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傻之後，江野問，“嬌嬌，忽然暈倒是因為這個？”
“嗯。”江竹解釋道，“大哥，大嫂隻是……”
話沒說完，就被江野打斷，冷漠無情的話，從他口裡吐出，“打了！”
“啊？！”江竹瞳孔地震。
江林也止不住大喝，“江野，你瘋了！”
爭吵中的眾人，誰也沒注意到，病床上謝嬌嬌輕顫的睫毛，那是要醒來的前兆。
“我說，打了！”江野堅持道。
知道江野什麼性子，江林擺出態度，“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得等嬌嬌丫頭醒來，問她。”
“不許！”江野破聲阻止，“聽我的，打了！我能做主！”
“什麼不許？”謝嬌嬌暈乎乎的發問。
江野沒料到謝嬌嬌會這麼快醒來，愣了幾秒，說話完了。
江竹和江林師徒倆幾乎同時開口。
江竹：“大嫂，恭喜，我有小侄子侄女了。”
江林：“嬌嬌丫頭，你有了，你男人不要！”
先聽到江竹的話，謝嬌嬌眉梢一喜，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平坦小腹，眼底閃爍著初為人母的柔光。
然下一刻聽到江林的話，謝嬌嬌臉色突變，身子往後縮了縮，目露驚恐的看著江野。
“不，不！”
“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看著謝嬌嬌受驚的模樣，江野心底也不好受，走上前想安慰卻被謝嬌嬌吼走。
“你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江野退後兩步，溫聲安撫著情緒激動的謝嬌嬌，“嬌嬌，你彆怕，我不過去。”
在江野的一句又一句安撫下，謝嬌嬌情況明顯有所好轉，攻擊性也減弱不少。
江野試探的再次開口，“嬌嬌，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過一輩子。”
話落，謝嬌嬌平複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不！這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許害他！”
江野的勸說，讓神經敏感的謝嬌嬌，不可控的想到了夢中悲慘的結局，整個人像隻帶刺的刺蝟，瘋狂的朝江野扔東西。
“滾！你滾！我討厭你！”
“嬌嬌！”江野滿嘴苦澀。
那是他的孩子，他怎麼不愛？
隻是，比起孩子，江野更在乎謝嬌嬌。
今日，謝嬌嬌突然昏迷，著實嚇到江野了。
女子生產本就是一道鬼門關，江野怕謝嬌嬌出事。
這個結果，他承受不起！
情緒十分激動的謝嬌嬌，受不住刺激，眼皮一翻，又暈了過去。
“嬌嬌！”江野嚇了一跳。
跑到床前，低聲懇求，“林叔，你快看看嬌嬌。”
江林白眼都快翻到天上，要他說，江野自作自受，懶得搭理，但卻是手號了一下。
“沒事！死不了！”江林可不管江野好受不，直直往他心口捅刀子，“能再來幾次！”
“師父！”江竹不悅開口。
“作吧，使勁作，孩子沒了，媳婦跑了，皆大歡喜！”江林嘟囔一句，在江竹幽冷的眸光中，腳底抹油，果斷開溜。對江野還算有些了解的江竹，隱約猜到了點什麼，走上前，輕聲問道。
“大哥，可是擔心大嫂？怕大嫂出事，所以不想讓大嫂生孩子？”
江野沉默著，但江竹卻知道了答案。
他想了想道，“大哥，嫂子突然暈倒，是疲勞和輕微營養不良導致的，沒有大哥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江野忽的抬頭，語氣嚴肅，“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你能保證，生產時，你大嫂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學醫有一段日子，又讀了那麼多醫書，自然知曉的比江野更清楚。
江野的話，直白卻直擊重點，婦人生產，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母子安全。
江竹雖然知道，這不好的情況隻是例外，大部分婦人如果在孕期受到十分好的照料，基本可以安然生產，但這人是他們大嫂，救他們家於水火的大嫂。
不僅大哥不敢賭，江竹也不願看到謝嬌嬌有任何閃失。
“可，大哥，大嫂她……”江竹想到剛剛情緒激動的謝嬌嬌，眸底一片擔憂，“怕是不會同意你的想法！”
似是為響應江竹的話，下一秒，安靜的屋子便響起謝嬌嬌恐慌的聲音。
“不要！不要！誰也不許動我的孩子！……”
昏迷中的謝嬌嬌，睡的並不安穩，緊閉著雙眸滑出淚痕。
江野眸色一暗，黑眸滿是自責。
是他錯了！當初，他就不該心存僥幸！
這才剛確認，嬌嬌便暈倒在地。
壓下翻湧的情緒，江野擦拭掉謝嬌嬌眼角的淚，用著最溫和的語調開口。
“嬌嬌，不怕，我在這，沒人傷害你！”
但是，這次好像不怎麼好用！
謝嬌嬌還是不停囈語著，“不要！不要！還我孩子！……”
江野心又狠狠的揪了一下。
艱難開口，“孩子在這，沒事，誰也不能搶走孩子。”
顯然，這話有用。
謝嬌嬌尖細聲調緩和了一些，江野隻是心底兀自發沉，繼續說著這樣的話。
慢慢的，屋子歸於平靜！
“大哥…”江竹輕聲開口，卻在江野冰冷的視線下打住。
怕打擾到謝嬌嬌，倆人起身出了屋子。
“大哥，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你。”江竹頓了頓，提醒道，“但大嫂剛才的樣子，大哥也看到了，若是強來，大嫂怕是會恨大哥一輩子。”
“恨？”江野咀嚼著兩個字，心臟像是被什麼攥緊，痛的難以呼吸。
“是恨！”
“大哥，大嫂性子很好，對人也和善，但她眼底容不得沙子。我雖不知道她和劉知青之間發生過什麼，卻也知道她們曾是親密無間的表姐妹，可現在呢？”
這之間的內情，江竹不知道，江野卻很清楚，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
“大哥，即便不要這個孩子，也得是大嫂同意才行。”江竹道出重中之重。
這時，熬好藥的江林，也走了過來。
“給，墮胎藥，小丫頭喝了，你娃沒了。”
江野盯著眼前烏黑的藥汁，十指深陷進肉裡。
嬌嬌，我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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