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絕不負她1

2015-05-05 作者: 紫蕁藺
第33章 他絕不負她1

“你……”絕靈子眼神定定的看著麵前略有憔悴的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等你明白了,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再說。”說罷,便用內力,震開了那擋在房門的手,門順應而關。

他還要明白什麼?君子煜雙眼微眯,他不懂,他到底要他明白什麼,如今他隻要她活著。

雙眼堅定的看著那雙合上的房門,“你若不救,我便長跪於此。”

說完,他走到庭中,腦子想也沒想的,便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為她,他甘願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本是停了的雨,突然之間,又傾盆而下,瞬間,讓他成了濕人。

雨水沿著他的發絲,劃過他的臉頰,順著衣領,流進他的胸膛。

視線迷蒙,恍惚間,他耳邊似乎想起了一首歌。

其實,他沒有告訴她,她走後,他便找了個理由也離開了片刻,在桃花林中,他看到了她,當他正準備出來的時候,南宮塵的身影躍入了他的眼瞼,他有些詫異,便又躲了回去。

待了一會,從她唇間出來的字眼,那躍動的音符,震撼了他的心,他從未想過,世上有女子能這般的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世界上有幾個女子敢這樣,果然,這世上是再也找不到如她般珍貴的佳人。

突然,心間流出一條暖流,世上,宮紫藺隻有她一人。

想到此處,他笑了,笑的開心,笑的滿足。

那一聲聲的笑聲,傳入房中,絕靈子此刻麵露慈祥,他明白,他曉得了,世上雖好,可她隻有一個。

君子煜看著麵前出現的身影,目光中帶著的是那毫不退縮的堅定,一字一句,字字堅定,句句真誠,“我君子煜,絕不負她。”

“好,你若負他,我便來取你命。”絕靈子目光迎著他的目光,兩股目光夾雜在一起,迸發出的是那在心底不變的信念。

“還不趕快帶我去看那丫頭。”絕靈子看著他,麵上已無剛才的嚴肅,隻有那濃濃的焦急。

“好。”

一字說完,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空曠的院子中……

雨磅礴的打在磚瓦上,一聲又一聲,讓人的心也不由的焦急起來。

“她可會有事。”君子煜看著坐在床邊正為宮紫藺把脈的絕靈子,眸子裡是那揮不去的焦急,聲音中帶著略微的顫抖,證明了他此刻有多麼的害怕。

“她為何受如此重的傷。”目光遍及之處,都能看到鮮紅的鞭痕,本是已經最好了準備,若她沒有太重的傷,君子煜也不會過來請她,可是想到是想到,看到確實不一樣,而且那微弱的脈搏,那毫無血色的臉龐,讓他的心不由的揪在了一起。

“不管原因為何,我都不會讓她再次受傷。”握緊雙手,言語中帶著的是讓人不由相信的堅定。

絕靈子看了他一眼,便又轉回了頭,看著床上的人,他知道他不願多說,那他便不問,他隻要他的丫頭以後快快樂樂就好。

“我要給她醫治,你不覺得……”絕靈子目光雖看著宮紫藺,話語卻是對著君子煜的。

君子煜聽聞,便轉身離開,轉身的一瞬間,對著絕靈子說道,“請一定要救活她,不論任何單價。”

他站在門口,心卻沒有一刻不是在房間中,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主子,不如你先去歇著,等好了……”陌寒突然出現在了院中,微低著頭,用著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不用了。”君子煜揮了揮手,打斷了陌寒還沒有說完的話語,他要等待。

陌寒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麼,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院中。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等黑夜的迷茫退散,等日光照亮大地,那緊閉的房門才緩緩打開。

“她如何?”門一開打開,君子煜就迎了上去,問道。

“她暫時沒有了危險。”

聽聞了他的話語,君子煜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歸到了原地。

還沒等絕靈子再次開口道,人早已奔到了床邊,看著床上雖然仍緊閉雙目的人,可是臉龐卻沒有一開始的蒼白。

絕靈子望著那已坐在床沿邊上的人,嘴角會心一笑,希望他能永遠珍惜她,抬起腳,走了過去,“她雖然脫離危險,可是後麵仍需悉心照料。”

“我知道,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君子煜看著宮紫藺的臉龐,臉上是那毫不掩飾的柔情。

“好,對了,去找天山雪蓮。”絕靈子看著君子煜,說道。

聽聞,君子煜轉過頭看著絕靈子,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

“丫頭,雖然已保住性命,若想身子完全恢複,需天山雪蓮為藥引,再配上我悉心研製的藥物,方能恢複,還有時間最長隻有十五天,若是十五天之後,即便有它,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天山雪蓮,世上十分罕有,絕靈子看著君子煜,希望他能為她找到。

“好。”君子煜握著宮紫藺的手,他一定會找到的。

她好累好累,似乎生命快走到了終點。

睜開雙眼,四周一片漆黑,遠處那忽明忽暗的光亮,讓她不由自主的奔向前,可腳步卻又這樣的戛然而止,來到這裡的一切,一幕一幕從她眼前飛過,想伸手捉住一切,可卻怎麼也提不出力氣,隻能無奈的看著這一切的流逝。

身為龍國的秀女,因父親的死亡,芸妃的陷害,冷無垠的算計,她踏上遠嫁的命運,遇到君子煜,那一霎那的對視,她便知道這人並不簡單。

隻是知道歸知道,明明有意識的避開,可還是一步一步的更加接近,到了最後的一霎,腦海中的麵容隻有他。

正當她陷入迷茫,耳畔卻傳來那本是邪魅的聲響,此時卻伴著濃濃的焦急,“你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救你的。”

那股聲響不由的讓她本是騷動的心頓時的安靜了下來。

他總是能讓她不由自主的相信,即便直達他是火,還是不由的想去接近他,這種不由的衝動,即便用再多的字眼也無法說明,隻是從心而發罷了。

腦中的畫麵定格在了一地,她想起來了,她被憐妃捉去,雙眼一頓,看了看四周,嘴角揚起抹苦澀的笑意,她現在是死了嗎?這應該不是天堂吧,天堂是光亮的。

心間頓時越過一對雙眸,他來救她的,她明白,或許,對他來說,她並不隻是單單的利益,曾幾何時,她也會這麼的可悲,隻是乞求,那一絲絲除了利益的情感。

她笑了,抱著自己的腿,整張臉靠在雙腿上,死了便死了,也沒啥而已……

隻是淚水為什麼還是停不下來,一顆顆淚珠爬滿了她的臉,是不甘,是不舍,還是太多留戀……

她真的累了……

一雙溫暖的手頓時撫上她的額頭,帶來一股安定,“藺兒,要活下來。”

她頓住了,不是因為那句話語,也不是因為那個溫暖,隻是因為那溫暖中的顫抖,那話語中的害怕,還有臉上帶來的絲絲涼意。

是他,為她嗎?

她笑了,如孩童般的滿足。

起碼,他為她哭了。

君子煜,若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

宮紫藺雙眸微微的動了下,吸引住了等待她身邊人的目光。

“丫頭?”絕靈子湊上前去,關切的看著床上的人。

耀眼的光芒刺透了她的雙眸,她微微睜開,卻又不適應的合上,她沒死?目光中帶著疑惑。

“丫頭,有我在你會死嗎?”絕靈子大言不慚的笑著,說道,雙眸卻依舊溫柔的看著她。

宮紫藺視線對上,那笑著狂妄的老頭,不正是她的師傅。

“師傅。”柔弱的聲音從她乾涸的嗓子中發出,帶著絲絲的喑啞。

“嗯,不是你師父,世上還有誰能救活你。”絕靈子雙眼微挑,帶著那股子自負。

宮紫藺嘴角微微揚起,她還活著真好。

視線向四周掃過,他怎麼不在?

絕靈子看著床上人那略有些失落的目光,心間微微歎了口氣,這丫頭,終究是被那人給拐賣了,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爽的衝動,如同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彆人搶走一般。

早知道,就應該好好欺負那小子,算了,反正以後機會還有,絕靈子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目光。

宮紫藺收回目光,不是他把她帶回來了,現在,怎麼?

“果然,撥出去的女兒等於撥出去的水,徒弟也不例外。”絕靈子嘟著嘴,萬分不滿的說道。

宮紫藺看著眼前的老頑童,黑線布滿了她的額頭,這算什麼啊!

本是想開口說話,隻是虛弱的身子,讓她不由的咳嗽出聲。

絕靈子聽聞立馬倒了杯水來,心中不由的責怪自己,怎麼能讓剛剛醒來的人說話呢。

“丫頭,喝點水。”絕靈子走到床旁,輕柔的把宮紫藺扶起,把茶杯送到她的嘴邊。

咕嚕嚕的喝了幾口,便示意絕靈子她喝好了。

看著絕靈子那關切的身影,嘴角上揚,心間升起暖暖的觸感,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師傅。”宮紫藺嘟著嘴,撒嬌的話語從她唇畔間流出。

絕靈子沒有多想的,便轉過頭應道:“怎麼了?”

“我隻是覺得,生病真好。”宮紫藺裂開嘴,笑的無辜可愛。

“你若每次都這樣,即便是老頭子我,也無能為力,說什麼生病真好,也不怕忌諱。”絕靈子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自家丫頭。

“這次也不是我故意的咩。”柔柔的聲音伴著生病的虛弱,讓人有一種顧盼憐惜的感覺,聳拉著嘴,猶如小鹿般閃爍著淚光的雙眸委屈的看著自己的手,“這隻能怪我學藝不精,也不能怪師傅不願意教我,不願意指導我,要怨隻能怨我運氣差。”

本是自我抱怨的話語,偏偏有種指桑罵槐的感覺。

絕靈子看著自家的徒弟,嘴角微抽,是他錯了,他忘記了,這娃根本就是挖坑讓你跳。

“師傅。”宮紫藺用著軟咩咩的聲音,小鹿般可憐兮兮的目光正瞅著前麵那毫不理睬她的老人家。

她現在真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她不是病人嘛!有病人這般的窩囊,這般的任人宰割嘛!

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那白色的牆壁。

七天了。

他還是沒有來看過她。

“絕兒。”一道溫柔的聲音打破了著有些靜默的空氣。

宮紫藺轉頭看向那抹溫柔如水的身影,門口的陽光灑落在它雪白的外衫上,恍惚間讓人以為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她沒有忘記,等她次日再次醒來的時候,從上方傳來的那股溫柔關切的目光,讓她如同沐浴在春風中。

他說,你醒了,隻是單單這麼幾個字,卻讓她以為他已經等待了許久,隨後,她從師父那裡得知,那天醒來後,她又

沉睡了過去,這一睡就三天,而他就陪了三天。

她不懂,他到底為何,就像她不懂,君子煜為何救她卻不來看她。

“南宮塵,祭祀難道是閒職。”她眨了眨眼,看著前麵越來越近的身影。

“還好。”南宮塵走到他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又是輕描淡寫的幾個字。

宮紫藺看著眼前的人,她總覺得這幾天他怪怪的,在她身邊儘心的照顧她,卻讓人有種似乎他將離去一般。

“南宮塵,我們是朋友嗎?”她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眸中是那真切的認真。

他抬起頭,看著她,那張傾國容顏,亦是讓他望不穿的容顏,握著瓷碗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指節泛白,朋友,一開始,就隻是如此。

笑了,如同往日般的溫潤,“絕兒,我定不會讓你受任何一絲傷。”語句平淡,卻讓準備走來的人腳步定格在了一點。

絕靈子剛剛打開門,傳入耳邊的話語,準備跨入的腳就這樣停格在了空中,目光不自覺地看著那個如水般溫柔的男子,南宮塵,他,真動心了嗎?

南宮塵,他可知,這所謂動心的代價。

有些人,一旦動心,便是萬劫不複。

宮紫藺因為他的話語,眸子就這樣停在了他的臉上,他是為何?是因她是他的朋友?還是?

“吃藥吧。”沒有等對麵人開口,便自顧自的拿起碗中的藥匙,往嘴邊吹了吹,吹散那似乎會燙人的熱氣,溫柔的遞

到麵前女子的口前。

宮紫藺看著他,嘴卻安分的張開,吞下那苦澀的湯藥。

若說君子煜她看不透,那他便是一開始就不想讓她看透。

陽光從窗口中躍入,映射在兩人的臉上,有著不一樣的安逸。

絕靈子看了他們一眼,終是歎了一口氣,收回準備跨入的腿,輕輕的合上門,轉過身,望著天空中那一道耀眼的太陽

,刺眼的光輝讓他不自覺的雙眼半眯。

南宮塵,他這一動心,天下將又添下多少亂事。

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從醒來開始,十天的光陰,便在這指縫中偷偷的流逝。

她望著那藍天白雲,心中的惆悵不言而喻。

第十天了,他真的不記得她嗎?

“丫頭。”絕靈子看著眼前那個自怨自艾的女子,她,到底知不知道此刻的她就如那一般女子般,急切的盼望自己的夫君。

“嗯?”轉過頭,不解的看向自家的師傅。

“你這算是深閨怨婦?”絕靈子毫不掩飾的打笑著自家的徒弟,其實,他也是盼著君子煜的回來,隻有他回來了,她才有救,不然十五天已過,即便神仙在旁,也束手無策。

宮紫藺看著自家師傅,嘴角微抽,有種想撕爛他嘴臉的衝動。

深閨怨婦,真虧他說的出來,她那裡像啊!

“師傅,他究竟去哪裡了?你應該知道吧?”收斂了剛才的神態,麵上是認真還有那想知道的急切。

“唉。”摸了摸宮紫藺的頭發,歎了口氣,“丫頭,他會回來的,若他不會來,記得,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讓她知道君子煜其實是為她涉險尋找天山雪蓮,若是知道了,她定會衝動的去找他,那他尋找的心思便是白費了,何況若是知道了,按照丫頭的性格,即便拿到手了,也斷不會安分的服下,還不如到最後再知道。

隻是,這般,卻苦了君子煜,可這也是因他而起的禍端。

宮紫藺瞧著絕靈子的神態,心中也明白了些,這君子煜的離去便是因她,既是因她,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隻是,她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這般的思念著一個人。

轉過頭,看著那打開的房門,小步走來的男子,恬靜的日光照在他身上,安逸不言而喻。

“南宮塵。”宮紫藺看著那抹身影,淺笑著開口道。

“嗯,”看著她,聽了半晌,便又複開口道,“你在想他。”沒有疑問隻有那份篤定。

“嗯。”沒有任何的猶豫,回答的乾脆,喜歡他,她不想隱藏。

他笑了,心中有一絲抽痛一閃而過,麵上依舊溫潤,走到她床邊。

絕靈子瞧了他一眼,心中也是明了了幾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丫頭就交給你了,這幾****有事,藥想必你也懂了。”對於他那位徒侄他想偏袒卻無法偏袒,即便他回來的機率不知,可是該準備的還是需準備。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君子煜的離去,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說,就請原諒他這份自私。

背又多了份疼痛,刺著他心中翻湧,那份使命,那道圖騰。

隱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指節泛白。

他,不想終止這一切。

十五日的期限在還沒來臨時,那破敗的生命終是熬不到那時,淩晨的那抹鮮血,那破口而出的赤色血液,一圈圈打著那守在床邊的人。

南宮塵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本應是傲看世間的雙眸,此刻目光渙散,似是眨眼之間,便會消散。

那一道道的鮮血,似是從他心口流出。

說不出的疼痛,原來,才是最痛,麻木了,也忘記了何為痛,隻是等到那離去的目光,如山河爆發,撕心裂肺。

絕靈子頹廢的坐在床沿,他動用一切能用到的東西,可那流逝的生命卻毫不停頓的流走,那股無力,殘忍的怕打著那本應老去的心扉。

宮紫藺微閉著雙眸,冷汗從她額頭流下,從身上,心上,湧上的疼痛,她已無暇顧及,此刻心中,隻有那份遺憾,那份再也見不到他的遺憾,那句沒有說出的遺憾。

君子煜,若有下輩子,我定會告訴你,我喜歡你。

“宮紫藺,我求你活下去好嗎?”南宮塵跪在床邊,雙手握著那泛著冷意的柔夷,無力,心痛,悲哀,已讓那個本是溫潤如玉,淺笑淡然的男子褪去那道道光圈,此刻,他隻要她活著。

她活著,便好,即便一切灰飛煙滅。

宮紫藺吃力的轉過頭,從那狹小的眼縫中,看著那垂敗的男子,心中何嘗忍心。

她依然記得那日宮中宴會,他進來的刹那,全場啞無聲息,隻有他那衣擺拂動的細響,從他背後映射的細碎陽光,好似仙人從空降至,從善如流的解救道道難題,那個聰慧的男子,那個溫潤的男子,此刻卻像是琉璃,一碰即碎。

“南……宮……塵……”她想抬起另一隻手,卻隻能抬起那小小的手指,想安慰他,卻無能為力。

其實,她不怕死,她隻怕,有人會為她傷心。

南宮塵意識到她這小小的舉動,連忙鬆開其中一隻手去握住她準備抬起來的另一隻手。

“記得……不要……難過。”宮紫藺看著他,臉上已毫無血色,泛白的雙唇乾裂的出血,瞳光渙散,似乎隻要刹那,瞳光儘散。

絕靈子看著床上的人,心止不住的心疼,他好怕這個隻會算計他,卻是真心對他的丫頭死去。

“嘭——”風把窗門吹開,發出聲響,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似又回到那天,他離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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