣地詢問所有人:“外麵確實有些冷,我們還帶了一個感冒的孩子,先進去說話吧?”

“希望不是吧,我可不想知道需要我們從窗戶逃離的逃生魔術是什麼,更不想放著溫暖的彆墅不住,反而去外麵吹冷風。”

“‘逃脫王’提前一天抵達彆墅,把整個彆墅裡的窗戶都換了個遍,從能抵禦風雪的厚玻璃窗換成了很脆的玻璃窗,我們用一樓的衛生間實驗過了,哪怕是我和田中兩個女孩子,也可以輕鬆用拳頭錘開玻璃,”

“那行,既然都是誤會,你們先進去吧,我和柯南先回去,”他薅著柯南回來,前半句還客客氣氣的,又像是想起什麼,後半句就搭配上了沉下去的臉,“不過,”

“我可是名偵探!”

“如果各位裡有什麼對我女兒不懷好意想下手的……”

剩下的話,毛利小五郎沒有再說出來,隻舉了舉緊緊握起的拳頭,皮笑肉不笑了幾下,又緩和下了神色,“那你們先進去吧,外麵風大,彆感冒了哈。”

“我們先走了哈,回去,快回去彆送了,風大,會感冒的!”

柯南一句話都沒能來得及說,就被拎著後頸提走了。

毛利蘭欲言又止地追了幾步,又被驅逐回來,隻能老老實實地握住行李箱,邊回頭看自己父親離去的背景,邊有些遲疑地開口,“那,我們進去?”

風不緊不慢地吹動吊橋,毛利小五郎走路頗為大大咧咧,他走在吊橋上時正在低頭和柯南說話,也沒有太過注意動作,將吊橋踩得微微搖晃起來。

一條未來又打量了幾眼吊橋,視線餘光掃了掃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回答:“進去吧。”

他們走進彆墅。

彆墅裡的壁爐是點燃著的,正不緊不慢地烘出一種暖洋洋的熱氣,在門關上沒多久,被風吹拂進客廳的冷氣就染上了暖意,室內一片熱乎乎起來。

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三四杯的咖啡,看起來在開門之前,彆墅裡的人正在飲咖啡閒聊,廚房的燈亮著,一位鍋蓋頭的年輕男性端著幾杯茶從廚房裡走出。

他將三杯咖啡放在空座位上,在一側的座位上落座,沒說話,隻點頭,無聲地打了個招呼,像是位沉默寡言較為局促的勤勤懇懇打工人。

開門中年人也看到了,於是道:“幾位先喝點熱飲再上去選房間吧?外麵那麼冷,趕路過來不容易,喝點熱的驅驅寒,”

又介紹,“噢,這位不是參加聚會的人,是我請來的一位幫傭,叫須鐮清日呂。”

打工人再次點頭回應。

“我這棟彆墅很久沒用了,”中年人示意大家入座,“打掃衛生之類的都需要提前準備,所以就請了一位臨時幫傭,他不會打擾我們的。”

一條未來將行李箱停在沙發邊,坐下後,順勢詢問:“您是彆墅的主人?”

“之前聽說那位‘逃脫王’將彆墅裡的玻璃都更換了,我還以為彆墅是他的。”

“所以他私聊了我嘛,”中年男人笑了起來,“如果彆墅是他的,我倒真覺得那家夥是有可能悶聲不吭悄悄換掉玻璃窗、根本不會提前向我們透露想要當一會兒真正的魔術師的,”

正如警方對命案現場的偵探沒什麼反感,他對一條未來的追問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主動配合,將一張打印紙遞了過去,“這是他關於吊橋汽油味的留言。”

一條未來停頓了幾秒,目光從中年人真的毫無反感的臉龐上,為這自然而然地不像是在應對盤問、像是在喝水吃飯一樣的態度而默然。

他伸手接過紙條,“好的。”

紙條上是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印刷字體,隻簡單說明了吊橋上有汽油味,還開玩笑地嘲諷了沒察覺到的人不太適合當魔術師。

“他問我借鑰匙是在兩天前,”中年人又道,“拜托我在去彆墅打掃的時候把鑰匙留在彆墅門口,他好去更換玻璃,估計紙條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

“我沒有見過他的麵,”他主動交代,“隻打過一次電話,是他拜托我時打的,我倒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無論朋友拜托什麼都會答應的人,彆墅是我的,雖然我不經常住,但集體換玻璃這種事,我也是不怎麼樂意的,”

“隻是他打電話的時候……”

“就,”

中年人遲疑起來,先看了看其他同伴,才有些吞吞吐吐地交代,“我覺得他好像快哭了似的,不停地懇求我,說些什麼如果我不答應他會死的之類的話,”

“我感覺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比如身體有什麼特殊情況,時間不多了,所以才放手一搏想要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成為真正的魔術師……”

“一條偵探,”他語氣誠懇,“您看,他有沒有可能是到了什麼病晚期,於是對魔術的熱愛一下子熊熊燃燒了起來?”

“就像醫療劇裡的那樣!”

一條未來:“……”

哦,怪不得遭受了帶著盤問色彩的問話也不生氣,反而主動配合,原來是自己想八卦啊。

“或許吧,”他回答,“假如他現在去住院,或許能遇上一些醫生們都看不起、病人們都不知道,卻出乎大家意外,手術格外精湛的醫生,在對那位醫生口訴魔術遺憾後進行手術,主刀醫生正是那位醫生,在經曆了些波折後手術成功,術後康複也快到了不可思議,大家皆大歡喜之類的劇情吧。”

又詢問其他人,“不過‘請求時急得快要哭出來,說些自己可能會死’很奇怪,諸位有察覺到那位‘逃脫王’先生的其他異樣嗎?”

其他人都遲疑搖頭。

“我其實有些想象不出來哎,”田中喜久惠道,“‘逃脫王’那家夥居然會哭出來什麼的……”

“不太像他的性格啊?”

這句話,是鈴木園子說的。

她的眉尖蹙起,臉龐上顯著些疑惑,“未來先生,假如我在網路的人設是‘有妻有子的年輕男性’的話,那他的人設應該是‘自大臭屁狂’,平時很喜歡高高在上指導著些什麼,很討人厭的,還在人家不幸的時候說些風涼話,”

說著,不隻是眉尖,鈴木園子擰眉,麵露反感,舉了個例子,“比如前段時間,有位魔術師魔術表演出現了事故,不幸去世了,他就在群裡大肆說些嘲笑之類的話,說什麼活該,”

“反正我很反感,他也知道我反感他,所以他不私聊我,其實我不怎麼奇怪,但會懇求到哭出來……”

田中喜久惠道:“感覺不太像他會做出的事。”

“所以嘛,”中年人連忙出聲,“我才嚇了一跳,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按照他說的把鑰匙放在彆墅門口的走廊上了。”

也就是說,拿走了鑰匙的人是誰,在彆墅裡乾了什麼,更換了玻璃窗的人是誰,他們統統不知道。

而吊橋還澆了汽油。

一條未來慢慢點頭,“原來如此。”

他端起咖啡杯,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鈴木園子,思考:好的,不是錯覺,異常已驗證,彆墅會發生點什麼,比如命案。

隻是……好像每一次答應鈴木園子的邀約,他都會碰到命案?

命案率百分百。

這也在‘一條未來’的預料之中嗎?

想起鈴木園子轉達的那個快遞,一條未來隻淺淺飲了些咖啡,便放下杯子,“我去把行李運到房間吧,”

他站起來,一手握住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握住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行李箱,語氣溫和,“幾位繼續,我一次就可以吧兩個行李箱都送上去。”

中年男跟著站起來,不假思索,“啊?但……”

但敏銳善推理的偵探不在場,他們聊什麼八卦啊!

他們幾個人根本猜不出來嘛,隻能勉強揣測出幾個有可能的傾向。

鈴木園子也下意識站起來,在接受到一條未來輕飄飄瞥過來的眼神後又下意識坐下,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嘴巴已經自動動了起來,乖巧開啟下一個話題,“是不是還少人?”

“‘逃脫王’那家夥不在,但我剛剛數了一下,我們一共才……”

“噢噢噢,‘紅鯡魚’在樓上……”

交談繼續。

一條未來將行李搬運到樓上。

走到二樓樓梯口,打量樓道的時候,他看到了一位迎麵撞上來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很不妙的,在‘雪’、‘彆墅’、‘吊橋’、‘會有命案’等等要素都和上一起案件重疊後,又有一個要素重疊:‘胖’。

這位年輕人是一位胖子,肚子鼓囊囊的,頭圍也較普通人寬一圈,臉頰肉很圓潤,像是一隻飽餐一頓剛打算冬眠的肥碩小熊。

卻非同一般的靈活。

在即將像兔子撞上樹樁一樣自投羅網的瞬間,他靈活地轉動身體側避了過去,有些驚魂未定地看向一條未來,“等、等等,你怎麼像個恐怖片裡正在打量彆墅格局、準備大開殺戒的殺手一樣悄無聲息地站在樓梯口啊!”

還挺敏銳。

一條未來如此想,露出了無辜的微笑,“怎麼會?”

“難道我看起來是一位殘忍殺手嗎?我很善良的,連條活蹦亂跳的魚都不敢殺,‘紅鯡魚’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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