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道

……

“瑪德，虧大了，這次沒個十年時間，損耗的本源怕是補不回來了。”

朱雀秘境外，一名身材魁梧，身穿紅色衣衫的壯漢，罵罵咧咧地從朱雀秘境中擠出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身上氣息虛浮。

這次真是到了血黴，遇到那個朱雀宗轉世重修的老梆子就算了。

本以為在朱雀秘境外圍，小心翼翼地看看裡麵到底什麼情況，不會有什麼意外。

但，特麼的！

“那家夥到底是誰？”

“那件黑色巨斧，我記得是荒獸犼的血脈後裔中，某位強者學習人族祭煉的法寶。”

“雖然感知不到那家夥的身上的氣息，但其戰鬥方式完全不像古妖……”

“若說像的話，更像是人族中武者的戰鬥風格。”

“可，這他媽是人族？”

辛鬥心思急轉，試圖尋出剛剛那位對自己出手的修士的身份。

但無論他如何思索，都無法找到對應的線索。

最終，他從對方的戰鬥風格上，想到了人族中一個弱小的修煉體係武道。

不過打死辛鬥，他也不信對方是人族武者。

外表形態可以通過法寶、秘法偽裝，但肉身體魄強度卻是偽裝不了的。

“該死！”

“彆讓老子在朱雀秘境外遇到你，要不是受到秘境壓製，老子豈會怕你！”

辛鬥惡狠狠地回頭看了眼朱雀秘境的方向，放了句狠話。

不過他的身軀看起來卻有些緊繃、眉心處的眼球早就催發到了極致。

生怕剛剛那個家夥，追出朱雀秘境。

呼——

放了句狠話後，辛鬥背後的羽翼張開，輕輕一扇，朝火之本源深處疾馳而去。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嘴裡傳出恐怖的吸力。

在往火之本源深處疾馳而去的同時，四周的火焰源源不斷地朝他洶湧而來。

……

唳！

朱雀秘境中。

秘境深處，朱雀峰之中，朱雀的啼鳴在秘境中回蕩。

隨著蕭憶情進入朱雀峰後，本就攜帶上了些許生氣的朱雀峰，如同活了過來一般。

即便是隔了老遠，林哲羽也能感受到朱雀峰中傳出的恐怖氣息。

不過此時，林哲羽卻對朱雀峰沒有多大興趣。

他回到了之前和荊心玥分開的位置，尋了處位置盤膝坐下。

手中持著火紅色的朱雀冠羽，閉目陷入沉思之中。

尋到了神秘虛空的位置，貫通了隔絕的虛空屏障，徹底煉化了裡麵的灰色潛能。

林哲羽如今，晉升武道化神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隻要他願意。

林哲羽隻需要耐心地融合肉身蒙昧意識，徹底放棄靈魂載體，靈肉合一。

然後，再利用當初鄔茵給的點燃魂火的功法，就能夠真正踏入武道化神境界。

但林哲羽不想。

修煉出了如此強大的靈魂、鍛煉出了如此程度的本源意識。

林哲羽不甘心就這麼融入肉身之中，放棄靈魂載體。

“我的道，是什麼……”

林哲羽輕聲呢喃：“我的武道意誌，又該往什麼方向發展？”

腦海中閃過前世今生的經曆，閃過自己練武的畫麵，閃過斬殺妖魔的畫麵……

武道意誌一開始，是以武者的精氣神，融合武道功法，而蛻變出的一種特殊意誌能量。

武者弱小時，還接觸不到規則、大道、本源這種深奧的東西。

最初的武道意誌，大多是七情六欲等各種情緒意誌，極致化後融合武道蛻變出的產物。

即便是參悟自然，感悟出的意蘊，但其本質，同樣是情緒意誌極致化後，融合武道感悟的產物。

當初林哲羽修煉真意圖、參悟宗師意誌時，就發現了真意對精神意誌帶來的巨大影響。

這也是他當初，不願在真意、宗師意誌上花費太多心思的原因之一。

而隨著武者實力提升，突破先天，邁入神藏，晉升枷鎖。

武道意誌也一步步蛻變提升，開始涉及到規則道韻、大道本源。

那麼我的道是什麼？

林哲羽叩問自己的內心。

他沒有特意凝練過宗師意誌，當然也沒能淬煉出屬於自己的武道意誌。

不過以他如今的實力境界，想要強行凝聚出來也不是不行。

但即便凝聚出來了，也是虛有圖表的，沒有靈魂的武道意誌。

武道意誌真正的核心，是明白自身之道。

以無比凝練的情緒意誌為基礎，將其極致化後，融合自身武道，凝聚出屬於自己的武道意誌。

林哲羽缺的就是這一點。

時間緩緩流逝。

日子一天天過去。

林哲羽從一開始的回顧前世今生，到後來，在秘境中從頭演練自身所學過的所有武道。

一遍……

又一遍……

又一遍……

噗噗噗——

劈啪！

充斥著無儘火焰的朱雀秘境中，林哲羽緩緩地演練著自身武道。

距離他和辛鬥的戰鬥，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距離荊心玥離開，進入朱雀峰之中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

當初荊心玥所說的，短則一年，長則五年，就會從朱雀峰中出來。

她，並沒有做到。

不過林哲羽倒也不急。

兩個多月來，他對自身之道已經有所明悟。

但明悟是一回事，想讓情緒意誌極致化，融合自身武道蛻變出武道意誌又是一回事。

不同的武道意誌，是需要有相對應的武道功法配合的。

以林哲羽如今的實力境界，明悟自身之道，讓自身情緒意誌極致化，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想要蛻變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武道意誌，還需要一門，真正適合自身武道意誌的強大功法。

正好。

林哲羽本打算等證道武道化神後，就融自身所學，開創出一門強大的武道功法。

他現在雖然還沒真正武道化神，但此時卻正是，開創一門適合自身之道的功法的最佳時機！

兩個多時辰過去。

林哲羽長舒口氣，停止了修煉。

他沉吟了下，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約莫過了十幾息時間，林哲羽盤膝坐了下來。

他的念頭微動，開始運轉極限大法，精氣神刹那擰成一股，蛻變出神秘的極限能。

在極限能的作用下，林哲羽的悟性瘋狂飆升。

洶湧的靈感如泉水般汩汩湧出，幾天來關於武道的理解感悟，進一步升華蛻變。

半個時辰後。

林哲羽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思緒。

很快，他微微搖了搖頭：“還不夠。”

林哲羽站起身，沉吟了下，手掌中出現了一柄長刀，持著刀法開始演練起來。

時間一晃，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了。

林哲羽從修煉中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朱雀峰的方向。

等待了幾息，一股恐怖的氣息從朱雀峰中傳來，朱雀啼鳴響徹虛空。

荊心玥終於出來了！

林哲羽看著那道倩影，不禁有些感慨。

五年了……

暗暗打量了下，林哲羽重新閉上眼，仿若沒有感知到朱雀峰的動靜一般。

他假裝修煉，等待著荊心玥回來。

等了不到半天，耳旁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讓你久等了。”

荊心玥從火焰中踏步而來，身上繚繞著一股特殊氣息，四周的火焰隨著她的到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見過前輩。”

“前輩您突破了？”

林哲羽起身拱手施禮，然後好奇地問道。

他能夠感知到荊心玥身上的氣息，比之之前更加強大了。

不過沒有動用精神天眼窺視的話，林哲羽也無法看清荊心玥的實力。

“突破了，徹底步入化神巔峰。”荊心玥微笑著說道：“這一次，還要對虧了你。”

“隻是提供了個小小的幫助罷了，一路過來，蕭某還要多謝前輩指點。”

林哲羽笑了笑謙虛道。

他望了朱雀峰的方向一眼，然後好奇道：“前輩您進入其中，是獲得了朱雀傳承麼？”

“嗯。”

“四象宗修士，隻要擁有足夠的實力、天賦，都可以進入核心本源之地的四象秘境中進行考驗。”

“我僥幸通過了。”

荊心玥微笑著解釋道：“若你對朱雀本源感興趣，等武道化神後，也可以來這裡試試。”

“恭喜前輩。”

“前幾年，晚輩見到了蕭憶情，她好像也進入朱雀峰了。”

“這蕭憶情前輩，前世也是朱雀宗修士麼？”林哲羽好奇道。

他對蕭憶情的前世，還是有些好奇的。

在對方手上吃了一次虧，之後實力強大後，連續兩次想要偷襲下黑手都沒能成功。

這由不得林哲羽不對她好奇。

“不是。”

“蕭憶情前世甚至不是主修火之本源，而是主修木之本源的，是五行修士。”

“她是加入了朱雀宗後，才踏上的朱雀之道。”

荊心玥微笑著說道：“五行之道，木生火，她今生修煉朱雀本源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微笑著示意了下林哲羽，然後朝著朱雀秘境外走去。

邊走，邊解釋道。

“並不是每個轉世重修的強者，剛出生就都能夠覺醒前世記憶的。”

“根據前世留下的後手、準備、實力強弱不同，轉世重修之人覺醒記憶的時間也不同。”

“不過那是在萬年前，曾經幽冥地獄還完整的時候。”

“在如今的天地環境下，不管前世做了何種準備、留下了何種後手，轉世之後幾乎都無法立刻覺醒記憶。”

“隻有踏上修煉之途，晉升元嬰後，才會開始覺醒出前世相關的記憶。”

“未覺醒前世記憶前，真靈蒙塵，藏於本源意識深處。

若是沒有洞虛強者出手探查，根本發現不了。”

“……”

荊心玥輕聲解釋道。

林哲羽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恍然的神色。

難怪他當初第一次知曉蕭憶情，是以對方的師傅，是荊心玥的對頭的身份知曉的。

林哲羽還奇怪，蕭憶情前世這麼厲害，怎麼會拜那樣的師傅為師。

若是元嬰後才開始覺醒記憶的話，那就說得過去了。

“你還在擔心，與蕭憶情當初的恩怨麼？”荊心玥微笑著問道。

“呃，沒有，隻是有些好奇。”林哲羽說道。

“那就好。”

“你放心，我找過蕭憶情道友談過了，她不會為難你的。”

荊心玥解釋了一句。

林哲羽拱了拱手道了句謝。

倏地，荊心玥的腳步一頓，看向林哲羽。

“對了，上次你說這裡對你的修煉有所幫助，可還需要借助這裡修行？”

“若是需要的話，可以在這裡多待一會。”荊心玥笑著問道。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在這裡呆了五年已經足夠了。”

“這是您的法寶，剛剛忘了給您。”

林哲羽取出火紅色的冠羽遞了過去。

“嗯，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便是。”荊心玥點點頭道。

接受了朱雀傳承後，朱雀秘境中的規則禁製，對荊心玥幾乎沒了限製。

沒多久，她便帶著林哲羽，出了朱雀秘境。

兩人順著原路返回。

這一次返程，不僅僅荊心玥的實力提升了，林哲羽的實力也有了巨大的蛻變。

凝聚出完美元始之體後，精神天眼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如今，再一次用精神天眼觀察返程路途中，途徑的不同維度虛空。

林哲羽又有了不同的感悟體驗。

……

途徑濁流虛空、穿過瞬時虛空，回歸現世。

林哲羽看著多姿多彩的現世，有種豁然開朗般的舒暢感。

還是現世看著舒服啊！

在那朱雀秘境中待了五年，看著充斥整個虛空的火焰，都審美疲勞了。

“將上次我給你的那枚令牌給我下。”荊心玥對林哲羽說道。

“是，前輩。”

林哲羽毫不猶豫地取出令牌遞了過去。

荊心玥接過令牌，白色的火焰洶湧而出，瞬間將整個令牌包裹其中。

磅礴的能量在白色的火球中湧動，隱隱間有朱雀啼鳴傳出。

一炷香之後。

白色火焰儘數沒入令牌之中，再次恢複原來的模樣。

“這裡麵封印了一道我的力量，若是遇到危機，利用靈識將其激發即可。”

荊心玥將令牌遞了回來道：“不過受限於你的實力，隻能對付化神初期的修士。”

“多謝前輩。”

林哲羽接過令牌謝道。

雖然對他沒什麼卵用，但這也是人家的心意。

“我還有事要先行離開，待會你自行回去，一路小心。”荊心玥說道。

“是，前輩。”

林哲羽拱手應是。

荊心玥微微頷首，手指輕輕從虛空中劃過，身形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確定荊心玥徹底離開後。

林哲羽學著荊心玥的樣子，手指從虛空中輕輕劃過。

虛空蕩起陣陣漣漪，一道細小的裂縫嗤地誕生而出。

“荊心玥前輩，對力量的控製越發強大的了，竟如此輕鬆便打開了瞬時虛空。”

林哲羽感慨道。

他隨手將剛剛的裂縫抹去，這並不是通往瞬時虛空的裂縫。

林哲羽仔細思索了下，荊心玥開啟瞬時虛空的過程。

十幾息後。

他再次伸出手，這次伸出了雙手，噗地插入了虛空中，雙手用力一撕。

嗤——

一道更加大的虛空裂縫撕裂開來，可惜對麵依舊不是瞬時虛空。

“我就不信了！”

林哲羽嘀咕了句，又連續嘗試了十幾次，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毫不猶豫地施展出瞬移，借助瞬移地瞬間，進入瞬時虛空中。

出來後，又連續嘗試了幾次，但依舊失敗了。

半個時辰後。

嗤——

林哲羽再一次雙手插入虛空中，磅礴的氣血能量湧動，絲絲縷縷奇異的氣息從虛空中傳出。

旋即，林哲羽雙手猛地用力一撕，在虛空中撕裂開了道巨大的裂縫。

“成功了！”

林哲羽感受著裂縫對麵傳出的熟悉氣息，咧嘴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一手能力，是化神大能與元嬰修士的分水嶺。

化神大能所謂的一念千裡，便是借助瞬時虛空的能力。

元嬰的瞬移能力，借助的是晉升元嬰後，獲得的特殊‘權柄’。

並不是元嬰層級的強者，自身的實力。

隻有掌握了，真正依靠自身實力，隨意進入瞬時虛空的能力，才能夠真正擁有一念千裡的能力。

“試試效果。”

林哲羽念頭微動，閃身進入瞬時虛空中。

第一次靠自身實力，進入瞬時虛空，林哲羽沒有進行瞬移，而是測試下能夠在裡麵滯留多久。

一息、十息、百息……

很快，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林哲羽被瞬時虛空巨大的排斥力量擠出，回歸了現世。

“一個多時辰，還不錯。”

林哲羽滿意地點點頭。

荊心玥未突破時說過，她借助法寶，也隻能在裡麵滯留半個時辰的時間。

若隻是神魂進入的話，才能維持更久。

不過荊心玥時仙道修士，主修神魂，而自己是武者，主修肉身體魄。

在裡麵滯留的時間，比荊心玥使用法寶的時間還長，也很正常的是吧？

這般想著。

林哲羽再次撕裂虛空，進入瞬時虛空之中。

這一次，他想要嘗試下能不能以肉身，在瞬時虛空中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