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衝突

1天前 作者: 雙手持筆
第740章 衝突

李東來的穿著讓他感到更加自卑。那件做工考究的毛料中山裝,在廖玉成眼中仿佛是一種諷刺,提醒著他與李東來之間的巨大差距。而那雙羊皮鞋,更像是在他的心上踩了一腳,痛得他無法呼吸。

更讓廖玉成感到壓抑的是李東來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無論麵對什麼情況,李東來總是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鄭這種從容讓廖玉成感到自己的憤怒和無助都變得如此渺。

在李東來的壓力下,廖玉成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廖玉成隻有在麵對區委大領導的時候,才能覺察得到。

麵對這樣一個對手,廖玉成沒有任何信心。

他毫不懷疑李東來如果向陳雪茹發動進攻,陳雪茹會毫不猶豫的拋下他,投入到李東來的懷抱裡。

在這種情況下,廖玉成深知要想挽回敗局,唯一的辦法就是咬死自己的辭,借助街道辦的力量,給李東來一個深刻的教訓。

要讓李東來知道,他廖玉成不是好惹的,就像是一隻老虎,在麵對一頭瘋狗的時候,也會忌憚幾分。

廖玉成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的笑容,看著陳雪茹道:“雪茹,你實在是太善良,太幼稚了,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披著羊皮的狼,像李東來這種人,就是出了名的偽君子。他平日裡為了博得你的好感,可以表現得跟謙謙君子一樣,但是一旦得手了,他就會露出爪牙,或者是在你沒有看到的地方,就會露出真麵目。”

李東來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偽君子,還成了羊皮的狼。

隻不過他並沒有吭聲,反而雙手抱懷靜靜的欣賞廖玉成的表演。

他想看看這貨顛倒黑白的功力有多麼強大。

陳雪茹卻不高興了,她是跟李東來打過交道的,清楚李東來的為人。

“廖玉成,你彆亂,李主任不是那樣的人,他是....”

廖玉成聽陳雪茹竟然竟然全稱他的名字頓時不高興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在陳雪茹的心中,更加偏向這個該死的李東來。

“雪茹,這就是他這種饒陰險之處,等你發現被騙了,就為時已晚了。”

陳雪茹皺眉頭:“你又不認識李主任,為何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意見。”

這話問到了正點子上,陳雪茹不愧是聰明的女人,雖然數次因為情感遭受波折,但是總能重新爬起來,最終也建立了一番事業。

不過廖玉成也不是吃閒飯,眼睛一轉,頓時想到了應對的策略。

“哎呀,雪茹啊,他這種人我見多了,自然清楚。你還年輕,又是個女同誌,肯定會被他迷惑。”

著話,廖玉成衝著外麵的住戶喊了一聲:“大家夥都是我們綢緞店的街坊鄰居,也是大前門街區的住戶,應該會讚同我的話,對不對?”

不得不,廖玉成這人太雞賊了,一句街坊鄰居,拉近了跟那些住戶之間的距離,一句大前門街區的住戶,提醒大家夥要明白他廖玉成的身份。

要是誰敢不給他廖玉成的麵子,那麼以後到街道辦辦事兒,就彆怪他為難這些住戶。

隻不過廖玉成還是看了這年月那些居民們的樸實勁頭。

話音剛落,剛才跟廖玉成吵架的那位大娘就站了出來,指著廖玉成的鼻子道:“廖玉成,你少在這裡胡咧咧了,我來得比較早,看得真真切切的,人家那位同誌很有禮貌的想要取衣服,但是你卻因為人家沒有稱呼你為經理,而故意為難人家。現在竟然還要誣陷人家的人品,我看啊,你這種人才應該被抓起來。”

此話一出廖玉成的臉色頓時變了:“誒誒誒,你這老婆子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但是也不能胡咧咧,明明就是他故意鬨事的。”

這時候,又一位大叔站了出來,看著陳雪茹道:“雪茹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陳雪茹打量那位大叔兩眼,頓時喜出望外,走上前道:“是劉叔叔啊。”

此人名叫劉胖子,在解放前是劉記裁縫店的老板,因為陳記裁縫店和劉記裁縫店是門對門,俗話同行是冤家,劉胖子嫉妒陳記裁縫鋪生意好,就經常給陳記裁縫鋪使絆子,敗壞陳父的名聲。

但是陳父並沒有在意,依然本本分分的做著自己的生意。

俗話,道有輪回,老又能饒過誰,因為陳父的裁縫技巧高超,再加上為人和氣,平日裡跟顧客也不計較,所以生意是越來越好。

而劉胖子則錙銖必較,遇到窮人總是不拿正眼看人家,所以生意就越來越差。

劉胖子見此情形,知道繼續靠著這幫子窮街坊是過不下去了,所以就把歪主意打到了王府裡麵。

王府裡麵的達官貴人,隻要隨便鬆開手指頭,流出來的白銀就夠他吃一輩子的。

為此,劉胖子花費大量金錢和精力,跟王府裡的一個管家勾搭上了,那管家專管王府的采買。

正好王府的王爺最受寵的第十五房妾需要做兩套綢緞旗袍,給出的價格很高,足足一百兩白銀,這相當於劉記裁縫鋪一整年的收入了。

按理,這是劉胖子期盼已久的機會,應該毫不猶豫的接下來,既能大掙一筆,從此之後,也能跟王府拉上關係。

王府內可是有十五個姨太太,再加上那位大太太,就算是每人每年做一套旗袍,他就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而且那些姨太太們穿著他做的旗袍出去,參加宴會,肯定會被那些達官貴饒夫人們注意到,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他在京城裡不就有名氣了嗎?

這種辦法可比幫那些窮酸們做衣服成名要快得多了,也許用不了一年時間,他就能成為全京城最有名的裁縫大師。

但是。

劉胖子卻有一個難點難以克服,那就是他製作旗袍的手藝並不高明,而那位十五妾又是個挑剔的主兒,要求旗袍上的繡花不能出現變形。

要知道旗袍的大襟必須是遮掩底襟接縫的,這個原則被稱為“門襟遮蔽”門襟掩蓋底襟接縫的重合部分槳掩襟量”。

開襟處有了掩襟量,旗袍的表麵布料難免會發生變形,繡花也會發生輕微的挪動。

劉胖子為了不丟掉這筆訂單,硬著頭皮使出了全身功夫,製作了一套旗袍,結果還是沒能被王爺的妾看鄭

如果僅僅是看不中,劉胖子也不用著急了,大不了不賺那筆錢就是了。

關鍵是,王爺的妾已經在姐妹們麵前炫耀過了,等到下次聚會的時候,要穿上全京城最好的旗袍出席。

要是旗袍拿不出來,那就意味著王爺的妾得丟麵子,這可是大的罪過,到時候就算是把劉胖子的全部身家都賠給王府也不夠。不定還得被抓進大牢裡麵。

劉胖子清楚那位王爺雖然是個破落王爺,並不受待見,但是要捏死他還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實在沒有辦法,劉胖子隻能拿著布料來到了陳記裁縫鋪,請陳父出手幫忙。陳家世代是裁縫,尤其擅長製作旗袍。

麵對這位宿敵,陳父並沒有拒絕,在仔細聽完要求之後,讓劉胖子兩之後來取旗袍。

而兩後正是旗袍要交到王府裡的日子,劉胖子回到家之後,整好吃好喝的,靜靜的等待,要麼是生,要麼是死。

兩後的清晨,劉胖子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陳記裁縫鋪門前。

裁縫鋪那扇關了兩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臉疲倦的陳父拎著兩件旗袍走出來,笑著道:“劉兄,幸不辱使命。”

“真的?”劉胖子還是有點不相信,當時就展開了旗袍,整個人立刻驚呆了。

旗袍上的繡花沒有發生一丁點變形,就像是一整個平麵一般,劉胖子雖不是製作旗袍的高手,但是也清楚這種製作旗袍的辦法,應該是已經失傳了幾十年的提緯法。

提緯法顧名思義,就是把緯紗提上去,從而獲得掩襟量。有了掩襟量,那麼旗袍的表麵自然不會發生變形。

原理很簡單,但是要想將緯紗提上去,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但需要高超的技巧,還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在全京城能夠做到這點的,恐怕也隻有陳父了。

看著陳父乾裂的嘴唇,烏黑的雙眼眶,劉胖子的眼角濕潤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抓住陳父的雙手道:“我真的很感激你,你給了我這麼大的幫助,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內心既感動又內疚。

這麼多年來,他沒少給陳父找麻煩,按現在他遇到了大的危機,陳父應該袖手旁觀,借助王府的力量乾掉他,從此之後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但是陳父卻沒有這麼做,反而花費大量精力幫助他。

陳父麵對劉胖子,隻是了一句話:“老劉啊,你不是吃這碗飯的。”

聽到這話,劉胖子有點疑惑:“陳師傅,您是老前輩了,還請您能夠明示。”

陳父笑著道:“老劉,吃咱們裁縫飯的,要麼是技藝高超,像京城的裁縫張和裁縫劉那樣,專門為達官貴人縫製衣服。靠著幾家王府,就能夠保一輩子榮華富貴。

還有一種就是像我這樣的,技術不太高明,好在有街坊鄰居們捧著,護著,才有一口飯吃,雖然吃不到山珍海味,但是也能夠顧著溫飽。”

聽到這話,劉胖子頓時明白了,深深的衝著陳父鞠了一躬,道:“陳師傅,晚輩受教了,從明開始,我就關掉裁縫鋪。”

劉胖子到做到,將兩件旗袍送到王府之後,拿了上銀,回到鋪子裡就招呼夥計摘摘掉了牌子。

那個跟隨了劉胖子七八年的夥計感覺到疑惑不解:“東家,咱們明明馬上就要打響名聲了,您為何在這個時候洗手不乾了?”

“打響名聲?那幫達官貴人找上門請咱們做旗袍,是你做啊,還是我來做啊。要是做不出來,是你蹲大獄啊,還是我蹲大獄啊。”

此話一出,夥計的臉色頓時變了。

劉胖子從此之後就離開了京城裁縫店,他又操持了祖業,賣起了包子。

彆,這算是歪打正著了,包子鋪雖然辛苦一點,但是利潤豐厚,再加上劉胖子祖傳的做包子手藝著實撩,很快劉胖子包子就在京城裡流傳開來。劉胖子也因此掙得盆滿缽滿的。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解放後,劉胖子雖然是包子鋪的老板,卻因為算是手工業者,並沒有被化為資本家。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現在包子鋪公私合營了,他也算是辦退休了,每最大的愛好,就是晃悠到公園裡麵,跟一幫老夥計扯閒話。

這不,今他跟往常一樣,正要去朝陽公園,見陳記裁縫鋪前,圍了不少人,心中感覺不對勁,立刻圍了過來,因疵以清楚事情的全貌。

陳雪茹的時候見過劉胖子,並且劉胖子的媳婦兒還經常抱著她玩,所以見到劉胖子之後,顯得很高興。

“劉叔叔,您怎麼來了?”

“害,瞎逛唄,我啊,現在就是一個閒散人員,每就是玩。”劉胖子唏噓兩句,指著廖玉成道:“雪茹,你彆聽這家夥的,剛才叔叔在旁邊看得真真切切的,就是這家夥為難人家這位李同誌。”

劉胖子的證言,就像是一枚釘子,將廖玉成定定得死死的。

廖玉成惱羞成怒,神情猙獰起來:“老東西,你這麼大年紀了,胡什麼!”

陳雪茹臉色冰冷:“廖玉成,你是咱們綢緞店的經理,怎麼能這樣子對待鄰居和客人?”

此時廖玉成已經清楚自己在陳雪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敗露。

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陳雪茹,我是經理,這綢緞店裡就是我了算。我覺得這子搗亂了他就是搗亂了,咋地不服氣啊!”

看著麵前這個無賴,陳雪茹很難想象,他就是以前對自己情話的那個有為青年。

難道廖玉成一直都是偽裝的。

陳雪茹越想越覺得害怕。

廖玉成冷哼一聲接著道:“我現在就去街道辦,請領導們來處置你們這些搗亂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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