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胡列娜搶走比比東
在殺戮之都是休想得到寧靜的。
而在其中,有那麼一隻探頭探腦的小狐狸,她正以一種既好奇又警惕的姿態,觀察著四周。
胡列娜的耳朵豎得高高的,兩隻眼睛如同兩顆閃亮的黑寶石,機敏地轉動,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她的動作輕盈而敏捷,時而縮回身子,仿佛想要融入周圍的建築。
時而突然探出頭來,用它那賊兮兮的小眼神窺探著四周。
每當有風吹過,或是有墮落者經過,胡列娜就會立刻屏住呼吸,全身緊繃,準備隨時反殺。
來到殺戮之都如此長的時間以來,這還是胡列娜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莫名的緊張。
可其中又夾雜著,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興奮。
胡列娜時而緊繃時而放鬆的身體,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心情。
她已經偷偷藏在一旁注視著‘言風’房間許久了,直到天青色的流風裹挾著風言,前往了地獄殺戮場。
任何人來到殺戮之都,每天在死亡線上掙紮,都會隨之墮落,尤其是男人。
胡列娜剛到殺戮之都的時候,每一次的探索,都是在進行一場以生命作為賭注的冒險。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每一個墮落者之間,生怕任何一個不小心,從而讓自己的一切都葬送在這吃人的殺戮之都。
死亡在這裡太過輕易了,沒有半分的重量。
但對於胡列娜來說,自己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
沒有分量的死亡,對於胡列娜來說,就意味著對老師,對武魂殿,對自己信念的背叛。
所以,儘管殺戮之都的一切,像是深淵魔窟,闖了進去,又好奇想去看看,胡列娜心中那一份警覺和謹慎卻也無時無刻不在保持著。
直到那個名為‘言風’的夢魘,再次出現在了眼前。
在那一刻,胡列娜的所有理智都消失了。
胡列娜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比腦子行動得更快,那一劍出手狠辣而無情地斬向了他。
然而,也在那一刻,胡列娜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恐懼。
剛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感覺有什麼。
離開房間後,胡列娜回憶起來的時候,背後的衣衫幾乎在刹那間濕透了。
在生死麵前,一切多餘的動作都顯得那般愚蠢。
在生死邊緣掙紮日久,胡列娜太知道那份純粹,卻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的反擊有多可怕了。
這已經不僅僅是戰鬥經驗的差距了,這是術之理,攻之極。
那一刹那,隻要那個男人想,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擊殺自己。
胡列娜甚至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會在哪一天能夠稍稍遙望一下他的背影。
稍作冷靜後,胡列娜就肯定,這個男人和自己來此的目的未必一樣,但極有可能是劍魔安排的曆練。
是的,胡列娜感覺,他在殺戮之都甚至稱不上冒險,隻能被稱作一種經曆,一種曆練。
他太從容了。
在無法使用魂技的殺戮之都,胡列娜甚至難以想象有什麼人會是他的一合之敵。
以前,胡列娜一直覺得,自己的哥哥是所見男人中最出色的一個。
在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結束之後,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言風’的可怕卻超越了她認知中的所謂優秀。
由於特殊功法的緣故,胡列娜的魂力等級的增長速度變得非常快速,同齡人根本望塵莫及。
胡列娜並沒有因此驕傲自滿,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資本。
尤其是在十八歲之後。
越是妄圖接近那個不可能的記錄,胡列娜就越能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絕望。
無論是對老師比比東,還是對於那個絕巔之上的劍魔鬥羅。
至少在這點上,胡列娜覺得根本不值得自滿。
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天才隻是見到他們背影的門檻罷了。
隨後,‘言風’橫空出世了。
一開始,胡列娜隻是聽老師比比東說,有個孩子挺該死的。
後來胡列娜才知道,自己老師所說的就是‘言風’。
從過去的傳言推斷,如今的教皇冕下愛極了劍魔,這件事也隻怕是恨屋及烏。
胡列娜原本還不當回事,直到‘言風’以橫掃之勢,強勢直指全大陸高級魂師精英大賽冠軍寶座。
起初要幫老師揍他的念頭變得異常強烈,畢竟他威脅到了武魂殿麼。
那天,劍魔的絕世姿容,跨過了一代人的血脈,來到了胡列娜麵前。
平心而論,胡列娜覺得自家老師愛得不冤。
就和那些圍繞在‘言風’身邊的女孩子一樣,光是顏值就足以讓人傾倒了。
好在她自己並沒有多少感覺,隻是更加渴望戰勝將劍魔之子踩在腳下了。
就像所有被自己魅惑的對手一樣,毫無反抗能力地匍匐在自己腳下。
任何男人,哪怕是女人,也不會有例外。
更何況,他隻是個準魂王而已,根本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可一切都像是天定一樣,那天,胡列娜真正直麵了那道她仿佛永遠也看不清的門檻。
從那天起,胡列娜就再也不相信什麼是不可能了。
就像發動了武魂真身的自己,竟然毫無反抗能力地被他擊敗了。
就像第一場鬥魂,哥哥邪月一樣,他隻是多費了些功夫。
再見‘言風’,已然來到了這殺戮之都。
胡列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自己就是為了追上他的身影,才選擇來到殺戮之都。
卻沒想到,這一切都變得如此荒唐。
她取得的成績,在‘言風’麵前依舊不堪一擊,如果不是他有意放過,自己必死無疑。
可更荒唐的是,他居然就在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做了那等荒唐之事。
這種荒唐之感,又夾雜著對‘言風’那種極為複雜的情感,就這麼伴隨著胡列娜在此處躲躲藏藏。
尤其是在見到那個女孩躺在‘言風’懷裡的時候,胡列娜有那麼一瞬間,她就感到一種錯覺。
就好像眼前的人其實是劍魔鬥羅風言,以及自己的老師比比東。
他們兩個全大陸最高絕,最讓人崇拜,最遙不可及的兩個人,就故意跑到殺戮之都這個犄角旮旯裡,偷歡。
太離譜了。
胡列娜甚至覺得,光是這種想象,就已經令人發指了,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可是作為曾經擊敗過自己,是那般天資卓絕的劍魔之子的‘言風’,他所行之事就和那般想象,也沒有兩樣吧?而最讓胡列娜感到好奇的,還是那位和自家老師長相頗為相似的女孩。
那時胡列娜重傷,決賽就在那一兩日內。
她雖沒有機會見證,卻也聽說了。
的確是有這麼一個女孩,據說當時那個女孩的年齡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卻已然是魂聖等級強者了。
這個女孩的事雖然諱莫如深,但誰都清楚,她就是自家老師的女兒。
這也正是胡列娜感動於自家老師的緣故。
明明有一個女兒,待自己卻更似親女。
這如何不讓自己報效之。
現在,那個女孩堂而皇之地出現了,還是以這樣荒唐的方式。
他們難道被雙方的家長認可了?還是他們自己私下裡偷偷摸摸做這樣的事?
這可是殺戮之都,他們就不怕鬨出人命來?
若是他們真要是有了個孩子,還在殺戮之都降生,他們難不成還要抱著孩子去闖地獄路?他們也太過隨性,太過離譜,太過不考慮後果了!雖說胡列娜沒離開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後邊的聯想,但這份想象卻是讓她偷偷摸摸返回去的重大理由。
畢竟隻有‘言風’一個人離開了,機會剛剛好。
怎麼說也是自己小師妹,實在不行也得勸兩句不是?
探頭探腦中,胡列娜溜到了她翻窗而出的那扇窗戶底下。
豎起耳朵聽了聽,房間內沒什麼動靜,胡列娜便輕輕一跳,雙手扒拉上了二樓的窗台。
接著,胡列娜兩腿一蹬,手足同時發力,一個小狐狸後仰空翻,她便又輕巧地翻進了房間內。
就在胡列娜剛一個無聲翻滾,卸去力道之後,她就有些傻眼了。
透過女孩雙腿之間的間隙,越過殘破的絲襪,胡列娜的目光對上了那雙淺紫色的瞳孔。
也就是說,自己剛剛那一番動作,全都被小師妹看在眼裡了?“咳咳哈哈…你醒了啊……”
胡列娜站起身來,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更可怕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胡列娜逃跑前忽視的,她難以理解的味道。
而小師妹居然隻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但你彆突然臉紅啊喂!就這樣,師徒二人就在這無聲的房間內,尷尬地對視著。
她們都能看到雙方臉上的紅暈,也能感受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
比比東:這般醜態都讓娜娜看見了?!胡列娜:這般醜態都讓小師妹看見了?!
這一瞬間,比比東忽然覺得人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死亡也沒什麼可怕的,就像這殺戮之都,無時無刻不在死人。
就算自己闖過了地獄路又如何?該死還是會死。
也許死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這樣就沒有侄女了,就不用再麵對這個可怕的世界了。
胡列娜終於還是被看得害怕了。
畢竟這張臉,實在太像老師比比東了。
直麵教皇冕下的威光?就算是這樣一幅場景,胡列娜也心有餘悸。
於是,她挪開了視線,不安地扭動起了身體,“咳咳,老師…啊不,小師妹。不知你認不認得我?”
在胡列娜沒注意到的時候,眼前這個小師妹在聽到‘老師’兩個字時,身體明顯抖了一抖。
隨後,比比東的目光也不敢再看向自己的弟子了。
不過唯一讓比比東還有活下去的念頭,那就是胡列娜並沒有認出自己。
明白了這件事後,比比東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揚。
“是我,師姐你好。”
這一聲軟軟的‘師姐’就這麼衝進了胡列娜的腦海中,她隻感覺渾身上下都變得酥酥麻麻的了。
畢竟,她怎麼也不敢妄想,有那麼一天,高高在上的教皇冕下,說話的語氣竟然會這般酥酥糯糯,就像個大號的紫色團子一般惹人戀愛。
教皇冕下的確是不會,但她的孩子可以啊!
然而,胡列娜轉念一想,這麼個可可愛愛的乖乖女孩,居然被‘言風’給糟蹋了?!
一想到這件事,胡列娜的腦海中立時閃過了一道晴天霹靂。
啊啊啊!他該死!懷著十萬分的心疼,胡列娜也不管沙發上和沙發周邊莫名其妙潮濕了,她立時將‘小師妹’抱在了懷中。
“小師妹,你老實告訴師姐,那個臭男人沒有強迫你吧?”
風言:誰強迫誰啊!喂!
比比東的呼吸驟然停滯了,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變得僵硬,繼而徹底凝固。
昨日的一幕幕還近在眼前,尤其在比比東意識到她身體上並不乾淨的時候。
比比東趕忙推著胡列娜,試圖讓這個乖乖的弟子不被自己滿身的汙濁所染。
“我…我沒事啦……我和他情出無悔!師姐你快讓開啊!我身上臟!”
這軟到胡列娜心裡去的話,實在讓她難受。
於是她抱得更緊了,“小師妹你怎麼會臟呢?師姐不會嫌棄你的。”
比比東都傻眼了,但她現在說不出話了,整張臉都被擠住了。
掙紮中,比比東手舞足蹈,卻收效甚微。
這也讓胡列娜意識到了一件事,放開了比比東,扶著她的雙肩,死死盯著她的雙眸,“小師妹,你的魂力怎麼都被封了?!你還說他沒有強迫你!”
胡列娜言罷,比比東僵住了。
比比東:作孽啊!我自己封的啊!
下意識地,比比東找了個借口:“沒有…這是我們…我們故意這麼做的……”
說到最後,比比東的聲音越小,教皇冕下的臉蛋越紅。
胡列娜顯然沒什麼經驗,她小狐狸歪頭問道:“故意這麼做?為什麼?”
這涉及到了胡列娜的知識盲區,但不妨礙她察言觀色。
看著‘小師’妹漲紅的俏臉,胡列娜終於明白了。
她同時也意識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黏糊糊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胡列娜抱著比比東,立時躥離了沙發三丈遠的同時,一劍劈碎了那張沙發。
隨後,胡列娜橫眉舉劍,對著沙發的碎片罵道:“言風!你果真可惡至極!你不當為人子!竟敢對小師妹做出這等厚顏無恥之事!彼其娘之啊!”
言罷,胡列娜也不管比比東目瞪口呆,臉都好像腫起來的樣子,扛上她就翻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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