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演算反被卦象迷
三日後元辰算了算時日,準備去赴約。
然而元辰剛出了司馬府,天星子就非常恰巧的出現了。
“司馬這是要去何處?”
看著攔在身前的天星子,元辰神色如常:“老夫去哪,不需要向道長報備吧?”
天星子卻是笑道:“哎,司馬此言過了。貧道隻是好奇而已。”
“畢竟如今局勢不穩,司馬在外還是應當小心那些賊人啊。”
“那老夫就多謝道長好意了。”元辰說著,轉身離去。
天星子微笑著站在原地,看著元辰越走越遠。
前幾日他卜算時,卦象就給他預兆,這幾日會有所收獲。
“隻要念出他的道號或是名字,他必然會心有所感。”
“道長可知道蘇興安請了洛陽道宮哪一位化神前來?”
化神境,之所以稱之為化神不僅僅是元嬰化為元神,可調動天地元氣,契合五行之精,遨遊太虛,縱橫一界。
即便崔博平早就赴長安述職認罪去了,他也不敢把這件事牽扯到崔博平身上。
“那位化神深居簡出,行蹤極其隱秘,聽聞蘇興安赴任時,他便一直在法舟之上,從未現身。”
從袖中取出一道悄悄攝來的元辰氣機,天星子將這縷氣機纏在羅盤之上。
李妍說道:“我們自然是同道中人,說來如果不是蘇興安帶來了大批道宮的修士,我們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所以他非常想從元辰身上獲取一個突破口。
“道長身後似乎跟著尾巴啊。”黃禹眼睛一眯。
而此時的棘野洞府之中,元辰也看到了李妍和黃禹二人。
“看來元辰道友的秘密,要被貧道發現了啊。”
天星子跟在元辰身後不疾不徐的跟著,始終保持約莫八百裡左右的距離。
元辰搖了搖頭:“此事貧道也不知,莫說貧道,這新南道的各州刺史,都不知道。”
這堂堂方州司馬,還有什麼事是需要他自己親自出城去做的?
還是城外有什麼人是他不得不去見的?
出身淮南世家,在洛陽道宮求學,天星子本身天賦才情就極高,如今不過三百歲,就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更精通天象,善推演天機,卜算未來。
李妍也不糾結:“我們需要一處藏身之地。”
這也是為何天星子會生出追蹤元辰這個想法的原因。
這是天星子七日之內連續卜算三次得出來的結論。
天星子笑著,化作一道遁光消失無蹤。
若是法相化神,其陰神可顯化天人法相,以天地元氣凝法相之軀,時刻處於天人合一狀態,調動天地間浩瀚無窮之靈機,舉手投足間之威能便足以焚山煮海。
看著元辰出城,天星子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跟上看看。
隨著天星子催動法力,那一縷氣機緩緩指向一個方向。
棘野,位於方州西南,相距不過四千餘裡。
“不過貧道會解決這個麻煩,先說說吧,找貧道來作甚?”
還有一個原因就在於化神境時其可以天人合一,遙感天地。
結合前段時日天星子搜尋到的各種痕跡來看,元辰身上始終有太多迷霧。
片刻之後,估算著元辰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後,天星子拿出了自己的羅盤來。
“如煙與我們不同,她還有明麵上的身份,必須要抓緊回去。而我們另有要事,所以暫且留了下來。”
可惜原先方州的老人都死在了劫修的獻祭之中,全城無一幸存,眼下方州城的修士也好,家族也罷,都是後來才遷來的,這讓他很難查清幾年前元辰的來曆。
“貧道還以為,三位是同道中人呢。”元辰笑道。
今日來尋元辰前,天星子就卜算過了,知道自己平安無事還會有所收獲。
隻能得到一份特彆模糊的檔案,證明元辰是方州刺史高立群舉薦,得到了前任新南道節度使崔博平認可的方州司馬。
元辰淡然道:“貧道這個時候出來,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沒想到今日還真讓他等到元辰要出城了。
這段距離對金丹真人來言,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急速而去,至多不過兩刻鐘就能趕到。
天星子相信,元辰身上絕對隱藏著大秘密。
元辰眉頭一皺:“說來貧道有些好奇,如煙仙子去何處了?”
黃禹哼了一聲:“她自然離開新南道了。”
李妍思索著:“洛陽道宮之前我也去過,道宮的化神大修幾乎都擅長卜算天機,其中最為有名的,應當就那幾位。”
親眼看著元辰落在棘野那十丈高下的山林之中繼而消失無蹤後,天星子得以確認,這裡必然隱藏著一處秘境或者洞府。
黃禹告誡道:“莫要說名字,那些擅長推演卜算的化神,個個都跟成精了一樣,若是真是那幾個老家夥中的一位到了新南道。”
這也是為何化神境被稱為在世神魔的原因。
因此化神境真人一般都會去天穹之上鬥法,避免波及太多凡俗生靈招來劫數。
而精於卜算推演的化神,其時常遙感天地,一定範圍之內若有人念其名諱,則會心生感應,繼而反推其人。
如今那位道宮化神一直不曾露麵,估計就是等著有人推算其身份,好進行推演反製。
李妍點點頭,不再多言。
顯然其身份相比較元辰和黃禹,更不適合暴露。
元辰看向李妍:“怎麼,聯軍那邊想知道那位的身份?”
李妍說道:“蘇興安這些時日的動作,讓聯軍和我們的損失都不小,這都和那位脫不開關係。”
“所以聯軍那邊想知道那位的一些消息,起碼知道個名姓或是道號,也好有反製的手段。”
“看來,聯軍當中也有精通天機之人啊。”元辰如此說著,卻是想起了主導聯軍這幾次行動的那人。
星辰聖宗的化神,還精通卜算天機麼?
思索片刻後,元辰說道:“那位的身份,還是讓聯軍那邊去猜吧。”
“至於二位的想法,貧道還真有個法子。”
黃禹看向元辰:“不知道長說的,是什麼法子?”
元辰笑道:“那跟蹤貧道的,就是洛陽道宮遣來的一位善於卜卦的金丹。”
“貧道原本的想法,是讓其消失,省的礙事。”
“可眼下看來,也許黃道友更需要這個身份。”
黃禹意味深長的看向元辰:“道長這是反手就利用上我了啊。”
“稱不得利用,貧道更喜歡將其稱為雙贏。”元辰笑道。
李妍隨即說道:“這個主意可行,說不定還能從其身上套出那位的一些消息。”
言罷,三人隨即露出一個會心的神情。
此時棘野上方,天星子看著久久不曾露麵的元辰,不由得陷入了狐疑。
“元辰為何還不出來?”
“貧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天星子思索著,一手托著羅盤,一手藏在袖中不斷掐算著。
忽得,羅盤上那纏繞的元辰道人的氣機發生了些許波動,天星子立刻隱匿了身形。
下一瞬,山林之中出現了元辰的身影。
白發蒼蒼慈眉善目的元辰道人騰空而起,感應了下四周之後,向著方州飛去。
天星子一直隱匿著蹤跡,直到又有兩道身影從山林之中出現,分彆飛向西方和北方之後,這才緩緩現身。
“三個人,這兩人行蹤如此謹慎,想來身份必然不同。”
“貧道是否要下去看看?”
天星子沉吟片刻決定還是先回方州城,畢竟這下麵指不定就有元辰他們設下的陷阱,還是小心為妙。
然而天星子剛調轉身形,忽得僵住了。
元辰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折返回來了!
不,不如說元辰就一直沒走,故意等他露麵!
“道長何故至此啊?”元辰問道。
天星子反應極快,根本不回答元辰的問題,隱藏在袖中的左手猛然探出,一隻銅鈴現身。
銅鈴一響,便是一道道定魂之音。
然而眨眼間,一柄冰魄玉劍陡然斬來。
這柄飛劍並不是衝天星子而來,隻是圍繞天星子急速盤旋留下一道冰藍匹練。
那冰藍匹練隨即化作一堵厚厚的冰牆將天星子困於其中。
李妍、黃禹相繼現身。
“這是陷阱!”天星子陰沉著臉,看著把自己包圍的三人。
隻有金丹初期的元辰倒還好說,可這後出現的兩人,都是金丹後期境界,自己此番怕是要遭重啊!
同時,天星子還有著濃濃的不解:他明明已經算準了此行毫無危險,而且會有重大發現,為何卻落入了陷阱之中?
“幫我製住他!”
黃禹話音落下,李妍便出手了。
那圍繞天星子的冰牆陡然炸裂,天穹之中一時被冰精之氣與氤氳寒氣所籠罩。
一顆顆冰棱四濺開來,遮蔽了天星子的視野,那極寒冰氣還隔絕了天星子的感知。
心裡升起濃濃危機的天星子頓時催動羅盤,隨著羅盤上天乾支地五行八卦開始不斷旋轉,天星子周身出現火精之氣。
“火來!”
下一瞬,火焰升騰洶湧,席卷四方,試圖將冰寒之氣驅散。
然而李妍隻是掐動法訣,那漫天冰寒之氣隨即凝為實質,化作一條千丈冰龍。
那滔天的火焰落在冰龍身上,卻無法將其消融。
天星子看著自己催發的火焰徒勞無功不由得有些愕然。
“若是我這千年玄冰被你這凡火給融化了,那我還修什麼法!”
李妍說著,冰魄玉劍現於掌中,其飛掠至冰龍頭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天星子。
在天星子全力應對李妍的攻勢時,元辰也催動法力,周遭一道道水流湧動翻滾著,隨即化作八股水浪匹練掠出。
天星子感知到危機再度催動羅盤,金精之氣升騰,化作六麵盾牌將其護在當中。
此時湛藍匹練打來,直接轟擊在盾牌之上爆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元辰也不急,操控八股水浪匹練輪番轟擊盾牌,一時間天空之中響起成片的爆響。
而黃禹此時則是笑著把自身融為了一道幽光,混混沌沌,朦朦朧朧的藏在元辰的水浪之中,隨著水浪轟擊盾牌的遮掩,悄無聲息的沒入。
天星子正焦急的思索著辦法,渾然沒有注意到異常。
當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法力運轉好似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停滯時,已經無力回天了。
先是法力運轉的越來越慢,四肢好似不再受控製,繼而是神識晦澀,靈台蒙塵。
不知不覺,外麵的水浪消散了,冰龍也沒了蹤跡。
元辰和李妍靜靜看著那六麵盾牌,隨著一聲輕笑,六麵盾牌撤去,手托羅盤的“天星子”對二人行了個道禮:“貧道天星子,見過二位。”
“黃道友當真好手段,這等寄生他化之法,貧道佩服。”元辰笑道。
“天星子”則是說道:“哎,貧道乃天星子,非是黃道友。”
李妍則是徑直了當:“知道來新南道的是洛陽道宮的哪位化神了嗎?”
黃禹點點頭,麵色陰沉無比,悄然指了指地,沒有言語。
元辰和李妍隨即瞳孔一縮,二人互視一眼,俱是明白了來人是誰。
地。
這個形容,在道宮之中,隻有一位。
大唐道宮,地官真人,魏玄成!
這位怎麼會來新南?!
大唐道宮,乃是大唐最為頂級的修行聖地之一,能與之相比的唯有聖都長安的書院和武苑。
道宮有天師一位,為道宮之尊,其次則有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居天師之下,實際負責道宮各項事務。
魏玄成,便是大唐道宮的地官真人。
以其之尊,怎麼可能會來新南道這窮鄉僻野?
莫看新南道也有數百萬裡的疆域,能衍生出南橫八宗十四國這麼多勢力,有生靈無數,龐大無比。
可對位於東域大洲之中的大唐來說,繁華膏腴之地數不勝數,靈峰靈脈更是不知凡凡。
新南道還真算是窮鄉僻野,不然新南道的黃氏也不會被大唐那些頂級巨室當成是蠻夷了。
如今這位地官現身新南道,他到底有何想法?
“這個消息必須告訴聯軍,那位親至可不是什麼玩笑,一不留神莫說我們要被連根拔起,就是聯軍都要被其操縱於掌中。”
李妍沉聲說著,觀其神情,就知道她對這位地官真人的敬畏。
大唐道宮的天師也好,六官也罷,可不是僅僅靠師承就能上去的,需要有真才實學,能壓服道宮內外才行。
大唐道宮作為直屬於唐皇同時又獨立於朝堂之外的超然勢力,其掌權的每一位都不可小覷。
“若真是那位來了,我們怕是已經在其彀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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