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延洲地域極廣。
中千世界,任何一方洲域都不是小千世界能比擬的。
一整個小千世界海陸加起來,放在中千世界頂天也不過一洲之地。
像是北延洲這樣的洲陸,說是一方世界也不為過,莫說尋常生靈,便是那些紫府境的羽士,金丹境的真人,終其一生也難離開北延洲前往其他洲域。
因為北延洲就已經滿足他們的一切所需,根本用不著奔波各處。
哪怕是到了元嬰境、化神境,北延洲對這些大修士來說也是資源充足的。
更何況外麵哪有自己熟悉的地方來得安全?
在北延洲他們可以稱王稱霸,去了東渾洲和西相洲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懸玉閣所在的地方雖說隻是北延洲東部的一角,但城池卻是不下百座,諸多宗門、世家長久蟠踞此地,關係不可謂不複雜。
昔日的懸玉閣,和各個世家宗門都有聯係,因此無論是往來散修也好,還是宗門世家的子弟也好,都會在懸玉閣查看近期消息,寄托一些物品或是兌換靈石,寄賣寶物。
可隨著九相宗對懸玉閣進行打壓,懸玉閣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東釉城,懸玉閣起家之地,也是懸玉閣總部所在。
東釉城中規模最大的建築,便是那高達百丈的懸玉閣。
東釉城也好,往來的修士客商也好,都知道這百丈高樓隻開放一半,最上麵的那一半,乃是懸玉閣的閣主,也是極其神秘的風月仙子的寢宮或者說道場。
風月仙子向來極少露麵,每一次露麵無一不是大事,而每一次遇到大事,風月仙子也總能最後得勝。
正因為如此,風月仙子在東釉城,在方圓數十萬裡內,都是赫赫有名,令人敬畏且向往的存在。
一位傳言中貌若天仙,儀態萬方的元嬰真人,誰不向往?
可風月仙子實在是太少露麵,以至彆說外人,便是懸玉閣各個分舵,見過風月仙子的都少之又少。
此時一個女修不急不緩的在這懸玉閣總部內走著,看著下麵人送來的情報,麵上帶起一絲譏諷。
這個女修生得雖算不得國色天香,卻也是上佳容顏,尤其是那雙桃花媚眼配上那風姿綽約的豐腴身姿,足以讓絕大多數人神魂顛倒了。
更何況這個女修還是一位強大的金丹真人。
金丹者,壽八百,得神通,堪稱陸地仙人。
無論在哪,一位金丹真人都能吃得開。
而這個女修也不例外,她名袁新梅,號新梅真人。
是懸玉閣的幾位副閣主之一,掌握著懸玉閣不少權利,可謂大權在握,風光無限,在這方圓數十萬裡的地域內,都稱得上是人物,在外也備受禮遇。
隻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想著那位的承諾,袁新梅望了眼自己麵前的門扉,平緩心境之後神色焦急,腳步急匆匆的推開了門扉向上走去。
“副閣主。”
“見過副閣主。”
守衛們見是袁新梅,又見其這般神色焦急,連忙讓開道路。
袁新梅就這樣一路急匆匆的到了風月的房間外:“姐姐,是我。”
風月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進來吧。”
袁新梅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那個盤坐在蒲團上,那個被稱為北延洲東南第一仙子的風月。
那個曾經讓袁新梅羨慕向往,眼下讓她嫉妒乃至憎恨的風月。
那張天仙般的容顏被麵紗遮住,饒是如此,僅僅看那雙秋水橫波的眸子也能讓人知曉,麵前這位必然是一位絕世美人。
兩縷青絲自鬢邊垂下,自然搭在胸前,哪怕此時盤坐著,也難以遮掩那妙曼身形,那是讓袁新梅都感覺嫉妒的身形。
風月問道:“何事這般焦急,讓下麵人看見了,又要人心浮動了。”
袁新梅無奈道:“姐姐,不怪我心急,是又有麻煩了。”風月聽後,輕歎了一口氣,那眉眼中的疲憊和無奈讓袁新梅有些心疼:“又是那鐘家?”
聽風月提到鐘家,袁新梅心中那一絲心疼轉瞬即逝。
風月就是再疲憊,再無奈,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是北延洲東南第一仙子,所有風頭都是她的,所有勢力佩服的也是她,那麼多青年才俊向往的還是她,如今連堂堂北延洲第一大宗九相宗的真傳弟子,化神鐘家的少家主看上的,還是她!
腦中各種嫉妒怨恨壓下,袁新梅說道:“是鐘家!”
“如今各宗各家都懾於那鐘家的淫威,不與我們做生意也就算了,如今連我們在他們地盤上做生意也不行了!”
“現在他們要我們懸玉閣撤離,而且隻準走人,財貨都不讓我們帶走!”
“這不是要吞了我們的產業麼!”
聽著袁新梅的話,風月輕蹙眉頭:“隻準走人麼”
看風月也是感覺為難的模樣,袁新梅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暢快,於是又補充道:“不僅如此,有暗裡的渠道傳來消息,說是有位鐘家公子要來,如今那些家族和宗門,都準備著迎接那位鐘家貴客呢。”
“指不定此時要我們的產業,就是拿去給那位鐘家公子邀功。”
風月問道:“新梅,你可知是哪位鐘家公子要來?”
袁新梅自然知道來人是誰,但她卻是一副為難模樣:“這就不知道了,就是鐘家要來人的消息,也是我費儘工夫才打探到的.”
風月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哎,也罷。”
“如今鐘家來勢洶洶,他們心有顧忌也正常,就按他們要求的來,能把人安全撤回來就行。”
“新梅,你先去做吧,我再想想。”
袁新梅見風月並沒有特彆慌亂,也隻好先行離去。
等袁新梅走了,風月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懸玉閣的人心要散了。
不過風月對袁新梅並沒有多少恨意。
風月清楚她們的不容易,也知道如今懸玉閣麵臨的局勢多麼困難。
她們麵對的是北延洲的第一大宗,是在北延洲傳承萬年的龐然大物。
在平相界這方世界裡,九相宗是毋庸置疑的旁門第一勢力,她也好,懸玉閣也好,都沒有應對九相宗的實力。
明明當初是生死與共的姐妹,這些年來自己要資源給資源,要權利給權利,對得起她們了,就連這自己打造的懸玉閣,掌握權柄的也是她們,自己極少露麵。
她們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為何這般嫉恨自己,竟然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非要致自己於死地?
“都惦記我的秘密,想要我的機緣.”
不知不覺,風月想起了江生。
江生永遠是那般淡然,無論麵對任何危險似乎都很平靜,也從未覬覦過她的機緣。
風月想著多寶道人來時和她說的那些江生的種種經曆。
即便如此,江生依舊走到了現在,甚至似乎都有可能成為了煉虛!
煉虛啊,那是自己前一世都不曾達到的境界。
莫說煉虛,便是太乙元神都不是風月前世可以想象的。
好在這一世有些機緣,能讓自己也有望去看一看江生曾經到達的境界是什麼模樣。
“我和他,終究相差太多。”
“說來,若是他麵對這種情況,又會如何應對?”
沉默良久之後響起若有若無歎息。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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