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打蛇上棍

2015-10-10 作者: 笑含半步癲
第一百零七章 打蛇上棍

孫總兵一愣,看了看每常與他打擂台的劉知府,服氣地點了點頭,暗想:“還是讀書人的花花腸子多。就是這樣,跑得了哥哥,跑不了弟弟。”

逸王身邊的護衛,將領都不由皺了皺眉頭,夏副將雖說是藍國公派過來的,這一路上倒也中規中矩,並沒什麼疏漏。就是前兒,他家兄弟陷在喜都人的手裡,也未見一絲慌亂,指揮有度。這個孫總兵和劉知府一而再,再而三,是什麼意思?

夏六爺身邊也帶了兩名校尉,都坐在他的下手,這時都半坐在椅子上,怒目圓睜,看著夏延壽的臉色,隻等著他一聲令下,或離席而去,或撲上去揍人。

孫總兵手下的將領們見主帥的姬妾被辱,也摩拳擦掌不甘示弱,這氣氛便有些劍拔弩張了

周筠瞧了瞧劉知府,微微一頷首,轉頭去看呆若木雞的小雨,心中暗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吧!”

小雨轉過頭去,瞪大了眼睛茫然若失地瞧著劉知府:“我這算猥褻?”

劉知府微微一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著端方些,才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

小雨似是突然醒悟,噗通一聲又跪倒在逸王麵前道:“逸王爺,家父乃鳳翔名宿,一生奉守孔孟之道,桃李天下。今天這事兒,”說著話,鼻涕眼淚就一起下來了:“要是我爹爹追究起來,您可千萬幫我兜著啊!要是…被家父…知道了,還不打死我呀!我才過了十歲生辰沒多久,我還不想死啊!娘呀!”

一扭頭,正瞧見夏六爺知機地連連往後退。小雨手疾眼快,雖是膝行卻比尋常人走的還快。眨眼就撲了過去,抱著夏六爺就哭起來了,“哥哥呀,快給娘寫信,救我的性命啊!”

這個事態變化的實在是太快了,孫總兵覺得自己的頭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完全不能思考了。怎麼夏副將是他哥哥還嚇得往後退呢?雖說才十歲。其實也…不小了…對吧!

就是下麵的諸將也都神色各異,夏六爺的兩個手下略鬆了口氣,屁股小心地向後挪了挪。孫總兵的手下想法就比較複雜了。有的武將就覺得,這麼個小屁孩,摸了摸舞姬,實在不能算算什麼大事兒。文官就撚著胡須瞄著逸王的神色:“雖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可十歲,那。還不成事兒呢!這事兒,不好說話。且看王爺的意思吧。”也有那渾不吝的,心中暗想:“年紀小怎麼了,殺人一樣得償命。是不是?”

劉知府臉色一白,心知已是回天無力了,本來是想在周二公子麵前留個好印象。這會兒也是不能了。

周筠皺著眉頭,見小雨哭鬨起來。喝道:“放肆!”

他不出聲還好,他這一吼,小雨哭得更帶勁了,又仿佛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去對著逸王爺說道:“王爺,是您帶我過來的…是您帶我過來的…這事兒您不能就不管了,我…我可是跟著您才過來的,您,怎麼能帶我來這種地方呢?看這樣不穿衣服的舞姬...”

夏六爺不停地拍著她的頭安慰著,神色尷尬極了,臉色剛褪去的赤色轉眼又湧了上來。心想:“什麼叫過了十歲生日沒多久,已經過了十歲生日三年了,好不好?比起小時候,這孩子…這是變本加厲啊!”

逸王瞧了瞧諸人的神情,嘴角再也忍不住,不由自主地朝兩邊扯去,隻得握拳擋在嘴前,重重地咳了一聲,望著劉知府說道:“是我領他來的,剛才孫總兵要舞姬,我心裡就覺得不大合適,你不要再提什麼猥褻不猥褻的事情了,趕快先把他哄好。”說著又掃了底下諸人一眼,冷冷地說道:“這事兒,今日始,今日止。你們哪個敢說出去半個字,叫他爹知道了,讓我沒臉,就…唔…就按泄露軍機,軍法處置。”

這一下,眾人都傻了眼了,想想說的也對呀!這事兒說出去,好像王爺比較丟臉啊!要真是大儒名士,那學生們的口水都能淹死人啊!

夏六爺原本也有些急了,若不是不想破壞藍國公和逸王的關係,他真要拂袖而去了,聽了這話心下大定。

劉知府慌忙站起身來,說道:“夏兄弟,你先莫哭了。”

小雨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哽咽了兩下,突然跳起來,指著那舞姬大聲說道:“糟了,她是不是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天呀,我還不想這麼早當爹啊!”

劉知府見了這樣的小雨,頓時就傻了,就覺得自己之前的主意真的是失心瘋了,才想出來的。

夏六爺手下的兩個校尉本也有些按捺不住,一直看著六爺,這會兒見王爺將錯處都攬了過去,忙踏實坐好。

劉知府尷尬極了,一張臉漲得比六哥還要紅。睃了逸王好幾眼,心說這個孩子,我要怎麼解釋啊。

逸王一手撐著桌子,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拚命地保持著臉色漠然冷笑的表情,瞧著孫總兵和劉知府汗涔涔的樣子,說道:“夏副將稍安,先勸了你兄弟。這事兒確實怪我不察,不該帶你兄弟來這裡。若是你們父親怪罪下來,孤自當一力承當。”

劉知府忙跪倒在地:“屬下失察,不曉得小兄弟才這麼小。”孫總兵見了,也隻得起身湊過來陪跪。

劉知府便又為難地解釋道:“摸一下是不會有小孩子的…”

一旁六哥卻涼涼地說道:“我爹都是這麼教的,你莫要教壞了我家小孩。”

劉知府一噎,心說:“你們這是什麼爹啊!他曉得摸一下就有娃了,還去摸。但這個時候,尤其逸王已經發話的情況下,還能說什麼呢?”

夏六爺又瞧了瞧孫總兵:“孫總兵,您也彆乾瞧著呀,過來哄哄吧。”

孫總兵瞧了瞧逸王,逸王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孫總兵忙低頭也湊到小雨跟前,想了想說道:“小兄弟,莫哭了,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小雨聽了這話總算止住哭聲,卻忍不住打起嗝來。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我爹爹…不世的大儒。一生…他…從來沒見過這等的妖姬,”說著指了指逸王身後斟酒的舞娘。“所以。嗯,家父隻叫我如何對待閨中淑女,這舞姬麼。他老人家見都沒有見過。我怎麼…曉得,不過摸了一把,就說我…”

說著小雨倔犟地又回頭看了那劉知府和孫總兵一眼說道:“王爺,她的肉是肉。我的肉也是肉,大不了。她再摸我一把,就算兩訖了。”

劉知府忙嗔道:“什麼話?她不過是個舞姬,取樂的玩意,小爺是夏副將的胞弟。摸了她是她的福分。”

小雨打著嗝眼巴巴地看著劉知府道:“真的?”

孫總兵便在一旁說道:“自然是真的。”

小雨瞧了那舞娘一眼,見她心灰意冷地呆坐在地上,默然無語。她這時心情大好。暗想:“這也是個可憐人。”便看著孫總兵羞澀地悄聲說道:“剛才我摸著那肉又軟又香,怪道你那麼心疼。”

孫總兵聽了哈哈一笑說道:“這樣吧。王爺肯定也不要她了,便送給你好了。”想了想又揶揄道:“說不定真有了你的孩兒了。”

逸王聽了嗬嗬一笑,大手一揮:“孤準了。”

小雨又道:“那你把身契給我拿來吧。”又朝那舞姬招手:“我是最和氣不過了。你叫什麼名字,你還有什麼親人在他們府上,咱們一並要過來。”

那舞姬這會兒嚇得腿都軟了,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奴婢名叫銀娘,從小就是個孤兒,沒什麼親人。”

小雨便了然地點點頭,抽抽搭搭地湊過去給逸王磕頭:“等來日,若是銀娘能生個一子半女,我帶著她們來謝您。”

劉知府一陣發嚎:“你這是什麼小孩呀?想得可不少啊。”

小雨又指了指那個在薔薇旁邊站著的護衛道:“你走近點。”

那護衛就是剛剛攔住小雨的那個,他本來是進來看熱鬨的。沒想到,小雨轉瞬間就扭轉乾坤,還饒了一個美姬,再一想她之前的眼神便有些不寒而栗了,隻得強作鎮定,不卑不亢地走過來行了一個禮。

小雨點點頭:“孫總兵,這次我被喜都人抓走,都是因為我的護衛楊寶臣進了爺的大營,我身邊沒人保護,我瞧著,這個護衛不錯,不知道孫總兵肯否割愛……”

孫總兵看了看逸王便哂笑道:“難得小兄弟不嫌棄,也是孫某的榮幸,便送給你吧。”又朝著那護衛道:“薑護衛,日後你要好好保護夏兄弟的安全,莫讓人再將他擄了去。”

小雨點頭笑道:“甚好,他可還有兄弟姐妹,一並給了我吧。我心慈,看不得親人間生離死彆。”

孫總兵尷尬地笑了笑:“有個妹子,在府裡當差。”轉身吩咐:“去叫紋姑娘過來。”

小雨也不看那護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叫人搬了兩把椅子放在身後:“銀娘,你坐那裡,一會兒紋姑娘來了坐這邊。”又擺擺手叫那護衛過來:“你站在我身後。”說罷瞧了瞧哥哥道:“哥,我威風嗎?”

夏副將和薑護衛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逸王便道:“夏,嗯,小兄弟說得好,將和萬事興,看到你們這麼和睦,孤很高興啊!”他憋了好半天了,這會兒才放開了哈哈大笑起來。

諸人不解,心中暗想:“今天這事兒…有這麼高興嗎?

逸王笑罷,轉頭看著小雨,將臉一板說道:“不過,你說孫總兵的舞姬跳得不好,實在是荒謬至極。你倒說說看,今兒你若說不清楚,孤定不饒你。”

孫總兵一捂胸口,暗想:“今天邪了門了,我這歲數大了,心口都有些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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