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扶搖二三事

22天前 作者: 公孫義從
第160章 扶搖二三事

第160章 扶搖二三事

至武庸回歸東郡後,扶搖山上下皆似有了主心骨,那可真是出門腰杆都挺得直了。

武烈、武萱的閉關亦是悄無聲息。

而東海道場,蠍子精與混天大鵬自從被武庸留在了東海,大鵬倒是野得沒了邊,吃了虧後倒不再隨意變化妖軀而橫行東海,也是向武庸要了一尊小筋鬥雲,呼朋引伴。

比如大荒中隨著武庸來的半妖,便被混天大鵬-金風子要了過去,一行人東溜西竄,堪稱嘯聚東海。

蠍子精則是在長環島上鼓搗著法器法寶什麼的,例如武庸留給她的傳訊符,便被她當作傳聲筒來用,話癆一般,滴滴滴地閃爍個不停……

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變化!武庸自東海入扶搖,便是駐足山中,調教府內諸修。

武氏的獸苑在郡郊曆經半個甲子,碧鱗、黑鱗龍馬族群已經近千,可作戰獸的龍馬超過四百。

郡郊的獸苑前兩年還因此大擴,將郡郊東部的青濯潭圈入獸苑,占地數百頃,外加上自慶雲界捕入的有飛魚、靈鶴、九色鹿、白毫狼四個族群。

外加上各類大荒異獸:乘霧之騰蛇、溫順而親人的三尾乘黃、勾魅之六尾靈狐、盤踞在那千年老榕之上的藤龍、頑皮的慶雲妖……

東郡獸苑也算是東州九郡中頗有規模的一座馭獸莊園了。

獸苑北接火桑穀林、南鄰濯潭,又在與郡郊之西立下了一座獵場,於苔原溪穀間可狩獵靈獸。

三尺飛魚,禦水而動,駕風浮遊,有頗為不俗的靈力;九色鹿有天賦靈光,蹄若踏風,鹿角生雷,靈巧十足;白毫狼群,隱於四尺草苔之中,疾如風,奔襲如電。

此三類靈獸,獸苑獵場中可供法弩、炎符、雷符做器,驅之以為獵。

倒是在東郡的道院學子、練氣修士中成了一項頗為風靡的活動。

武庸引族中修士驅馬與郡郊,見得獸苑規模以及來來往往的人流,倒是有些驚異。

此時其身著輕甲騎服,左手停住龍馬,指鞭問道:

“獸苑,近來是何人負責?”

“經營得好生紅火!”

後方的武常歸驅馬趕上,笑對道:

“老爺,金總管後是關總管幾人,大總管授其六位總管共托獸苑。”

哦?關總管?

武庸思緒一轉,立刻就想起來了。

原是北原礦脈上退下來的那一批桀驁之子,當初歸族之時可是讓武烈大總管好好打壓了一番,倒未曾想,他等還有這個能力!“關總管可在?”

武庸轉頭問道。

於是乎這後方的隨侍道人中,好一番嘰嘰喳喳,盞茶的工夫後,才有一術士從後方策馬奔來。

這名術士約莫三十出頭的容貌,身形頗為高挑,麵色有些黝黑,馭獸環分彆掛在耳洞、項鏈和手腕上,一眼望去便看得出他底細。

越人出身,修行的馭獸道!“關總管,這獸苑你竟有經營有聲有色,能講一講你這些年如何用工的嗎?”

武庸調轉馬頭,對著那關總管,朗笑道。

後者頓時便有些受寵若驚,家裡的老爺,打他們自二十年前武氏收縮,回東郡後就少有得見。

這二十年裡,隻是從族中的各部總管、內府夫人,是甚至是外來道人口中傳播的老爺形象。

從少時的桀驁,到十年後的結丹歸來,再如同縱天梯一般,陡然爬升到一方封疆大吏,東海道官。

傳奇至極!

“這…小道本修馭獸法,唔……在冀州北原為族中看護礦脈時便曾豢養群狼護領,又曾得見冀州的北原獵場。”

“對照料獸苑之事多有涉獵,又有諸多馬綰、學徒相助,在經夫人與大總管應允後,便……”

這關總管也不像是個擅言辭的,東拚西湊下,倒是將這些年來的變化講述了個半清半楚。

“甚好!”

“關總管倒是將如今龐大的獸苑打理得井井有條,可稱是獸師一職了,須得賞。”

“六位總管累日苦勞,稍晚府中為六位總管每人送上法器一道、乙木靈丹十瓶,道籙靈錠若乾,給關總管再賜下兩張奴道紫符!”

“先前在蓬萊道場送來的傀師仆從軍中有多餘的奴道紫符,此符居予禁製連三階凶獸都難以掙脫,或許關總管用得上。”

武庸執鞭朗笑,對晏、武兩位內府總管點了點頭,下令賞賜。

而後便在諸總管的引路下入獸苑觀詢。

東郡獸苑果真是分化得井井有條,西南臨潭,湖中龍馬棲息,再往北行,溪穀中有飛魚浮遊,期間常有靈鶴立灘,再遠處林間九色鹿角雷光隱隱,隻在其外的苔原之上,白毫狼獸在高苔草原下若隱若現。

再幾座小峰頭,便是各類大荒異獸了!

每一片棲息地有柵欄法陣間隔開,諸多馭獸道人在其中往來,有靈食諸物調配。

“獸苑,可有受過災劫?”

觀看完各奇珍異獸進食,武庸突然無頭無腦地來了一句。

“早年偶有不長眼的匪修打一打主意,倒是無甚災劫!”關總管心頭一驚,但也是如實答道。

“嗯,我觀獸苑規模已起,接下來或許,會有些許難處,關總管還需儘早設法應對。”

“自族中再抽調一支衛隊好生看顧獸苑吧!”

武庸雙眸微眯,似乎想到了什麼。

隨即便杳無興致,左手一提韁繩,縱馬直朝郡北的火桑穀而去。

一路上,這龍馬似走蛟般,行走帶風,颯遝穿過武氏的兩個靈田莊子,才緩緩踏在赤色桑林間。

這便是數年前從雲土炎穀中移植而來的火桑,經由數年的適應,已在這原本炎楓穀中茁壯成長,亦可再煉一爐金陽還丹了!

良久之後,眾修才姍姍追逐而來,最前方的晏雲月、武常歸心頭突有所感,停在火桑林外時,止住了諸修的動作,二人並肩緩緩地驅馬走進那林中。

卻見武庸已經停馬立在穀中,親上采桑擇子。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拾起掛在桑木下的竹籃,行至武庸身側,一同采集起來。

“族中變化很大,獸苑,靈莊,桑林,倒也是有了一番氣象了。”

“可惜啊,隻怕這氣象經不得多久咯,我有預感,仙城要動我東海一脈,必先從東郡下手。”

如今扶搖山府邸卻是一番勃勃生機,卻是不能教他等給壞了。

武庸輕踮腳尖,為不損桑木,且以法力化刃,二指化剪,將桑籽輕輕自脫關節處一一剪落,收入竹籃之中。

轉頭又再回到二人身上!

“雲月、常歸,你二人如今自感修行如何了?”

“常歸愚鈍,至今也未參透築基之理,平白辜負老爺的期盼了。”提起這個,武常歸不由得有些羞愧,無顏麵對武庸。畢竟,在慶雲界時,武庸特意拿出三合罡煞之氣,可他等卻是沒得那個能力去拿到手。

“雲月愚鈍,讓老爺失望了。”晏雲月亦是如此。

他二人乃是武庸起家的心腹,至如今莫說比不過那兩尊妖王、武家的幾位老牌大總管,卻是連道營都快超越他二人了。

他等,修行進度跟不上武庸的腳步了!

二人心知肚明,暗地裡也頻下苦功,可惜,他等資質、資糧、機緣,皆是眾人之資,徒之奈何……

“欸,怎可如此說?”

“你二人做得已然是不錯了。”

“隻是族中變化太大,你二人尚且年輕,總是底蘊不足的。”

武庸輕言安撫,止住二人的羞赧。

“我曾在族中置了一道仙靈妙法,是源於傳說中的南天門魔家四王。”

“府中夫人與靈秀祭煉了持國玉琵琶、青雲劍做本命法器。”

“剩下二道我本欲挑兩名資質優異的族中後輩,但總歸總是有些不放心你二人。”

“你二人道行中等,法力一般,天資也無甚出奇之處,隻怕是日後修行步步難行。”

“我欲將那合變化一屬的廣目龍珠,平護鎮之能的多聞混元傘之妙法交予你二人,卻不知你二人可盛得住?”

魔家四將、南天四王,本就是以四法寶護持四方,武庸也希望府中擇四人能護佑扶搖一山,稱冠東州。

“老爺珍愛,自不敢辭!”

武常歸與晏雲月聞言,當即單膝於地,不假思索地應道。

他二人隨武庸最是日久,親眼見證這一切變化,早已經是折服至底,怎會有異議。

“好!”

武庸右指一彈,隨即便有兩尊巫靈神偶自虛空而生,輕點二人眉心,度入兩道妙法。

“你二人築基已成大半,也無得西苑那位,能生生自煉出一道法力的天賦。”

“我且請雷營統領葛道人為你二人煉成完整的法器,以作法寶胚子,待你二人祭煉後直入罡煞洗煉便可!”

“但這四道妙法,煉成法寶之後當屬扶搖武氏鎮世妙法,你二人須得以道契約起誓,世代護持扶搖一氏,可否?”

這二人怎會有絲毫猶豫,不假思索地跪地受法,起誓入契,這或許便是他們改變一生命運之契。

晏雲月,擅理庶務,頗有功利之心,心思巧妙多變化,當持掌變化一道的廣目赤龍寶珠。

赤龍寶珠以陰陽二氣練就,不動入靈蛇、如赤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變化如常,動中則如繁花錦瑟花狐貂,口中可吞天地,腹中陰陽至天理,衍至大成,乃是最上等變化道靈寶!武常歸,恰似其良家子出身,隻純粹二字,正合鎮家守護一道,執多聞混元寶傘。

混元寶傘,夜明珠、辟塵珠、辟火珠、避水珠、消涼珠、定風珠等等九類寶珠,開傘遮天,乾坤顛倒,日月無光,轉一轉,天昏地暗,晃一晃,虛界生消。

二人跪坐於地,受巫靈神傳法,武庸則在林中擇桑取砂,築煉丹爐。

直至二人受法完畢後,麵色驚異,氣血不自己地翻騰而起,二人當即對著遠處一門心思投入煉丹的武庸連磕三頭。

須得知,法不輕傳,道不賤賣。

何況是這等的無上妙法、仙神寶術!“行了,回府中祀廟請葛道人吧。”

“他為你等煉器,你等須得備五穀三牲,三才大祭,以還其恩,須得執師禮以待。”

“去吧。”

武庸右手輕招,便將二人轟出了火桑穀,立下族中二法師,與四天妙器之法的傳承,他亦是開始繼續轉煉他的二階還丹-金陽大丹。

自此,火桑穀,火桑七年一熟,若無離界之機,這穀中每隔七年便會閉穀,大行丹法,時煉丹之時,芳香撲鼻,可傳十裡之遠。

七年煉一丹,丹號金陽,取金火二意,乃是金道、炎道之寶丹,憑空服下可得金、炎二道道痕三縷!

隻歎尋常丹鼎、練氣,乃至符籙道等等修士,不可多服,隻得一顆。

唯有同修外丹之道友,方解品評其個中滋味。

是以東郡之北,異香鋪麵百餘日……

又日,扶搖山門上不速之客登門。

有仙城使者攜敕令趕來,蕩南道軍即將南域,欲再征辟修士與資糧。

“武家是怎麼個回事?征辟第四次了,俗話說,事不過三,這樣可就沒得道理了吧?”

“蕩魔、蕩南、蕩寇,乃是九州舊例三征,扶搖武氏最近幾年勢頭倒是大,便是連召都不奉了,哼哼!”

“如今,扶搖山可是看不上東州了,畢竟人現在是開了東海道場……”

“……”

這第四征,仙城方麵不僅是有雲夢一脈的嫡子坐鎮,還直接把整支道軍都拉到了東郡扶搖山。

這一下,七艘寶船、六隻天帷渡獸堵在扶搖山門口,可就談不上體麵了。

“道友此言可不是這麼道理了!”

徐妙熙與武烈、武靈秀自山門內而來,朗聲道。

“十餘年前,東海三郡應召仙城,為東州擴土,征戰十年方才得歸。”

“紫靈趙氏二祖身死,至今不負巔峰;黑山三族丹道儘隕,以至於被蓬萊血河宗打進黑山,更是將梁氏滅門;巡江道史滿門滅儘,徐胤道史本身斷臂而歸,終日渾噩……”

“我武氏雖僥幸而歸,但也並非沒有損失。”

“那黑山三家何等的下場,也未見仙城護佑一二;徐胤如何?滿門儘滅,至今怕也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妙熙雙手抱胸,盈盈一握的腰肢一轉,右手一指,橫眉喝道:

“兩年一征、三年一召,仙城怕不要滅了這臨海三郡?”

“紫靈趙氏不會應召、黑山僅存的祝氏不會應召,我扶搖武氏也不會應召。”

“我還要向玉虛殿提出訴狀,雲夢仙城,上不能安州郡,下不能護仙民,如此橫征暴斂,哼哼,九州仙城,唯有東州最是窩裡橫!”

話畢,徐妙熙右手一揮,山門法陣儘數升起,絲毫不顧及情麵地將那仙城使者,以玄光妙法打出了數十裡開外。

絲毫不留情麵。

大義凜然下,倒惹得蕩南道軍再也不好待在原地了。

實在是黑山三家與那巡江道史過得委實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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