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私錢案（6）

第120章 私錢案（6）

李珩聞言思索道：“許是遇見相熟之人，或暗中跟隨亞歸士？”

喬淩菲聞言點頭不語複又看向林笑愚。

林笑愚看向眾人道：“或為某物所吸引，亦或受某人呼喚。”

藥羅葛牟羽撓頭道：“許是多多於此處便已然受創，迷糊間失了方向。”

喬淩菲思忖片刻看向葛薩牟羽說道：“據葛薩所言，自地底暗道複返至鬼市當中僅一炷香的時辰，”喬淩菲又看向藥羅葛牟羽道：“若是已然受創，多多那跌跌撞撞的行徑，一炷香的時辰怕是行不及如此之遠。”

眾人聞言點頭附和。

喬淩菲踱步道：“如此看來，多多行至標記處，當是為某物所吸引，亦或暗中跟隨某人，又或是受某人呼喚。”喬淩菲向四下裡看看，眼下所處位置四下裡燈光明滅，稍向原處瞧去便是看不清楚，隻有燈燭處方才可勉強看清人或物輪廓。

喬淩菲又將圖紙打開來，將五條可行至標誌點線路勾連起來道：“眼下當尋出多多自哪條小曲往標示點行去。”

李珩道：“當下正好五人，便分散開來，各自找尋線索。”

裴童卿捂嘴笑道：“早已離去。”

李珩聞言，方才意識到這葛薩身份特殊。

喬淩菲方才睡了不足兩個時辰，正是酣睡之際，便被這一聲高呼給吵醒，正年輕的年紀，貪睡是正常，可這丁小又不停的叫嚷，著實令喬淩菲頭大，隨即嚷道：“稍候片刻。”言罷便將被子蒙在頭上繼續呼呼大睡。

“啊？”

至雞鳴時分，牙官丁小便匆匆行至於後院中叫嚷道：“少卿郎，衙門前來了工匠。”

眾人便沿東大街向西出了西門，往義寧坊趕去。

隱約間聽見寢屋門外林笑愚與那牙官道：“淩菲方才睡下不久，喚那匠人與牙房等候即可。”

等喬淩菲再度醒來之時，已然過了午時，喬淩菲匆匆起床，加了件厚袍子，便往寢屋外行去，卻不見後院中眾人身影，心內不由道：“莫不是當真起晚了？”

喬淩菲正思忖著向前院行去，正巧與裴童卿撞見，喬淩菲急忙問道：“那匠人可還在牙房？”

喬淩菲點頭看向裴童卿道：“童卿今日可有事在身？”

“頭兒早起之時便問詢了那匠人，匠人隨即便將淩菲所繪圖紙陳與頭兒。”裴童卿一同隨喬淩菲向前院行去道：“頭兒方才知曉這匠人是淩菲請來改建北鑒司的，出門之時正巧撞見司丞，便一同往北鑒司去了。”

一行人隨即便隨喬淩菲一同沿小曲向北尋去。

朦朧間聽聞這番話語，心內倒是安心了幾分，還不及多思索幾分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便同我一同往北鑒司去。”

折返大理寺之後，眾人便各自回了寢屋，草草睡去。

喬淩菲懊惱道：“哎，我去喚那匠人來。”

喬淩菲道：“便是一同前往，沿路問詢些商肆，看看可有目擊證人。”

這一路行去僅沿圖示線路尋了三條路徑皆是一無所獲，眼看這鬼市將閉，喬淩菲道：“今日暫且作罷，待明日來尋。”

喬淩菲阻止道：“不可，你當這是光天化日呢？”言罷便看向葛薩洛拔道：“葛薩雖是喬裝打扮，可這鬼市當中可有一事能逃過掌老的監視？”

裴童卿搖頭道：“何來事務，便是些瑣碎之事罷了。”

裴童卿道：“倒也不必，司丞與頭兒隨那匠人往北鑒司去了。”

“走著。”這裴童卿是學的真快，喬淩菲的一些奇怪詞彙，隻要是聽過，便會運用自如。

二人便出了大理寺往北鑒司行去。

行至北鑒司衙門，見衙門緊閉，隨即便推門而入，見院內一眾匠人正在各自忙碌，便四下裡巡視一番。

林笑愚正與李珩翻看圖紙，討論著什麼，一抬頭間見喬淩菲及裴童卿二人入得院內便急忙向二人行來道：“淩菲，童卿，來得正巧，”說話間，林笑愚將手中的圖紙攤開看向喬淩菲道：“淩菲這噴泉水池已砌成，可這水泵與電池是何物，匠人一時也是捉摸不透，方才與司丞正討論此事，你二人便來了。”

喬淩菲看向林笑愚道：“所需物什可有齊備？”

林笑愚指向不遠處牆角道，：“圖樣所標物什皆已齊備。”

喬淩菲物理知識其實並不好，隻是得益於父親的考古專業，自小便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喬淩菲自然是自父親那聽聞不少有趣的史料，例如兩千多年前波斯遺民所製作的陶罐電池，和古代自井中取水的簡易水泵，種種有趣的曆史她都接觸過。

喬淩菲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父親曾經與她講過的一個笑話，是關於在蜀漢時期如何製作一塊電池，聽起來很幽默但道理是很簡單：

第一，將劉備酸化為劉酸備，取三分之二，變劉酸，加水稀釋為稀劉酸，裝入容器；第二，取西蜀馬超的弟弟馬鐵、東吳的鋁蒙，用導線連接起來第三，將馬鐵和鋁蒙插入稀劉酸溶液，原電池就構成了；最後便是以製備的電池電擊劉表，將他製成電劉表，導線串連便於觀察電流。

雖然是講給喬淩菲的笑話，但是這電池的原理喬淩菲也是了解了的。

喬淩菲行至牆角處見碼放整齊的一堆陶罐，便看向周邊幾位正休息的工匠道：“勞煩師傅，將這些陶罐搬至那噴泉池中。”

幾位匠人聞言不解，麵麵相覷，當間一匠人指了指自己道：“可是喚我等將這陶罐移至水塘內？”

喬淩菲點頭道：“正是如此，勞煩幾位師傅。”

喬淩菲自然是習慣了將工人們稱作師傅，可幾位匠人卻是受寵若驚，聽聞喬淩菲如此稱呼，便是急忙起身將那陶罐搬至噴泉池中。

喬淩菲隨即看向林笑愚道：“所需金質圓筒，及鐵片可有準備？”

林笑愚道：“自是備足，此番修葺，乃是戶部主管工部監工，自是備了財物。”言罷林笑愚便往大堂內行去，自堂內取出金筒及鐵片遞與喬淩菲。

喬淩菲看著這手中沉甸甸的金筒，不由歎道：“土豪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姐姐我電池都是金子做的。哼。”

喬淩菲隨即入得那噴泉池中，將十二隻陶罐沿池壁擺放均勻，這陶罐也是日前喬淩菲往利人市中尋匠人燒製，十二隻銅罐分彆雕以十二星宮圖，本來是想雕刻十二生肖的，後來思及這武則天甚是篤信佛教，便以熾盛光佛形象及圖形為基礎做雕刻，順時針依次為白羊宮、金牛宮、雙子宮、巨蟹宮、獅子宮、室女宮、天蠍宮、天秤宮、人馬宮、摩羯宮、寶瓶宮、雙魚宮。在十二宮再外麵一圈，則是二十八星宿的圖像。

喬淩菲分彆將金筒置於陶罐之內，而後將鐵片固定於金筒之中，隨即又自牆角處取來綠礬油，倒入陶罐之中如此一來這簡易的電池便作得了。隨後喬淩菲將其餘陶罐中依樣畫葫蘆放入金筒及鐵片。

而後又取來銅絲於銅絲外以塗抹表麵待油漆乾透，便以銅絲將十二隻陶罐相連，如此這串聯的電池便有了足夠的電壓。

喬淩菲將這一係列完成以後，便喚來工匠，差工匠將提前製備妥當的簡易電機搬來，這電機的原理喬淩菲之所以懂，皆是童年時喜好和男同學們玩四驅車，見男生們把四驅車拆的七零八落，自己也便學著拆除，拆是拆的乾淨，裝回去的時候，就會多出很多零件，自然四驅車沒得玩了，玩那小馬達吧，折個小風車，固定在小電機前端，買兩截五號電池，走你，帥氣的小風車。

內裡所需磁石，銅絲皆是自利人市購得，而這電機的外殼亦是一隻陶罐。

至於這電機能不能工作，喬淩菲亦是不知，總之買都買了那便使上，喬淩菲將這所有物什布置妥當之後，便將那連接電池的銅絲與那電機相連，隨後，便傳來一陣轉動聲響，那陶罐內裡銅絲所纏繞的鐵棒便開始轉動起來。

圍觀眾人皆是一驚，向這所謂“電機”之處圍了過來。皆是驚歎不已，與腳架上做工的工匠見這方才砌築而成的水塘邊眾人皆在驚呼，便也停了手頭的工，向人群中喊道：“出了什麼事麼。”

圍觀匠人中有一人頭也不回的嚷道：“來瞧瞧，這繡衣執事，竟是製作出如此天工之物。”

那架上工匠聞言，當即起身，自那架上下來，向水塘邊圍來。

這工匠是越圍越多，前院的、後院的、大堂的、寢屋的，皆是停了做工，往這水塘處圍來。

喬淩菲向四周看了一眼道：“師傅們且先去做工，莫要耽擱了這工期。待這噴泉組裝罷了再來不遲。”

喬淩菲又喚喚工匠取來提前做好的竹筒裝置與齒輪，隨即將齒輪固定妥當，又取來一根處理妥當的中空竹竿與那竹筒裝置相連接，又以蠟封了連接之處，怕不妥當又取來綢帶，纏了幾圈。處置妥當之後便看向林笑愚問道：“石匠何在？”

不待林笑愚回答，這圍觀匠人中有一人便撥開人群擠了進來道：“繡衣大人，小的在。”

喬淩菲看向這石匠道：“且依圖樣製作便可，將這竹竿藏於石雕之內即可。”

那石匠聞言接過圖樣，看了一眼便道：“繡衣大人，所畫之物.小的不解。”

李珩聞言自石匠手中接過圖紙，看了一眼亦是表情複雜，隨即遞與林笑愚，林笑愚接過圖樣端詳片刻道：“這走獸，似是神獸？”

喬淩菲自知畫功拙劣，便一把將林笑愚手中扯過說道：“便是神獸獬豸。”

喬淩菲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忍笑，喬淩菲飛向眾人一個白眼道：“沒見識的，這叫抽象畫派，懂不懂，”隨即轉身向北鑒司外行去：“莫要觸碰那陶罐及那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