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煩尹公子,貧道隻是四下遊一遊而已。”
“道長請便。”
尹玉雀側身示意江生先行。
等江生離去了,望著那青冠玄袍的道人身影,尹玉雀臉上神情頗為平靜:“這位道長不一般啊。”
一道身影默默出現在尹玉雀身後:“這位道長是外來的,有人看到他一劍斬了尊元嬰大妖。”
尹玉雀聽了不由得笑道:“怪不得,這等意氣風發的劍修可是少見的很。”
“說來眼下夜琅城中妖靈精怪不少啊”
那身影明白了尹玉雀的意思,很快消失無蹤。
“若是能為我所用,那麼自當以禮待之。”
“倘若不能為我所用,也應當和平相處。”
“可惜,既不能為我所用,又偏偏去了錢玉山那邊”
尹玉雀輕歎著,繼而臉上重新帶上笑意,緩緩下山。
夜晚,月朗星疏,雲霧稀薄,夜琅城中四處閃爍琉璃光采,好似群星交映,瑰麗無雙。
在夜玉山西野宮中,華冠錦袍的尹玉雀風度翩翩。
“西山妹妹這邊是我來得少了,竟然連來了兩位貴客都不知曉,理應賠罪,理應賠罪。”
南越國西山公主李玉書則是笑道:“這兩位是我出行時結交的好朋友,李妍、黃禹。”
李妍對著尹玉雀微微點頭,而黃禹則是似笑非笑。
同類人最熟悉同類人,黃禹一見尹玉雀就知道這人難纏,看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實則宛如毒蛇暗鼠,最喜歡暗地裡使手段。
尹玉雀看向李妍,觀李妍的氣質神態就知曉,李妍來曆不凡。
那種天生的貴氣,沒個千年傳承,百年言傳身教,培養不出來。
看似平和待人,但內斂的貴氣與傲氣卻是騙不得人,這是真正的天潢貴胄。
尹玉雀思索著,悄悄施展神通,雙眼好似琥珀蘊金,自生神異。
這是尹玉雀生來便有的神通手段,一雙眸子最能識人辨人。
當尹玉雀看向李妍時,就見李妍眉心一點紫氣,頭頂隱隱約約有黃龍之氣顯現。
紫氣自生,加之黃龍之氣,李妍的身份貴不可言啊。
見此,尹玉雀對李妍更為熱切了些,而李妍始終不冷不熱。
區區南疆之地,化神尹家的人,還沒被李妍放在眼裡。
李妍再落魄,那也是大唐藩王嫡女,是大唐皇室之人。
在李妍心中,能和她平起平坐的,一個是黃禹這個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南越西山公主李玉書,以及那位神秘的玉辰道長。
雖然對江生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但江生不說,李妍也就不去刨根問底。
此番李妍與黃禹先來南越,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風波,後來恰巧遇到了李玉書這位南越的西山公主。
說來也巧,李妍和李玉書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閨中密友。
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吃穿用度,二人都能聊得熱切,見識談吐也都相差無幾。
這種能平等交流的好朋友可不多,黃禹甚至搞不懂她們倆人是怎麼變得這麼親切的。
“玉雀哥哥十幾年也不見來我這一次,今日怎麼突然造訪了?”
“此番前來,是想看看妹妹這有沒有什麼消息,畢竟流華法會在即,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李玉書知曉了尹玉雀來意,不由得笑道:“這方麵妹妹還真沒多少消息.”
雖說李玉書知道不少消息,但這些消息她可不會輕易告訴尹玉雀,流華法會之中,這些可都是潛在的敵人。
她可不會去做那資敵之事。
在李玉書與尹玉雀虛與委蛇的時候,江生早早回了琅琊山的洞府之中。
隨意逛了逛夜琅城,江生就沒什麼興趣了,他寧願尋個地方閉關,好繼續研習術法。
時間過得極快,隨著距離流華法會的日子越來越近,夜琅城中的生靈越來越多。
三年光陰中,江生和苗瑜幾乎是足不出戶,錢玉山和韓俊、段長河也沒有閒逛的心思,畢竟流華法會在即,所有人都在悶頭苦修,能多一絲法力,就是多一絲機會。
而尹玉雀則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夜琅城中翩翩遊弋,探尋消息,尋找助力,時不時還散發出去一點小道消息。
例如來了一個劍術驚人,崇尚斬妖除魔的道人之類的,在夜琅城中也引起了不少妖靈精怪的注意,隻是三年中一直不曾見到其人。
終於,時間來到山河曆三萬九千九百六十年夏。
夏至時節,夜琅城迎來了三百六十年一次的流華法會。
放眼此時的夜琅城中,俱是前來參加法會的生靈。
流華法會,每個生靈一生之中隻能參與一次,而且限定極多,對骨齡也有要求。
須是骨齡五百歲以內者,方可參加,高出一歲都不成。
這條規則是丹霞真君親自定下的,無人敢在這上麵耍心機。
江生、錢玉山等人出了洞府,和所有參加法會的生靈一樣圍聚在流華山下,靜靜等待著法會開啟。
時至正午,白日星現,一顆星辰放出光華,星輝穿透大氣雲層墜下,須臾間落在流華山上。
但見煙華氤氳,霞光縹緲,整座流華山被映照得璀璨無比。
而一千五百丈流華山巔,隻見周天煙華與霞光交彙,隨著那落下的星輝凝聚成一道人影。
其身穿宮裝,頭戴玉簪,肩纏羽帶,腦後一輪清光流轉,化作光暈道輪。
雖看不清麵容,但那目光掠過之處,億萬生靈齊齊拜服。
哪怕不曾感知到真君境的氣機威壓,所有生靈也都清楚,山巔那位,是南疆地區的仙。
其為,丹霞真君。
“拜見太乙流華丹霞真君。”
億萬生靈齊齊拜道,江生也不例外。
這是對上三境真君應有之敬畏,哪怕這是一位旁門真君。
“本君,證道上三境時,發下宏願,每三百六十載,當布道一方,教化眾生。”
“又逢三百六十載滿,本君當再開法會。”
“所有骨齡五百歲之下者,皆可入此境來。”
言罷,丹霞真君輕輕一點。
但見那一點輝光氤氳蕩開,須臾間空間蕩起漣漪,靈機流轉不定。
隨著那一點星輝化開,在流華山下,出現八座星輝之門,分立八方。
透過星輝之門,隱約可見後方的晴天白雲,飄渺靈機。
那便是丹霞真君一點所化的秘境。
真君之力便是如此驚人,一念動,便是由虛化實。
“我們進去吧。”
錢玉山隱隱有些激動。
不僅僅是錢玉山,段長河、韓俊、苗瑜幾人都是有些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其氣機隱隱有些變化。
法會機緣就在麵前,隻要進入其中,就有可能一步登天。
這等機緣,任誰都難以冷靜。
哪怕是以江生的心境,都出現了一絲漣漪,但很快被他平複下來。
隨著第一個人邁入星輝之門,流華山下圍聚的生靈開始衝進八座星輝之門。
江生也跟在錢玉山後麵進入其中。
進入星輝之門,隨著一陣天旋地轉,一個全新的天地出現在江生麵前。
結實的雲霞層層疊疊,化作陸地,而上方則是薄霧繚繞,可見一座座雲台高低起伏,圍繞著一座聳立的山峰。
山峰似乎刺破了天穹,到了星空之上,也不知這山峰到底有多麼高。
在江生研究此地時,周遭進來的生靈也越來越多。
有妖族,有精怪,有人族,甚至有其他大洲的修士和水族生靈。
諸多生靈從紫府境到元嬰境,修為高高低低,各有不同。
而生靈進入山中後,望著那高高聳立的山峰和那一座座雲台也不由得低聲討論起來。
此番法會的主題,大部分生靈其實並不了解。
熙熙攘攘間,這秘境之中的生靈便超過了十萬。
十萬紫府境到元嬰境的生靈,俱是五百歲骨齡以下,這麼多修士也足以證明南疆之地的人傑地靈了。
而這不過是能來參加法會之人,還有參加過法會的生靈在外旁觀。
此時整個夜琅城中,修士何止千萬之數。
隨著適齡之人儘數入場,丹霞真君的聲音也在秘境之中響起。
“此次法會,主題為登仙。”
“此山為通天峰,雲台為飛仙台。”
“所有生靈,皆可憑借飛仙台攀爬通天峰,到通天峰頂者,則可入雲宮。”
“雲宮之中,本君已留下三百六十方蒲團,入得雲宮,占得蒲團者,便是得一資格。”
“而此番法會的頭籌,獎勵為一縷天清氣。”
天清氣?!
聽到天清氣,不少生靈還一臉茫然,不知曉其為何物。
但一些家傳淵源,有化神境生靈為靠山的,則是欣喜若狂。
這可不是天清玉和地胎石那等隻是沾染了一絲天清地氣的天材地寶,是純淨無暇的天清氣。
一縷天清氣,不知多少元嬰化神會為之瘋狂!
若說這天地之間還有什麼能改變生靈的資質根骨,能更改生靈的根基,那麼就是天清之氣與大地母氣。
二者單一雖不如玄黃氣那般神奇,但合一便是天地之氣。
對於中三境的生靈來說,天清之氣與大地母氣的作用,無異於脫胎換骨。
元嬰生靈得之,可以穩穩破境化神,一直走到化神極境,壽元也會遠超三千載。
化神生靈得之,甚至有一窺上三境的機會。
而對金丹生靈來言,天清之氣與大地母氣是凝嬰時最好的天材地寶。
這一縷天清氣,讓江生這種心如平湖者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天清之氣,我必得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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