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現風雷聚,神威赫赫法相臨。
須臾間風雷水火激蕩,在天光清氣輝耀間彙聚為玉辰天君法相。
但見天君頭戴青玉摘星冠,身著玄底蓮紋袍,周身清氣湧動,肩側羽帶飄颻,青紫藍赤四色劍罡在神人周遭時隱時現。
風雷做披羽,水火為雲階,天君左手托玉印,右手掐雷訣,一雙淡青仙瞳之中透射萬丈精光,煌煌青光洞穿黃沙風暴,鎖定了風暴之中隱藏身形的九頭駝和沙魔蟲。
瞬息間,九頭駝與沙魔蟲隻覺亡魂大冒,被那雙淡漠的仙瞳一看,竟是遍體生寒。
隨著天君法相一步踏出,千丈身形在周天元氣與靈機的加持之下再度拔升。
兩千丈、三千丈、四千丈、五千丈!
五千丈天君法相頂天立地,僅僅站在西荒城上,那淩然的神威便驚得群獸退散。
而江生顯化法相,可不是僅僅為了驚退這些妖獸。
既然瀚海沙丘敢來試探他的斤兩,無論其背後有誰指使,瀚海沙丘都要拿命來做代價。
隨著劍光斬落,不知多少妖獸連哀嚎都沒發出一聲就在那煌煌劈落的劍光下泯滅。
烈火激蕩、雷霆洶湧、金光縱橫、冰芒寒徹.
還有木嵐、水柱、毒霧、風刃與山石虛影。
這便是江生全力一劍所顯化的威勢。
“不!”
須臾間,青蓮長劍之上籠罩四象之力,化作混沌之息。
“吞天!”
嗡!
天地之間響徹劍吟之聲,劍光煌煌令人不敢直視,那衝霄的劍芒轟然落下,九頭駝和沙魔蟲在淒厲的哀嚎之中身形寸寸崩裂。
這一劍,江生斬碎了萬裡蒼穹,撕裂了萬裡大地。
“哼!”
而自西荒城向西萬裡的荒蕪大地之上,深達千丈的裂隙不斷延伸一眼望不到儘頭。
江生不知道自己一劍能有多大的威能,因此他不介意全力施展。
萬獸為之沉醉,風沙因此平息。
煌煌劍光裹挾無儘雷火之息轟然劈落,須臾間但見天雷勾動地火,在雷霆烈火之中,演化雷火無妄之劍。
沙魔蟲那布滿荊棘倒刺扭曲醜陋的身軀高高揚起,一圈圈滿是渦旋利齒的大嘴張到極限吸徹天地間的靈氣,但此時天地間哪還有靈氣供其吸徹?
法相,在麵對非法相的生靈時,便是徹徹底底的碾壓。
九種術法齊齊撞向那劍光卻根本無法阻攔劍光瞬息。
“斬!”
九頭駝狂吼著,萬丈身軀不斷激蕩起滾滾妖力,那九顆猙獰的駝首對著劈落的劍光噴出各種術法。
沒有絲毫猶豫,兩妖扭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留在天地間的,隻有那高低起伏好似山脈一般的破碎骸骨和那好似延伸到天際的深深劍痕。
西荒地被修士們談之色變的黑風暴崩滅無蹤,九頭駝和沙魔蟲也已經不見了蹤跡。
體內法力儘數調動激發,連帶隱藏在穴竅血肉之中那未消化的仙桃靈機都開始活躍起來。
而此時玉辰天君也揮劍斬下!
在那煌煌不可直視的劍光中,九頭駝和沙魔蟲感知到了死亡的氣息。
倏忽間間,清風吹拂,流水潺潺,風生水起演化寧靜祥和之象。
那青蓮長劍上雷火叱吒,風水相銜。
劍光劈落,斬碎萬裡雲天!
西荒城的修士驚愕的看著那堂皇清正的劍光斬下,眨眼間萬裡天穹為之破碎,遮天蔽日的風沙崩解無蹤。
呼~
五千丈偉岸天君呼吸間,風雷肆虐,水火激蕩,淡青色仙瞳緩緩掃視周遭,滿城的修士還在驚駭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周天電閃雷鳴間,奔雷若雨,離火焚天。
不僅僅雲海翻騰,天地間的靈機元氣似乎都被這一劍分開,形成南北兩部分靈潮,向著各自的方向不斷奔湧。
天地萬裡內的元氣靈機在頃刻間被抽調一空,彙聚至天君法劍之上。
隨著江生緩緩探出右手,但見天君法相右手沒入虛空混沌之中,瞬息間風雷水火彙聚於天君法相掌中,青紫藍赤四色劍罡凝練,繼而化作一柄青蓮長劍。
風生水起,雷火無妄。
雷、火、風、水!
一劍開天平萬裡,滅卻群妖視等閒!
江生冷哼一聲,看著那猶自掙紮的九頭駝和沙魔蟲,玉辰天君手中那裹挾混沌之息四象之力的法劍陡然斬下!
而下一瞬,驚雷叱吒,烈火滋生。
在激蕩肆虐的劍氣之下,無窮妖獸儘數泯滅,無論是元嬰大妖還是煉氣小妖,在那劍光斬下的方向,隻餘茫茫骸骨。
萬裡雲氣被排開,那如山巒般起伏綿延的雲層好似驚濤駭浪一般向左右不斷席卷翻滾,每次試圖合攏都被天地之間那一道顯化劍意所再次排開。
當那刺目劍光消散,但見天地之間一道蔓延萬裡的劍痕好似空間裂隙一般扭曲不散。
隨著天君輕喝,萬裡雷動!
但見玉辰天君高舉手中法劍,須臾間漫天雷霆叱吒洶湧,電閃雷鳴間風起雲湧,無儘靈機彙聚於那青蓮長劍之上。
煌煌劍光衝天而起驅散風沙破碎十萬丈天穹。
而其餘幾個方向的獸潮則在瘋狂退卻,一路狂奔之際不知多少同族死在那奔騰的四蹄下。
沒有過多追趕,江生收斂法相之後,回到城頭之上,直至此時西荒城中才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山河曆三萬九千九百七十一年,蓬萊靈淵於南域陸洲西荒地,一劍開天,斬妖百萬!
自獸潮衝擊西荒城被江生一劍斬滅之後,西荒城便進入了長期的平和之中。
方圓萬裡之內再無邪修魔道,妖祟魍魎敢輕易靠近。
那大地之上縱橫萬裡的裂隙和兩側那累累白骨無不向世人昭示著西荒城城主靈淵道人那驚世駭俗的神通手段。
法相!
在上三境的真君們不顯世的如今,法相便是真正的仙佛之下第一等。
尋常化神麵對法相毫無反抗餘地,因為化神的威能在於元神交感天地,汲取天地元氣為己用,增幅自身神通術法,演化種種不可思議之威能。
而一尊法相真人和一個尋常化神同時汲取天地元氣,莫說一個化神,就是十個化神都搶不過法相。
甚至說,天地元氣是主動向法相靠近,根本不會理會尋常化神。
這就是法相與化神的溝壑,無法逾越的溝壑。
而一劍破碎萬裡之後,江生隱隱感覺自己體內諸多穴竅好似被打開一般,無時無刻不有精純靈機自經絡骨骼之中湧出,滋養江生的元嬰。
這種變化讓江生很是欣喜,這意味著江生開始向化神境邁步。
西荒城城主府中,青冠玄袍的道人靜坐亭中,翻看著滄源真君的造物之術,同時不斷體會著自身元嬰的種種變化。
那盤坐紫府,五心向天的太乙元嬰此時通體清氣縈繞,風雷水火不斷在周遭演化,時而彙聚成腦後的四點虹光,時而在身側顯化四道劍罡。
太乙元嬰此時已經遠超三寸大小,正在不斷膨脹著。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等太乙元嬰膨脹到極限,江生便可自然而然的進入化神境界。
那一境界,對江生來言,名曰太乙元神境。
隨著對滄源真君的造物之法的了解不斷加深,江生再看向誠和真人送給他的那四塊靈珍神鐵,頓時有了新的感悟。
“滄源真君在法相境推導出陰陽造物法,卻沒有機會實驗。”
“如今滄源真君交給我這份感悟和這些神鐵,並不僅僅是作為報酬,也是想看看我能否成功。”
如今西荒城平靜祥和,江生還真有時間去實驗陰陽造物法。
陰陽造物法,需要江生尋找一陰陽之地,借助陰陽之力以乾坤倒煉之術來冶煉神鐵,使其自然蘊靈。
然而這樣的地方卻是不好尋找,江生思索之際,把目標投向了西荒城的水火靈池。
“白龍真人說,西荒城地下千裡有一水火池,想來可以借用一二。”
想做便做,江生徑直來到城主府後方靈池之中。
在那靈氣氤氳的靈池中央,有一口八卦井,井口不過兩尺,下方卻是彆有洞天。
自井口向下望去,隻見黝黑空洞,隱隱有一絲靈機自井中飄出來,化作一縷精純的霧氣。
這口井的井底,便是那水火池所在。
千裡深的井洞對江生來言不過一念之間而已。
隨著井旁江生的身軀化作縷縷清氣散開,下一息這絲絲縷縷的清氣已經下沉千裡在井底重新彙聚成江生的身形。
隻見這井底是一片蕩漾的池水,池水中有諸多一指長短的小魚在遊弋不停。
池水的南北兩方,不斷有水精火息彌漫而來,讓池水中充滿水火之力。
“這方水火池,倒是有些奇怪。”
江生思索著神識展開探查這方水火池。
按常理說,水火池的誕生,必然有其獨到之靈機。
要麼下方有水火靈脈衝擊,要麼有水火異寶誕生。
可這一方水火池卻是來得有些蹊蹺,江生沒感知到什麼水火異寶,也沒感知到水火靈脈,好似那水火之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分外古怪。
太乙元嬰的神識展開,比尋常化神的神識覆蓋都要強悍,哪怕是在這地下千裡,江生的神識依舊可以覆蓋萬裡方圓。
然而在江生的神識感知之下,下方卻是毫無異常,甚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土地。
越是如此,江生越是心中生疑,隨著江生虛空一點,一道道青虹激蕩而去,瞬息間布滿這一方水火池,充斥每一寸角落。
在江生探查之下,終於察覺到了古怪之處,在水池南北兩處,水火靈機是自蒙蒙之中滋生出來,彙聚至水池中心後,又向四方徐徐散開,呈循環往複之象。
如此變化讓江生意識到,水池南北不是關鍵,那南北湧出的水火靈機隻是表象。
“白龍真人必然下來過,西荒城中有一方水火靈池,他不可能不探查究竟。”
“不僅僅是他,其他周朝的化神真人必然都一一探查過,想要尋找靈池中的機緣。”
“但他們幾經搜索卻是什麼也沒找到,因為他們的目標都看向了南北兩端湧出的靈機,而忽略了眼下。”
說著,江生麵帶笑意,靜靜看向身前:“水火亦是陰陽觀,水火之力循環往複正式應陰陽輪轉不休之理。”
“因此關鍵之處,並非南北或是東西,而是在.”
“眼下!”
隨著江生話音落下,眼中精光一閃,淡青仙瞳顯化,一雙眸子掃視配合太乙元嬰集中的神識感應,終是感知了一個就在江生眼皮子底下,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點。
正是那個比芥子還要渺小的點中,源源不斷有水火之息溢泄出來。
感知著那一點的存在,江生試探性的投入一縷神識。
隨著神識沒入那一點,一方廣闊空間出現在江生眼前。
“常言芥子藏須彌,不曾想如此渺小一點中,竟然藏著這樣一方小界。”
正如江生所感慨,這一點的存在,赫然是一方快要毀滅的小界。
這方小界早已沒有了生機,日月顛倒,陰陽逆轉,毀滅之息充斥這個世界的每一處角落,好似下一刻這個世界就會毀滅一般。
這一縷神識投入其中不過片刻,就被那洶湧激蕩的陰陽逆轉之力給泯滅。
下一息,外界水火池中的江生臉色一白,損失了一縷神識,江生也是極不好受。
但這一方小界的發現卻是給了江生極大的驚喜。
一方即將毀滅的小界,其中的陰陽之力正處在最為活躍之時。
一方世界在初開時,陰陽之力輪轉有序,活躍無比,隨後轉為平和。
隨著世界逐漸走向衰亡,陰陽之力從平和變得再次變得活躍起來,而此時陰陽之力不再有序,而是逆轉顛倒,正如那顛倒紊亂的日月一般。
江生那一縷神識清晰的感知到了小界之中那彌漫的毀滅之息和劫氣。
一方陰陽之力顛倒活躍的小界,一方彌漫毀滅劫氣的小界。
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蘊化靈寶之處,而讓江生頭疼的問題在於,他固然可以把天河真金等神鐵投入其中,但卻無法保證這些神鐵能準確落在世界中極。
更無法保證江生把神鐵投進去,還能取出來。
畢竟這一方小界什麼時候崩毀誰也說不清,外界也許一日,那小界之中說不得已經過去一年。
萬一小界突然崩毀,屍骨無存,江生可就欲哭無淚了。
思索著,江生看向了袖中的司法天君印。
“以司法天君印護分身入此小界,煉化神鐵,可行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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