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千世界,曰三界。
何為三界?
五洲四海,九天幽冥。
居渾沌虛空之中,而為諸天萬界之尊。
不見三界,隻得其聞,終難見天地之大。
此時器靈和林瀟、蘇玉桐僅僅望著這一尊立在三界之外的天神,便感覺到了三界的底蘊,便能窺得一絲深淺。
這是一尊合體境的天神,乃是青紫之敕,而在三界,不過是守界天神之一。
三界太大了,如今的三界占據混沌虛空的中心,又有佛道神妖各方顯化,必然會有無數生靈來此界尋師問道,拜佛拜神。
而三界如今天地浩瀚無垠,世界壁壘也是無比厚重,為了出入方便,也是為了彰顯三界之威儀,天庭製造了東南西北四處中轉天宮,對應三界之內的四大天門。
同時又命四方大帝,讓其各自從麾下抽調青紫之神鎮守天門。
四方大帝麾下都有不少天神,但畢竟青紫敕的合體境神君也不多,因此這些神君本尊自然不會出現在三界之外,僅僅是法身顯化在三界之外,鎮守一處中轉天宮罷了。
如今出現在器靈他們麵前的,便是三界之外,南方中轉天宮的鎮守天神。
望著這尊萬裡神軀,披著金甲繡衣,手持金戈利刃的威武天神,三人連忙看向江生。
江生的法身將自身氣息展露出來,隨後從華光明露瓶中走出:“貧道靈淵,不知今日值守這南界天宮的,是哪位道友?”
隨著江生的氣息顯露出來,那位鎮守天神愣了愣,確認無錯後,收斂了自身的神光,朗聲笑道:“原來是靈淵真君回來了。”
“在下赤雷。”
赤雷?
江生立刻想起了這位的來曆:“原來是南極神霄帝君麾下,南極天罰神殿之主,赤雷神君。”
“此番貧道回來,遇到神君倒也是幸事。”
“神君可否幫忙送我等回去?”
赤雷哈哈大笑著:“這說的什麼話,舉手之勞罷了。”
江生又說道:“爾等不用藏著了,直接出來便是。”
器靈帶著林瀟和蘇玉桐走出來,看著江生和這尊合體境的神君談笑自如。
看著赤雷掃過器靈他們,江生問道:“神君可還需要勘驗其氣息身份?”
赤雷笑道:“這些是對外人的,真君麵前就不用這些了,真君,請。”
江生坦然以對,赤雷手中金戈一揮,但見一道金色雷霆鋪就的道路蔓延開來,這條雷霆之路的儘頭,便是一座神光浩蕩,仙氣縹緲的龐大天宮。
天宮足足有百萬裡大小,如同一塊陸宇一般懸浮在三界之外,饒是這等麵積,在三界映襯之下也不過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
但見天宮處處神光璀璨,一座座殿宇樓閣之間滿是銀甲銀盔的天兵天將值守。
赤雷神君帶著江生和器靈、林瀟、蘇玉桐眨眼間就沿著雷霆天路到了天宮跟前。
並親自送江生他們到了傳送法陣之前:“某難以遠送,從此傳送陣過,可直達南天門。”
江生笑道:“勞煩神君了,等貧道此番忙完,必請神君到小蓬萊飲酒,神君到時可莫要推辭。”
赤雷神君聽後哈哈大笑著,隨後將江生他們送入傳送陣。
天宮傳送殿內的天官們哪見過這等場麵?
說來自從四處中轉天宮立下,往來三界的真君級數也不在少數了。
但神君何曾這般和藹過?
他們有些好奇,這位煉虛真君到底是哪方神聖,竟然讓堂堂南極天宮,天罰神殿殿主赤雷神君這般鄭重。
等江生他們離去之後,那幾個天官忍不住低聲討論起來。
赤雷神君瞥了這幾個下屬一眼,冷聲道:“爾等日後認住那張臉,認住那份氣息,日後若是怠慢了,休怪本君不留情。”
一個天官小心翼翼的問道:“神君,那位是.”
赤雷神君冷哼一聲:“小蓬萊仙境,靈淵。”
一眾天官恍然:“那位便是靈淵真君.”
卻說此時江生帶著器靈和林瀟、蘇玉桐通過傳送陣直接到了南天門前。
望著麵前高聳入雲端的兩根蟠龍金柱,望著那南天門外明甲持杖的天兵天將,看門神獸和守門天神,林瀟與蘇玉桐隻覺得無比氣派威嚴,天家氣度彰顯非凡。
可在器靈看來,他看到是三界那厚重到難以言語的底蘊。
三界之外,中轉天宮的神君是合體境。
而看守這天門的,赫然也是合體境的存在!
再望著南天門內那霞光瑞靄,星輝燁燁的仙宮神殿,望著那隱約可窺見一斑的殿宇樓閣,器靈心中忽然就沒了底氣:他此番真的能求到援軍嗎?
這麼龐大的一個大世界,對靈華界,對華光仙君來說,當真是好事嗎?
器靈忽然充滿惶恐。
江生給器靈和林瀟、蘇玉桐講解著:“三界太大,需要注意的太多,我且給你們簡單說一下,到時候莫要衝撞了他人”
“這是南天門,穿過南天門,便是中央九重天闕的第一重。”
“九重天闕內,有日月帝君,有四方帝君,有群星星君,還有各部神君.煉虛合體境的存在數不勝數。”
“每一層,都有一位大乘級數的帝君坐鎮,直至第七層。”
“九重天闕第七層內,除去那些天官天將外,便是各位帝君的天宮。”
照江生這說法,七重天闕便不止有七位大乘存在了!
器靈連忙問道:“那我們是去第七層拜見哪一位帝君?”
江生笑道:“我們不去第七層。”
“且聽我說,九重天闕第八層,乃是純陽級數的神帝、道君、妖聖、菩薩居所。”
“目前居住在第八層的純陽級數,共有八位,神、道、妖、佛各兩位。”
“一旦天帝有要事相商,各方便要在鬥牛宮內拜見天帝。”
器靈心中已然有些麻木了。
難不成江生是要帶他去拜訪一位純陽?!
難怪江生這般不凡,難怪江生的眼界見識這般廣闊,原來江生是純陽座下!
器靈忽然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而林瀟和蘇玉桐還在茫然著,他們對純陽是什麼存在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江生沒有說天帝是什麼級數存在,器靈也不敢去問,隻是望著眼前這座恢弘浩大,威儀無比的南天門,器靈忽然發覺了自身的渺小。
無比的渺小。
大乘仙寶?
江生繼續說道:“除去中央九重天闕,東方還有兩重天,西方也有一重天,共計是十二重天。”
“東西那三重天,與第九重天闕平齊,眼下說這些也無用。”
“你隨我先入第八重天,去見我宗門一位祖師。”
想著自己今生竟然有望能見到一尊純陽級數的存在,器靈竟然有些顫抖怯懦起來。
江生帶著有些麻木的器靈和一臉好奇的林瀟、蘇玉桐進入南天門,隨後穿越一重重天闕前往第八重天。
靈華界中僅有七位上三境,而且全是煉虛,即便如此,七位真君也是高高在上,尋常人難以見得。
從第一重天開始,到第七重天,林瀟和蘇玉桐也記不住自己見到了多少神君真君,看到了多少仙家殿宇,神道宮閣。
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知道敬畏了。
他們到現在才有了個模糊的印象,什麼是三界,什麼是天庭。
煉虛合體遍地走,化神法相多如狗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真實實發生在他們麵前的一幕。
化神?
天官小吏罷了。
那些明甲持杖的天兵天將,哪個不是元嬰化神?
而那漫天星辰,每一顆明晃晃的大星之上,都有真實不虛的上三境氣息。
望著那滿天繁星,器靈也好,林瀟、蘇玉桐也好,心中唯有麻木而已。
而最讓他們感到麻木的,還是江生。
這一路行來,幾乎遇到的每一個神君真君,見到江生都會笑著打個招呼,江生也是回禮招呼著,似乎江生認識這天庭中的每一位神君真君。
林瀟麻木的想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豪氣壯誌,在江生麵前,在這威儀天宮之中,已經渺小的看不見了。
等到江生帶著他們穿越第七重天到了第八重天時,他們看到了有生以來最難以忘記的一幕。
漫天雲海儘是仙氣所化,浩蕩仙海之間,四輪大日,五輪太陰高懸天宇,綻放著無窮輝光,把日精月華撒入天闕星海。
望著那金光燁燁的太陽星辰和銀光盈盈的太陰星辰,器靈和林瀟、蘇玉桐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言。
這四輪太陽星辰,五輪太陰星辰之上,赫然也傳來大乘級數的恐怖氣息。
但這些氣息在第八重天闕那一座座天宮麵前,卻變得那般微不足道。
八座天宮,分離東西南北,東方天宮道音繞梁,西方天宮梵音頌唱,南方天宮神光蕩漾,北方天宮妖氣衝天。
這四方八座天宮,便代表著東西南北,仙、佛、神、妖。
不用江生多說什麼,他們自然知道了敬畏,知道了什麼叫純陽。
“東方兩座天宮,一座屬於我蓬萊,一座屬於青華,很快還會有一座天宮立起,屬於天河。”
“走吧,我帶你去見我蓬萊七代祖師。”
七代祖師?
器靈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他隻期盼著,此行一切順利。行走在第八重天闕之中,處處玉欄仙道,金閣綠簷,那雲海之間仙氣縹緲,珍貴無比的星辰之力和日精月華好似無窮無儘一般,滋養著這裡的每一顆仙草,每一株靈根。
這裡的每一棵樹,都是世所罕見的異根靈種,便是混沌虛空之中諸多世界難尋一株的靈木,在這裡也都能見到,不僅能見到,還能看到這些靈木奇珍成林成片。
器靈麻木的跟著江生到了東方兩座天宮之一前。
天宮氣派非凡,綿延望不到儘頭。
站在那偉岸的宮閣大門前,便能感知到自身的渺小。
器靈抬頭望去,看到了那高掛其上的玉牌金字:禦虛宮。
在這裡值守的,哪怕是天兵天將,都是道宗自家弟子。
那些明甲持杖的天兵看到江生後連忙行禮:“靈淵真君!”
江生點點頭:“靜璿祖師可有空閒?”
正說著,一個身披綠蘿青衣,頭戴玉簪銀飾的侍女款款而來,對著江生施了一福:“靈淵真君,祖師召你進去。”
說著,侍女瞥了眼江生身側的器靈和林瀟、蘇玉桐,補充道:“你們且在這候著。”
器靈沒有任何脾氣,哪怕說話的隻是一個侍女,隻是一個化神境的小輩。
江生看了器靈一眼,隨即進入天宮,一路穿過重重行廊殿宇,見過無數侍女天女之後,到了天宮深處。
禦虛宮,乃是禦虛靜璿道君的道場。
天宮之中,那數以萬計的天女侍女,靈獸仙禽還有那一座座連綿的宮閣殿宇都不過是點綴。
真正的核心,隻有江生眼前這一座禦虛殿。
隨著殿門大開,江生正了正衣衫,隨後進入其中,那雲紗幔帳後,編鐘奏樂,仙鶴香爐中,焚香嫋嫋。
大殿仿若雲海,可見天上日月,可見周遭星辰。
在那億萬星辰映襯之下,在那天地自然的字幅香案之前,一方蒲團之上,盤坐著的,便是靜璿道君。
蓬萊七代祖師,禦虛靜璿道君。
“弟子見過靜璿祖師。”
江生恭敬拜道。
靜璿祖師睜開眼,看了眼江生,繼而露出和藹的笑意:“你這小子倒是魯莽。”
“真身留在他界,隻遣了一法身回來,就不怕真身回不來了?”
江生笑道:“這不回來之後,立刻來祖師這搬救兵了。”
靜璿祖師聞言忍不住搖頭失笑:“你是來尋我,還是尋清衍師兄?”
“罷了罷了,你之事,師兄已經告訴我。”
“其中緣由,背後主使之人,我也已經知曉。”
“那山海界,的確是一方遺失在混沌之中的大世界。”
“那方世界遺失許久,甚是可惜,若能將其引回這混沌中極,與我三界相合,我道家氣運必然再漲一截。”
“雖說此番之功難以同三界初合定下中極相比,但也是滔天的功德氣運。”
靜璿祖師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三界初合,定下的乃是混沌中極,乃是代表大千世界重塑,那功德氣運是獨一份的。
而且清衍道君也好,明陽道君也好,都是半隻腳已經踏入掌道之境,在那功德氣運之下,加上上陽道君舍了自己那一份氣運功德供養,才讓他二人踏入那至人真陽之列。
那等境界,便是差一絲,邁不過去便是天差地彆。
純陽之境,已經是不朽不滅,每一境界蹉跎萬年都是尋常,即便是德景道君那等持道之境,想要在當前境界再進一步也是困難重重。
山海界的氣運功德對道家來說固然難以讓德景道君跨入那一境界,但用來栽培後人,卻是足夠幾個好苗子未來踏入純陽。
靜璿祖師望著眼前的江生,眼中滿是慈愛之意。
“童兒,喚那小瓶兒進來吧。”
不多時,那個江生見過的侍女引著器靈一路進來。
器靈見了靜璿祖師,當即鄭重拜倒。
靜璿祖師緩緩說道:“靈華界遭遇的,是天魔陂陀。”
“而陂陀不過是表象,其背後指使,另有他人。”
“那人名諱,告訴你也無益。你且聽著,你能到此,一是有我蓬萊後輩引路,二是靈華界也算與我三界有緣。”
“靈華界的危難,本座可解,你那主人,本座也可救。”
“但救下之後,靈華界要並入我三界東天,來漲我道家氣運。”
“你可能做主?”
器靈愣了愣,隨後重重點頭:“回道君的話,小的能做主!”
“靈華界並入三界東天,日後不受天魔侵擾之苦,此乃幸事!”
靜璿祖師滿意的笑道:“你這小瓶,也還算懂事。”
“如此,我便講一講那陂陀。”
“陂陀原先非是天魔,而是佛門修士。”
“其出身混沌虛空之中的金光界,乃是金光界最後一個天命所鐘的氣運之子。”
“其一路修持佛法,到了煉虛,到了合道,自視甚高,輕慢眾生,最後與佛法背道而馳,墮入魔道.”
“在那位的蠱惑下,他親自墮化了金光界一界生靈,來全自己的大乘之功。”
“千麵千相,魔羅陂陀,這些年在混沌虛空裡,不少小界破滅都和他脫不了乾係。”
“此番他到了靈華界,猶不收手悔改,是他命該如此。”
說著,靜璿祖師抬手一攝,華光明露瓶就現出真身被靜璿祖師攝到身前。
靜璿祖師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抬手憑空繪製出一道符詔烙印在瓶身之上,再把華光明露瓶送回了江生身邊。
靜璿祖師說道:“見了那陂陀,你隻需顯化出本體,讓他看到這符詔,剩下的事,便不用管了。”
器靈看著烙印在自己本體之上那道清光蕩漾的符詔,感知著其上那難以言喻的威能,連忙對著靜璿祖師拜謝。
靜璿祖師又說道:“說來,除那陂陀外,還有諸多天魔作亂。”
“靈淵。”
江生上前一步:“弟子在。”
靜璿祖師抬手送出一道法旨:“你且持這法旨,入東天,帶東天五宮真君,四十八星君並百萬天兵與你一並去除魔衛道,也算是全了我道家之功。”
江生雙手接過那一道清輝流轉的法旨,這一道法旨之上,赫然是清衍祖師的烙印!
接過法旨,江生在此行禮:“弟子領命。”
離開禦虛天宮,江生帶著器靈剛一出來,林瀟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前輩,情況如何了,為何你臉色這般難看?”
器靈愣了愣,隨即笑道:“解決了,是好事,是好事。”
林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在器靈身後,一並隨江生離開第八重天,前往第六重天闕。
第六重天闕,乃是諸天星官之所。
五鬥星君,十二元辰,二十八宿,以及南鬥六宮,北鬥七宮,東鬥五宮等都在這一層天闕之間。
僅僅是四方星宿,除去那二十八宮外,還有星宮二百零九座,每一座裡都有一位煉虛境的星君。
江生此番調動的,便是東鬥群星。
東鬥共有五方天宮四十八星宮,便是合體境真君五位,煉虛境星君四十八位。
如此力量被江生悉數調動前往靈華界,為的可不僅僅是那些天魔。
隨著江生前往東天,一位位江生的熟人也出現在麵前。
青霄玉明真君,鬥罡師華真君,還有那一位位蓬萊自家的煉虛真君們,江生一一見過。
玉明真君笑道:“靈淵啊,此番我們可要聽你調遣了。”
一眾真君聞言也是樂不可支。
江生苦笑道:“我是後進晚輩,諸位真君何必取笑我。”
師華真君哈哈笑道:“莫說那些虛的,此番我等固然是領了天尊法旨,但說到底,還是因為你靈淵,此番過後,你不在小蓬萊裡擺好仙宴款待我等三天,便是你失了禮數。”
玉明真君說道:“三天哪夠,七天,必須七天。”
江生知道玉明真君和師華真君這是引自己和這些極少見麵的同門真君們多熟悉熟悉,也是滿口答應下來。
很快,在一片熱鬨之中東天兵將提調完畢。
三界之外,南界天宮。
忽得一座座法陣急速震蕩起來,那些懸於天柱之間的傳送法陣扭曲牽引著,讓那些千丈粗細的引靈玉柱都動蕩起來。
一時間南界天宮中的天官天吏忙碌不休,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
赤雷神君更是親自坐鎮,穩定著天宮法陣。
很快,這些天官天吏就看到,兩根引靈玉柱之間那巨大的傳送法陣之中,露出一艘法舟的船頭。
船頭雕刻著東天紋飾,有銘刻仙禽飛龍,飾以祥雲海浪。
這艘法舟緩緩駛出傳送法陣,頭至尾足足萬裡大小,其上旌旗林立,有天將千人,天兵十萬,還有一位位煉虛星君的氣息波動。
而這一艘法舟,還隻是開始。
很快南界天宮一座座巨大傳送法陣之中接連有法舟駛出。
總共十艘萬裡法舟駛出之後,南界天宮的天官天吏們已經是駭然,他們在這值守多年,哪曾遇到這般情景?!
這東天星鬥,是要征戰哪方世界?
天官們呆呆的望著那些橫亙南界天宮之上的萬裡法舟,看著這些高懸東天道家旌旗的法舟,很快通過輝光霞道駛入混沌之中,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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