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有人來拜訪您。”
張小九來到江生屋外稟報著。
“就說我不見客,讓他們走人。”
這幾日來拜訪江生的人真是不少,山城鎮的一些自覺有本事的,還有些富商財主,一些商會幫派,紛紛派人來拜訪江生。
就連山城鎮其他村子裡,但凡覺得自家後生有點希望練武的,也帶著人跑來想讓江生見一見。
對此江生不勝其煩,直接讓張小九把所有人都攔在外麵,他一個也不想見。
道家是講緣分的。
碰到你,對你起了愛才之心,那是你與我有緣。
沒碰到你,你湊上來,對你略感興趣,那也是你與我有緣。
可沒碰到你,你主動湊上來,偏偏江生心情又不好,那就是沒緣更無份了。
房內一盞油燈跳動著微弱燭火,江生坐在輪椅上,翻看著劉晴送過來的一本功法。
劉晴此時站在江生身邊,神情有些緊張。
屋內本就偏暗,那燈盞偏偏還不甚明亮,映照的江生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讓劉晴看不清江生的神情。
相對於緊張的劉晴,江生顯得格外淡然:“劉姑娘,你說這本功法,你是拾來的?”
劉晴點了點頭。
江生瞥了劉晴一眼,輕笑一聲:“你把這功法拿出來,就不怕我覬覦?”
劉晴說道:“如果公子覬覦這功法,那說明這功法的確不凡,也說明我看錯人了。”
江生饒有興趣的問道:“哦,劉姑娘眼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劉晴看著江生的臉,看著那雙在燈火映照下如淵一般的眼睛:“公子清雅,淡然,似乎天底下沒什麼事能讓公子動心,像是天上來的人物。”
江生忍不住笑道:“劉姑娘可真是會誇人,想來心裡應當是覺得我性傲,心高,看不起天下群雄?”
劉晴臉色微變,這幾日與江生相處,劉晴的確覺得江生心高性傲,眼界極高,不是天底下沒什麼事能讓他動心,而是天下沒什麼人能被這位主放在眼裡。
即便江生眼下坐在輪椅上,虛弱無比。
江生笑道:“不過無所謂,這些我還真沒在乎過。”
“這本《寒玉千玄經》的確有些門道,可惜隻是殘卷。”
劉晴聽了心中一動,想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而江生卻好似知曉劉晴的想法一樣,緩緩說道:“《寒玉千玄經》,引冰寒之氣入體,淬煉經脈,化氣血之功為寒,千變千煉,可冰封千裡.”
“雖我對武道知之甚少,可我亦知曉,武者之經脈臟腑,自幼錘煉,是為了適應自身功法。”
“世家也好,宗門也罷,都是自幼培養苗子,修煉鍛體內壯之功,讓武者自幼適應傳承功法,直至長成,可熟練催動氣血之力,直至通脈抱丹境,將一身氣血本源凝結一顆氣血大丹,可化千種功法,爆發氣血異象”
“但這功法,隻提了淬煉經脈,增強經脈,那臟腑呢?冰寒之力一入體,率先侵蝕的就是臟腑,其次就是有損經脈。”
“若有全本,那麼修行此法還行,隻是殘卷,還是莫要修習為好。”
聽到江生這話,劉晴眉頭一皺,又聽江生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完全無法.”
劉晴終於忍不住問道:“敢問公子,是何方法?”
江生此時看向劉晴:“若你修行的原本就是寒屬、水屬功法,修行此法也不是不成。”
“劉姑娘自幼修行的不就是水屬功法?”
“想來劉姑娘敢專修這《寒玉千玄經》,得到的不是殘篇,而是全卷。那上麵提到了如何錘煉臟腑經脈,如何逆轉一身氣血元功。”劉晴笑道:“那依公子之見,是何種方法可錘煉臟腑經脈,又是何法逆轉一身根本功?”
江生輕笑一聲:“不過內外兼修罷了,算不得什麼秘密之法。”
“外以寒池淬煉,引寒氣入體,內服妖丹均衡,合體內元功,最後按照功法來一點點逆轉氣血元功,轉換根基。”
“隻不過還需要彌補一下虧損的根基罷了。”
“這種方法,對你們來言,也算得上不錯的辦法了。”
江生說得隨意,劉晴卻是聽得駭然。
最關鍵的不是江生說出了《寒玉千玄經》的逆轉根本之法,而是江生方才的眼睛從她身上幾處掃過。
那是《寒玉千玄經》逆轉之法必經的經脈穴竅。
而劉晴也因為逆轉根本功,造成這幾處經脈穴竅出現了損傷,這也是江生所言的虧損。
僅僅是看了眼功法,就能指出缺漏,這種眼力是劉晴根本不敢想象的。
劉晴不敢想象江生沒受傷之前是什麼境界,這一雙眼睛給劉晴的感覺就是看破了一切,沒有什麼能逃過這雙眼睛。
劉晴在外從未表現出什麼根基的虧損和體內的傷勢,侯崇虎等人看不出來,她父親劉子玉也看不出來。
功法運行的經脈,是武者最大的秘密,劉子玉作為劉晴的父親都不可能知曉劉晴是如何運轉功法的,可江生卻一眼看了出來。
江生頗為悠然的把《寒玉千玄經》放下:“這種小伎倆,日後還是不要在我麵前施展了。”
“在我這待得也夠久了,劉姑娘,你也該走了。”
聽到江生逐客,劉晴臉色一變,連忙道:“非是要試探靈淵公子,隻是對公子有些好奇而已。”
“我留在這裡,還能幫公子趕趕惡客,有我在,其他人不敢輕易闖進來.”
劉晴正說著,就聽到門外張小九說道:“師傅,又來人拜訪了。”
張小九話音未落,劉晴就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張小哥,還請通報,九連城王家,王子義前來拜訪。”
王家,王子義!
劉晴眉頭微皺,王子義來這裡做什麼?!
江生看了眼劉晴,隨後說道:“既然來了,讓他進來吧。”
很快,王子義進入這間對他來說連王家的柴房都不如的農家小屋。
“先生所住的環境,過於簡樸了。”
“若先生不嫌棄,子義可送先生在九連城住下。”
“如果先生舊土難離,子義可命人在這裡起一處莊園,供先生起居。”
王子義一上來態度就擺得非常低,說話也無比誠懇,好似自己是江生的學生一樣。
劉晴忍不住道:“王公子,用不著你的好心。”
“家父得知靈淵公子的事跡,決意親自來拜訪靈淵公子,眼下已經在路上了。”
王子義好像才發現劉晴一樣:“原來晴小姐也在這裡。”
“郡守大人要親自來拜訪先生,我王家自然沒有意見。”
“可先生要去哪,晴小姐征求過先生的意見了麼?”
劉晴聽了臉色不由得一變,她下意識看向江生,卻見江生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好像在看什麼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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