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武當,王也。

1個月前 作者: 也就用了兩成力吧
第94章 武當,王也。

第94章 武當,王也。

“隻要守住那一片清明就好。”

“不要去壓製那些妄念”

“那些妄念會在不知不覺中脫落”

“這就叫各複歸其根!”

武當山,一處最近幾年才新修的用於演講的大廳內。

一位身形瘦小,白發慈眉的老道人正在講論道法。

能容納百人聽講的大廳內零零散散坐著三四十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並不是道人,隻是普通人,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非富即貴。

大廳的正麵上方,一條紅色橫幅上麵印著幾個大字。

華夏道教學院首期公益慈善講座。

這位在上方講法的老人,不是彆人,正是武當當代掌門周蒙。

下方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周蒙講學。

秦澈坐在大廳的最後方,同樣聽的認真,但跟其他人比起來,秦澈聽到的要更深入些。

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

這是道德經中的一段話。

周蒙所講的各複歸其根,運用在修行中正是,致虛守靜四字。

致虛極,守靜篤,這就是開啟本性造化之妙的關鍵,外界的變化時時刻刻都在發生,這是天地之道,人之生死也在天地變化中。

但若能做到心緒守靜,不再有任何貪嗔罣礙,就開啟了內在的生生不息造化機製,使得本性循環不斷精進,任由天地變化而我無所於忤。

至於複歸其根,說根就是要知本,將人為造作的後天造化,全部還給先天。

秦澈去理解便是逆生化後的先天一炁。

天下道門,雖然手段無窮,但追根溯源,其實都是複反先天,脫於物外,成就長生。

若是周蒙道長今天講的是具體的武當手段,秦澈怕是聽的一頭霧水,但若是講這些‘技’之外的‘大道理’。

秦澈反而能夠融會貫通,化為己用。

周道長的東西講的很大,是一種脈絡,這種脈絡的核心是道家的順其自然,無為而治,以無為自化應變萬物。

秦澈聽下來直接就可以運用到修行中,而普通人去聽,同樣可以化用在很多事上。

看看其他一起聽講的人,秦澈心裡不由得感慨,武當山的文化產業是做的真好,彆的不說,就光是一套太極的傳播度,就是其他道門望塵莫及的,堪稱獨樹一幟。

雖然上世紀那一代的幾位太師爺都因為風後奇門栽了。

導致現在的武當在圈裡稍顯弱勢,但畢竟底蘊還在,與世俗世界聯係非常緊密,不知積攢了多少人脈。

今天本來是找敖北洋的,但來了就聽說周蒙道長有講法活動,秦澈自然是感興趣的。

因為秦澈之前給敖北洋報武當的修行班,就是通過道教學院報名的,所以直接通過道教學院的名額免費坐過來聽了兩個小時。

敖北洋那邊沒什麼大事,說是太辛苦熬不住了,畢竟是在武當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所以秦澈也不急著去找他。

隨著周蒙道長的講法結束,眾人也依次散去,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性主動上前和周蒙道長攀談起來,周蒙似乎也與她熟識,自然是熱情回應。

秦澈則直接出門去尋找敖北洋。

“這位小友,好輕的腳步。”站在門外的一位帶著眼鏡的道長,看著秦澈背影八卦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說不定他就是圈裡人,師爺講法,圈裡人也會受益匪淺的。”另一位看起來麵容嚴肅的道長,環抱手臂,也看向秦澈。

“誒呀,複歸其根這段,我反正是聽的耳朵出繭子了。”

“彆亂說!”

“哈哈哈,今天也是好懸沒睡著。”

武當之名來自真武大帝,有“非真武無以當之”的含義,這裡本就是北方真武大帝道場,在經過曆代帝王敕封,尤其是明代成祖時期的北建紫禁南修武當後,隱隱已經是天下道門聖地,聲望上絕不遜色於龍虎山。

全真正一兩大道脈的都能在武當找到蹤跡。

由於宮殿群確實不少,秦澈即使有人指路也找了好一會。

終於到達了一處建在岩壁旁的宮觀。

此地風景極好,視野開闊,氣息舒暢,可以看到七八人或立樁功,或盤膝靜修。

其中有不少續著長發,自己紮起道髻。

這些應該跟秦澈給敖北洋報的道士速成班是一批學員。

通過道教協會參加的。

這種班即使是道教協會一年也隻辦兩屆,夏冬各一批。

報名的價格自然是不菲的,但教的也是真東西。

樁功,入定,太極。

雖然不是什麼秘傳的法門,但是絕對保真。

這些東西其實在民間流傳很廣,不過報這個班可以係統性專業化的學習一番,來學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些根基的普通人,也有是家裡希望能夠體驗道家文化,送過來研學的,無論是哪種人,清修強身都是好事。

也不乏個彆不普通的人,真就學到了精髓。

“您好,您是?”一位在這裡指點站樁的道長看到秦澈前來,迎了上來。

“我有朋友通過協會在咱們這報的班,我來找他。”

“修行班的學員嗎?他們都在這裡了。”

秦澈看了看,這片區域裡麵並沒有敖北洋。

“道長,我朋友不在這裡麵呀。”

那位道長先是疑惑,但緊接著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那位好友是不是姓敖?”

“對對對,沒錯道長,敖北洋。”那位道長在聽到秦澈確認後,臉上也露出笑意:“他呀,在裡麵,有專人指導。”

秦澈順著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麵有一處小路,不知通往什麼地方,連忙感謝,然後就便順著那小路走去。

走出那條小路,視野豁然開朗,外麵居然就是在山岩峭壁之前,稍往前幾步,就是一處懸崖,可以直接看到下麵的雲海升騰。

敖北洋正穿著一身寬鬆的練功服,坐在崖邊,靜心打坐。

旁邊的青石上,臥著一個年輕道人,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手撐著腦袋假寐。

“北洋。”

秦澈試著叫了一聲。

正在打坐中的敖北洋忽然驚醒,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的秦澈。

嘴巴立刻委屈的癟了一下,連忙站起來。

“澈哥,你終於來了!想死你了我,伱給我報的這個班快累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夏令營呢。”

麵前的敖北洋,比起兩個月前要瘦了許多,麵色也更好了,尤其是五官,看起來居然帥了些,還有那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讓秦澈暗自驚喜。

“你快帶我走吧,我熬不住了。”敖北洋繼續道。

“無非就是站站樁打打坐,學學太極嘛,有什麼熬不住的。”

秦澈拍了拍敖北洋的肩膀。

“站樁?你知道嗎?一站就讓我站仨小時呀!”

“這幾天還專門讓王道長來監督我!”

說到這裡,敖北洋扭頭看了一下那青石上假寐的年輕道士。

連忙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小聲點,不要吵醒王道長,他以前很隨和的,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嚴格了很多。”

“這位道長已經醒了。”秦澈壓低聲音道。

“啊,不會吧?”

果然,那青石上的年輕道人緩緩睜開眼睛,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但他並沒有乾涉敖北洋和秦澈交流的意思,臉上寫滿了無所謂,站在山崖邊撐了撐腰。

敖北洋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位王道長:“道長,我朋友今天來找我,晚上能不能不站樁啊?”

王道長臉上滿是懶散,但語氣卻有些不容置疑。

“我也不想讓你站樁啊,但我師父下了死命令的,你不站樁,他就要揍我。”

敖北洋聽到自己不站樁,這位王道長要挨揍,嘴也軟了下來。

隨即,有些委屈巴巴的說道:“好吧。”

“加油北洋,你這幾天帥了很多,你這樣堅持到開學,不得讓柳如煙大吃一驚啊。”

“真的嗎秦澈!”

“比丁真還真。”

“丁真是誰?”

秦澈忽然想起,現在這個時間那位尚在草原上放馬,還沒有靠著笑容成就純真大道。

“沒事反正就是真。”

提起柳如煙,敖北洋立刻元氣滿滿的回去站樁。

王道長目光稍微凝了凝,仔細審視了一番敖北洋,確定樁位沒有大問題,這才收回目光。

“麻煩道長了。”秦澈稍稍點頭致意。

王道長走來秦澈身邊,聲音清冷但隨和。

“不麻煩,我也就是這幾天才開始盯著的。”

稍微緩了緩,這位王道長又認真補充了一句:“並不是我們武當故意折騰他,而是你這位朋友確實不一般,是塊材料,我師父實在是怕可惜了,所以才安頓我給他上小課。”

王道長雙手攏袖,目光平靜的看向認真尋找樁位的敖北洋,樁位越正,他就越輕鬆。

“我明白,他快得炁了吧?”

在秦澈的眼中,敖北洋身上一條條散亂的炁已經流溢而出。

那是即將得炁,真炁逸散,無法自控的原因。

圈裡人如果想要隱藏氣息是很簡單的,但是這種尚未踏入修行,但是又即將得炁的人,身上氣息是無法隱藏的。

因為他們尚且無法控製自己的炁在經脈中流轉。

通過修行聚出的幾道淺薄真炁,會不時如同雲煙一般飄散,等炁像水霧一樣在身上附著時,基本就成了。

那位王道長臉上帶著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看向秦澈:“果然啊,你也是圈裡人。”

“還是要多謝您,我之前發現我這位朋友有些天賦,但是無法確定,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看看能不能讓他踏入修行,沒想到直接讓他得炁了。”畢竟自己兄弟在這兒修行,秦澈每一句話都說的很客氣。

“哈哈,不用謝我,我沒多勞累,之前一直是我師父在帶他,因為最近旅遊旺季,上山的客人有點多,需要我師父去張羅,這才把我放過來的。”

“我叫秦澈,三一門,秦澈。”

三一?王道長在腦海裡麵仔細搜尋關於三一門的信息,好像是一個已經落寞很久的門派。

其實武源山開山大典一事,已經在圈子裡麵掀起了一陣浪潮。

但這位道長明顯是那種將清淨無為真正運用到生活中的人,絲毫沒有關注過這些事情。

但也回應了一句。

“武當,王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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