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多事之秋

2016-02-07 作者: 笑含半步癲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多事之秋

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臥房裡,小雨貓腰弓背,蜷成一團躺在床上,大紅的錦被上繡著鴛鴦戲水,小雨又往被子裡拱了拱,高聲嗬斥外麵的小丫頭:“不許卸窗板!”

映雪皺著眉頭輕手輕腳地推了門,才走了兩步,小雨又道:“不許進來!”

映雪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早上聽蟬蝦說:“世子爺可高興了,若不是奴婢在,我看他十有八.九要翻著跟頭去前院。”

映雪一麵退了出去,一麵低聲問道:“那早飯怎麼辦?”

小雨欲哭無淚,氣鼓鼓地說道:“不吃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映雪又來問午飯:“要不要給世子也送一份過去。”

小雨剛扭了下腰,想翻個身就覺得疼的要命,聽見這話氣得冒火:“不送!”

映雪便道:“那夫人要吃點什麼?”

小雨將被子往頭上一兜,被子裡悶悶地傳出來:“出去!不吃!”

映雪猶豫了一下走了出去,正想叫昨兒值夜的問問,聽見裡麵又喊道:“映雪,映雪。”映雪急忙進去,小雨哼了一聲:“給我煮碗粥吧。”太堵心了,旁的東西想來也咽不下去。

映雪點頭應是,正要退出去。小雨又接著說:“給你們姑爺帶些米飯,再炒個羅漢什錦,香菇菜心,毛菜炒百葉,油燜春筍……”

映雪吃了一驚,忙道:“姑…夫人,這會兒哪兒還有春筍了。”

小雨不耐煩地說道:“那就油悶冬筍。”

映雪遲疑了一下,勸道:“會不會太素了。”見小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隻得退了出去,心裡打鼓:“莫不是倆人又吵架了?”

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粥進來,小雨已經坐在梳妝台前,示意她將粥放在麵前:“梳個牡丹髻,將我那身黑色緙絲的衣服拿來換了。”

映雪嚇得一哆嗦,暗想:“聽紋娘說。姑娘殺人的時候就喜歡穿黑色緙絲的衣服。”

因為沒上窗板,雖是正午,屋內也有些昏暗,映雪忍不住問道:“要不要把窗板卸了。”小雨歪頭瞥了一眼。暗想:“我也不能在這屋子裡躲一輩子,外麵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去做。”便冷著臉點了點頭。

映雪忙叫人過來卸窗板,這時小雨將粥也喝得差不多了,便由著她幫忙將頭發梳好,自己閉了眼睛想事兒。映雪一點一點地將頭發挽了上去。眼看著快梳好了,才瞧小雨的脖子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不由湊近來細細地瞧了瞧,這才恍然大悟:“薛世子雖是個將軍,卻一向文質彬彬的,居然…打人,還打媳婦!?”

小雨見她停住手,心裡有些奇怪。睜開眼就瞧見她變顏變色地盯著自己的脖子看,便拿了靶鏡照了一下,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昨夜也不覺得,如今才瞧見脖子和鎖骨處,白皙的皮膚上,一個個紫紅色的吻痕看著十分觸目驚心。小雨氣得將眼一眯,惡狠狠地想道:“薛伯彥,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映雪瞧著殺氣騰騰地小雨,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說道:“姑,姑娘,今晚讓紋娘值夜吧。”

小雨哼了一聲,一抬手在脖子那裡比劃了一下。咬牙道:“先把這個用粉遮了。”

映雪瞧見她袖子往下一滑,露出來的手臂居然也…….忙湊過去將她的袖子一擼,果然手臂上斑斑點點也是紫痕。映雪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這……世子,他怎麼能這樣沒輕沒重的。這可怎麼好。姑娘,您以後可彆在跟他置氣了,雖說舅爺們都很厲害……”映雪瞧見小雨眼睛一眯神色不善,嚇得忙住口不語,低頭拭了拭淚,將頭發梳好。

小雨想了想。這麼多隻怕也遮不住:“算了,裡麵換個高領的遮一下吧。”

映雪越想越生氣,恨恨地說道:“這個薛世子!虧得姑娘還惦記著他午飯。”

小雨不曉得映雪是怎樣想得,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倒也不妨,你先出去吧,叫人把我的書房收拾好。”

瞧著映雪將門掩好,這才忍著疼活動了兩下,覺得不大礙事了,便慢慢踱到書房,不一會兒蟬蝦就跑進來:“常青閣的李瑛求見。”小雨點了點頭,李瑛的口才與安歌不相上下。

“夫人,恭喜您了。”李瑛拱了拱手。

小雨微微頷首:“京中這幾日怎麼樣了?”

“京城的捕快和五城兵馬司出動了大批的人手,這幾日將城裡城外查了個遍,到現在連個頭緒都沒有,如今京中都在議論這事兒。聽說壽王一向在西南征戰,按理與喜都人並無深仇大恨,倒是薛世子一直在燕北,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有,比較可信的說法是,喜都人趁薛世子大婚報複,壽王陪同世子迎親發現端倪,結果被喜都人滅了口。”

說罷李瑛瞄了一眼小雨的神色,訕訕地說道:“至於,您大婚時的那點事兒,京中隻有說起壽王失蹤才會說起。 ”

小雨抿了口茶水,眯了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薛羽下了馬,慢悠悠地踱到奉天殿,才出現在大殿外麵,刑部郎中劉清和兵部的左侍郎方遠便快步迎了上來。方遠五十上下,長得比三十出頭的劉清還有精壯,二人臉色都頗為凝重,一見薛羽急忙拱手道:“伯彥,你總算了來了,這幾日聖上心情不好……”正說著,躲在角落裡,平日裡不大上朝的大理寺司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這會兒也瞧見薛羽,哭喪著臉跑了過來。

薛羽心裡裝的都是昨夜洞房的事兒,見有相熟的朋友過來,立刻騷包地拱手道:“同喜,同喜。”

倒是方侍郎,劉郎中等人聽了一愣,這才想起伯彥“賢弟”新婚這事兒,忙赧然拱手:“恭喜,恭喜。”

薛羽也不嫌羅嗦麻煩,笑吟吟地一一還禮:“同喜,同喜。”說著就轉身要去見其他人。

劉郎中忙拉著他的衣袖,將他扯到一旁:“這是大理寺的宋司正,你聽說若鄔的案子了嗎?兵馬司已經宵禁三天了,這幾天城門那裡盤查的十分細致,可是壽王連個影子都沒有,這可是龍子龍孫,哎!方侍郎和我這幾日頭發白了大半,夜夜睡不著覺。”

宋司正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樣倒黴,已經熬到這樣一大把的年紀,眼瞧著就可以告老還鄉了,出了這麼一個驚天大案。見薛羽望過來也忙行禮道:“薛將軍,在下宋景和,若是將車那裡有什麼線索請務必告知在下。”

薛羽心中駭然,暗想:“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子了,竟然連皇親國戚都敢擄了去。周崇也是攻城掠池的將軍,若真有賊人抓他,他怎麼肯乖乖就擒。”

宋司正見他沉吟不語,便期期艾艾地說道:“那日壽王參加將軍的婚禮,聽,聽說壽王一直陪在將軍左右?”

薛羽點了點頭,突然靈光一現,暗想:“莫非這些人不是衝著我們夫妻,而是壽王。當時那銀槍射出去,我記得周崇就在我身旁。後來倒沒什麼印象裡。莫不是他們聲東擊西,乘機將壽王抓走了?”

正想著瞥見不遠處韓相朝自己看過來,見薛羽也瞧見他,便笑眯眯地對著他拱了拱手,薛羽忙恭謹地還了一禮。

這時陳相也來了,四處掃了一眼便真奔薛羽而來,薛羽明知這老頭肯定有事兒,隻是心裡的喜氣兒怎麼也憋不住,隻好任由它們四處咕嘟咕嘟冒泡,遠遠地就對著陳相拱了拱手,高聲道:“同喜,同喜。”這下四處正議論政事的大臣們登時醒過神來,紛紛湊過去賀喜。薛羽喜氣洋洋地一一還了禮,陳相逮到空閒,忙將薛羽王旁邊一扯:“出大事了!喜都的那個什麼王子,昨兒答應永不回喜都,隻要肯把婧縣主嫁給他,願意從此對聖上稱臣。”

薛羽挑了挑眉毛暗想:“這幾日,也沒怎麼細想這事兒。如見瞧著倒透著蹊蹺,用九兒的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便湊到陳相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依陳相之見,是聯姻好呢?還是不聯姻的好?”

陳相長歎了一聲:“要以黎民百姓計,自然是聯姻的好。隻是……韓相的意思,隻怕他們得隴望蜀,如今他們送了個王子過來,我們怎麼也要送個公主過去。”

薛羽忍不住點了點:“韓相說的極是。隻是這樣一來,咱們可就搭了兩個貴女出去。”

陳相又唉了一聲:“今兒早朝過後,隻怕聖人還要留咱們商議這事兒。”

薛羽見四下無人忙低聲問道:“若鄔審得如何了?怎麼壽王現在都找不到?”

陳相晃著腦袋喟然長歎:“此誠多事之秋啊!”正說著,裡麵傳來隱隱的:“聖上駕到!”文武百官忙列好了隊形,進了奉天殿。

眾人議過了各地的政事,聖人便留了韓相,陳相,方侍郎和薛羽到謹身殿議事。到了那裡才瞧見,太子也十分焦急地坐在那裡,一瞧見聖人來了,忙行禮道:“就是剛剛,有個小廝打扮的人衝撞了兵部錢主事的家。”

聖人眉頭一皺,暗想:“這樣的小事也要來跟我說?”

太子接著道:“那人也不說話,隻是死命地撕扯胸前的衣服,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就死了。有認識的人說那是駟驊的小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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