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與狼的對話

第18章 人與狼的對話

陸遠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喪下去了。

他將剛剛捕到的50斤大魚，搬運到一輛改造好的小推車上麵，又背起自己裝滿武器的背包，朝著遠方慢慢走去。

而老狼帶著幾匹母狼，跟在後邊，亦步亦趨。

偶爾還用爪子，刨一下那大黑魚。

老夥計，這麼大的魚兒，怎麼就不給俺們享用一下呢？

俺的老婆們懷孕了，很需要營養補充啊。

“你們可碰不得，那是我要上供閻王爺的。”

陸遠拽了幾下，想要掙脫。

這些巨石都是陸遠竭儘全力，再加上幾匹狼的力量，從遠方搬運過來的。

如果使用兩個動滑輪，可以省去3/4的力；使用三個動滑輪，可以省去7/8的力。

在他眼裡，人世間爬滿了名為“孤獨”的虱子，躲不開，也逃不掉。

陸遠又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瓶動物油，裡邊裝著珍貴的蜘蛛毒腺。

本來還想吟詩一曲，增添一些氣氛的，到最終還是失去了興趣。

而此刻的陸遠麵容消瘦，看上去有些憔悴。

“我覺得生命沒有了樂趣。”

沒有它們，他可能早就發瘋了吧。

“差不多就是這裡了，我要挑戰的對手……”陸遠喃喃自語，看向遠方。

他用一把尖刀將蜘蛛毒腺挑起，連帶著整把刀，沿著魚嘴，塞入魚的腹部。

這種生機的流逝，並非物理層麵，而是心靈層麵。

不到一分鐘，老狼感受到了主人的堅強意誌，乖乖鬆開了嘴巴。

就連自己的生命都沒那麼在乎，仿佛沒有什麼東西，能引發他的激情。

就連母狼們也在不斷徘徊，毛發豎立著。

…

陸遠看到了天邊的雲彩，那是高空之上的魚鱗雲，意味著今天可能會下雨？老天爺一如既往地黑色幽默，如果他死了，還會裝模作樣地哭喪那麼幾下。

也就隻有老狼和幾匹母狼的陪伴，給了他小小的安慰。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陸遠其實沒什麼殺氣，一看就是人畜無害的類型，就像是吃草的綿羊。

幽靜的峽穀內部，陽光照在蠟黃的碣石上，折射出枯萎的斑點。

老狼依然凶神惡煞，鼻子上的皺紋高高皺起，一副“你是不是要尋死”的表情。

他全身的皮膚都被太陽曬黑了，手上長出了老繭，手背上分布著傷疤，就像是小刀劃出的劃痕一樣。

陸遠摸了摸狼頭，歎了一口氣。

“嗷！”老狼突然咬住了陸遠的褲腿，眼神銳利了起來，示意他不能再向前了。

陸遠停頓了一下，冷漠的雙眼倒映出了暗淡的陽光：“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挑戰一次的。為了我自己！”

做完這一切後，再也沒有其他的工作了。

就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火蜥蜴所在的乾燥峽穀到了。

它隻是遠望，並不敢進來，甚至連嚎叫都不敢。

局限於製造工藝以及材料水平，他再也不可能吊起更大的巨石。

人類最強的不是體魄，而是智慧。

他開始不在意自己的樣貌，刷牙洗臉都懶得弄了，不在意今天到底吃什麼食物——一開始還想吃一口好的，現在也沒那麼在意了。

那是對生命的漠視，就連自己的生命都沒那麼珍惜。

他刮得很細心，如同一場餞彆的儀式。

老狼咬得挺緊，凶神惡煞地對著陸遠嘶吼著，表達了前方存在的巨大危險。

“嗷~”

“其實我每天都想躺平，像伱們一樣躺著，什麼都不做……”

“這種想法與日俱增，從每天起床的時候想一會，演變成了每一個小時，每隔幾分鐘都會想一次。”

陸遠深吸一口氣，推著車子，慢慢踏入了火蜥蜴的領地。

然後用這一瓶油，完整地擦拭了每一把長矛的矛尖。

所以它才敢遠遠跟著。

它發現主人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不一樣了。

這是長期勞作的結果。

他記不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察覺到自己對於生命力，正在流失。

這車子是陸遠自己改造的，輪胎很大，用廢橡膠製作，稍微坎坷一些的路麵也能夠通過。

而那條大魚，靜靜地躺在小車上。

“老夥計啊，你不懂。你可以吃了睡，睡了吃，天天窩在家裡生小孩，但是我不行啊。”陸遠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得給自己找點希望。”

如果遇到現在的陸遠，它絕對不敢跟著乞討了。

陸遠則是麵無表情。

老狼抬起頭，看向主人。

在峽穀的邊緣，他挖了一個很大的深坑，坑裡插著一根根鋒利的鋼鐵長矛，還有一張用藤蔓編製好的網兜。

“尋求超凡力量，是我唯一的追求。”

那時候的老狼，實在山窮水儘了，不乞討，又能怎麼辦呢？

這條小路也算是踩點了很多次，沒有特彆高的岩石落差。

眼神中散發著冷漠的光。

不過很多地方生鏽了，軸承還有點形變，沒辦法跑得很快。

憑借他的力量，怎麼都不可能把三百斤的巨石吊到10米的高空中，但隻要借助滑輪這一工具，就能節省不少力。

但也僅限於如此了。

“如果能把匕首乾脆利落地插進心窩，也算是結束了自己荒誕的一生。”

在土坑邊緣的木質桅杆上，甚至吊著兩塊三百斤重量的巨石！

隻要是稍微聰明點的生物，一步都不敢跨越雷池。

陸遠拿出一把剪刀，將頭發剪短，又將胡須“索索索”地刮了下來。

“走了。”

一個動滑輪可以節省一半的力。

“一百天了啊，也該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就算真的下了地獄，也不至於這麼醜陋。”

老狼在峽穀外焦慮地徘徊著。

狼與人發生了對視。

他全身上下早就是虱子了，隻有兩顆眼珠子還是勉強明亮的。

火蜥蜴，那龐大如同深淵般的氣勢，刺激著每一匹狼的神經，讓它們緊張不安。

那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碾壓。

“尋求不到，就回不了家，一直窩在這裡，我會發瘋的。”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描述了此刻的心態。

眼珠子還沒凹進去，挺新鮮的。

輪胎劃過石頭，發出“哢哢”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