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完，安靜了一會兒。
黎霧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站在她麵前的那道身影還沒有離開。
黎霧下意識的抬頭，“你……”
話還沒說完，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下來。
等黎霧反應過來的時候，宴序亭已經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他身上有種乾淨清冷的氣息，像是大雪過後白皚皚的鬆林，那種風過林梢的純粹清淨。
但那一瞬，黎霧心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走了。”
宴序亭低眸看著黎霧，溫聲道，“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隨著宴序亭的離開，整個屋子又變得空蕩蕩的。
其實這樣的場景不在少數。
在確定關係後，宴序亭也會經常到黎霧的公寓，給她做飯吃。一開始，黎霧還擔心宴序亭會提出留下的要求。
但沒有。
他總是紳士的處在一個邊界範圍內。能讓黎霧隨時都能看得見他，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又不會向黎霧提出任何要求。
就仿佛即便他們在一起了，黎霧依然可以做她自己。
……
冬日的天光暗得很快，黎霧從研究所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倚在黑色賓利上的宴序亭。
雪停了，溫度也愈發的低。
但宴序亭身上隻穿了一件看上去很薄的黑色大衣，長身如玉，俊美溫潤。
“是不是等很久了？”
黎霧朝他走了過去，隨著寒風飄蕩的聲音裡帶了些許的歉意，“要走的時候，被他們追著問了幾個問題，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沒有，我也才到不久。”
說話的同時，宴序亭就已經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了黎霧手上的包，隨後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在車拐過第一個路口的時候，宴序亭溫聲開口，“黎黎，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聞言。
頓了頓，黎霧才道，“什麼？”
“明天晚上有個局，是我朋友說我回國後聚一下。他們也想見見你，你想去嗎？”
宴序亭語調不疾不徐，很溫和，也給了足夠的縱容和尊重，“都是我從小就玩在一起的朋友，隻是簡單的吃個飯認識一下。”
“當然，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那就等以後再說，一切都以你的想法為主。”
之前宴序亭提出想要帶她見他父母的時候，也這樣說過。
一切以她的想法為主。
黎霧看著車窗外麵不斷變化的街景。
靜了靜。
她還是沒拒絕，低聲說了個好字。
……
宴序亭雖然為人溫潤隨和，但能夠稱得上他朋友的人並不多。再加上他多年人在國外，在京市還跟他有緊密聯係的，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那圈發小。
在確定宴序亭會帶女朋友來後，眾人感歎他終於結束多年的單身生活，也很給麵子的早早就到齊了。
包括他們圈子核心的那位霍家話事人，也第一次難得的沒遲到，趕在約定時間的前十分鐘，就到了包廂。
包廂裡。
秦湛才剛坐穩，就被身旁的人拿胳膊肘拐了一下，微微壓低的聲音在他耳旁落下，“今天小五帶女朋友來，你怎麼還把你妹帶來了，你也不怕她等會兒砸場子？”
提起這個，秦湛也頭疼，“她非要跟著來，我有什麼辦法？”
他們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秦思語那丫頭情竇初開時就喜歡宴序亭，喜歡了七八年，還一度追到了美國。要不是後來秦家父母下了禁令必須回來上學，估計秦思語就直接待在美國不回來了。
黎霧他們到的時候，包廂內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男士大概七八號人。女伴就隻有三位，除了霍家那位已婚帶上了太太，另外兩位就是秦思語和其中一人的女友。
剛到約定的時間點，包廂的門就從外麵被推開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
眾人的視線，都跟著看了過去。
整個會所都是古典雅致的中式風格。黎霧穿得簡約，但隻要她出現，就必定是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
黎霧的漂亮，是一眼看過去的驚豔，讓人過目不忘。
更何況。
她身上還有股清雅出塵的氣質，很獨特，也很難讓人移開目光。
“黎霧，我女朋友。”
宴序亭率先介紹道。
“我去，五哥你賺大發了，好漂亮的嫂子！”有人忍不住的驚歎道。
都是出身富貴的公子哥，見過的美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但像黎霧這樣漂亮的，更是少之又少。縱然有比她漂亮的，也不及她周身的氣質。
“看來五哥這幾年在國外沒白待啊。”
“我就說小五畢了業也不肯回來，原來是有心上人要陪。”
……
對於他們的調侃，宴序亭難得的沒有反駁。隻是默認的笑了笑，然後手下微微握緊了黎霧的手，一一給她介紹包廂裡的人。
坐在角落裡的那位公子哥，勉強算是這個圈子裡玩得比較開的。他的目光落在黎霧那張臉上時，微微頓了頓。
後麵宴序亭將他介紹給黎霧時，他不緊不慢的道，“我以前見過黎小姐。”
“是嗎。”
黎霧不記得有見過他，但也不好細問，隻是友好的笑了笑。
卻不想。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黎霧，語氣依舊是和悅的，“是黎小姐主演的一部劇，我當時跟著投了點，還賺了不少。”
黎霧怔了怔。
但下一秒，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黎霧旁邊的宴序亭身上，不怎麼著調的音，“五哥，歡迎回來。”
吃飯的時候。
宴序亭幾乎全程都在伺候著黎霧，給她夾菜給她剝蝦，他自己都沒吃幾口。
坐在他們對麵的秦思語好幾次都忍不住的想出聲，卻被她旁邊的秦湛眼神製止，警告她不準亂開口。
但又一次看到宴序亭將剝好的蝦，放在黎霧麵前的碟子裡，黎霧卻說不用之後。
秦思語還是沒忍住的開了口，語氣天真恍若不諳世事，“這還是亭哥哥第一次帶女朋友來見我們呢。”
“黎小姐的初戀也是亭哥哥嗎？”
話音落。
整個包廂靜了一下。
秦思語問完之後，整個人更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黎霧，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從知道黎霧跟宴序亭在一起之後，她就讓人去查過黎霧了。
除了查到黎霧當年突然爆紅，是因為身後有人捧之外，就再也查不到其他的了。
秦思語動用整個秦家的勢力，也查不到黎霧身後那人一星半點的信息。
但也足以說明，黎霧當年確實有一段見不得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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