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啊?

5個月前 作者: 冬天就要吃西瓜
第336章 啊?

第336章 啊?

紐約的夜很冷。

冷到坐在窗前,貝爾摩德卻無故打了個寒顫。

她神情凝重,看著一片斑斕霓虹燈光斑的夜景,心有狐疑,緩緩猜測:“我不會要倒黴了吧?”

玻璃窗上倒映著一張小桌、紅酒和一隻點燃的蠟燭,燭火在搖曳,斜靠著燭台的手機傳出了琴酒的冷聲嗬斥,“不要沒事找事。”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的話,”貝爾摩德還是凝視著安靜的紐約夜景,凝重到仿佛隻要她一移開視線、紐約就會砰砰砰爆炸,“為什麼不掛斷電話呢?”

“還不是想聽我這邊是不是真的會有什麼動靜,拿受害者的第一手情報……”

電話那邊的琴酒沒有出聲,沉默了。

“你說,”貝爾摩德想歎氣,也真的幽幽歎氣了,明亮的金色頭發被燭光籠上層濃稠的橘,更顯豔麗的眉眼卻無端憂鬱起來,“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是從一條未來到紐約開始,她便突然被激發了對紐約的深深熱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紐約出事了嗎?播突發新聞了沒?新聞有沒有說死了多少人?現場沒活口吧?’的擔憂之中輾轉反側嗎?

在紐約一派風平浪靜沒有突發新聞時,貝爾摩德仿佛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霓虹人,不安得簡直想立刻揪住FBI的領口喝令他們速速去當貓抓板。

在紐約陡起波瀾出現突發新聞時,她卻還是很不安,不安得幾乎要自己憤恨地去撓FBI這隻貓抓板了。

琴酒沉默。

又在命令之後放緩了語氣,多添了幾分溫柔,“乖孩子。”

而且在被收拾的前一刻,受害者仍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覺。

但對方是一條未來。

假如是麵對任何一位敵人,無論對方是正義的警方、還是邪惡的罪犯,聽到貝爾摩德這種鬱鬱寡歡的話,他都會相當不耐煩,多半還會不鹹不淡地懟幾句‘廢物’、‘不就是一個敵人嗎,反正他沒打算殺伱,至於嗎’、‘有事多吃魚,補腦’。

“不是有一種說法嗎,有些東西在捕獵時會故意恐嚇獵物,讓獵物在極端驚恐下釋放出什麼東西、肉質會變得更好吃。”

因此,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受害者,琴酒不得不開口安撫繼任受害者,“他已經在接觸FBI了,大概正處於前戲階段吧,馬上就要開吃了。”

好就好在不僅一點沒安慰到,還給了一刀傷害。

他們都心知肚明。

“就像朗姆。”

又補充,“所以如果真的對付你,也隻是到紐約後想起了你,又想起了和你的過節,於是順手報複一下。”

是幾乎每次出現都在隨機教會他人總有些事比死亡更恐怖,讓他人深深理解了生不如死的滋味,甚至讓違法犯罪分子轉而熱愛起了世界與和平的一條未來。

因為:‘怎麼回事!死人呢?死很多人呢?無一人受傷、起碼三十人死亡的大事件呢?!怎麼這麼安分!不會不想玩傳統的敵人貓抓板想玩我吧!不要啊紐約那麼多人你隨便殺出幾個幾百年後還能提出來當經典案例的案子去玩FBI啊!’。

她拿的是另一部專門聯絡‘眼睛’的手機,和正在與琴酒通話中的手機是兩部,聽到聲音,琴酒也意會地沉默住,沒有發聲。

有‘厭蠢症’的長期buff和世界和平熱愛者‘’的特定短期buff加持,貝爾摩德煩死了那群蠢貨。

琴酒沒問是誰令貝爾摩德不安,貝爾摩德也沒有額外多提一句是誰令自己不安。

“是嗎?”

不,明明是個餓了就直接開吃,毫不顧忌,把整個餐桌搞得亂七八糟,吃飽了就乾脆利落地掀桌,成功達成自己一人爽其他人都心肌梗塞成就的混蛋。

“……但五年前得罪過。”

“比起‘準備前戲’,”貝爾摩德越發憂鬱,像一捧打發過度軟軟垂在杯口的奶油,“我更害怕他是在隔空恐嚇我。”

“但你,最近沒有得罪過、”

“對沒得罪過自己的人,他是不會故意恐嚇的,隻會直接收拾掉。”

貝爾摩德幽幽質問,“你再回憶回憶你的受害經曆,真的覺得他是會準備前戲的人嗎?”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不要急,反正都是受害者,都要和FBI一起頂上[受害者N號]的標簽,早受害晚受害都沒什麼的。

“請問要同步轉給您嗎?”

說到最後幾句話,貝爾摩德已經不是在詢問琴酒,而是在自言自語自我肯定了。

貝爾摩德回答得很簡短,“轉。”

“朗姆是得罪過他,”他淡淡道,“大概是那種散發著蠢味的‘其他人都不配,唯有我們才比較相似’自以為是想法太令他無法忍受了吧,他才會耿耿於懷五年,一直恐嚇朗姆‘我要來抓人啦’卻始終不動手,讓朗姆持續遊動。”

貝爾摩德看著玻璃窗上自己淺淡到幾乎看不到的倒影歎氣,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聽到了手機鈴聲,於是坐直了神情,眉眼間的鬱氣也一掃而空,振出些淩厲,“喂。”

她掛斷電話,伸手在桌下摁了幾下,調出一個光屏,才不無嘲諷地對琴酒道:“FBI的那群家夥,紐約這裡的被他親手整理了一遍,還算乖巧聽話,可華盛頓那邊的家夥們卻還洋溢著一股自以為是的臭味,”

同一時刻,貝爾摩德幽幽開口,“最近,我是沒有得罪過阿爾薩斯。”

“這次他和那個赤井見麵,華盛頓的那些家夥不僅派人混進去搞些‘無無辜群眾,全FBI’的布置,全程監聽,還試圖派直升機遠遠觀望試圖監視,一副想要趁見麵把他一舉拿下的蠢樣子。”

很好的安慰。

“……他接觸的那兩個FBI都和我有仇……是在恐嚇我吧?”

所以琴酒隻能說:“你沒有得罪過他吧?”

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琴酒頓住。

“他是在放置play恐嚇我吧?”

隻有那部‘眼睛專用機’傳出了一位聲音偏年輕、聽起來正在壓低聲音說話的女性聲音,“FBI那邊的直升機已經就位,拍攝到的畫麵即將連線到華盛頓那裡,”

他可怕得很。

你不要急。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記仇記了五年吧?!

不就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嗎?至於嗎!

“不會,”琴酒乾脆利落地否認,“假如他真的記仇記五年,是不會沒有一點表示的,”

“是很蠢。”琴酒先點評,又說了句公道話,“他們不知道阿爾薩斯是‘撒旦’。”

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是一副抬頭挺胸鼻孔裡噴出蠢氣的樣子了。

“這個確實,”貝爾摩德點頭承認了,“我記得你不知道他是‘撒旦’時,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不像我,”她感歎,“我第一次見麵就非常重視他。”

所以彆記仇她,多記仇琴酒啊!

琴酒:“……”

有病。

他第一次見一條未來時,那個渣滓還不是‘撒旦’呢。

貝爾摩德仿佛察覺不到琴酒的微妙沉默,也察覺不到自己被無聲罵了,懶洋洋地支著頭看光屏,“我看到他了。”

今晚的紐約有臨時活動,有好幾架直升機在天上飛,FBI的直升機混入了其中,不遠不近地在餐廳附近環繞,還架了一個攝像機對準了高空餐廳那邊,一副抓拍好萊塢明星私生活的狗仔樣子。

光屏上顯示著攝像機拍到的畫麵,又放大了不少,將一條未來和赤井秀一擴至屏幕中心的位置。

他們兩個正在交談,一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人喝酒,一個正在端著一杯燃燒著紅色火焰的紅酒喝,邊喝邊說話。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條未來明顯笑了一下,又很快止住笑,眉頭皺起,過了幾秒,他自己用手將眉頭壓開。

他沒看向鏡頭,但是發現了直升機和攝像機。

貝爾摩德看出來了。

因此,她相當不滿,“阿爾薩斯是怎麼忍下去的?”

這種蠢透了的輕蔑態度,哪怕是對待貝爾摩德,她都得上去狠狠踩一腳,把FBI徹底打痛了乖乖趴下搖尾巴,更不用說是記仇第一名的一條未來了。

琴酒看不到一條未來那邊發生了什麼,隻能從貝爾摩德的罵聲中聽出FBI又乾了些蠢事,淡淡道:“當他饒有興致時,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他都可以忍下去。”

為了玩。

不過這不是一件好事,一條未來處於饒有興致狀態時,往往代表著一定會有人倒血黴。

貝爾摩德評價:“他看起來確實玩得挺開心的。”

被打擾了也耐心摁直眉頭。

看起來好像不是‘為了整貝爾摩德,玩一下FBI,把他們洗洗刷刷處理乾淨後當陷阱裡的誘餌’,而是‘有趣,好玩,玩一下,有討厭的人過來打擾,嘖……但有趣,算了,繼續玩’。

放大後的畫麵雖然有些模糊,但赤井秀一握酒杯的動作很完整,一條未來笑眯眯的表情也很清晰。

好一副罪犯和FBI友善交流圖。

看著看著,貝爾摩德心中一動,“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阿爾薩斯終於決定要放過組織,要去FBI……?”

壞消息:有乾部要叛變!

好消息:是一條未來。

一條未來真叛變的話,組織高低得給所有組織成員放幾天假慶祝慶祝。

……等等,叛變的是一條未來的話,那組織成員放完假也不需要回來上班了。

一條未來能把組織打包切片喂給FBI。

他有這個實力,更有這份缺德。

貝爾摩德連騙騙自己自我娛樂三秒鐘都不行,在短暫的泡沫欣喜,又鬱鬱寡歡起來。

琴酒冷酷無情地給予她最後一擊:“做夢。”

“他死都不會放過組織的。”

這句話說完後,他們兩人都沒再開口,共享了一份心有戚戚的沉默。

緩了會兒,貝爾摩德才道:“不要說這麼恐怖的事實。”

這和提醒一個每天加班到三點的社畜‘嘻嘻,你月薪九百無償加班,還一輩子隻能待在這個破公司離職不了’有什麼區彆?

區彆大概是組織成員沒工資,在意的也根本不是工資吧。

貝爾摩德再次幽幽歎氣,重新看向光屏,看清上麵的畫麵後不禁怔了一下,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光屏上,一條未來已經不在桌邊坐著了,而是站在落地窗邊,他端著一杯綠色的酒,側背對著悄悄偷窺的鏡頭,笑著對赤井秀一說了些什麼。

然後用另一隻手碰了一下玻璃。

幾乎是立刻,在他碰上的瞬間,整個巨大的玻璃窗從他碰到的位置開始閃出了裂紋,驟然向外炸開。

玻璃碎片晶瑩地散向高空和餐廳內,高空的冷風也沿著裂開的玻璃窗湧進去,吹動了一條未來身上的白色西裝和白色的頭發。

白色的西裝上出現了些玻璃劃過的裂紋,暈染出了紅色。

他卻還在笑。

在他對麵,約五六米處,赤井秀一抬手擋住了一片迸射向麵龐的玻璃,又放下手,神色晦暗,開口說了些什麼。

貝爾摩德仔細辨認,勉強認出了隻言片語:‘你是個瘋子’。

對一條未來而言,這大概不是辱罵,是承認他是一名人類的誇獎,於是他再次笑了起來,還遙遙舉杯,垂首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冰酒,又側手,將那杯酒懸在窗外,頓了半拍,放手。

酒杯墜落下去,很快消失。

這算是突發事故了,FBI的直升機不再掩飾,開始靠近過去。

直升飛機又卷起了大片的風,一條未來的西裝和頭發在亂風中搖曳得越發厲害,他皺起眉頭,回頭看了一眼直升機,不耐煩之色溢於言表。

在再次看向赤井秀一時,他收斂了不耐煩的神情,頭也不回地指了指直升機,又歪頭笑了下。

然後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正如那杯酒一樣,他整個人向下墜落,迎入了高空的淩厲亂風中。

直升機上的FBI探員顯然沒預料到會有這種瘋子,猛然搖晃了一下,鏡頭也劇烈搖晃起來、跌跌撞撞地撲向下方,在倉皇之間掠過出現在窗邊的赤井秀一,拍到了那抹正在下墜的白色。

一條未來還在笑。

他幾乎毫無反抗地任由自己墜落,在墜落入有其他高樓大廈的高度時也仍然張開著雙臂,甚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貝爾摩德坐直了身體,“啊,”

她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光屏,之前的神情儘數褪去,神色淡然起來,沒有之前那種像奶油一樣有些虛的鬱鬱寡歡之色,“他玩得還蠻開心的。”

又閃動了幾下眸光,有些若有所思地叩了叩桌麵,思考:那可以告訴那位先生,最近可以放鬆,不用再緊繃地防自毀式暗殺了……

琴酒:“你已經確定了他在玩FBI。”

他用的陳述語氣。

“嗯,”貝爾摩德道,“他看起來對那兩個FBI還蠻感興趣的,短期內是不會找我的、”

手機短信的提示聲打斷了她的話。

是從和琴酒通話的那部代號成員專用機傳來的。

貝爾摩德看過去,延續沉穩淡然的語氣,“晚上好,親愛的,最近在紐約嗎,我剛到紐約,對這裡不熟悉,不知道有哪裡有好玩的地方,想請你幫忙參謀一下。”

“有酬。”

“明天可以見麵嗎?”

“‘彌賽亞’留。”

“……”

啊?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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