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地縛靈

1個月前 作者: 冬天就要吃西瓜
第396章 地縛靈

第396章 地縛靈

園子?

鈴木園子?

赤井秀一稍加思索便反應過來柯南驚呼出聲的人是在指誰,他的眉頭挑起來,再次看向監控屏幕。

經過一層鏡頭的吞噬,比起真人,監控其實很失真,饒是如此,屏幕上的金發女人也美得令人側目,她的長相其實是偏豔麗的,可偏偏貓眼似的眼睛和活潑開朗的表情硬生生扭轉了這份成熟的豔麗,使她像是無辜伸掌討要蘋果的小熊貓一樣可愛,格外燦爛奪目。

這也是赤井秀一第一個鎖定這位客人的原因,他和貝爾摩德的接觸其實不多,但每次接觸,這位組織成員都會偽裝成豔麗四射的漂亮美人。

可能是在矜持而又不失殷勤地對某人強調自己是人、真的是人,不要試圖把自己當玩具折騰吧……

但,像鈴木園子嗎?

托‘在一條未來手中堅持了一個月還沒有遭受任何迫害’的福,早在一開始接觸柯南時,赤井秀一便非常莊重,不止仔細調查了柯南,還一並調查了其他人,自然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位活潑可愛的鈴木大小姐長什麼樣子,和這位異國客人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不過再三端詳,他隱隱了然:大概是因為都是可愛風。

……吧?

讓沒和鈴木園子切實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去立刻靈光一閃意會到那溢於眉眼和神情間的靈氣既視感實在是在為難,索性赤井秀一還未思考多久,柯南便主動解釋:“呃,你發現疑似貝爾摩德的人了嗎,赤井先生?我覺得會是那位看起來和爺爺結伴出行的金發女人。”

他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她給我的感覺和園子很像……可能是知道未來先生喜歡園子……”

說這話時,他頗覺心驚膽戰:貝爾摩德知道一條未來喜歡鈴木園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對一條未來最近的行蹤很清楚,哪怕不是百分百清楚,恐怕也已掌握了十之八九。

而近乎栩栩如生地充分模仿了鈴木園子的神情和氣質,又說明了什麼?說明哪怕她沒有親眼看過鈴木園子,也一定看過不少的照片和視頻,而鈴木園子一天十多個小時都是和毛利蘭在一起的。

“她可能是在威脅未來先生,”柯南又道,“‘我一直在注視你’,是這個意思,在用園子無聲地警告未來先生一定要想好要不要背叛組織,威脅‘一旦你背叛組織,我就會一並清理掉你的小女友’。”

是這樣嗎?

赤井秀一的視線還在監控屏幕上的金發女郎上,聞言眯起眼睛,過了兩秒、三秒、四秒,他才反應過來,“……小女友?”

什麼?剛剛是不是有什麼絕對和一條未來無關的字眼出現了?“是的,小女友,怎麼了,”柯南自然而然地給予肯定,抬頭看了一眼後又緊急示警,“那個女人向未來先生走去了!”

監控視頻上,金發女郎在安置好老人後便瀟灑轉身去取行李,她步伐匆匆地路過一叢叢的人群,對人群眼睛一亮看過來的視線熟視無睹,不過很快,她的腳步停滯了一瞬間,淡綠色的眼睛高興地彎了起來,“嗨。”

她伸手和一條未來打招呼,“哇哦,你是霓虹人嗎?是本地的嗎,非常不好意思,我和爺爺被困在機場了,我們對這裡非常不了解,請問可以請求您的幫忙嗎?”

“拜托啦。”

攝像頭對準的是金發女郎的正麵,於是剛好將她的口型和神情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屏幕上。

這顯然是位俏皮的金發甜心,還是毫無戒心,看到了合自己口味的人便大膽搭訕的甜心。

監控上隻有一條未來的背麵,赤井秀一隻能看到他緩緩抬頭的背影,不能看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又回複了什麼。

不過哪怕看到,他恐怕也沒法第一時間處理信息,還在驚詫:‘小女友’?!

……不是說人類不能談戀愛的意思,隻是……

隻是一條未來顯然不是個東西啊?稍微誇誇他的話,那便是:一條未來真是個東西。

這種不是東西的東西會和人類談戀愛嗎?受害者鈴木園子知道她是在跨物種戀愛嗎?

在捫心自問和對鈴木園子這位膽敢成為惡龍女友的勇者肅然起敬的同時,赤井秀一捕捉到監控上對峙場麵外的一點變化:琴酒。

在一條未來後方坐著的琴酒緩緩抬頭了,他深吸一口氣,將一直拉低的帽簷抬了上去,再次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側首,和笑吟吟的貝爾摩德對視。

貝爾摩德注意到了,先對琴酒俏皮眨眼,又對一條未來麵露歉意,“噢天呐,讓您感到為難了嗎?十分抱歉!”

琴酒定定地看著她。

過了十幾秒,他才將頭轉回來,在麵部再次進入監控的時候,他重新低下頭,又恢複了之前的一副悄無聲息降低存在感的狀態。

隻是這一次,他抬手依次點了點額頭和肩膀等部位。

這是祈禱手勢,在各個情況下都可應用,也可以代表對死者的哀悼。

“……”赤井秀一肯定道,“那個女人是貝爾摩德。”

柯南的視角看不到琴酒,他正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貝爾摩德,試圖給自己的猜測加點佐證,聞言立刻打起精神,“怎麼了,已經確定了?為什麼?”

無他,唯熟耳。

同為一條未來的受害者,其他人或許看不懂琴酒的意思,赤井秀一卻毫無障礙地讀懂了琴酒那仿佛見了鬼的驚訝。

老實說,琴酒其實還算鎮定的了。

假如赤井秀一看到一個家夥模仿了一條未來的女朋友還去當麵挑釁,在反複確認後,會立刻起身去坐其他地方,以免自己被不幸殃及。

這種隻有受害者才能意會的時,明明和一條未來相處了很久卻沒有成為受害者的柯南是不懂的,赤井秀一想了想,進行通俗的翻譯,“他們對防偽暗號了。”

“接下來……”

監控視頻上,一條未來站了起來,他和貝爾摩德一起轉身,一副不是很熱心但被不會讀空氣的金發甜心逼了會兒不得不熱心幫助去取行李的典型霓虹人樣子。

走的過程中,貝爾摩德還大膽地挽住了一條未來的手臂。

攝像頭拍到了他們的側麵,他們在邊走邊交談。

赤井秀一:“……”

理智上,他知道貝爾摩德是要和一條未來交流組織機密卻怕被其他人聽見,於是故作親密。

感情上,他卻再次肅然起敬。

要是讓朱蒂來選‘挽一條未來的手臂’和‘24h無休加班三天’,那她恐怕會眼都不眨地選擇後者。“他們去取行李了,應該會交流更詳細的任務細節,記得多關注你的手機,看他是否會給你發信息,”短暫無言後,赤井秀一道,“我繼續關注他們,你關注和貝爾摩德同行的那個家夥。”

柯南:“好的。”

“伱覺得那是首領嗎?”他有些猶疑,“我覺得很不像。”

神秘組織的首領怎麼可能是平平無奇的老人?

“可是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些乘客裡好像沒其他和貝爾摩德一樣很引人注意的家夥了,會不會……”

這是屬於偵探的多疑本能,赤井秀一也擁有這一個本能,但他知道的更多,否決了這一點,“不,他一定是乘客之一。”

如果執行特殊任務的是其他組織成員,那赤井秀一會和柯南一樣,無法肯定首領是親自到場還是拋出來一塊足夠大的肉當誘餌,也會在沒有可疑目標時動搖,覺得沒有其他組織成員了、收益隻有貝爾摩德。

但執行任務的是一條未來,他確定首領是一定會親自來。

因為他不是正常人類,是服用藥物後生還的成功者,連血液都具不可思議的促進恢複力功能,是組織中特殊的存在。

而且……

赤井秀一的視線掃過屏幕,伸手點亮手,上麵顯示著一條由柯南轉發過來的信息。

這條信息是一條未來這次任務的詳情,那位先生的行蹤成迷,這次突然現身來霓虹是有原因的:藥物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組織一直在研究藥物,而且是分批研究,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機密實驗室,大範圍地搜羅科學家為組織效勞,這些實驗室的進度是不互通的,根據負責人的想法不同,研究的方向也不同,但殊途同歸,最終目的都是逆轉時間的洪流。

而這一次,東京的一間實驗室在實驗中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那間實驗室的負責人是一位不被倫理約束眼中隻有成果的科學怪人,在項目久久卡沒有進展後終於焦急得破釜沉舟,用一整個實驗室作為籌碼進行了幾場危險實驗。

實驗成功後,他在第一時間便欣喜若狂地聯係了那位先生,將進展如數報告,還拿出了實驗體服用不同階段的藥物後的不同反應。

那位先生同樣欣喜若狂。

隻是還未高興多久,便有一盆冷水迎麵潑下:實驗室失聯了。

在實驗的最後階段,用工作人員充當實驗體都不夠了,那位負責人乾脆自己上場,將藥物在自己身上實驗,成功的實驗體不是他,是一名前工作人員,於是在將喜訊報出去沒多久,負責人便去世了,成功的實驗體又沒有權限聯係外界,隻能啟動緊急求助裝置。

但為了保密,緊急求助裝置是附帶銷毀機密功能的,哪怕在第一時間被人停住,如果沒有那位先生的權限,也仍會在一段時間後啟動不可暫停的第二次自毀。

如果救援者不能及時趕到,那麼成功的實驗體和成功的藥物都會消失。

那位先生當然緊急冒頭了。

他畢竟是鬼鬼祟祟貪生怕死死都不露頭的那位先生,哪怕在這種危機時刻也沒有第一時間飛去霓虹,而是謹慎地先召集自己信任的組織成員,甚至沒有申請私人飛機航線,偽裝成遊客悄悄混入了普通飛機中。

而且,他隻會在東京停留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那位先生就會攜帶藥物離開東京,假裝遊客混入遊輪中,再次銷聲匿跡隻在手機中存在。

這些任務詳情在發出來後,柯南大半都信了,隻是還出於一條未來所說的組織不相信他和偵探本能有些將信將疑。

赤井秀一卻是基本全信了。

他其實不是很相信一條未來所說的‘組織不信任我所以基本不讓我執行任務’。

一條未來是什麼人啊……又不是個東西,又地位特殊,組織不讓他執行危險的機密任務很正常吧?

沒有像保護易碎品一樣把他裝進透明展櫃裡,讓那位先生隨身攜帶,都是因為他格外不是個東西,那位先生吃不消。

那不給他任務,以免他太浪了把自己玩出事,很正常。

但這同樣是不可言說的事。

說‘一條未來是雙生子’就算了,還說‘一條未來服用了藥物不是正常人類’,不是在自找被報複到血壓飆高嗎?

一條未來隻是不玩柯南,又不是真善良大方了。

至於‘一條未來太不是東西了,其實組織也吃不消’……

柯南是不會信的。

他不是受害者,是不會理解一條未來有多不是東西的。

這一點,已經在他得知‘彌賽亞’在東京的所作所為後什麼都沒說,在發現一條未來可能是‘撒旦’後才正視、排除一條未來是‘撒旦’的可能性後又再次無視的雙標行為中體現得淋漓儘致了。

思索片刻,赤井秀一隻能道:“他會出現的,等所有人取完行李,你可以再觀察一次。”

柯南狐疑。

他敏銳地發現赤井秀一好像太肯定了、應該是有什麼信息沒報給自己,但思索片刻也沒說什麼,隻更加聚精會神地關注。

很快,他看到了拿完行李的乘客們。

飛機差點直接撞上大雨,又被困在機場,貝爾摩德的活潑開朗隻是個例,正常的乘客們都是滿心疲憊,一個個眼神發直魂不守舍,眼見著隻要地上出現一個床他們就可以拋下一切撲上去閉眼入睡。

其中帶著孩子的乘客尤其心死如灰。

不過,最心死如灰的居然是一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形和臉龐都方方的,臉色慘白,不過沒臉上的單邊眼罩白,也沒從唇間突出的門牙白。

他整個人都有點灰撲撲的,臉色很詭異,又白又灰,像誤入人間的死魂,還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那種渾渾噩噩的地縛靈。

這位地縛靈睜著眼睛卻什麼都沒看,表情一片空白,眼神直愣愣的,他走到一個空位前坐下,開始等死。

有的人還活著,但已經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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