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南域內情

20天前 作者: 公孫義從
第165章 南域內情

第165章 南域內情

宴中的文武試探,皆為武庸所破。

各方法師也隻得垂眸頓首,起身避讓。

武庸右手舉杯,醉態酣然,仰頭暢飲下那盞甘霖後,右手隻橫向一伸,那將整個屋頂頂飛,直通雲海的銀紋天柱上才緩緩溢散出氤氳銀光、玄黃之氣,這金銀二氣直化作萬丈龍息,盤旋數圈後,倏忽間便鑽入了武庸體內。

再過了約莫十數個呼吸,洞徹天際的銀紋天柱再才慢慢縮小,化作數尺竹杖,於那黑黢黢的穹頂打著旋落入武庸右掌。

見諸法師麵色難看,避立不言,武庸挽起節杖耍了朵槍花,再收起武器,篤定道:“我等乃是受道庭征召入南域平息事端,不是來和你們好勇鬥狠、比上一比誰法力更強的!”

“莫要忘了,先前東州道軍入五溪郡而不得,隻得長驅直入南域群山,遭埋伏而整軍潰敗,可算是在玉京上頭那幾位眼中紮了一根刺。”

“諸位若還是要給我等一個下馬威,就自縛手腳,等著道庭敕令吧……”

武庸冷笑一聲,屈指在案幾上重重地敲了兩響。

這交州的越人性子刁,前腳有說有笑,後腳說不定就要背刺上一手,容不得武庸不給他等打上一根預防針。

好在,越人遠離玉京,道庭名頭還是能壓得住他等氣焰的。

在武庸警告之後,場中的越人法師默然不語,但他等的眼神卻是在場中相互交織,半信半疑,心中也是沒底!“說說吧。”

“群山中的巫蠻為何與五溪、九野幾郡鬥起法來,東州千百道軍又是如何全軍覆沒的。”

“王姁,講他等的話一次不落地記下來,再呈玉京!”

武庸一人獨坐在那案幾上,但凜冽之色絲毫不改。

“是。”

後方的女道放下琵琶,跪坐在案幾之側,正以玉符收錄場中所言。

這一下就要當真了?

卞、步、劉三家大法師儘皆蹙起眉頭。

總不能真就讓他等借題發揮,給他交州諸修就狠狠地吃個掛落吧?

當即,那群修中就有一位法師站出,先是對著武庸打了個稽,再講事故緣由娓娓道來:“諸位,此事還需歸結到數百年前。”

“那南域旁門諸道為我九州所剿,千山靈地自然就為那巫蠻九脈儘占了,數百年發展,那巫蠻本就與我交州屢有摩擦。”

“前些時日,巫蠻九脈中那漸漸落寞魘蠻諸子遭刺殺,一時間整個南域震動,鬼蠻、蠱蠻、獸蠻、血蠻四脈齊齊出動,將我等在南域群山中的修士儘數殘殺……”

魘蠻諸子遭刺,諸蠻震動,是以對身處南域的諸修儘皆狙殺?

看著那真就奮筆疾書,將此緣由刻上玉符之中王姁,武庸嘴角一勾。

交州越人為何會出現在南域群山,還有數名法師參戰,鬥起法來。

隻怕是也看上了那魘蠻一脈的虛空巫殿、魘術傳承了吧?再將視線投向了瓊明諸修,武庸笑道:

“那我等恐怕就是得連著蠻部諸脈一起平了喔?”

忽地,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側身向五溪諸修問:

“對了,如今的南域旁宗,近況如何了?怎得讓巫蠻一脈這般勢大,從南域深處打到了交州來?”

先前剿旁門驅邪道,也應該不至於剿得那麼精光吧,連一點地盤都沒有了?還是早已經拜服蠻部了?

“稟法尊,那群山中倒是還有幾道旁門,隻是卻也防不住那巫蠻九部了。”

“五毒教教主也是一名精擅毒道的法師,昔年乃是一方散修,險入千山腹心,竊取了蠱蠻寶物,得以稱尊做祖。”

“但卻是被蠱蠻一部追殺得如同喪家之犬,今日丟一山,明日丟一寨,常年在個山頭躥。”

“禾山道更是昔年被鎮壓大部,如今連真人都無,一支支禾山道士在各個山頭也是苟延殘喘。”

“更多的散修,反而托庇在蠻部麾下,為虎作倀……”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想要的東西,瓊明諸修對視一眼,其中同坐在武庸右側的兩名金冠道人,冷然一笑,便要退場。

而那醉態橫生的卞氏大法師也是強打起精神與武庸直接拜彆。

而此宴中,那位郡守,從頭到尾,就像不在場一般,沒有說過半句話。

也不顧五溪郡中諸多法師的作勢挽留,武庸幾人領道軍,五艘寶船衝天而起,直從那五溪巨城中衝出了郡外。

卻是還未走多遠,後方的郡守便遣人反追了上來,引武庸等人入旁休息。

五溪郡守可不好當,地方三族沆瀣一氣,他平素也隻得行一行道庭要務,隻是,這一批兵馬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去,他可是一清二楚。

五溪三族有多強橫,這郡守便有多溫貼,雖未露麵,但早已為這支道軍安排好了一座巨大的靈莊,膳食休憩等等,無一不到位。

“這郡守,是真君的人?”

武庸雙手抱胸,看著靈莊內上下打理的仆童,輕聲問道。

“倒也不算,隻是族中私下了諭令。”

一位頭頂金冠的法師上前兩步,站至武庸身側。“法尊覺得,我等該從何處下手?”

從五溪郡守,三大越族透露出的消息來,隻知巫蠻九脈中起了異心,蠱、鬼、獸等幾尊大脈離了南域深處,往交州邊緣來。

“這蠱蠻、獸蠻、鬼蠻,這三脈是有真君坐鎮是否?”

“可惜你自玉京、我自東海而來,還能如何,隻能是硬搶了。”

武庸雙眸微眯,他等連最基本的,巫蠻九脈的博弈到了什麼程度?魘蠻一脈可是已經等同於滅亡?那魘巫聖殿在何人手上?這些具體問題一概不知。

一時間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老爺,不妨讓我和黎去摸一摸山內情況?”

陰二郎神色一轉,上前請命道。

他等當初本就是南域的法師真人,時隔數百年,以陰神之軀再度歸來,也是可算作奇跡了。

何況如今他等經妙法封祀,已經是百劫陰靈實力不遜色於當年的巔峰,由他等入南域探索,最是穩妥。

“禾山道,老陰我還留了一批徒子徒孫,入南域之後,或可一用!”

“蠻黎,與你同批的老蠻或許也偶有活著的家夥,不妨,私下拜會一番?”

陰二郎思緒一轉,立時便有了定計。

瓊明諸修卻還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這三尊陰神靈修究竟是何出身。

“可,你三人帶上煞營兵馬去便可,二郎腦子機靈,血神子行事穩重,你們三人,可得傾力相扶啊!”

武庸意味深長地瞥了陰二郎一眼。

隨後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支靈簪,輕輕一推便飄到了血神子身前。

“你最是沉穩,這青簪由你掌管,若遇到不妙的情況,隻需退回來便可。”

宇道頂尖法寶-青木簪,能在結界、困陣中撕裂一道空間裂縫,搭配上他那無孔不入的血海大遁,除非真君出手,否則就沒人留得下他等。

武庸自是知道陰二郎念叨了許久,隻怕那禾山道也是留了不少寶物在這南域群山中,這家夥總是按捺不住了。

是以也不阻攔他等,放他三人進去探路!待得血神子接過寶簪,血海裹著其餘二君遁入群山後,武庸再才回頭解釋道:“這三位,便是七百年前南域的邪道動亂中隕落的真人,曆七百年磨難,也是入了鬼修靈道,由他三人探路,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哦?果真如此的話。

瓊明諸修竟不知武庸還有這一手,若有這三人進南域內部勘探一二,也確是好過他等連番試探。

“不過,也無需寄太多的希望在他們身上。”

“至明日起,自五溪南擴入群山,凡有所見的巫蠻,無論是凡人抑或者是蠻修,通通都得將他等驅離邊界!”

畢竟,他等打著的旗號就是平息南域紛爭,自然是須得做出勢如破竹的氣勢來。

見得諸修還有些不太理解,武庸瞥了一眼難處的群山,再道:“魘巫聖殿,不是在那位魘巫大真君坐化之處就是在魘蠻一脈的祖地,反正是不可能放在這交州邊沿之地,我等不堂而皇之地打進去,怎麼靠近魘蠻祖地?”

“諸位道兄且好好整理整理,明日起便直接開入南域群山,五艘法艦上,每艦隻需有一名護法或者法師真人出頭露麵便可!”

有近二十名三轉戰力,事情總是會變得單純許多的。

隻是武庸也不由得對那王慶仙,王真君的前輩濾鏡消失了去。

這家夥,連魘蠻現狀如何?族中聖殿是否還有人鎮壓?沒落到了一個什麼程度?其他巫脈是否得手?

一概不知!那王真君,隻需知曉魘蠻一脈曾經輝煌,有一座福地聖殿,他就敢將自己麾下幾乎近半的實力發動,予武庸去為他搏上一搏……

老祖一句話,他族中的後輩丹修就得搏命去爭。

真是老鬼一個。

武庸彆了諸修,尋得一座院落便進去休憩。

剛坐在堂中的案桌旁,武庸就開始將目前已經得知的消息開始拚湊起來。

巫蠻九脈,數百年的發展,鬼、蠱、獸三脈已作為上族,有了真君鎮壓,並且似乎盯上了沒落魘蠻的聖殿福地;五溪、九原二郡的越人世家也派出了兵馬去勘探魘蠻一脈,卻似也有此心?

魘蠻少主背刺,魘部人心惶惶,卻不知他等嫡係血脈幾何,有沒有絕嗣?南域的邪道沒落,難以製衡蠻部;

王家諸修,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此事那麼的上心,連基本的情報都未去準備。到底是王慶仙指揮得過於倉促,還是他族中,有些許齷齪?

陰二郎,臨行前傳音武庸,要去挖一個禾山道的重寶。

……

武庸將這一條條情報刻印在玉片之上,再反複比較、推衍,大致將南域的表麵局勢還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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