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略一思索說道,“這樣,蓮府和菊人,你們兩人辛苦一下,儘快替我給朝廷擬一份奏折,把我剛剛說過的那些,要點都要寫上,尤其要明確一點,我滕毓藻用項上人頭作保,按照我的這些觀點議和,可以絕對保證不讓洋人追究所謂禍首,更不會涉及到太後。”
滕毓藻鄭重地對楊士驤、徐世昌強調,“一定要重點提及,我絕對會保全太後她這句話。”
“此外,我再給洋人一顆甜棗,以分化瓦解他們,尤其是分化八國中最強大的英、德、美三國。”
滕毓藻背起雙手,在地上踱起步子,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我會很快就在報紙上,公開拋出一份直隸戰後發展規劃。”
“為大力推行洋務,準備用十年時間,花費不低於十億兩白銀,在直隸興建數十家大型工礦企業,還要修建鐵路,大、中、小學,以及技工培訓學校,並且還會允許洋人在直隸境內和咱們商人興辦合資工廠。”
“所有需要設備,都會從對我們友好的國家購買,前來直隸投資辦公司的洋人,也必須是對我們有好的國家的商人,有敵意的國家,堅決拒絕了。”
“有了這顆巨大的甜棗誘惑,我不信洋鬼子不動心,還能保持鐵板一塊。”
滕毓藻這番話,讓楊士驤和徐世昌不由精神大振。
如果有不低於十億兩銀子的建設工程,洋人不動心才怪。
不管是英、德、美、法中的任何一個國家,在這筆數額巨大的工程麵前,都會低下他們高傲的腦袋。
這會讓他們參與的這次議和,更加容易取得較好的結果。
滕毓藻繼續說道,“為了讓李中堂放心,你們可以同李中堂說,我還可以再助他一臂之力。”
滕毓藻看向楊士驤,“我猜,李中堂是想要單獨和八國議和吧?”
楊士驤有些驚訝地點頭說,“大帥所料不差,李中堂正是此意,他認為,這樣會有些國家胃口小一些,很快就會答應下來,這樣會好辦的多。”
滕毓藻搖頭說,“李中堂的想法,雖然也是意圖分化瓦解八國,可他的做法太直接,洋鬼子是不會同意的。”
“你告訴李中堂,如果洋人不同意單獨談,就讓李中堂私下接觸美國人,最好是美國公使康格。”
“讓他告訴康格,為了感謝他們麥金萊總統長期以來,一直在國際上呼籲和平解決我們和西方的爭端,我願意私下釋放他們美國俘虜。”
“為了表達我對麥金萊總統的感激之情,也為了我願為兩國持續友好下去的誠意,我可以不要任何代價,也不需要美國人的任何承諾,無條件釋放他們的戰俘。”
“當然,這件事不僅需要對其它列強絕對保密,釋放的戰俘,也僅限於北美大陸的純正美國人。”
“另外,再讓李中堂告訴康格,就說,隻要美國能再次在議和中發揮積極切巨大的作用,在我們直隸推行洋務時,會在同等條件下,優先考慮同美國進行合作。”
楊士驤終於鬆了口氣,極為讚賞地點頭說道。
“大帥此舉高明!”
“有了這些好處,美國人絕對會被咱們搞定,隻要美國人站在咱們這一邊,議和就好辦多了。”
滕毓藻笑著說,“還不隻是美國人,如果有可能,你們也可以再讓李中堂私下接觸一下德國公使。”
“告訴德國人,隻要雙方能友好相處,我也歡迎德國企業來直隸辦廠。”
“他們撤兵之後,我準備建一座大型鋼鐵廠和一座大型兵工廠,這兩座工廠都可以同德國合作,鋼鐵廠的產出,隻要滿足質量和品種要求,直隸總督府包銷十年,有多少都會要多少。”
“另外,對於德國公使克林德的不幸遇難,我本人深表同情,我相信朝廷也會對德國公使的不幸遭遇做出適當表示的。”
徐世昌搓著手激動地說道,“大帥,有這兩座包賺不賠的工廠,德國人想不答應都不可能,我看,這一次議和一定能成。”
楊士驤也點頭說,“大帥雖沒直接參與談判,可所做這一切,無一不是在為議和取得圓滿結果在出力,李中堂一定會對大帥感激不儘。”“而且,作為一國公使遭遇不測,朝廷做出適當表示,也的確不算過分,隻是德國人能滿意嗎?”
滕毓藻苦笑著搖頭說道,“不會,還得再加上一點籌碼,告訴他們,法國人的秘密武器,現在我手裡就有,我還可以再送給他們兩門法國施耐德快炮。”
“假如大清駐德公使呂海寰被德國人殺害,你認為國人會輕易原諒德國人嗎?”
滕毓藻搖搖頭說道,“好在德國人還有一絲理智,並沒有對呂海寰做出危害舉動,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否則.”
滕毓藻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接著說道。
“僅僅這些都是要在停戰之後才能實施的可能還不夠分量,而且,據我所知,法國人的快炮,就是基於德國人自己的專利研究出來的,德國人早晚都會掌握這種技術。”
“大帥。”徐世昌忽然開口說道。
“十億兩銀子,大帥是認真的嗎?”
滕毓藻笑著說,“當然,真要使咱們國家的洋務運動能得到長足進步,十億兩銀子還不一定夠,我們拿出來的銀子也許會遠遠超出這個數目。”
滕毓藻的話,讓除衛靖海之外的三人都不有大吃一驚。
滕毓藻知道這幾人的心思,一邊斟酌著,一邊笑著說道。
“你們應該還都不清楚《震旦銀行》其實就是我開設的。”
滕毓藻這一席話,猶如一顆炮彈落在屋子裡,隻有衛靖海默不作聲地端起酒盅,淺淺抿了一小口,其餘三人都不由麵麵相覷,驚呆在那裡。
滕毓藻無奈暗自歎息,這件事早晚需要有個合理說法。
滕毓藻很隨意地笑了笑道,“你們不要緊張,這《震旦銀行》的本金,就是去年寧星普送給我的,我就用它開設了這個銀行。”
“由於銀行運作較好,又有給使用我弟弟專利開辦的幾家日進鬥金工廠的貸款,如今已是大賺特賺。”
滕毓藻並不指望在座的這些人相信他的話,他更沒指望其它人相信,隻要他把這個理由說出去就可以了。
為了去除他貪墨軍餉,甚至懷疑他貪墨各地捐款一事,他還準備儘快公開捐款使用情況,以正視聽。
“當然,僅靠銀行貸款是不夠的,絕大多數的銀子還要我們直隸自己想辦法。”
滕毓藻看著目瞪口呆的徐世昌繼續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籌措銀子,我已經有辦法了。”
對於滕毓藻說的銀子的事情,徐世昌雖然將信將疑,可還是把這件事情暫時放下了。
畢竟,現在對於他來說,議和才是大事,其餘一切,那都是後話了。
想到滕毓藻的分化瓦解之法,讓徐世昌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真能成功分化了美國人,成功議和的可能性及極大,如果取得一個好的議和結果,對他的仕途可是大有好處。
隻是接下來滕毓藻的話,又把徐世昌嚇了一跳,就連剛剛鬆了口氣的楊士驤臉上也頓時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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